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忘惜确定了一件事。
这里的东西在做工上用料还是不错的,,至少他甩了一号门,再甩了二号门,两扇门都还是好好的。
他气愤地坐在床上,双手扶着头低了下去,然后开始挠着那本来还算整齐的头发。
两天前,他明明已经知道凌月宸的话半真半假,应该是习以为常才是,但为什么刚刚自己那么不受控制地发了脾气,仅仅是因为那次的亲吻吗?
他的头很痛,每次这种时候,总是因为他记忆的深处有着什么快要涌出,但又强制压了回去,就像在他的脑子中加了一道封印一样。
“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介意什么?”
介意凌月宸骗他?
可笑,凌月宸何止一次骗他,他现在会为一次的亲吻而落入对方的圈套吗?
介意凌月宸有事情瞒着他?
也不全是,凌月宸从一开始就把最重要的部分隐藏起来,他又何需如今才来在意?
那他到底在气什么?
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眼中的怒意渐渐消去,慢慢柔化,变成了痛惜。
是因为……,凌月宸他,一个人把事情扛了起来。
这是白忘惜最后得出的结论。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是曾经把那人高举而上,牺牲自己,让他能够活下去的手。
如果当时与自己一同掉到洞中的人不是凌月宸,而是其他人的?
白忘惜又惨笑着:“怎么可能会救,肯定先保命啊。”
所以因为是凌月宸,才会把自己的性命放在了后面,让那他尽可能存活下来。
那是因为什么?
埋藏在心底的种子,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悄悄发芽,而他觉得的那次亲吻,只不过是浇下来的水,让芽叶更快地穿出土壤罢了。
他躺在了床上,抬起了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来到了10点45分。
“是时候了吧,也好,让我睡上一觉,好让我头脑清晰一些。”
说着,眼皮渐重,意识也慢慢地陷了进去。
绿色的十字窗外,是闪闪的波光,他坐在了窗边,手中拿着一支烟管,也不知道看着那波光在想些什么,手臂稍抬,摸到了绿色的窗框,那是冰凉的触感,他冷笑一声,又把烟管轻轻敲在了那窗框上,发出“当当”的声音:“这钢窗,做得真像木头。”
白忘惜知道,他这是又进到了民国时候的梦境,而他再次扮演着沈碧落的角色。
外面传来了拍打的水声,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但他没有向房门那边朝上一眼,而是把目光依旧停留在那波光之上。
房门轻轻关上,身体忽然被人从后抱紧,衣领被手指扒开,湿润的吻在他的颈间游走。他像是习以为常,也不为所动,让那人的嘴唇肆意地在他的脖子上啃咬,让胸前的盘扣打开,温热的手在盘扣之下覆了上去,耳垂被咬了一口,沉重的呼吸在他的耳边响起。
“不主动讨好我?”
沈碧落冷笑:“讨好了,傅先生会放我出去?”
男人笑着,湿滑之物卷至沈碧落的耳中,让他不禁轻轻地嗯哼一声,男人似是满意地又在他的耳垂处咬了一口:“明明很喜欢,沈公子在装什么清高?”
菩提捏于指间,沈碧落的脑中传来一道麻痹,不禁仰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展露出来的修长脖子很快便被男人以嘴唇緾了上去。
“傅夜天……,你困我于府中,黄秋霜不会罢休的。”
傅夜天嘴上不停在那诱人的脖上子肆意落下红印,吸着他的皮肤道:“欢好之时,提她作甚?”
“傅……夜天!”
明明穿着的长衫还在,可那亲密的接触却让他喘不过气来,有些发痛,却又在生/理上得到了无尽的快意,让他几乎把话也说不出来。
“你之前不是很嘴硬的吗?现在怎么向我求饶了?”
直到疼痛持续了很久,终是在水波的颤动下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的游戏。
傅夜天有些疲倦地伏在了沈碧落地背上,在他的脸颊轻轻地吻了下去,舔去了他眼角的泪珠。沈碧落气若游丝般道:“我妹妹,在哪里?”
“放心,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他的手掌游至沈碧落的手腕,轻轻地抬起,露出了长衫之下有着数道划痕的地方,在那些伤口处亲吻:“你活着,你妹妹便活着。”
天旋天地,日夜交替。
白忘惜作为沈碧落在这座房子中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从没有踏出过去一步,他只是每天隔着那绿色的十字窗框,看着那些闪闪发光的水面,等待着传来水面拍岸的声音,然后便是男人对他带来的疼痛与疲倦。
向来体面的他,后面只干脆穿着一件单衣坐于窗前,抽着那口烟枪,因为他知道,无论穿成何样,努力保持着自己原来贵公子的模样,到最后还是被糟蹋得体无元肤,那又何必保持那种最后的尊严?
