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里遇上古祚,可以说是池念这些日子以来,最幸运的事了。
高贵冷艳的孔雀栖息在枝头上,闪闪发光的羽毛沐浴无不展示着它的强大。
无论在哪,故作都是最厉害的那个。
孤苦小可怜遇上高贵小公主,池念终于又过上了不愁吃喝,安稳睡觉的日子。
直到,遇上了一只,行侠仗义的,雪貂?
池念伏在孔雀光滑的羽毛上,看着前面上蹿下跳,灵活闪身,戏弄着比它大十几倍的一只熊。
“喂!你行不行啊?不行就赶紧跑,打不过就跑,不丢人的!”雪貂出声。
黑熊狐疑抬头,一拍过去。
“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谁说我打不过的!”雪貂回答。
黑熊觉得自己被挑衅了,面前这小东西不光碍眼,还总是自言自语,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哎哎哎!他生气了!快躲啊!”前一秒还在尖叫出声,下一秒雪貂的声线便平稳。
“没事的!他打不到我!因为我可是……要逃了!”
只见那雪貂脚下一滑,身形一歪,闪电般便窜了出去,向池念两人的方向逃来。
“你!”
“幸亏事先让那妖跑了,不然我可带不出你俩来!”爽朗的笑声传来,见面前路过的妖,还礼貌的向两妖打招呼,“兄弟幸会,借过一下哦!”
说着便要绕道而行,被古祚一翅膀拍在地上,就这德行,古祚哪会认不出来是古谧行,没有古祚镇着,没有古谨思看着,浪荡样子暴露无遗。
顶着被打出包的脑袋,古谧行可怜兮兮地交代着最近的情况,看古祚刚刚收拾黑熊的样子,生怕待会儿要收拾自己。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只是一直不停的轮回,这次成为了一只雪貂,就是我体内这个小家伙,我占了人家身子,最先开始也不知道她就沉睡在里面,我还当我轮回百世,总算还清了罪孽,新生成一只雪貂。”
古谧行说的时候笑笑嘻嘻,“我还当是每次我都忘记喝那孟婆汤了。”
经历过同样遭遇也明白始末的池念能够想象古谧行怕是把每一次轮回当做一世努力拼搏的活,在不知还有没有下一次生命和记忆的时候,一次次被虐杀或是暴毙,过得该是多么艰难与绝望。
“我来时这小家伙躺在泥坑里只剩半口气,也该是不怎么相活得,很长时间都没打理过我,有一天突然出声,没把我吓个半死,我还以为我被夺舍了,没成想是我占了人家的身体,罪恶啊!”
“大家好,我叫婻。”躲在身体里的雪貂突然出声。
“哎呀!这么长时间了,你都不和我说话,也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怎么就告诉了他们?”古谧行吃醋,他哄了这小家伙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得她对自己客客气气,问她名字她也不说。
“白痴。”婻出声。
“哎!你……”古谧行刚要暴走,被古祚一个眼神制止,真是放在外面长时间没管,野惯了。
古谧行调整好自己的衣衫,显露出几分世家公子的样子。
婻在识海中眼神微眯,她知道,古谧行这般吊儿郎当的样子是为了逗自己,其实他对自己很是尊重,最开始她没出声,也就看着他如何处理遇到的各种事情,路见不平,除恶扬善,说起来搞笑,在妖的世界里见到这么一位也是好奇,为他认定的道理,好多次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直到又一次看他狼狈的自己处理伤口,“值得吗?”她不懂,她想问他。
把这人吓了一跳,搞清楚之后又是各种赔罪道歉,再是如何都没有搞伤身体,寻美食,找洞穴,搭房子,努力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艰难求生下瘦弱的身体日渐圆润,他说:“我得把你养得油光水滑,才能弥补我原先的过错。”
婻想说,没什么,反正活着就行,死了也行。
“那怎么可以,你看看这天多蓝,花多美,妖与妖之间多么和谐,世界这么美好,该要多多感悟!”
婻没想到她把话说了出来,顺着古谧行的话,看看阴沉如墨的天,看看枯萎卷曲的花,再观摩远处斗得你死我活的妖,美好?
“哎呀呀!不能只看世界的阴暗面。”古谧行突然稳重,抱胸,目光长远,“暗的对面是光,光,多么美好。”
光吗?
“你可要好好活着,小雪貂。”
行吧,在看完你告诉我的那些霞光、日晕、晨光什么的乱七八糟的光之后,再决定怎么办吧,毕竟活着太过辛苦,无父无母,无来无归,也就这个奇奇怪怪的人希望我活着。
“雪貂一般生活在寒冷些的地方,你应该是个北方的妖……”
听着古谧行在后面叽叽喳喳给婻编造身世,池念不由得发笑,“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一次,还都没有死掉。”
“这里是荒境。”古祚说道。
“荒境!”池念惊讶,“这里是妖的地盘,渊渡的下面?”
