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轩,在哪?”
白忘惜已累得几乎不能睁开眼睛,胸口起伏的速度仿佛像完全喘不过气来,可他自掉到地洞后一直听不到李明轩的声音,又因为凌月宸的缘故没有把这些事情表露出来,出到洞口后,依旧不见李明轩的踪影,便询问了起来。
但也不知道是否白忘惜的错觉,总觉得自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如果往那凌家兄弟的脸上看去,也不难看出他们的脸上,有一种这两天一直存在的怪异感。
他们对看的眼神,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他们的表情,他们的一切,都告诉着白忘惜,自己在他们眼中,仿佛成了一个奇怪的人。
【到底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心里虽然这般想着,可话到了嘴边,仿佛又失去了说出来的勇气,这不仅让白忘惜感觉他们看着自己奇怪,自己也仿佛变得十分奇怪起来。
就像这里的一切充满着说不过来的违和感,这里的人,也一直处于莫名的恐惧中一样。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撞到的明明的背部,可头却忽然疼痛起来,如处于林子那时候一样,脑中快要有什么涌出,又被这疼痛感生生地压了回去。
“忘惜!”
李明轩的声音从旁响起,白忘惜捂着处于疼痛的头部,向那边看去,只见李明轩喘着气,满头是汗地跑了过来,看到他浑身湿透躺在地上,本来焦急的表情显得更惊慌,摸着白忘惜的身体:“你怎样?”
白忘惜看到李明轩的人在自己跟前,不禁松了一口气,想要挪动身子,背部却疼得紧要,闷哼了一声。
“哥,把他翻过来看看。”
凌智博不敢用上太大的力气,把白忘惜的身体小心地翻了过来,让他侧身躺着,盖着衣衫,并不能看出什么,凌智博便把他的衣服向上捞去,只见他背部一大片淤青,还渗着血点。
他稍稍按了按白忘惜的背部,已让白忘惜疼痛向前缩去。
凌智博把他的衣衫重新盖好,叹了一口气:“大概是伤着骨头了。”
他看着还趴在地上的地凌月宸,又叹了一口气:“他这样的身子,撑不过这一轮的,要不早点结束吧。”
“不行!”凌月宸的声音有点大,气息也有些不稳,显然是情绪有些激动。
他看着有些茫然的白忘惜,眼睫稍稍低垂了一些:“不行,如果这一轮在这里结束,下一轮,我不知道我会变成怎样,我会救不了他的。”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这二人的对话实在奇怪得很,白忘惜本来不打算插话,但听到凌月宸说救不了他的时候,还是不免把话问了出来。
他们身上实在太多疑点,太多奇怪的地方,以至白忘惜根本不知道到底哪里是疑点,哪里是奇怪,仿佛在这里自己便是最奇怪的人,最融不进去的人。
“什么下一轮,什么救不了我?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凌月宸重新抬起了眼睫,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带着一点冰冷。
这明明是凌月宸平时看着别人的眼神,是凌月宸应该有的眼神,可被这样的眼睛看着自己,白忘惜也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便抽疼了一下,就像本来一个人非常安静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书,享受着他的宁静,脖子上突然被蜜蜂叮了一口,让他又痛又痒,也打破了他本来的宁静。
凌月宸便是这只蜜蜂,突然飞过来,又突然飞了开去,白忘惜想要去捉住这可恶的昆虫时,无论如何也捉不住,只能让他在自己的跟前晃悠的飞着,又无可奈何。
就如他在洞底时说的那样,他听到凌月宸的声音便感觉烦躁,凌月宸越是对他亲近,越是与他说话,他便越发不想看见凌月宸,想要远离他,不要看见他,但他偏偏如何也甩不掉,这让白忘惜越来越烦躁。
“你们不想说就不要让我听到,偏要在我跟前说着一堆莫名奇妙的话,你是想我给你们什么反应?你们到底想怎样!”
他冷笑着,把那压着心底的烦躁感发泄了出来:“我到底是残了还是快死了要你们救?凌月宸,你要看清楚,要被救的人是谁,刚才是谁救了你!你们他妈的别在我跟前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什么下一轮,什么救不救,你他妈的跟我说清楚!凌月宸,你别再跟我说什么时机成不成熟,老子不管这些!我人都快要死在这里了,还有什么时机是不成熟的!”
李明轩拉着他的手想要压制他激动的情绪:“忘惜,你冷静一些。”
“冷静?我要如何冷静?我和你都可能死在这里,还他妈的不知道为什么死在这里,我要怎么冷静!”