拍岸声再次响起,外面隐隐传来数道女子的声音,沈碧落吸着的烟管一顿,皱着了眉目看着门外。
在这里住了许久的日子,除了傅夜天以外,便是平常照料他一二的管家才来这里,如今传来女子的声音实属不妥,可他蹙眉过后,便是一声冷笑,他心里知道,来者必定是傅夜天的夫人,黄氏贸易董事的唯一女儿,黄秋霜。
穿着白色衣裳的女仆打开了房间的大门,淡绿色旗袍的贵妇人从后面步出,女仆人退到了一旁,黄秋霜便从门外至内,走到了桌子前,端庄地坐下,脸带嫌弃地看了周围一眼,视线才落到了沈碧落的身上,眉目更是皱得紧要。
“果然是做皮肉生意的人,连妥当的衣裳也不懂得穿了是吧。”
沈碧落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膝峰交错,那露出一小节骨眼的赤足悬于空中,单手托着下巴看着黄秋霜,眼中冰冷的视线稳稳地落在了她身上,不说一字。
黄秋霜看着沈碧落,心中的怒火顿怒,拿起了桌上的香炉便往他的头上砸去,沈碧落也全不避开,由着钢做的香炉砸到他额上,划出了一道血口,鲜血自额上流了下来,滴在了他白色的内单上,化作一片红花。
他没有理会那道血口,依旧是悠闲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又往窗外看去,全然没有当黄秋霜作一回事。
黄秋霜忽又冷笑一声:“沈碧落,你以为你自己赢了什么?”
沈碧落的样子毫无波澜,他的心思如烟般飘到了远处。
黄秋霜向身后的人打了一个眼色,不久后便又传来了呜呜嗯嗯的女声,沈碧落懒懒地侧眼看去,猛然地站起身子,手中的烟管也掉到了地上,没有熄灭的烟草落于地上散出星火,然后成了一堆灰土。
“方仪!”
两个仆人押着一名年轻女子,口中塞了布条,双手反绑在后,被压跪在地上,表情并没有因为身陷此景而应有的少女惊恐,反倒是一脸怒意地瞪着黄秋霜,看见沈碧落转过头来喊她之时,她的怒意仿佛从那“方仪”二字中解脱了干净,只余下无尽的思念,口中发着呜呜的声音。
所跪之人,正是沈碧落之妹,沈方仪。
沈碧落冲向沈方仪的跟前,又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两个人把他压在了地上,让他无论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
“黄秋霜!你想怎样!”
他怒吼着,布着鲜血的脸被压在了地上,黄秋霜起了身,碧色的鞋子踩在了他的头上,使劲地蹂着:“你不是很了得么?现在怎么伏在地上,任我踩在脚下?”
他看不见到沈方仪的方向,只听到沈方仪不停地发着呜呜的声音,似是怒斥黄秋霜把他踩在脚下。
“你有事便冲我来,别碰我妹妹!”
黄秋霜笑着,脚下的力度再大了些,踩得沈碧落的头感觉快要爆掉。
“你以为让夫君把你的妹妹藏起来,你的妹妹便安全了?告诉你,只有我不找的地方,就没有我找不到的地方。”她笑着,把踩着的脚放开,蹲下了身子,揪着他的头发:“夫君的那处,是不是让你很舒服?还是你那里有什么秘方,让夫君天天来寻你,再也不与我同床?”
她戴着甲套的手指划过沈碧落的脸,在他本已布着血液的脸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口,鲜血与本来的血液融在了一起,笑道:“是因为这张脸,对不对?”又滑到了他的嘴唇,狠狠地把他的嘴唇戳破,鲜血猛流:“还是因为这张嘴,能包容一切庞然之物?”
沈方仪被二人压着进来,丝毫没有屈服之意,可看见沈碧落的样子便急得眼睛湿润,不停发着呜呜声,挣扎着要过去。
沈碧落看着黄秋霜沉声道:“你要是想复仇,那就割了我的舌头,斩了我的手,毁了我这张脸,一切你想做的事,只管冲着我来,只要你放了我妹妹,我保证,任你处置,做完一切你想做的事,你便把我杀掉埋尸,傅夜天只会觉得我是逃走,绝不会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沈方仪猛然摇着头呜呜的叫着,黄秋霜仰天长笑,笑得眼角泛出了泪水,忽又揪住他的头发,看着沈方仪的方向,在他耳边细语:“在送你上路之前,让你看一出剧,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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