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旭昨晚一直在想自己的傻逼操作，所以第一节课下课就困得不行，正要趴下却被陆简阻止。
“我靠，朝旭你别睡，学生会的来检查了。”陆简侧头看向窗外的朝旭，然后把自己的校服拉链拉了上去。
“困死你负责啊？”
朝旭根本不听他的，说完就趴在桌上睡了，他分得清哪个是香饽饽。
陆简还想再叫这个小睡神，结果学生会的人已经到门口，立马闭上了他的嘴。
一班的纪律委员也是学生会的，他一眼就看见了朝旭的后脑勺，锁定方向，直直走过来。
“睡觉，扣一分。”他在本子上划着。
“朝旭，醒醒。”陆简压低声音。
好在桌上的人动了，他抬起头，就算看到学生会的，也是懒散地坐着，朝旭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的人。
“桌上有书，扣一分。”
又是一划。
“啥？！”陆简闻声震惊地看向窗外戴着红袖标的人，又垂眼看比他脸还干净的桌子：“这有书吗？”
“哦，没书，扣一分。”
又又一划。
靠！这牲畜是扣分王吗？不就是针对吗？
陆简暗暗骂道。
扣分王又上手扯了扯朝旭的衣服，又划。
“衣服有褶皱，扣一分。”
朝旭听到这轻笑，扣分王正要下笔的手一顿，抬眸看向朝旭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蹙了蹙眉。
“怎么？扣分很开心吗？”
“我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呢？”朝旭抱着臂，歪头看他。
“像你这样的学生，待在学校简直就是浪费空气。”
说完，下笔划了一下。
“我靠，朝旭，他牙缝里有菜。”陆简捂着嘴笑，边笑还边看那人的脸 ，就怕不知道在说他。
“你！”
“你不觉得你很像一种人吗？”朝旭说着，然后上下打量他。
“什么人？”扣分王一脸疑惑地看着朝旭。
“跳梁小丑。”
“骂人，扣一分。”
“何安，这个班检查完了。”和他一起的同学见他一直在那站着开始催促。
何安转头看去：“知道了，这有个班级败类需要处理。”
朝旭当然知道他口中的班级败类是谁，都说他是败类了，那本人不得核实一下？
“给我看看扣分表。”
还没等何安反应过来，朝旭就把他手里的扣分表拿了过去，在何安震惊的目光中将它撕成碎片抓在手里，然后放进他的口袋里。
“学生会的都是好人，好人做到底，帮我扔扔垃圾。”
“朝旭，我草你大爷！”何安一直都看不惯朝旭，今天本来还想教训一下他，结果自己吃瘪了。
他一拳头打向了朝旭的脸，陆简看到这场景，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你他妈是不是找死，敢打我兄弟？朝旭，你没事吧？”
朝旭顶了顶腮，摸摸自己泛红的脸：“没事。”
陆简刚想说没事就好，那何安又一拳打过来，朝旭一开始本来还不是跟这个**闹的。
现在反悔了。
他站起身将何安摁在地上狂揍，何安拼命挣扎，但没想到朝旭力气这么大，为了面子他还是死鸭子嘴硬。
“朝旭，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我倒要看看你那个傻逼母亲生出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朝旭的脸彻底沉下去，出拳的手力度更大了。
直到鼻子被打出血，脸部已经疼得快没知觉，何安才不得不放下那个死人面子开始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
何安想掰开朝旭掐着他脖子的手，窒息感冲破他的头部，脸变得通红。
教室的同学和学生会的听到动静，都看见了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但看到是朝旭，都不敢上前阻止。
陆简害怕朝旭又受处分，直接翻出窗，看到何安要死不死的样子，更是吓了一跳，他抓着朝旭的手。
“朝旭！别打了，再打就真升天了！”
陆简见朝旭一声不吭的样子，有些着急，就在这时，有人说去叫老师，陆简更急了。
看着那人朝办公室的方向跑去，大声喊：“别叫！靠！妈的，许烁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被叫去办公室。”
“朝旭，有人去叫老师了，别打了，再受处分你就要被开除了！”
刚检查完高一的时衡下楼，就看见一群人围成一团，他本是打着学生会的名义上去，结果从人群缝隙中看见了朝旭的脸。
