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上次腆着张脸硬跟在盛弈屁股后面学习,这次获得学习动物沟通的机会明显更容易一点。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左柚第一步就是观察周围的环境和宠物主人。
视线从头上亮瞎双眼的水晶吊灯开始移动,极为高级的装修和华丽的装饰品点缀这座宫殿似的豪宅。
左柚接住快要掉下来的下巴,震惊的话在肚子里绕了一圈后卡在嗓子里。
这面积大的怕是说句话都有回声。
“你是来这表演哑剧的吗?”盛弈不咸不淡地扫了左柚一眼,明显对眼前这幅情景见怪不怪。
左柚梗了梗脖子,更加好奇这家的宠物住的地方会是怎么样的。
事实证明,是她的想象力局限了。
更适合德牧狗狗的双层别墅,内部恒温,外面更是有充足的活动空间,比左柚的卧室还大。不仅如此,草坪上属于狗的游乐设施一应俱全,甚至很多都是左柚没见过的。
德牧立在大草坪中间,一双眼睛早已在察觉到动静时就警惕地凝视着这个方向。
“飓风,坐!”男主人下达指令。
德牧一开始并不作反应,一双明亮的眼睛直勾地盯着陌生的两个人。直到主人拔高了音量,他这才挪动了身体,提着轻盈的脚步回到小别墅前窝着。
“他就是这个脾气。”男主人的声音里隐约透露着一丝阴戾,脸上随后挂上客套的微笑,“我们往这边看看。”
“这些都是飓风得的奖。”一眼望不到头的走廊墙上都是这只德牧的照片,男主人简单介绍这些比赛,声音里透露着难捱的兴奋,“它能给我脸上争不少光。”
照片里出镜的只有德牧,没有男主人的身影,最多只有爱抚狗头的一只手。
左柚还没听出来男主人话里的深意。她的目光随着男主人自豪的介绍声从一幅幅的高清照片上滑过。
能获得如此多的奖,背后的训练不是一日就能成就的,要打破日复一日积累下来的素质也绝不是一下就能做到的。
左柚心里不免好奇这样一只经受过专业训练的狗子会有什么问题。
男主人还在滔滔不绝,盛弈似乎已经厌烦,再对方即将切入下一张照片时出声打断道,“现在可以说说飓风的情况了。”
“它现在护食的情况特别严重,甚至连训练都不怎么配合了,它之前的主人说它之前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啊?”听完这番话的左柚懵了,“他不是你一直养的吗?”
“不是,它是我从前主人那高价买回来的。”男主人的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自负。
这下可以解释为什么训练有素、拿过不少奖的狗会突然出现护食的情况了。
再次看向男人时,左柚的眼神里多了一抹鄙夷。
人总是把自己放在食物链的顶端,理所应当的冠以“高智商”的名头,将自己和动物区分开来。然而在动物的认知里,人类并不特别。
人类和他们一样有着自己的生活习性,说着自己的语言,数量并没有特别之处……
左柚想,今天的动物沟通,大概只是富人间一种满足自我消遣的方式罢了。所谓了解动物的想法,实则是变相满足双方,尤其是主人的需求,以达到更高层的娱乐目的。
她看向盛弈,对方只是看着德牧,从他抿着的唇线里看不出任何反应。
似是察觉到左柚的视线,盛弈扭头看向她,“你去看看具体情况。”
左柚:“……”
在绝对的威严下,敢怒而不敢言的左柚只得换上保护装备,查看德牧的护食究竟有多严重。
还不等她靠近,德牧就已经停止了进食,呲牙吠叫,一副马上就要朝她扑过来的样子。
甚至在左柚还没拉进多少距离时,德牧已经朝她咬了过来。
她快一步躲闪开,心脏的跳动快得像是开了一场摇滚乐,差一点就要被咬伤左腿。
见状,盛弈心里已经有了底。
见左柚退开到盛弈身旁,德牧继续进食,只是一双眼睛还死死注视着他们的方向。
接下来的沟通就交给了盛弈。
这还是左柚第一次亲眼目睹他和动物是如何交流的。
在左柚的想象中,盛弈模仿着动物的叫声并从动物的叫声中判断出动物的想法,或者他们用各自的语言达到某种频率上的共振。然而出乎她的意料,盛弈不仅一句话都没说,甚至没有开口发出一个音节。
“你的老师在这方面很有造诣,这个职业的前景大有可为。他就只有你一个学生,没有考虑过扩大内需?”
开口就是令人窒息的铜臭味!
