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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方文静还是去相亲了。但是始终不顺利。

那些婆家表面上说着找个勤快媳妇就行,可真等儿子和文静见了面,又用各种借口搪塞回绝。有的心直口快,直接告诉了方夏荷,还是想找个模样正常的。

可把方夏荷气得半死:“我们家文静模样哪不正常了?”

差点就扭打在一块。

瞅着文静蹲在院角,就着滤过两遍的井水,搓洗全家沾满泥灰的衣裳。她低着头,脖颈弯出一道沉默的弧线,左边颧骨上那片火烧云似的疤,在晌午的日头底下格外显眼。方夏荷心里头就像被钝刀子拉了一下。

自从文静开始默默地接受相亲之后,小院里常常静得吓人。方文静除了出来干活,就跟影子似的缩在西屋。王君也不招呼邻居打牌了。何田夹在中间,大气儿不敢出。方夏荷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又沉又闷。

这样下去可不行。

何田又忍不住朝方夏荷抱怨:“都是你干的好事。”

方夏荷彻底落了个里外不是人,心里的委屈那是一层叠一层,火山猛然爆发,憋不住数落何田不懂事,两个人一点即燃,唇枪舌战,非要把对方辩驳得无话可说才罢休。

整个小院,呈现出全面冷战,局部热战的态势。

何田最受不了这气氛,鼓起勇气,端着一碗熬得黏黏糊糊、飘着甜香的红枣小米粥,敲响了西屋的门。

她可不敢提相亲那茬儿,只说:“姨姨,我妈熬的粥,可稠了,你喝点暖暖。”说着,绽出天真又小心的笑容。

方文静心一软,接过了碗。

方夏荷心里不是滋味,又觉得自己费力不讨好,别扭了几日没急着去敲文静的门。

她看见王君走路一瘸一拐,眉头皱着,知道老寒腿又犯了。她模模糊糊记起,山上有种草根子,捣烂了敷上能顶一阵。她二话不说,拉起何田就往后山钻。娘俩顶着渐冷的北风,手脚冻得发木,脸被枯枝刮得生疼,在坡上沟里扒拉了小半天,才寻摸到一小把沾着泥的草根子。

天擦黑,方夏荷在院子里支起个小瓦罐,细细地熬着那苦涩的草药。一股子浓重的药味儿在小院里弥漫开。西屋的门开了条缝,方文静默默地走出来,看着她们冻得通红的鼻头和沾满泥巴枯叶的裤腿,眼神复杂地闪了闪。

她没说话,转身进了灶房,不一会儿端出一盆还冒着白气的热水,放到方夏荷脚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夏禾姐,你泡泡,驱驱寒气。”

方夏荷抬起头。方文静的目光落在咕嘟冒泡的药罐子上,轻声问:“这......真顶用?”

方夏荷用力点头:“试试,总比干疼着强。”

方文静不再吭声,蹲下身,帮方夏荷把熬烂的草根渣滓捞出来,用块旧布仔细包好。两个人,一个亲闺女,一个“外姓人”,就那么并排蹲在王君跟前,把温热的药包,轻轻敷在了王君那又冷又痛的膝盖上。

王君低头看着腿边这两个脑袋,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那一直绷着的嘴角,松开了些。

她那双粗糙细瘦的手,先是抚上方夏荷的额头。

“夏禾啊,成家之后受委屈了吧。”

“啊?”方夏荷错愕地抬起脸,下意识要否认,“没有啊。”

“这女人成家不受委屈的少啊。我一看你就是个操心的命。有时候你操碎了心,别人未必领你的情,是不是?看田田是个乖巧的,也有气死人的时候。”

方夏荷垂下眼睛,鼻子一酸:“是啊。”

“你啊,表面咋呼,好像什么都不怕,什么事都冲在前头,看着厉害,其实你这辈子再往后过,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方夏荷听着奶奶的话,眼泪吧哒吧哒地往下掉。

她真想告诉奶奶,她曾经过得不幸福,多少次忍着离婚的念头,把日子熬下去,像小火煮着、炖着那样一点一点熬。她明明是为了孩子好,孩子却也不领情,反而怪她作茧自缚,给不了一个幸福的家。

她这一生有多少决定是为自己做的,又有多少天是为自己活的?围着灶台转,围着男人转,围着孩子转,就是没围着自己转过。

无声的啜泣很快变成了哽咽。方夏荷憋不住哭出声来,王君的手就那样一直抚摸在她的额头上,让她久违地感觉到自己被呵护着。

“文静啊。”王君又把话头转向自己屡屡碰壁的小闺女,“你夏禾姐受委屈了。像她这样能真心实意替你考虑的人一定要珍惜,要感恩。哪怕你不愿意听,也要分得清好人坏人。”

“妈,我知道。”方文静心思深,是能把事看透的聪明人,“我知道夏禾姐说的话有道理。我气的不是夏禾姐,是这些道理。为什么咱们活着就有这么多条条框框。”

