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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远征回京后,贺渊在家中只休息了一天,随后便早起随父亲一起上朝点卯,他如今虽有朝职在身,但该学的功课还是要学的,因此下了朝后还要去石渠馆上课。

大雨下了两天,院子中枯枝残叶落了一地,潮气氤氲,好在今日天气倒是极好,雨后初霁,阳光明媚。

萧雨早起正往石渠馆去读书,刚过一个路口便看见绯色锦衣的男子站在路中间,长身玉立,只瞧着身影便觉得一派潇洒风流姿态。

贺渊听见脚步声回过头,见是萧雨,原本冷峻的眉眼一弯:“云霁好早。”

“表哥才早。”萧雨没想到今日还会看见贺渊在路口等自己,快走两步迎了上去,“西南路遥,表哥长途跋涉,不多休息几日?”

“我倒是想,只是如今要上朝,不比从前只读书的时候了,父亲一早就把我叫了起来,实在是一分懒觉也睡不得。”贺渊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萧雨,“我们家的栗子糕,这回不是从姨母宫里顺出来的,放心吃。”

萧雨接过糕点,却没打开,只给了身后的小宫人:“送去给朝露。”朝露是十公主的封号,去岁中秋宴,众人作诗咏月,十公主一句“宣城日东升,枝繁朝露晞”哄得陛下龙颜大悦,遂将“朝露”这个封号赐予她。

贺渊见状冷哼一声:“我送你的东西,转手便给了别人,你倒会借花献佛,当真是个好哥哥。”

“我与朝露都唤世子一声‘表哥’,想来世子自然不会介意。”萧雨绵里藏针地顶了回去,“毕竟,世子是宫中所有皇子公主的表亲,对于世子来说,我与朝露,也没什么不同,不是吗?”

萧雨说这话时,向来温润的眼眸里罕见地出现了挑衅之色,贺渊知道萧雨这话的意思——倘若他不能接受萧雨贪图权势,那么就不要再靠近,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皇子就是。

可知道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贺渊要是能管得住自己的思绪和脚步,此刻就该在石渠馆温书,而不是绕远来知节斋附近等萧雨一起去上学。

“牙尖嘴利。”贺渊脸色冷了几分,方才见到萧雨时的欣喜早已消失,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沉默又尴尬地一同到了石渠馆。

“世子爷!”馆里有眼尖的瞧见了贺渊,远远便跑来行礼,“七殿下安。”随后便谄笑看向贺渊:“世子一去西南好久,可带了好东西与我们?”

贺渊两手一摊,“晨起上朝,东西是没有,官印倒有一枚,你可要?”

那人连忙摆手,“世子惯会取笑,这东西我们可不敢碰。”

几人玩笑入了座,萧雨自顾自温书,身边的贺渊却难以安静,乌泱泱围上来好些人,都是皇子与公侯王府子弟,入宫伴读的。

“世子爷一去四月,可在西南瞧见什么好东西?”说话的是柳家长女柳白釉,柳家自国朝初立时便管着一部分大内采买的差事,至今亦如此。

“西南山高水险,我只顾着剿匪,旁的没注意,只是那边的竹器与京中样式不同,锦缎织法也新鲜,不敢说贵人们见了能喜欢,但你家用来下聘倒是够了。”贺渊正经话没说两句便又开起了玩笑,“只是不知如今京中哪位青年才俊能入得了郡主的眼?”

宣朝开国时曾封六柱国,柳家便是其中之一。与别家不同,柳家袭的是郡主爵位,只招婿入赘。尽管柳家富贵人尽皆知,但有志向的好儿郎谁又甘愿入赘?可凡夫俗子柳白釉又瞧不上,故而她的婚事一拖再拖,如今年过二十也还没成家,其母柳郡主也为这事发愁。

柳白釉自幼随母亲应酬往来,外出跑商,性格大方开朗,不似普通闺阁女儿一般面皮薄,听见贺渊这话反倒笑了:“你既如此说,那我也不寻旁人了,回去就告诉母亲,让她明日去定国公府提亲。贺家世子如今是京里一等一的青年才俊,倒是也堪与本小姐相配。”柳白釉说着从腰间锦囊中掏出一锭金子来放到贺渊面前:“这便是定金了,可不许反悔?”

虽然知道这两人不过是在玩笑,但萧雨还是微微蹙眉,倒是没叫旁人发觉。

贺渊把那锭金子推了回去,“好姐姐,可饶了我吧,我心里有人了。”

萧雨闻言眉毛一挑,转过头看向贺渊,一副瞧热闹的模样,贺渊余光瞧见,却也不理,仍旧与柳白釉打趣。

柳白釉满脸写着不信:“是谁家姑娘?她可知道?我去帮你问问?”