左柚扯着嘴角,挂着不及内里的笑意和对方扯皮,“动物和人类之间永远都不会是主仆关系,他们只是不会说人话,但是他们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这种感情的传递可能会出现问题,我们的作用只是为了帮助双方更理解彼此,这种需求很少,只要人真心对待动物,动物也会以善良之心陪伴。”
她的视线始终凝在盛弈那个方向。
只见他姿态淡然,以平等的姿态和德牧同坐在草地上,手轻轻顺着德牧的毛皮,神色是从未见过的柔和。
盛刺猬的刺原来是可以收敛起来的。左柚在内心里啧啧两声,以现在他们相处的模式来看,拔刺任务道阻且长。
沟通渐入佳境,德牧明显放松不少。
男人咋舌,“这只狗还没正式给我比过一场赛就整出这么多幺蛾子来,他原本的主人说得不对,这狗该训的时候就得训,好吃好喝的供着没用!”
左柚还没发怒,德牧已经率先做出了表率。他的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呼声,龇牙咧嘴,嘴角明显在抽搐。
局面连盛弈都无法控制了。德牧朝左柚的方向冲过来,但目标明显是她身旁神色慌张的男人。
“快点拦住它!”
左柚的白眼都快掀到后脑勺去了,你自己嘴贱就算了,撒丫子跑不就行了,躲在她身后是什么个事儿?!
喜提五针狂犬疫苗的左柚表示她也想咬人。
“这个针必须要打吗?不打行不行?”
开车的盛弈幽幽扫她一眼,“你想发疯乱咬人还是想早点投胎?”
不想面对打针的左柚还真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
盛刺猬继续补刀:“选后者吧,投胎做条能力优秀的狗,说不定你就能住上那栋豪华双层大别墅了。”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盛弈透过内视镜看见左柚憋屈的表情,微微勾起的唇边显出一抹淡淡笑意,不过眨眼又恢复原样。
“下车。”
左柚死死扣着安全带,还在不断挣扎,“我不。”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不要妄想能通过得狂犬病和动物沟通。”
见左柚还赖在车里不走,失去耐心的盛弈躬身进了车里。
原本就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拥挤,距离太近,左柚甚至能清晰感受到盛弈靠近时拂过来的气息。他身上有种香调,不是调出来的浓香,干净清冽的味道却像巫婆手里的灼灼艳红,让左柚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察觉到左柚身体的僵硬,盛弈一瞬间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个举动的不妥。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攀在他的下颚,引诱着他吸入她耳后的栀子花香。
随着他道歉声响起的是一声“咔哒”,安全带开了。
盛弈的脸上又挂上波澜不惊的面具,他没在继续和左柚拉扯,转身朝医院里面走去,步伐是对左柚最后的审判。
无奈,左柚只能咬牙,大不了扎针的时候咬盛弈一口。
“打针的时候不会很痛对吧?能不能只打一针?我的抵抗力很强的!”
盛弈呼出一口气,“不要讨价还价。”
左柚恨不得现在啃上两口菌子,好歹出现幻觉之后对扎针没有什么反应,还能在幻觉里狠狠玩弄一把盛弈的猫出气。
“这个针没有什么副作用的对吧?我还得好好跟您学习知识呢,脑子不能有问题。”
盛弈:“希望能麻痹一下你的脑部神经,好让你不要那么聒噪。”
左柚在心里把那个躲在她身后的男人处以了极刑,安静了不过片刻,她突然就起身了。
“站住,你是想我给你扎针吗?”盛弈毫无感情地开口。
左柚讪笑,“哪能呢,我去接杯水,老师您渴吗?”
“你自己喝吧。”
盛弈的眼神跟随着左柚的步伐,见她取了杯子接水,然后小口小口抿着。
“小两口感情真好,女朋友喝个水都要看着。”旁边的阿姨开口打趣。
盛弈的双唇微启,觉得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干脆继续保持沉默。
不管左柚怎么逃避怎么拖沓,还是逃不过时间的流逝和扎针的结局。
她从小野到大,天不怕地不怕,小时候在福利院踩到了蛇都不话下的,偏偏最怕打针,每次生病要打针都会和家里上演一场“她逃他追”的戏码。
即使左柚练就了一副一口气吞完药片的技能,在扎针这方面还是没有什么造诣。
菜又爱看,消毒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偏偏眼睛还要咬着那根针不放。
盛弈看不下去了,伸出手轻轻覆在她眼上。
世界突然没入黑暗,依旧抵挡不住左柚清晰感受胳膊上皮肤被刺破的痛感。
左柚极为不争气地沁出一些泪花。
希望自己变成狗,再狠狠咬全世界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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