“因为我们都太胆小了。”王君笑了笑。

她看向方文静,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文静,我活了半辈子,黄土埋到脖子根了。妈就告诉你一句话:人这一辈子,长着呢,也短得很。结不结婚,不打紧。什么时候结婚,更不打紧。要紧的是,你自己个儿,心里头得乐意,得舒坦。跟谁过,咋过,你自己掂量。觉得一个人清静,那就清清静静地过。觉得有个人知冷知热好,那就擦亮眼找个好的。别管外人嚼啥舌根,那都是耳旁风。委屈自己,不值当。”

“妈。”方文静抿着嘴,脸上的红痕好似飞上黄昏的晚霞,她的眼睛好亮:“我不想活得这么胆小。我想大胆地活着,舒心地活着。”

王君点点头。

何田盘腿坐在炕上,摇晃着脑袋,目光却沉沉地落在方夏荷身上,她想着:“我也是。妈,真希望你也是。”

月亮爬上树梢,清冷冷的光洒在小院里,草药的苦味儿还没散尽,却驱走了连日的寒气。

日子在王君那番话后,像是掀入新的一页。

方文静开始更勤快地干活,手脚麻利地干农活、收拾家,广播匣子放在堂屋橱柜上,每天准时响起,里面关于“恢复高考”的传闻和“四个现代化”的号召,像遥远的潮声,一遍遍呼唤着。她记得自己课本上的字迹清秀,老师也夸她脑子灵光。只是父亲早逝,让她亲手把那些书页连同梦想,一起锁进了箱底。

“真......能考?”夜深人静,西屋里只有煤油灯豆大的光晕,方文静摩挲着箱子里泛黄卷边的课本,指尖划过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字迹,心口像揣了只兔子。

颧骨上的疤痕在昏暗中似乎不那么刺眼了,可镜子里的自己,那双眼睛里残存的怯懦,让她又飞快地把书塞了回去。考大学?当老师?当医生?对现在的她来说,像天边的云彩,看得见,摸不着。

广播里说得再好,现实是,家里穷得叮当响,哥哥方文斌正铆足了劲要翻盖震坏的房子,家里两个侄女嗷嗷待哺,哪有余钱供她这个“脸上有疤的老姑娘”去念书?村里人的眼光,更是无形的枷锁。

但那晚王君的一番话,终究给了她一丝缝隙。她开始留意广播里的每一个字,路过村小学时,会忍不住驻足听一会儿里面孩子朗朗的读书声。她甚至偷偷问过村里唯一的老会计,恢复考试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老会计推推老花镜,叹口气:“风是这么吹,可咱这穷乡僻壤,鸟都不多拉屎,考大学?难喽!再说,你……才上到小学吧”他瞥了一眼方文静的侧脸,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方文静的心沉了沉,却也没完全熄灭。

方夏荷也没闲着,她想办法要把文静脸上这一抹刺眼的红淡化再淡化,把这根扎在文静心里的刺能拔掉就拔掉。

她先是找了隔壁有点名气的村医,村医王大拿摇摇头:“烧得太狠,又是碱性的,这疤……怕是落瓷实了。”她又淘了些土方子:用淘米水洗,敷捣烂的仙人掌,甚至抹过香灰。折腾一阵,除了让皮肤更显暗沉粗糙,那片狰狞的红色并无太大起色。

一日,方夏荷不知从哪个远房亲戚那里听说,县医院新来了个“大地方”的医生,兴许有办法。她咬咬牙,硬是拉着文静去了趟县城。县医院的白墙刺眼,消毒水的味道让方文静紧张得手心冒汗。

医生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说话和气。他仔细检查了方文静脸上的疤痕,眉头微蹙:“这属于深度化学烧伤后的瘢痕增生,只能靠时间淡化了……我们这里条件有限,可以去省里医院做些激光磨削试试,能淡化一些色素,平整度也能改善些,但想完全恢复到以前那样,不可能了。”

他顿了顿,看着方文静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睛,补充道:“而且费用不低,得好几轮治疗,效果也是因人而异。”

“能……能淡一点也行!医生,您给治治!”方夏荷急切地说。方文静却轻轻拉住了她的衣角,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姐,算了。太贵了。”

走出医院大门,阳光刺眼,方文静下意识地用衣领裹紧了脸,那片疤仿佛在隐隐发烫。她知道,这“火烧云”,注定要伴她一生了。

从医院回来,她的心已经沉到了水底,湿涔涔的,怎么都暖不透。

推开家门,王君的声音却带着惊喜:“文静啊,快看看谁回来了。”

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穿着崭新却有些不合身的深蓝色工装、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背着一个半旧的军绿色背包。

“咳……文静?”一个低沉、带着点迟疑的熟悉声音响起,那口音是地道的本地腔,却又夹杂着一丝陌生的铿锵。

方文静浑身一僵。

阳光有些刺眼,她眯着眼,看清了那张被晒成古铜色的脸庞——棱角分明,眉骨处有一道浅浅的旧疤,眼神沉静得像村后的老潭水,此刻正带着几分局促和探寻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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