“我喜欢的,是云中仙人,既是仙人,如何不知我心意?”贺渊说这话时满眼戏谑,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偏偏萧雨听了这话眉眼微动,定定瞧了贺渊一眼,便又低头温书。

柳白釉还想说什么,同窗却道:“快坐好,先生到了。”

众人闻声四散入座,然后贺渊便看见前方有人正盯着自己,气鼓鼓的模样,眼神中似有嫉妒之意,当下便扬了扬下巴:“王公子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道你想入赘柳郡主府,吃我醋了不成?”

“贺渊,你放——”王亭昭听见贺渊这话正要发作,却被柳白釉打断:“我们柳家可养不起王公子,不敢招他入赘。”

王亭昭是太子妃王氏的胞弟,安信侯王阶的独子,自幼溺爱非常,山珍海味都供着他,吃穿用度奢侈异常,就连太子见了这位小舅子的用度,也曾感慨道:“如此铺张,耗一城物力而养一人,非长久之象。”王家这才缩减了王亭昭的用度,但由奢入俭难,蜜罐子里泡大的王亭昭哪里受得了一点节俭,太子妃亦心疼这个胞弟,常常私下里贴补王亭昭,只是嘱咐他收敛些,不要在人前显露罢了。

但王亭昭生性是个张扬的,最好与人比高低,哪里肯收敛?柳白釉自幼经手奇珍异宝,只扫一眼,便私下里与萧雨和贺渊惊叹:“乖乖,王亭昭那一身行头,我三个月的零用都攒不够呢。银钱倒是其次,就单他那顶帽子的做工,就算用料齐备的情况下紧赶着做也要一个月。”而王亭昭类似的行头,光柳白釉瞧见的就不下十余套,更遑论肯定还有她没见过的。

王亭昭自小是被众人捧着长大的,习惯了掐尖,谁料入宫伴读后,先是谢家儿郎学问高,没两年便中举入仕,后又有贺渊这个样样出类拔萃的文武全才,总是抢他风头,王亭昭怎能服气?如今贺渊身上更是有了官位,那身绯色官服在一众学子里实在惹眼,见大家都围到贺渊身边,本就与他不对付的王亭昭自然生气。

王亭昭听见柳白釉的话正要回嘴,太傅却已进来,只得暂且先压下这口气。

“今岁秋闱在即,尔等虽是公子王孙,有祖荫庇佑,却难道不想自己考得功名,光宗耀祖一番?”杨太傅三朝老臣,是太宗时的状元郎,官身遍历六部,拜正一品,如今年事已高故而辞去朝职,只教皇子们读书,精神和身体倒还不错。

以杨太傅的资历,便是陛下也要敬三分,更遑论这些公子哥了,于是便都乖乖坐好,不敢顶嘴。

杨太傅见众人都安坐下来,这才开始上课,抬眼看了眼身边的少年,此人是他幺孙,名唤杨锐,与萧雨年龄相仿,还未入仕,是随祖父进宫照顾他行走的。

杨锐会意,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问题,代祖父提问。

“贺世子离京日久,今日提问,便从贺世子开始吧。”杨太傅说完这话,便闭目养神,王亭昭听见杨太傅这样说,当下便幸灾乐祸地笑了。

贺渊倒是不在意,坦荡起身:“先生请问。”

杨锐随意抽了两题,贺渊都对答如流,正要结束提问,杨太傅却忽地从题目中指了一题,杨锐一愣,却还是照念题目:“昔者汉高帝所称,唯三杰而已,何以淮阴诛夷,萧何系狱?”

贺渊听见这个问题,倒是不复方才回答迅速,思忖一会儿才道:“无他,履盛满而不止也。”

杨太傅闻言,又追问道:“张子房为帝师,封万户侯,可谓人臣之极,又何以随赤松子云游而去?”

贺渊听见这题却笑了:“生死乃世间常理,有生必有死,以留侯之明达,怎会参不透这层而去寻仙访道?不过是知晓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明哲保身罢了。”

杨太傅闻言这才放过贺渊:“世子离京数月,功课却没落下,很好。”

“先生谬赞。”贺渊行礼,随后落座。

王亭昭却不服气:“先生,我的功课也温得很好的。”

杨太傅知晓王亭昭是为了与贺渊争个高下,却也并不阻止,“那下一题,便由王公子答。”说罢也指了一题,杨锐依旧照念:“楚怀王为秦国所害,襄王继位后又与秦通婚,楚国坐拥六千里土地,何以忍其父而婚其仇?”

王亭昭脱口答道:“秦暴虐无道,此其一也;楚之不竞,不得其道、不用其人,此其二也。”

杨太傅点点头:“不务得道而广有其势,是楚所以危也。王公子也很好。”

得了夸赞,王亭昭这才志得意满地落座,随后杨太傅又点了两人作答,然后才开始讲学。

贺渊舟车劳顿,回京后又没休养回来,加之早起上朝,已很疲倦,此刻听见老太傅慢悠悠讲学的声音,只觉得催眠,忍耐不住,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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