他加快了脚步，推开人群，映入眼帘的是朝旭满手的血和流着血的何安。
“别打了！”
时衡将何安脖子上的手掰开。
何安大口地喘着粗气，发紫的手还在颤抖。
朝旭坐在地上，抬眸就看见了时衡的脸，他握紧拳头又松开，没想到让他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真他妈丢脸。
“干什么呢！”
周围的人听见教导主任的声音纷纷给他让了一条道。
邹勇一眼就注意到了手上有血的朝旭。
“主任……这个朝旭他想打死我。”
何安虚弱地声音引起了邹勇的注意。
他才看见了半张脸都是血的何安。
“你他妈乱说什么！明明是你先——”
陆简见何安颠倒是非，正要为他兄弟抱不平，就被邹勇吼了。
“安静！还闲事不大吗？”邹勇蹲下身看了看何安的伤。
“来几个同学送他去医务室，麻溜点啊，不然要死了。”
何安听到这有些害怕了，他没想过事情会这么严重，尤其是提起朝旭母亲时，他就像失去了意识般，疯狂揍自己，仿佛把他弄死才肯罢休。
邹勇转头看向朝旭，又扫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时衡，怔愣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朝旭，你跟我来办公室。”
陆简心想完了。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你这手！是不是觉得做这种事很光荣？”邹勇指着朝旭鼻子骂。
朝旭低头看了眼，将手移到身后，用力在裤子上蹭。
怎么蹭不掉……
邹勇喝完茶后瘫软地坐在椅子上：“都高三了，搞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人家是要上重点大学的，你要打残人家，就是毁了他！”
朝旭低着头没有说话，他不停扣着自己沾满血的手，有时候都分不清是何安的血，还是他的血了。
“你没有未来就不要将别人的未来给毁掉，做人不要这么自私啊！”邹勇见朝旭不说话停顿了一下，又说：“行了，上一次绕过你，这次就不行了，把你家长叫来。”
朝旭抬起头，淡淡开口：“开了我吧。”
邹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沉思一会：“还是叫你家长来吧。”
“邹主任，我是他哥哥，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朝旭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谁，他不知道时衡是什么来这的，或者说他一直在门外？
邹勇见来人是时衡，脸上倒是浮现出笑容来，但又听到他是朝旭哥哥，震惊地说：“你是朝旭哥哥？”
“嗯。”时衡不经意地瞥视了一眼朝旭的手，好奇他是怎么把人打成那样的。
“可是你们不同姓啊？”
“重组家庭。”
朝旭的睫毛轻颤，突然感觉手上多了什么东西，他抬头看向时衡，空气中雪松味和血腥味混杂。
他拿着湿纸巾小心擦拭着。
“但还是让家长来比较好。”
有一瞬间邹勇好像看见时衡横了他一眼，再看时，仍是一副好学生的样子，他怀疑是自己老眼昏花了。
这周一定去配个老花镜。
“家长不在。”
“那打电话——”
“他们在国外，电话关机。”
朝旭不得不佩服时衡的撒谎技术，属实牛逼，练过吧？
“邹主任，爸妈出国时，让我好好照顾朝旭，所以让我来代他们吧。”
“这，你还是孩子，不能替他决定。”邹勇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我是他哥，凭什么不能替他决定？”
邹勇见时衡坚定的态度，再加上他年级第一的成绩，学校的光荣还得靠他来赚，也不好再说什么。
踌躇了一会，开口：“行吧行吧，让我来整理一下你弟弟这几年的辉煌战绩。”
邹勇在电脑上查找着，朝旭突然感到紧张，很不想让他翻到，之前都没这样，可能是多了一个人？
他点开一个文件夹，电脑屏幕出现一行行字，朝旭看到手一颤，这些字比那两块红烧肉还讨厌。
“朝旭，高一上期入校打伤同学，期末时打伤班主任。”念到这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看着下面的一长串，扶着额头补充道：“这位班主任之后还辞职了！朝旭，你到底要毁掉多少人？”
这些事是朝旭不可否认的事实，他确实打过他们。
但关于为什么，他懒得解释，不想解释，没人信他，就像当年母亲那样，他可以相信的，只有自己。
