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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重生是谁的重生】·第四章

第一军区,大天使军团

“……”

林月枝对着在袋子里已经撒了的馄饨汤,汤汤水水的已经凉了。

两个人都还没有吃早饭,闻着香味肚子接连应景地叫了起来——然而看着素馅儿在汤里翻滚,看起来像呕吐物似的,林月枝觉得自己再饿也实在无法下嘴。

军区对星际军的饮食是有严格要求的。为了规范大家的体脂率,又要日常训练的热量,军区严令禁止星际军食用医疗AI给每个人定制的食谱之外的食物——

食谱是按照每顿饭营养剂数量规定的,基本顿顿都是营养剂。

至少入职这一个月以来,赵长赢还没在自己的食谱上出现过营养剂之外的食物。

许久没有闻到过饭香的赵长赢凭借着视死如归般的强大自制力,强压下自己端起碗直接喝汤的**,理智地说:“团长,我去食堂拿几只营养剂吃吧,您要带吗?几只?”

“要不……”

林月枝抬起头来,眼睛一眨,突然福至心灵:“我带你去店里坐着吃吧?”

这这这上司带着自己违纪???

赵长赢有些犹豫:“这好吗……”

大不了自己多少的上司无辜地看着自己,心里那种掉进天坑的不良预感今天第二次爬上赵长赢的心头。

呜呼哀哉!这工作生涯是看到头了!

赵长赢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哀嚎一声,来不及为其悼念,随即点着头光速倒戈。

-

伊甸公民的人生贯彻“效率”二字,饮食守则中将营养放在金字塔的顶端。别说色香味俱全,大多人都为了追求绝对的营养价值一日三餐服用营养剂,更何况一顿用食材、手工制作的饭有时比工作三天发的工资还贵——在这个时代,用人工的地方不多了。

只有两种人还在凭借食物补充营养——

一种是钱多的没处花的A区、B区人;

一种是罹患离群精神症的病人。他们对伊甸生活感到无所适从,因为心理障碍无法接受食用营养剂,只能另立门路,自力更生。

第一星系阿莱伦斯星,红塔中心坐镇的巨大行星,拥有全伊甸最长、最全、也是唯一一条美食街,沿着这条小街,你几乎可以尝到中餐、快餐、日韩泰餐等所有地球时代主流美食。这里面朝象征着知识、拥有最大地上城的红塔,背靠红塔全AI试验田,是个不可多得的农业好地,但因为在这里开店的大多是罹患离群症的患者,这里在终端论坛上被戏称“病人村”。

全伊甸唯一一家馄饨店,就位于这条街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小店不大,店内唯一一个二星机器人手里端着几个陶瓷碗,里面盛满清汤,小机器人的机械臂七上八下间居然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两位您点的馄饨。”

碗底清脆地磕在桌面上,清汤裹着晶莹剔透的馄饨,洁白的皮下碧绿的青菜清晰可见。

他们两人的位置正靠大门,林月枝背后就是繁华的小吃街,不远处就是终端投射在空中的贝拉上将虚拟影像。

贝拉上将左手拿着橄榄枝——没有露出右手,任何贝拉上将的画像都从未露出过上将的右手——肃穆地审视他一手组建的伊甸,轻盈的女声唱着伊甸歌:

“……怒吼吧!怒吼吧!为了你的明天——

这是公人的力量——

战争即是和平,

去主宰未来!去奴役自由!”

此刻小吃街正下着毛毛雨,馄饨店的玻璃门上一道道水渍划下,赵长赢透过门和蒙娜丽莎似的贝拉上将的眼睛对上,心虚地抖了一下。贝拉上将AI影像的眼睛眨了一下,眼花似的,赵长赢觉得贝拉上将肃穆的眼神在某个瞬间变了。

就像因为他违背了工作、违背了星际军军规,跑到红塔,在贝拉上将眼皮子底下偷吃,真正的贝拉上将跨过生死鸿沟和时间长河,在那个瞬间洞穿了他,真心诚意地对他感到失望。

他咽了一口唾沫,莫名觉得背如芒刺,不敢下嘴了。

坐在他对面的林月枝浑然不觉——或者说,他看不到终端制造出的这些景象,就算是看得见也不管这些,开朗地跟着哼伊甸歌,兀自抽了几张纸巾擦掉羽绒服上从门外吹进来的雨渍,拿过一旁的筷子,熟练地撕开外膜,谢过小机器人的给饭之恩,就夹起其中一颗馄饨,“啊”一声,筷子找嘴地往里填。

