“盗匪夜袭!妇孺避险!男丁出战!”
“盗匪夜袭!妇孺避险!男丁出战!”
“盗匪夜袭!妇孺避险!男丁出战!”
还没等雪球开口问这警报声是什么意思,外间传来的吼声已经给出了答案。
它本以为云逸风会紧闭门户,寻地藏匿,谁知云逸风抱着它直接跑到床边,推开矮柜,一边拉起下面毫不显眼的地道盖板,一边快速对它说道:
“这条地道通向山腹,是村里修的避难洞。你进去一直顺着右手走,注意躲着点儿人,别往人堆里扎,找个地方把自己藏好,若不见村人出洞,则我不去找你,就千万别出来……”
雪球一看这架势不对,赶紧用前爪紧紧扒住他的衣服:
“你不下来吗?外面喊的不是妇孺避险吗?你也在孺子的范围内吧?为何要出去?”
云逸风伸手揉了揉雪球的小脑袋:
“宗门规定,每逢战时,一户出一丁。单独顶门立户的,不论老幼,都算一丁,所以必须出战。”
说着,他便要把雪球抱下去:“放心,我有防御阵,出战也不会有事……”
“那我跟你一起去!”
雪球抬起一只前爪,拍了拍自己毛茸茸的小胸脯:“好兄弟,讲义气!我不能丢下你自己跑路!”
云逸风闻言愣了一下,心中忽地一暖——从今以后,他也有并肩作战的兄弟了!
于是,他笑着把雪球往怀里揣了揣,说了句“抓紧了,别掉下来”,然后就抄起床头的一兜杂玉板,迅速冲出了家门。
云逸风的小土坯房靠近村尾,盗匪来袭的方向却是村头,待他跑到村头时,村正已经开启了防御大阵,村中男丁也个个手持灵兵,在阵内与盗匪对峙。
见盗匪似乎只有三、四十人,云逸风心下稍安,这个人数应当只是小股盗匪越境流窜,对防御大阵多半构不成威胁。
不光他这么想,村人也都是如此想法。
故而,村正的脸上,还挂着一抹轻松又蔑视的微笑,而手持灵兵的男丁们,也都浑不在意地侃着大山。
更有那胆大的,还直接冲到了前线叫阵,其语气之嚣张,动作之狂妄,颇有种老子天下第一,对面都是辣鸡的既视感。
雪球看着阵外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盗匪,心下诧异:“逸风哥哥,你们人族盗匪都这么有涵养吗?被骂成这样都不生气?我还以为他们都跟狼族一样不禁骂呢。”
云逸风闻言猛地一惊:不对,这不是普通盗匪,普通盗匪没有这么精良的衣甲,也不会站成这么整齐的三角阵!
他刚要出言提醒,就见对面盗匪的阵型突然裂开,在那如墨似渊的裂口之中,一尊黑中带银,约有半人高的自走炮,就这么大鸣大放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村正一见此炮,登时大惊失色,他不明白,此等重火力武器,究竟是如何越过守边大阵的?!
村中有见识的人,这时也不由得开始惊慌失措:“炎龙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专破阵法的炎龙炮?!”
盗匪首领嗤笑了一声:“怎么,只许你们有护村阵,不许我们有破阵炮?这年头,没个金刚钻,谁敢揽瓷器活?”
盗匪首领的声音很低沉,似乎是用什么器物调整过,说话时音调的起伏极为怪异,和常人口音相去甚远,但结合着首领的身形,已有那常年流连风月的村人,看破了她的伪装:“你竟是个女子?!”
一语既出,村中一片哗然,谁都知道盗匪窝里的女子是如何地凄惨,却没想过女子竟也能做匪首,还能搞到破阵杀器。
匪首见伪装被叫破,不但不恼,反倒哈哈大笑了起来:
“女子如何?男子又如何?你既说我是女子,那此次就不抢压寨夫人了,老子且抢一回压寨相公玩玩!”
说着,她把手中长刀向下一剁,气沉丹田,高声喝到:“对面村子听了,速速交出村中所有资质优异的男童,交得出来,老子今日便放你们一马。若敢拒交或藏匿,老子今天就轰平这个破村!”
村中人闻言面面相觑,从来盗匪袭村,都是劫掠粮食细软,武器女人,怎地这个匪首,要求竟如此怪异?她便是抢了男童去又能做什么?总不能真抢去做童养夫吧?还是……她所言种种,看似怪异,其实全都是灭村的借口?
村正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只见他压下胸中郁气,大袖一甩,抱拳拱手,朝着对面扬声道:
“这位大王,你既有所准备,当知此处是龙华宗地界,不论你隶属何方,向龙华宗辖地开炮,等同于向龙华宗宣战。不知大王和你背后之人,可做好了承受我上三宗怒火的准备?”
没等匪首答话,匪众中突然有个人,阴阳怪气地开了口:“你龙华宗撑死了也就是上三宗之一,我们跟你们开战,剩下那两宗可巴不得呢!”