凌智博叹气的声音让白忘惜的目光从李明轩身上移到了他的身上。
凌智博给白忘惜的印象并不差,虽然在他看来,凌智博非常听凌月宸的话,但关键时刻,他还是会发表自己的意见,而且让白忘惜感觉,凌智博并不是表面上那般听凌月宸的话,他与凌月宸的关系,不像兄弟,更像是合作。
他看白忘惜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就像凌月宸刚开始看白忘惜的眼神也一样,很淡很淡。
“白忘惜,我可以跟你说出整件事的原委,但,不是在这里。”
他看了看手表,然后再向走道的深处看去:“首先,你们才刚脱险,但并不代表这里是安全的,你们为什么会无故掉下去,现在还是未知之数,多留在这里一刻,我们便多一分危险,这里只有我一个是能动的人,要是再有万一,我可没有那般能耐,把你俩都救出去。”
他又叹了一口气,看了凌月宸一眼,又落回白忘惜的身上:“现在快要11点,离午餐时间并不远,但别忘了,我们还得回去结‘缘’,如果在11点前赶不回去,我们这‘缘’便可能要在路上结。”
所谓的结缘,便是要睡觉。
来温泉前,凌月宸便说过,他们要睡上一觉。
如果按昨天来的时候一样的时间线来看,的确是在11点左右便会沉睡过去,昨天睡醒的时候,便差不多到11点半,午餐的时间。
但白忘惜没有考虑过回去便要走到哪睡到哪的事情,他反倒觉得,注意到这点凌家兄弟非常奇怪,就像一早知晓了这种事情一样。
不仅睡觉的事情,这屋子直到刚才为止,一切都仿佛早已知晓。
记得凌智博在牌坊的时候曾经与凌月宸说过一句:“所有事都产生了变化。”
那便说,昨天的事,他们都知道会发生什么,而昨天又因为发生了什么,改变了一些事情,直到刚刚的事情已不能完全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
除非……
“你们,经历过‘昨天’。”
明明是非常荒谬的想法,但白忘惜觉得,这才是解答这一切的“答案”。
维持着趴在地上的凌月宸没有说话,反倒是凌智博勾起了唇角,把手指抵在了唇上,轻轻摇头。
凌智博长得也十分俊俏,只是守在凌月宸这颗太过明亮的星星旁边,把他原有的光芒都遮盖掉,如今他的这般模样,让白忘惜感觉倒是与凌月宸有些相似。
微弯的眼睛,轻勾的嘴角,表情上的变化,无不诉说着他与凌月宸是兄弟的事情。
这让白忘惜本来觉得他们是“合作”关系的想法,又转变成“有合作关系的兄弟”。
既然不能说,那便不说。
凌智博说的话可能有着他的道理,但白忘惜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可脑子每每想触碰到地奇怪的地方时,又会忽然疼痛起来,不禁让他眉目紧皱。
“轮椅没了,现在得想办法把你们都挪回别墅去,但我实在没法子同时把你二人都挪回去。”
那奇怪的地方像是被忽略的弦被人弹拨一样,在白忘惜的脑中嗡的一声响起。
张口想说什么,后面便有声音传了过来,回头看去,是方才进去后又折回来的伍英耀与郭婉婷。
二人的脸色有点差,郭婉婷嘴上还在骂骂咧咧,不知道在骂什么,看见走道上的数人不禁一愣,再看见他们身旁有一个洞口更是一惊,不禁骂一句脏话。
“草,你们是做了什么把地板都弄没了?”
伍英耀骂完了一句,看见一躺一伏浑身湿透的人,又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搂着郭婉婷的肩膀:“宝贝儿你看看,那个谁不是很有能耐的吗?不是不与我们这种‘凡人’为伍的吗?看看现在都成怎么样了?哼,瘸子就是瘸子,脚废了就别现人眼,好好回去躺着坐着,没事别出来闲逛,怎么,还学人家游泳啊?没把你淹死吗?”
凌月宸不怒反笑:“是哪个狗子在吵?吵得我耳朵生痛。”
“你骂谁是狗!”
“嗯?哥,我刚才好像又听到狗子在吠叫,是我的幻听吗?”
“凌月宸!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死!”
“呵,伍先生,我死了,可就没有人把奖金分给你了。”
原本还在动怒的伍英耀明显身子一震:“你怎么知道奖金的事?”
凌月宸笑道:“是啊,你猜猜我为什么知道?你又猜猜,为什么我死了的话,你就不能得到你要的20万奖金。”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具体的数字!”
伍英耀刚说出口,便被郭婉婷猛的捂住了他的口:“笨蛋!你干嘛把事情说出来!”
白忘惜虽然不知道前因,但从他们的对话中还是不难猜测伍英耀到这里来的目的。
伍英耀说过,他是到饭店吃饭中了奖才送了这一趟旅行,但现在大概,是因为一些缘由,有人出了20万的奖金,让他来这里。
如果光是这样,伍英耀并没有必要把事情隐瞒,而如今看他的反应,白忘惜猜测,拿20万奖金的条件,或许不能让别人知道,又或许这20万,必须完成什么特定的指令或者条件才能取得。
虽然不知道凌月宸为何知道这点,但明显对伍英耀非常奏效。
而且在白忘惜看来,伍英耀这笨蛋确定了凌月宸所说的事情,而他的笨蛋女友,又坐实了这事情的真伪。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白忘惜默默地想着。
“对啊,我就是知道这事情,而且知道你要做什么,所以,我们来交换一下条件如何?”
伍英耀滚动了喉咙:“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也可以在这里杀了我,但我可以保证,无论你做了什么事,你那20万最终的结果是泡汤,嗯……,或许,你可以试试,反正结果如何,那20万花落谁家,也是你自己去承受他的结果。”
凌月宸仿佛趴累了,撑起了双臂,把身子侧了过来,慢慢躺下,一副非常惬意的模样。
伍英耀又气又怒,真想冲上去把人重新推到那洞穴去,可就像他说的,如果他对凌月宸做了什么,那20万奖金万一产生了什么变化,又如何是好?
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妥协道:“什么条件,说!”
凌月宸轻笑一声:“不难,就协助我们回到别墅去便好。”
凌:给你二十万,替我把人背回去
伍:是的老板!
凌:但不能碰他,碰了二十万打水票,把你碰过的手斩下来。
伍:?那我要怎么把人背回去?
凌:自己想办法
伍:瘸子!醋坛子!死gay!
(以下省略一万字血腥场面)
白:……要不,我自己走回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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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昔非昔非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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