“快吃啊,”林月枝一边嚼嚼嚼,一边从筷子筒里拿出一双筷子,强买强卖地塞过来,含糊不清地问,“你以前吃过吗?这个很好吃的。”

“呃……”

赵长赢尴尬地拿起筷子,有些犹豫地夹起一个往嘴里填。

馄饨皮薄馅多,虽然是素馅儿的,但不能压制人类对于美食的原始冲动。

林月枝:“好吃吧?”

如果给他安装一根尾巴,此刻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赵长赢:“嗯嗯嗯,好唔(吃)!”

就是有点小贵。

大气团长林月枝手一挥:“好吃就行,这顿我请了——”

“不行不行,团长这太贵了,我马上开工资了,我自己付就可以,”赵长赢匆匆咽下馄饨,咋了咋嘴,鲜味在嘴里意犹未尽:“以前我爸还在的时候,会在我生日那天早上给我包馄饨吃,只有生日那天那一顿,菜肉太贵了。我家住第二星系,虽然在A区,但是肉都太贵了,素肉荤肉都吃不起。现在我爸走了,我更吃不起了——啊团长,我说太多了,不好意思。”

小毛栗子自己说着说着伤心了,一只手落在自己肩膀上极轻地拍了两下,这才想起来自己面前这位也是父母早早双亡的主,连忙打住。

林月枝摆了摆手,正要说什么,一直在后厨的老板突然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向他们问:“两位,怕吵吗?我看会儿电视,两位不介意吧?”

这会儿是工作时间,店里除了他们两个逃班出来的,没有其他客人。老板难得空闲一会儿,看二人纷纷表示不介意后,踮脚打开了收银台天花板上的一个吊起来的小电视机。

这古董看上去比林月枝的体外终端还老,在启动的瞬间,黑色的屏幕上啪地开始显示伊甸新闻的画面,但是没有声音,老板就在电视机上拍了几下,随后刺耳的“刷——”声像针似的直贯入耳,终于有了新闻人工智能主持的声音:

“日前,红塔人工智能教授秦靖接受了我台记者的采访,对红塔与伊甸总府的冲突局势发表了自己作为科研人员的看法。此采访以直播形式实时转播,让我们来回顾一下秦靖教授以红塔方,究竟如何看到当前的局势——”

“‘近期红塔和伊甸的冲突,您是红塔科技的领军人物,可以跟我们聊聊您是怎么看待的吗?’……‘科技的发展必然面临质疑。’

‘您的意思是,伊甸应该放任红塔继续作出立场不明的不忠行为?’

……

‘您是伊甸人工智能的领军人物,红塔的做法,实在很难不让我们怀疑’……

‘说了这么多,你们有关于能证实我叛逆伊甸的证据吗?……没有证据就随便审判我,你说伊甸是信我的忠诚,还是信你们一个个人微言轻,只能靠撰写新闻肆意给他人泼脏水的文娱人员?’

‘你!’

‘我一向听说伊甸媒体是一帮没长脑子不学无术、只知道插科打诨、泼人脏水的废物,今天真是见识到了。’

……”

“伊甸新闻是越来越无聊了,这个秦靖说的对啊,猜这个是不是要叛变,再猜那个是不是要变心。都是自己的同伴,刀刀刺同类,之前地球分国而立的时候也不见这么闲,都是吃饱了撑的……”

老板打了个哈欠,向两位客人抱怨,随手切了台:“这个秦靖也是个死脑筋,顺毛哄哄这群记者不就行了?这下好了,网上更多人骂他了。”

“哈哈他们这些搞学术的,都有情怀嘛——”赵长赢喝着馄饨,随口附和了两声。

“秦靖”二字实在耳熟,赵长赢想起几小时之前卡特思上将办公室门口林月枝和杜上尉的争执,好像就有这个字眼,忍不住透过水汽氤氲的馄饨扫了一眼林月枝。

林月枝正事不关己地埋头苦吃,可是吃了这么久了,他碗里的馄饨却比赵长赢的多,勺子不停地舀,唯独汤快要喝到见底了。

电视机切到了一个访谈节目,一个姹紫嫣红的虚拟人物坐在中央,正听着AI主持人通过弹幕大数据出来的采访:

“……L先生,您对于伊甸实时新闻的看法一向犀利,对于最近红塔秦靖所言引起的争端,您能说说您的看法吗?”

