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晚上前去拉过被子掩住唐琳儿身子,轻推唤她:“琳儿,快醒醒,你这是怎么了?”
唐琳儿悠悠转醒,看见沈星晚,又瞧见自己如此模样,登时惊恐哭嚎起来。
沈星晚连忙捂住她的嘴,“快别哭了,你还想引更多人瞧见不成?”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说与我知晓,我也好替你讨回公道。”
唐琳儿闻言,这才止了哭嚎,稍加回忆哭诉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觉的头晕目眩,昏睡间仿佛有人进来过,不顾我百般抗拒,那人竟...竟......我活不成了......”
哭嚎间唐琳儿以头抢地,就要当场寻死,沈星晚赶紧抱住她,大喝道:“来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竟让唐小姐受辱至此,还不快如实禀来!若敢有半句虚言,便将你们统统发卖!”
仆妇们跪了一地,一个得脸的婆子上前回道:“回小姐的话,方才唐小姐在厢房内歇息,我等都在外头守候,有小厮去解手碰见唐小姐身边的丫鬟同几个村野男人在林子里说话,觉得有异样,老奴正要审问,不曾想三皇子竟来了。”
沈星晚怒斥:“三皇子来了就能进么?你们便是这样守门的?!”
那婆子瑟缩低下头去,“三皇子显然饮得有些醉了,挥退我们不许近身,三皇子与小姐又有皇上赐婚,老奴,老奴实在是......”
“实在是该死!”沈星晚嘴上在驳斥她,眸光却落在唐琳儿身上:“即便是有婚约,也不可如此不知礼义廉耻!”
唐琳儿哭的更狠了,几乎要背过气去。
沈星晚眸光扫视众人,威仪尽显,朗声道:“今日之事,你们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不可再提及半句,若我在别处听见一个字儿,必要追究到底。”
众人尽皆称是,识相地鱼贯退去。
沈星晚拾起地上的外袍披在唐琳儿身上,安慰她:“事已至此,哭也改变不了什么,好在你终究是要嫁给三皇子的,也算不得失贞,切勿再提及此事,我们先回府罢。”
唐琳儿无法,只得先应了,穿好衣裳,同沈星晚一起回府。
是夜,沈星晚要亲自提审那个同男人在林中私会的小丫鬟时,婆子却来报,那小丫鬟竟投井死了。
死的这样蹊跷么,沈星晚蹙眉,吩咐死者为大,不再追究,还赏下银子买棺葬了那丫鬟。
做罢这些,她亲自端了补品去往唐琳儿院里。
守院门的小丫鬟远远瞧见她来了,面露惊慌,扭头就要跑去通报。
沈星晚一个眼神,绯云立刻抢上去捉了小丫鬟的后领捂住她的嘴,笑道:“甭喊,夜深人静的,省的惊扰了小姐,你且下去歇着,这里暂且不用你。”
小丫鬟点点头示意明白了,绯云松开手,她只得一步三回头地下去了。
沈星晚还未走近房门,便听见里边砸了茶盏。
一个脆响的耳光伴着惊呼,继而是低低的呜咽声。
“没用的东西,你设的好套子,倒把我套进去了,我要你做什么使的?!”
“小姐息怒,奴婢也没想到会这样,奴婢分明只往她茶盏里下了媚药,怎么会这样呢?”
“你问我?我问谁?我要你设法破了她的身,凭她出身多高贵,成了破鞋我便是沈府唯一的小姐,那皇贵妃不就是瞧不上我的出身,还想要那贱妇么,我看破鞋她还要不要!”
“你倒好,如今我的名声全毁了,你让我还怎么往上爬!怎么爬!你说啊!”
一阵扭打撕扯声,显然是打的狠了,小丫鬟哭叫求饶连连。
“小姐小姐饶命,我再不敢了,我下次一定......”
“还有下次吗?!我今儿险些被那些流寇爬了,你知道吗?!”
“贱蹄子...”唐琳儿危险地压低声音,“非把你丢给流寇爽爽你才知道厉害。”
“小姐饶命,小姐,小姐看在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份儿上,饶过奴婢罢,奴婢再也不敢了!”
“罢了,嚎丧一样哭给谁看,好在今日来的是三皇子,也算是帮我见到三皇子一面,起来罢,你再动动你那猪脑子好好想想怎么帮我,别枉费我让她投井当你的替死鬼。”
“是,小姐。”
两人凑近嘀咕起来,隔墙实在听不到什么了,沈星晚眯眼,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咳嗽了一声。
房里头立刻静了下来,房门被打开,唐琳儿的贴身丫鬟如意瞟了一眼守院门的丫头,见空无一人,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快步走出来福身见礼。
“小姐来了,小丫鬟竟未通报,定是贪玩哪里躲懒去了,有失远迎。”
“无妨。”
沈星晚伸手拉起如意,“妹妹白日里受了惊吓,我来瞧瞧她。”
“是,小姐请随奴婢来。”
如意恭谨引着沈星晚来到唐琳儿房里,只见唐琳儿正伏在榻上正低低哭泣,端的是一副弱不经风的可怜娇弱模样。
沈星晚亲自将补品端到她榻边,柔声安慰道:“妹妹快别哭,眼睛还要不要了,这血燕最滋阴补气,你且多少用些罢。”
“多谢姐姐。”唐琳儿哭道:“琳儿卑贱之身,又遇到这种事,实在是无颜再苟活于世了。”
“快别瞎说,我知道你是最柔善不过的了,是三皇子他不懂得怜香惜玉,以后过门当了王妃,他知道了你的好处,自会怜惜你的。”
唐琳儿垂泪:“但愿如此。”
只可惜唐琳儿的奢望在第二天晌午便彻底落空了。
宫中正式传出旨意,册封户部尚书之女为三皇子正妃,册封太尉之女为三皇子侧妃,两道圣旨已然送往了尚书府和太尉府。
“怎会如此......”唐琳儿跌坐在椅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不敢相信魏子麟竟会待她如此。
昨日分明还与她痴缠的火热,恨不能将他的一切都投入在她身上。
怎么今日扭头却另娶她人,竟未给她任何名份。
唐琳儿悲从中来,一时喘不上气,俯身干呕起来,如意慌忙上前替她拍背,端茶替她漱口。
眼见着唐琳儿越呕越狠,如意眉头紧蹙,试探问道:“小姐,可要请个郎中来瞧瞧?”