村正见这帮盗匪居然对上三宗毫无惧意,心下不由得暗暗诧异。
他一边掐算着边军赶到的时间,一边开口拖延:“这位好汉所言谬矣,上三宗同气连枝,向来守望相助,一致对外。我观诸位应是受雇于人,却不知所得几何?需知有些钱,有命赚,却怕没命花,各位好汉前程远大,何苦非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填别人的**?”
女匪首闻声冷笑道:“生在这世上,若非人上人,哪个不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去填别人的**?”
“不过我的手下愿意拿自己的命,去填我的**。却不知你的手下,愿不愿意舍了一条贱命,去填你的无边**?”
村正闻言,脸色瞬间一白,这女子好利的口舌!
因见着有破阵的炮,云逸风便留了个心眼。
趁着别人打嘴仗的功夫,他仗着自己身形瘦小,不怎么引人注意,一直在村头到处乱转,一边转,一边把他那兜杂色玉板,按五行八卦的方位,绕着村中的男丁埋了一圈。
此时他刚好转到村正旁边,恰赶上村正语塞,周遭村人窃窃私语,开始面露犹疑,于是便直接上前一步,护住向来待自己甚好的村正爷爷:
“谁告诉你人活在世上,都是去填他人**的?”
“村中人今日聚集在此,护的都是自家安稳,如何就成了要填村正爷爷的**?”
“你自己愿意做别人的手中刀、座下犬,去拿命填主人的**,那你去填好了。”
“只是你若找死,休要带累别人!不信你问问背后的一众好汉,若是能好好活着,他们还愿不愿意傻乎乎地被你忽悠着,给人当刀当狗当奴才?!”
云逸风崩豆一样的诛心快语,听得匪首面罩下的马脸黑成了焦炭,心道也不知哪来这么个混小子,牙尖嘴利不说,还句句都往人心窝子里头戳。
她当然知道云逸风所言正中要害——她背后的山匪,绝大多数都是因为有把柄在她手中,才不得不听令行事的,否则她一个外来的女子,功夫不高,明面上跟脚又不深,如何能在山贼窝里竖旗称王?
是以,她不打算让云逸风继续蛊惑人心,眼看着就要抬手下令进攻,却不料云逸风的嘴实在太快,两句动摇军心的话,就在这一瞬间传遍全场:
“龙华宗军律,降者不杀!优待俘虏!”
“各位好汉若此时来降,我守边村定扫榻以待!”
匪首被他气得暗暗咬牙,心想着破村之后,这小兔崽子决不能留,小小年纪就这么能妖言惑众了,长大了那还了得!
不得不说,在实战之中,嘴皮子确实抵不过炮筒子。
饶是云逸风呈口舌之利,压住了匪众的嚣张气焰,涨了自家士气,奈何炎龙炮的火力实在太猛,不过五六炮下来,守边村的大阵就已经忽明忽暗,摇摇欲坠。
炮火声中,村正一边大吼,点了几个人去阵眼处加大灵力输入,一边把云逸风推向后方,吼道“打仗呢,小孩子回家呆着!”,一边还指挥着手持灵兵的男丁结阵,准备对抗防御阵被破后,来自对方的冲击。
面对隆隆炮火,村里人说不怕是假的,虽然平日里也有演兵操练,但除了村正之外,村中男丁就没多少人直面过战争。承平日久,许多人早已忘记了硝烟的味道。
更有甚者,是队伍后方数个刚入舞象的纨绔少年,他们不过才听了几声炮响,便已吓得涕泪满面,若不是腿抖得太过厉害,实在挪不开步子,恐怕他们早已丢下手中的灵兵,开始抱头鼠窜。
成年的闲汉们其实也好不到哪去,平日里嘴上天老大他老二的一群人,个个都握着刀剑抖成了羊癫疯,虽然他们还强撑着站在靠前的位置,但也时不时就悄悄地挪上几步,硬是想把五大三粗的自己,往别人身后藏。
这时,一直掌控阵眼的王村副,也就是王石轩的亲爹,见有村人过来替他,便急急忙忙地撤了下来,跑到村正身边,大声吼道:“那女人说给男童就撤,不如就把云逸风送她,那崽子刚才表现伶俐,在她那定能算得上资质好的!”
村正闻言一巴掌狠狠抽在了王村副的脸上:“闭上你的狗嘴!盗匪说的话你也信?!贿敌以幼,你的良心呢?!”
“良心算个屁!”王村副捂着脸,毫不犹豫地吼了回去。
“防御阵撑不住了!不赶紧让盗匪满意,所有人都得死!”
“而且他出去未必死!他不出去全村必定死!”
“为了一个外面捡的孤儿,你要赔上全村的命吗?!”
还没等他俩吵出个结果,正往阵眼中输入灵力的村人突然发一声吼,飞速后撤。
只见那块被用作阵眼的圆形玉石上,瞬间“喀啦啦”地爆开许多裂纹,紧接着就“嘭”地一声,向四面八方炸裂开来。
与此同时,防御大阵从穹顶开始层层崩解,村人在惊慌失措地呼喊,匪帮在猖狂地大笑,炎龙炮的轰鸣声依旧震耳欲聋,一场野蛮的屠戮,似乎已经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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