“哦这个嘛——”

名叫L的专家拖着尾音惊呼,玩味地笑了:“我妈妈曾经给我讲过一个神话故事,古地球是个封闭的地方,人能居住的地方很小而且四分五裂,人类被困在那里,不仅要遵循晨昏定省,最可怕的是一眼能看到天边,直到有一个叫做哥伦布的人突发奇想发明出第一艘船,然后就开着它来到了一个叫做‘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岸边’的地方,他看到了一座塔,高耸入云——”

伊甸人大多没有见过真正的蓝天,对云彩也没有概念,见识的匮乏让好奇卡了壳,纷纷刷屏:

“?”“高耸入云?”

“什么意思?”

眼见半空中的“?”越飘越多,主持人只好出来打圆场,用手比划着地下地面和方方正正的电梯的样子现挂:“是、是地下电梯那样吧?从地下直通地上……”

L向下压了压手,打断了主持人的个人见解,只是继续说下去:“小哥伦布深居内陆,从来没有见过那么高的一座塔,好奇地穿过丛林冲了上去。只见云彩围绕塔的腰间,看不到顶部,塔周密密麻麻围着数百人,他们都在辛苦的劳作——巨石,被人们用镰头挖出来,像是老牛一样运到塔下,有绳索从天上掉下来,人们就把绳头系在巨石上,几吨几吨地石头就这样被缓慢地拉向天空。

老板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烟,啪地用破旧的打火机点燃了。

与其说是烟,不如说是把烟草简陋裹住的纸卷,已经被揉搓的不成样子,被点燃的瞬间呲出火星,烫得老板嘶了一声,浓烈的烟味在小店里弥散。

林月枝被那刺鼻的气味呛了一口,在采访声里突兀的咳了起来。

“难闻啊。”老板问,低头找起烟灰缸。

“……大家都在劳作忙碌,没有人看到无意闯入的小哥伦布。好奇的小哥伦布只好跳起来,随手抓住一个路过人的衣襟,大声地问:‘喂!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L戏谑地捏着嗓子模仿少年的声音,又压低声音模仿劳动的中年人:“‘我们在建造巴别塔啊。’

“小哥伦布天真地问:‘什么是巴别塔?’

老者捋了捋胡须,呵呵地笑着说:‘这座塔能通到天上去——你知道什么叫做天上吗?’

小哥伦布说:‘我不知道。’”

窗外的雨猝然大了几分,清凉的风吹进来,老板在烟灰缸里按熄了烟,烟味轻易就被风卷散了,白玫瑰气味的信息素又不知道为什么冒出了头。

林月枝咳得面红耳赤,接过赵长赢递过来的纸巾,在下属担忧的目光里上气不接下气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冬天的风着实有些凉,老板朝门走去,路过他时,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一眼看到他侧颈上的抑制贴:“小伙子你易感期啊?”

“咳咳——没有,”林月枝说,“我腺体不好。”

老板关上门,雨声像被埋进棉被似的变小,他笑眯眯地回头,问道:“怎么会?你骗我呢吧,我虽然是个病人,店里客人来来往往,我闻得出来你信息素等阶很高啊,怎么会腺体有问题呢?”

见林月枝摇头,老板诧异地说:“真的假的呀,不会也跟那个什么教授一样吧……”

电视里突然聒噪了起来。

是L夸张地做出一副窘态,观众们被逗笑了,在半空中嘲笑着刷起“哈哈哈”。

“‘天上,就是真理住着的地方——你知道什么叫做真理吗?’

小哥伦布依然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

老者对小哥伦布的无知很失望,叹了口气:‘你怎么连真理都不知道呢?真是一头旱死的蠢猪——喏,看到那里升起的巨石了没有?’

这次小哥伦布点了点头:‘看到了!这个我看到了!巨石要往哪里去?’

老者说:‘你且坐着巨石去见见真理吧!真理要用这些巨石在天上建宫殿呢,能见到真理一面,真是便宜你这头猪猡了!’”