“邹主任，您有查过内情吗？”时衡听到这些，思考了一会开口。
邹勇怔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查过，不是查不了，是他不想查。
一方面是他不想让事情闹大，这会损害学校名誉，另一方面朝旭打的基本都是成绩优异的学生，都是学校的顶梁柱，不护他们护谁？
所以把错全推到朝旭身上，让他很意外的是朝旭居然全都认了，但每次都会说别告诉我家长，这也让邹勇抓住了把柄。
“这……我确实没查过，但朝旭他都承认了啊。”邹勇将视线转移到朝旭身上。
“朝旭。”时衡的声音传进朝旭耳朵里，他的语气里没有像邹勇那样带着诘责，反倒像是在安抚受伤的小猫。
朝旭没有说话，抬头看了眼，他可以感受到时衡是站自己这边的，居然还有点窃喜。
“邹主任，他承认不一定是事实，”时衡看了眼旁边的人，补充道：“我不会让我弟弟受委屈。”
朝旭听到愣住了，手不由地握紧，抿了抿唇，他越来越看不懂时衡要搞什么了，明明以前那么讨厌他，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你们兄弟情深我能理解，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没必要——”
“有必要，如果您觉得麻烦，我来查。”
邹勇见拗不过他，也就妥协了。
—
两人走在走廊里，要上楼时朝旭停住了脚步，看着时衡。
“没必要的。”
走在前面的人闻言转头，看着朝旭脸上的伤，伸出手：“疼吗？”
朝旭感受到抚摸，露出复杂的神情，将脸上的手拍开：“别他妈转移话题。”
时衡收回自己的手：“确实没必要。”
朝旭大梦初醒，他还以为终于有人相信他了，终于有人站自己这边了，结果呢？只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想到这，他开始自嘲，自己怎么又傻到相信别人了。
刚想说什么，头上又被什么东西揉着，力度很轻，就像在哄小孩。
“如果是你，就有必要。”
—
陆简见朝旭回来，立马跑了过去，双手抓着他肩膀两侧，左看右看。
“我靠，要不去医务室看看脸。”
“不用。”
“毁容怎么办？”
“你带我去整容。”
陆简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那个傻逼何安，他妈的，说话也太不过脑子了。”
“他没脑子。”
朝旭一坐到座位就趴桌上开始睡觉，今天算是让他在时衡面前丢尽了脸。
—
朝旭一觉睡到下午最后一节课，这期间他模糊地听见陆简叫他去吃饭，许烁问他去不去医务室，自己好像回答的啥？睡觉？
感觉脑袋昏沉沉的，手伸进抽屉里拿烟盒，烟盒是没摸到，倒是摸到了一个塑料袋，里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拿出来一看，陆简也听到了动静，看着窗外的朝旭，指了指他手里拿的塑料袋：“有一个男生给你的，说你醒了后用这个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是时衡。
时衡的改变让朝旭感到很怪，到底哪怪他又说不出来。
许烁听到声音也转过头，上午他因为上课玩手机被班主任叫去问话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回来就看见朝旭桌旁的血和在讨论的人群。
问了陆简才知道事情的大概。
“何安那个傻逼，早该收拾收拾了。”
“对对对！仗着自己成绩好就了不起了，他妈的算个鸡蛋。”陆简说完又看向朝旭。
“那人有红袖标，应该也是学生会的，学生会的不都见你就绕道吗？当然，除了那个傻逼何安，这人又怎么……”
“可能看我长得帅吧。”朝旭将塑料袋塞进抽屉里，又继续趴桌上睡觉了。
“那他为什么还问你之前打架的事。”
“说是不想我受委屈。”
这句话说得很小声，导致他们没听见，还好没听见。
跨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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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扣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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