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醒醒……醒醒……车子已经到站,赶紧下车。”
杨漫语昏昏沉沉中,感觉肩膀被人一阵粗鲁推攘,很不舒服。
她抬手揉揉眼皮,刚睁眼就对上一张满是雀斑的大饼脸,没等她反应,眼前那张涂着血红色唇脂的大嘴又开始张张合合,细碎的吐沫不停从她嘴里喷出。
“下车下车,赶紧下车,我们下班了。”说着,还不忘朝杨漫语翻白眼,“供销社今天有不要票的猪肉,去晚了猪毛都捞不到,你可别耽误我买肉。”
避免被口水溅到,杨漫语身子下意识往旁边一侧,还不忘朝四周扫了一眼。
空旷老旧的车厢,掉漆的铁制座椅,还有被磨得蹭光瓦亮的地板,视线不经意扫过车窗,周围一片低矮的平房。
这······这是哪?
杨漫语大脑飞速运转。
周遭一切她怎么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我说小同志发什么呆,赶紧下车,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耽误我下班的时间了,走走走······赶紧走······”
胖售票员拉着一张大饼脸,在杨漫语愣神间,不管不顾一把拽起她的手臂就往车门口推······
等杨漫语意识回笼时,人已经站在满是尘土的大路上。
她抬眸朝马路对面看去,“云州县汽车站”几个大大的红色字体映入眼帘。
云州县,这不就是她老家吗?可这破烂的车站不是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拆掉重建了吗?
正想着,脑袋突然传来一阵钝痛,耳边也响起阵阵嗡嗡的耳鸣声,她抱着头,双目紧闭,脸色痛苦的屈膝蹲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不适感才慢慢退去,再睁眼,眼底一片清明……
她重生了,重回到十七岁那年,现在的情况正是她去相亲的路上,在车上睡着,错过站。
想起前世后来种种,杨漫语毫不犹豫改变路线,转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这一世她再不想和那人有任何牵扯,不报复,可能就是她最大的善良了吧。
前世,她和顾桓一见钟情,相亲过后,两人顺利结婚。
新婚一切都是那般美好,老公不光长得好,对她更是温柔体贴,她一度以为自己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只是短短一个星期,一封电报打断了两人的甜蜜时光。
收到电报当晚,顾桓就收拾行李离开家。
谁也没想到这次分别,往后余生两人再没见过。
每每夜深人静时,杨漫语耳边时常会想起顾桓离开时,说的那句:“小语,等我回来带你一起走。”
可这句话直到她死,对方也没能实现。
开始,她时常会给顾桓写信,告诉他要当爸爸了,告诉他自己所有一切,快乐的,痛苦的……
可她却从没收到过对方的回信。
儿子出生后,她无数次背着儿子去寻他,得到的答案永远是:顾同志在执行机密任务,不能透露行踪。
她听顾桓说过,每次实验都伴随着危险,有时为一个实验结果,科研工作者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作为他的妻子只能为他祈祷,为他保障好后方,不让他有后顾之忧,以免在工作中分心。
她独自养大儿子,替他照顾父母,整整坚持二十年之久。
而一次意外,将她所坚持的一切打落得支离破碎。
……
小姑子女儿在县城上高中,吃住一直在她家。
这天杨漫语如往常一样,等侄女上学后,捡起她丢在房间门口的脏衣服去洗。
“吧嗒。”一个黑色物体从衣兜滑出,摔在地上,发出脆响声。
定睛一看,是个录音笔,杨漫语刚想弯腰去捡,录音笔“滋滋”两道电流声后,响起小姑子熟悉的声音,她伸出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
“妈,你明天给三哥打个电话,让他给我转笔钱回来,我手里缺钱,小婷说想买个水果手机,她们班上大部分人都有。”
婆婆笑骂,“你这妮子,怎就大手大脚,你三哥寄回来的钱几乎全都用到你身上了,你咋就不知足,小婷一个小姑娘家用那么贵的手机干什么。”
“妈,谁还会嫌钱多呀,妈,你说如果那傻女人知道三哥一直和我们联系,还娶了新嫂子生儿育女,每年还寄一大笔钱回来,你说她会不会气得吐血?哈哈哈……哈哈哈……”小姑子张狂得意的笑声仿佛能穿透耳膜。
录音笔里的对话内容,似一记闷雷重重捶打在杨漫语心头,痛得她喘不过气,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身子重重跌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
他们嘴里的三哥不就是顾桓吗,他一直都和家里人联系,而且还和别人生儿育女?
那自己是什么?难道这么多年的坚持和等待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接下来录音笔里的对话更是让她目呲欲裂,心底升起浓浓恨意。
“妈,你什么时候才把那女人县城的房子过户到我名下?那可是整整五套房子,有了房我都不要上班了。”
“你这妮子着什么急,那女人还是有点脑子,再说了,她父母拆迁的房子还没下来齐全,等全下来了,我会想办法给你弄过来。”
“谢谢妈,你最好了……”
内容到这里戛然而止。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漫语苍白着脸,从地上爬起身,带上证件出了家门,前往律所。
既然他们想觊觎自己的东西,那就让他们永远都得不到。
办好一切,给儿子留下一封信,就买了一张去往燕京的飞机票,她想去问问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不爱可以说出来,她杨漫语从来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飞机突遇大雾,等她再醒来就到了这里。
看着熟悉的一切,杨漫语湿了眼眶:能重活一次真好。
杨漫语按照记忆穿过两条大街,站在食品厂大门外。
记忆里,就是这个时候,县城食品厂对外招聘三名财务,要求:县城户口,高中毕业。
这两样她都符合。
如果没记错,今天就是报名截止的最后一天。
杨漫语快步走到食品厂门口的保卫处。
透过木窗朝里看去,一个穿着保卫科制服的汉子正低头在叠着什么。
“叩叩叩……叩叩叩……”
杨漫语抬手在木窗上敲了两下,那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锐利的眼眸如刀锋一般,扫过杨漫语脸颊,眉头微拧,从椅子上站起身,声音低沉而严肃。
“什么人?”
