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师、顾老师，圣诞快乐！”钱靖羽与向澜异口同声道。
闻言，两位长者点头致意。
饭后，何致远拉着钱靖羽、金盏熙、鲍哲宜三人聊近日的趣事。
向澜则是被顾馨凝叫去聊天。顾馨凝的名号在圈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2015年，她斩获金鹑奖视后，实至名归。说是聊天，其实是谈工作。谈到表演相关内容，两人有许多共同话题。
顾馨凝：“你不是体验派，更需要精进自己的表演技术。你很了解自己，所以去话剧院练台词，随时随地的通过观察、模仿吸收经验。”
“我清楚自己的演技并非浑然天成，需要反复打磨才能发挥出最理想的效果。”
“是啊，努力总不会有错。努力的方向对了，更是事半功倍，”顾馨凝微笑道，“我很期待你和启璇的《云月暝》。”老友的剧本，优秀的演员，组合起来会迸发出更绚烂的火花，顾馨凝很期待看到这样的表演。
向澜认真道：“感谢顾老师的期待，我会竭尽全力。”她必须承认，面对大前辈，自己还是像个学生一样。
“好啊，毕竟你这个角色的精髓就是竭尽全力，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哪怕注定失败也要放手一搏，在逆境中愈挫愈勇，在绝望中一往无前。”顾馨凝道。
女人眼中闪过崇敬的眼神，向澜顿时压力倍增，老实说，当她看完剧本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部剧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她见向澜有些紧张，主动缓和气氛，“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吃人。”
顾馨凝：“告诉你，我其实有个遗憾。这些年我拿了这么多奖。唯独有一个奖项，我连参评资格都没有。”
“是专属于戏曲演员的戏之花?”向澜猜测道。
“是啊，而且现在这间屋子里只有一个人获得过这等荣誉。是老何，她本来是戏曲演员，从五岁开始学戏。十六岁拿了戏之花的最佳新人，却因旧伤不得不改行当，她当然不愿意啊，但又不想就此阔别舞台，思来想去转型做了歌手。”
“何老师天纵奇才，自然没有不成的道理。”
“倒也不全是，”顾馨凝说，“时势造英雌，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若时势不允许，哪怕是天降紫薇星也要退避三舍，若群众不认可，就会闹出‘强捧遭天谴’之类的事端。不过，凡事在人为，若是能力足够出众，自然可以不在意所谓的时势。”顾馨凝抬眼看向窗外，眼中的光彩似乎要把云层穿透。
向澜：“多谢顾老师指点，晚辈记住了。”
直到聚会结束，向澜还在思考顾馨凝话中的隐喻，却始终得不出确切结果。隆冬时节，她没有直接回酒店，而是与钱靖羽在街头散步。
并江市在华海市的西北方，雪也比华海市下得更有势头。
看着眼前的鹅毛大雪，她不禁想起《云月暝》中的一幕。梁云嘉与周月蛟携手漫步在冬日的街道，路上的雪已经被行人踩实。天刚蒙蒙亮，昨夜开始下的雪还未停。不知是谁起了兴致，带头效仿古人作咏雪诗。
“昨夜冰霜降满檐，今朝雪梦不知寒。怎奈天仙不作美，遥望崇河意阑珊。”梁云嘉对着雪景感叹，却始终觉得差些意境。
对此，周月蛟建议道：“这首诗构思很好，但单纯写景，略微有些语焉不详，天仙因何不作美，又因何意兴阑珊?”
“可能我自己心里也不清楚，只是凭感觉。毕竟人生前三十年忙着求学、工作，总感觉朝不保夕，好不容易闲下来想捡起以前的兴趣，却发现现在的自己已经没了当初的灵气。”
“辛苦了，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冰凉的雪花落在向澜鼻尖，思绪在此戛然而止。在她沉思的过程中，钱靖羽安静地走在她身侧，戴着耳机听歌。音乐情绪从激昂转为舒缓，这首《转折》是钱靖羽在2017年创作的歌曲。该曲首次出现在某教育机构成立十一周年的晚会上。
【凝望着你熟悉的侧脸，预测着月的阴晴圆缺，万般不舍却也无可奈何，注定的离别，青春里的转折点，时光的临界点，最后一次向你许愿。在心房深处，铭刻永远。】
副歌最后一段，唱尽了对校园生活的不舍，引起了一定程度的共鸣，却也遭到了一些诟病。后来钱靖羽公开回应过此类问题，她说，不同的人对这首歌的理解不同，“你”也不一定指人，也可以指母校。
心平气和的解释再加上天宁传媒压热搜的力度，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想起往事，钱靖羽叹出一口气，喷洒在冬日的空气中。余下的部分打在眼镜片的下半部分，起了一层薄雾。她还是忘了换防雾的眼镜片。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酒店门口，看见熟悉的“荣至大酒店”字样，像是回到家一般。
走进酒店大堂，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一幕：几个人聚在电梯旁，讨论着些什么
为首的女人身着藏青色风衣，神色严肃。大堂经理很紧张，低着头回答她的问题。
向澜认出了那群人，为首的是天宁传媒的大股东梁鸿舒，她身旁站着总助张泠、人事部主任凌俞锦、公关部主任谢思怀。
“我记得荣至的董事长也姓梁。”向澜眯了眯眼睛，试探道。
“梁总的确入股了荣至集团，不过前董事长已经退休了，现任董事。”钱靖羽没有正面回答。
看样子那部电梯是出现了故障，好在有六部电梯供人使用，一部出问题暂时不会影响什么。
第二天，那部出了故障的电梯已经被换掉，大堂经理也换了新面孔，而原来那人的各种信息都从员工公示板上消失了。向澜与钱靖羽并未对这件事投入过多关注，毕竟她们的本职工作并不在此。
下午的飞机飞回华海，向澜与周启璇坐在同一排讨论《云月暝》的剧情和人物关系。
“向老师啊，我跟编剧联系过，有个新消息，”周启璇凝重道，“资方那边有点问题，剧本很可能会二次修改，你我的戏份会增加。”
向澜问：“流霜影视有点问题?”
周启璇直白道：“是**。”
向澜：“不用担心，我想梁总会处理好。”早在咖啡厅茶话会后，向澜便去了解了天宁谜语人的底细。根据少量内部资料，这位梁总是灵曦快递的董事长，天宁传媒的第三位大股东。
“嗯，二次修改倒是不用担心。”
两个半小时后，飞机准时降落在华海国际机场，正好是饭点，一行人就地解散。
在并江市的短暂停留如同一场梦，回到华海，工作继续。很久之后回忆起这段时光，都会感觉不太真切。
时光飞逝，一周后，小年夜晚会正式直播，届时，就是检验练习成果的最佳时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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