“并不清楚,相传荒境在渊渡的下面,但是这里有日月流转,有山河交纵,存在规则,荒境如果在渊渡之下,该同千里极夜一般,黑暗,寒冷。”
“神与仙,或者说修士,为什么要将其他族群这般赶尽杀绝?”回想起千里极夜那般人间炼狱,池念不由得出声问询。
回答池念的是沉默。
“去找大祭司吧,圣泽。”
一块石头投进湖面,激起涟漪水花,溅在少年的白衣之上,留下圈点的湿痕。
“姐姐!”少年无奈出声。
躲在树后的少女探出头来,捂嘴偷笑。
“跑到这里读书啊,斯木里。”少女一步步走过来,双腿直直不打弯曲,突然止步猛地转身,秀发划过少年人的鼻尖,带着独有的馨香,“你是不是在等我!”
“没,没有。”斯木里连忙后退一步,不敢对上少女调笑的眼睛,可泛红滴血的耳垂以及铺满胭脂的脖颈脸蛋暴露在少女眼中。
“惠儿。”远远地传来一声,“斯木里,你小子,离我妹妹远点。”
看着急忙拉开距离的斯木里,池惠儿冲来人甜甜一笑,“大哥!你又来逮人了?”
“下个月就要春闱,你还跑出来躲懒,怎么能考中功名,又如何配得上我妹妹,是想让惠儿跟着你受苦吗!”池愈一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
看着坏笑的池惠儿,也不免教训两句,“惠儿,女孩子该矜持些,就是订了婚,也莫要只见得着一个人,多去外头转转,说不得比他好的多了去了!”
“大哥!”听到这话,斯木里瞬间急了。
“大哥!”池惠儿也不乐意,撇嘴。
“那就莫要打扰他,总是捉弄他,要是他没考上,大哥就不准你出门,实在闲得慌就去找你二哥,好好看着他,也别老让他在外头鬼混,小促狭鬼。”池愈点了点她。
“大哥放心,斯木里一定会娶我过门的,二哥哥那边我跟着!”池惠儿朝斯木里打了个招呼蹦跳着走了。
“大哥,我一定对姐姐好,绝对不让她吃苦!”斯木里向池愈表决。
收回看向池惠儿的目光,池愈淡淡笑道:“有我们这两个哥哥,惠儿也不会吃苦。”
池愈已恢复平日谦谦君子,“你的策论我看过,很不错,回去我给你讲讲,今年的恩科莫要担心,必榜上有名。”
“多谢大哥!”斯木里深深鞠躬行了一礼,十六年了,姐姐,我终于可以风风光光娶你进门!
家里父亲训斥二哥哥,都举起板子了,一群人是又拉又拦。
“这个孽障,自己平日里不学好,还拐带着斯木里去那脏乱地方,现在是什么时候!马上要春闱了,你以为斯木里和你一样,不学无术!”
“爹爹,我也想着是马上要春闱,也学不进什么了,就带着斯木里去戏楼里听听戏换换脑子,其他乱的地方我是真没带着他去,那可是我,妹夫!”
“还敢狡辩,若只是听戏也就罢了,你怎么带着他把县衙门口的狗的毛给剃了,还把博山先生的文集偷出来,还有……”
“爹爹,哎呦,别打,那狗老是冲斯木里叫,这时候多晦气的,哎呦,博山先生可是正儿八经的进士,他记录的科场的书怎不该给大哥和那小子看看!哎呦!”
“亲家,亲家,别打了,孩子也是好心!”阿布地连忙拦着。
斯木里跪在一边也是急忙抱住池春宴的腿。
“这个不孝子,亲家你也是知道,我们两家也就隔了一道墙,平日里他捣下的乱你也是知道,我可有打他,可他万不该带着斯木里乱混,是我对不住你呀!”
“大哥。”池惠儿拉拉池愈的衣角,“爹爹怎么这次真打呀!你快救救二哥哥!”
那啪啪的,听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合该好好收拾他了,无法无天。”池愈让妹妹等着,自己进去接过池春宴手里的板子。
“父亲歇歇,消消气,这混账我来收拾。”
看着池愈一脸浅笑走来,池念就心里发毛,真不知道大哥这手里的板子落在身上是真打假打。
“二哥哥,跑呀!”池惠儿藏在门外出招,娜仁也赶紧拉起他拦着。
“这般细皮嫩肉的,可不像我们斯木里,可不能再打了,都打坏了!”说着便推着池念往外跑。
到了门口被池惠儿一抓往外带,“爹爹,我带二哥哥上药去了,二哥哥全身上下,就好这身皮肉,打坏了可就砸手里了,那可就娶不上媳妇了!”
“就他!招赘都招不出去,老子养他一辈子!”
听着自来儒雅的爹爹爆粗,池惠儿也不得不缩缩脖子,二哥哥也是真敢,县衙的狗,博山先生的书,长史的年录,远山学院的状元树,真真没冤枉他!
如果说,人生有三喜,洞房花烛也,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此刻的斯木里,就拥有两喜。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亲手挑开心心念念的姑娘的红盖头,红枣花生,桂圆瓜子,一把把砸在身上,只觉得千万分喜悦涌入心头。
喜娘在两人发间各取一缕,绑上红绳。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愿神魔相谐,三界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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