“猪猡”这样的词实在是新奇,弹幕又是一阵狂欢。

“哈哈哈哈哈是骂人像猪吗?”

“猪猡好棒的词!学会了!克扣我苏摩的老板又多了个新名字!”

“哈哈哈哈哈哈。”

观众们已经忘记了这个故事的源头是有人问起L对某新闻的看法,而只是想听一个搞笑的故事。

L满意地看着飙升的播放量飙升,一边往下说:

“小哥比伦于是抓住绳索,踩着巨石,飞一样越升越高、越升越高。他的心脏怦怦跳,不停地猜,究竟是什么?真理究竟是什么?居然能想出这种飞行的妙计,能建造出天上的宫殿。风从他耳边呼呼刮过,大地也在他脚下越来越渺小,直到云彩触手可及。”

林月枝一口把汤饮尽,见赵长赢已经吃完坐着津津有味地看起电视,他走向收银台,从羽绒服口袋拿出体外终端:“老板,结账吧。”

离电视愈近,L聒噪的声音越清晰,林月枝抬头看了一眼:

“可是到了天空,他傻了眼——

云彩裹住的哪里有宫殿?那分明是一个笔直的只有一扇紧闭着窗的屋顶!

真理呢?真理是否在窗子里?小哥伦布颤抖的心都快停跳了,手上一点力气也不敢用,轻柔地打开窗户,生怕把里面娇贵的真理吓跑——”

L一脸神秘的微笑,弹幕都屏住了呼吸,故事已然接近**。

“你治疗过吗?”老板见他确实用不了腺体内的乌托邦系统终端,才相信地说,“你应该是个家境挺好的孩子呀,去红塔医疗大楼看过吗?”

“去看过了。”林月枝很轻很轻地说。

“天!”主持人没忍住惊呼了出来:

“难道里面没有真理,所谓的真理竟只是一只妖怪?”

“什么?”老板没有听清。

“去看过了,”林月枝又重复了一遍,清朗的声音透过主持人哗众取宠的声音。他个子很高,让老板不得不仰起头:“就在医疗大楼看的。”

……

“不不,当然不是,”L摇摇头,“小哥伦布打开一看,里面哪里有真理,只是一个做工粗糙的黄金鸟笼,里面关着一只内地最常见的金丝雀,他一打开窗户那唱着歌的小鸟就扑棱着翅膀飞了——”

主持人好像安慰自己似地拍拍胸脯:“那真理呢?”

L嘲讽地笑道:“真理?没有人真的在乎那个东西。”

“可怜的小哥比伦,见过笼子里的麻雀,就以为那拍拍翅膀就消失无影的麻雀是真理的真身,甚至心甘情愿地留在巴别塔中充当一只麻雀。”

L戏谑地将灵活的手指摆弄成一只拍着翅膀飞远的小鸟,径自对着镜头笑起来。

毕竟科技,在这个象征着科技的时代并不重要。大家从出生起、手术接入人工终端亲自拥抱了科技的那一刻,科技就在大家的眼中定型了,

——一个生活中到处都是以至于无足轻重、虚无缥缈的服务品。

就像人,不恰恰也是同样本质的东西吗?

人为人人,生而为人。

一个为了公众、为了伊甸稳定,个体无足轻重的服务品。

服务品没有必要了解什么是真正科学,大多数伊甸人哪怕接受了伊甸成年教育,也无法形容什么是科学,大家浑浑噩噩的接受终端里有限的知识,再麻木不仁地参加工作,在沉耽的娱乐和枯燥的工作之间像是秒针一样,一刻不歇地跳动。大家的娱乐时间是如此宝贵,以至于这整篇故事,到底几句真金白银,几句胡编乱造,谁在乎呢?

——留在巴别塔中,充当一只麻雀。

只要有这句暗指意味十足的嘲讽就够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讽刺,就能让伊甸人放肆开怀。

或许这个故事确实牵强的滑稽,林月枝突然觉得自己肚子里好像有一只正在膨胀的气球,里面全是“哈哈哈”,很想跟着电视里一起大笑一场——

老板:“医生怎么说?”

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一声模拟的惊雷猝然炸开,风鼓动着吹进来,撩过林月枝的红发,他没有大笑,冷冽的花香环绕周身,背着雷光站在电视前,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医疗舱说我随时会复发,已经没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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