前世,杨漫语什么人没见过,并没被他的气势吓到,莞尔一笑,“大哥,我听说食品厂要招财务,我想来报名。”
汉子从保卫亭里走出,站在杨漫语面前,打量着:一身碎花布拉吉,长辫子,五官明媚大气,神情落落大方,看起来像个文化人。
“同志,报名时间已经结束,你回去吧。”
“啊!怎么会?”杨漫语被这个消息惊到了,她快速在脑中翻找着记忆,不会这么倒霉吧。
正想着,就见有人从厂里出来,径直来到保卫亭和汉子说了一声,又在登记本上签名后才离开。
杨漫语指着走远的人,问,“大哥,刚刚那个人是?”
“哦,报名参加招聘的。”
汉子漫不经心答道。
杨漫语双眼发亮,一脸讨好看着对方,“大哥,你就通融一下,让我进去报名吧。”一边说一边伸手在包里翻找,很快,就摸到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她记得今天出门相亲时,老爸把一包烟塞在她包里,说是给媒人家男人的。
这下,她刚好拿来疏通关系。
她调整下站姿,尽量遮住路人的视线,把烟往汉子面前一递,“大哥,抽烟。”
男人原本严肃的面色在见到杨漫语递过来的烟后,以川剧变脸的速度,瞬间成为猪肝色,声音也冷了两分。
“同志,你这是在做什么?行贿?同志,你年纪轻轻怎么能有这样的错误思想……”
我去!
杨漫语没想到自己的马屁拍到马腿上,就因为一包烟,自己像犯了多大错误一样,被训得一愣一愣。
杨漫语在心里哭唧唧,弄巧成拙,可能再没机会报名了。
没成想,男人话锋一转,“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不过你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收回去,以后不可再犯这样的错误。”
“嗯嗯……嗯嗯……”幸福来得太突然,就像龙卷风,杨漫语点头如捣蒜,赶紧麻溜把烟塞回包里,“谢谢大哥,我以后不会再犯。”
汉子见她认识到错误,也就没再多说,拿出登记本和笔。
“你先做个登记,然后再去行政四楼找牛干事,她负责报名。”
“好的,谢谢大哥。”
杨漫语接过笔刷刷两下做好登记,又道了声谢,才前往行政楼。
韩刚见人走远,拿起登记本看了下,还别说,小姑娘字写得挺漂亮,笔锋干脆透力,应该是个有本事的。
……
现在是一九七五年,还是计划经济时代,杨漫语必须要有份工作,否则,街道干事就会上门要求报名下乡。
重来一世,她不会离开父母,这个工作她要定了。
杨漫语依照刚刚大哥的话,还有门上的门牌,很快就找到牛干事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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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们的恶毒后妈发癫了》
林素清重生到人妇那天,起前世被人网暴惨死街头的结局,恨不得提上四十米大长刀,把家暴男和四个白眼狼给一刀噶了。
前世她为了家暴男和他的四个孩子劳心劳力,却被四个白眼狼反咬一口说她是恶毒后妈,油尽灯枯时,被人唾骂致死。
而前世,在外人看来,他们这个六口之家是何等风光:
大儿子年纪轻轻进入国家研究院,出入保镖随行。
二儿子一手针灸出神入化,一把手术刀纵横医疗界,人送外号“飞针一刀活阎罗”。三儿子师承名家,三十不到已经是画坛新秀,个人画展开遍全世界。
四女儿双十年华,影视歌三开花,斩获多名奖项,名利双收。
但实际上……
大白眼狼拿着她干爷爷的研究手札当了研究员。
二白眼狼的医术是她的一饭之恩得来的。
三白眼狼的画技是她的救命之恩换来的。
四白眼狼每一项特长是她一天打三份工,累垮身体供出来的。
林素清笑了,这一世没有她这个恶毒后妈,这些白眼狼还会如前世那般优秀吗?
前世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是她自己蠢,今生,她要把属于自己的,都夺回来!
有钱有闲有资源,她何不扶贫救助孤儿,守着这堆白眼狼可不是白白作践自己。
想要研究手礼?抱歉,我已经送人了。
想跟着老先生学医术?抱歉,人家已经收到关门弟子了。
想要学画技?她也已经安排好人选了。
想学特长?那就自己去学啊,与她何干?
到最后,四个孩子怨恨地看着她,质问她为什么都把好处宁愿让给孤儿,也不愿意来帮助他们,还害得他们父亲半身不遂。
林素清懒洋洋对打了个哈欠,笑了:“你问我啊?为什么?因为……”
“我可是恶毒后妈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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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回,改变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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