“好端端的,瞧郎中做什么!你还嫌我不够烦么?!”唐琳儿挥开她的手,正要反手抽她一个巴掌,却猛然读懂了她眸中的意思。
唐琳儿的手僵在半空中,思索一瞬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怔了半晌道:“快去请个郎中来,悄悄的,要妇科圣手。”
“是。”
如意也慌了神,慌忙搁下茶盏就往外去了。
天色擦黑的时候,如意领着个郎中,鬼鬼祟祟地从角门溜进了唐琳儿院里。
绯云得了角门小厮的信儿,立刻去报与沈星晚知晓。
沈星晚正伏在案上看广安公主送来的帖子,过两日是广安公主的生辰,邀她入宫赴宴。
沈星晚闻言,搁下帖子,略思索了下,吩咐绯云:“你去探下,看她究竟得的什么病。”
绯云领命去了,亲自去守着角门,待如意送走那郎中折返后,悄悄地跟了出去。
她一路小跑撵上那郎中,亲切唤着:“老先生且等一等,我们小姐的方子可否再给重开一张?”
郎中闻言停下脚步,转身很是疑惑,“老夫并未给小姐开药方啊。”
绯云一拍手,很是气恼,“你这大夫,喊你来瞧病,莫不是糊弄我们,怎的药都不开?”
郎中也莫名其妙,“方才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么,小姐是害喜孕吐,并不需要吃药,只需静养即可。”
绯云谔然,继而眼珠微转,掏出一吊钱来塞进郎中手里,赔笑道:“那敢情好,倒是我鲁莽了,您别见怪,您可别提这茬儿,省的小姐怪罪我。”
郎中虽气恼,但看在那吊钱的份儿上,到底没说什么,收下钱就走了。
绯云立刻回去,将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沈星晚。
害喜了......
沈星晚皱眉,这么快便害喜了么?这才几日啊?
旋即她心下了然,冷哼一声。
可见这两人早已勾搭成奸,并非近日才苟且,竟已然珠胎暗结了。
沈星晚忽觉胸腔里一阵翻搅,恶心难受的紧。
她默然良久,吩咐绯云去邀请唐琳儿两日后同她一起入宫赴宴。
广安公主生辰那日,唐琳儿一早便候在了沈星晚院外,待沈星晚起身梳妆,才进门来问候。
沈星晚打眼一瞧,纳闷地眯起眼睛,“妹妹这是做什么?”
唐琳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丫鬟服制,惯是那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样,怯生生地说:“琳儿没有收到帖子,想着该同上次那般......”
好一招以退为进,沈星晚心中嗤笑,面上仍陪她演着,一拍手,恍然道:“哎,怪我怪我,你已入了沈氏族谱,是我嫡亲的妹妹,怎会没有你的帖子呢。”
她笑着起身去桌案上拿起帖子,“早送来了,我忘了给你送去,你瞧。”
那其实是沈星晚特意去拜托广安公主请来的帖子,广安公主的生辰宴会,三皇子也会去,她怎能不创造机会,好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呢。
唐琳儿喜不自胜,忙过来接了帖子,来回翻看,果然是单邀请她沈府唐小姐的。
她欣喜了一下,忽又想起些什么似地,神情落寞了下来。
“怎么了?”
唐琳儿抿唇,有些迟疑,“如此盛宴,户部尚书小姐她们...也会去罢......”
沈星晚失笑,“怕她们作甚,若三皇子不成,还有那么多皇子呢,再不济,王公贵族多的是,我们沈氏的女儿还愁嫁不成?”
“倒不是......唉...罢了......”
唐琳儿欲语还休,沈星晚催促她去更衣,别误了时辰。
待唐琳儿精心打扮与沈星晚相邻落座时,当真是一对姐妹花,艳光四射,引得众人目光追随。
正值春末,广安公主也不知靡费了多少,竟为众人备了深秋才有黄满膏肥的蒸蟹。
沈星晚命人细细剥了,将鲜美蟹肉端给唐琳儿,亲昵催促:“快趁热尝尝,凉了腥气。”
唐琳儿微微蹙眉,显然闻不得那蟹味,婉言推脱道:“蟹肉太过寒凉,我近日肠胃不适,不宜食用,还是姐姐享用吧。”
孕妇不宜吃寒凉之物,看来她很想要生下这个孩子。
沈星晚一探便知,心下了然,提起一壶酒放在她桌上,“无妨,温了姜蕊酒,专解蟹肉寒凉,你喝一杯暖暖。”
“我,我肚子不舒服,也不宜饮酒。”
“噢,这样啊。”沈星晚勾唇浅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还真是可惜了。”
唐琳儿不知如何解释,远远瞥见三皇子离席去更衣,赶忙也站起身来,“姐姐,我腹中不适,想去歇息一会儿。”
沈星晚自然应允,顺口说了几句关切的话。
唐琳儿心不在焉,草草应了几句,提起裙摆匆匆往三皇子方向去了。
作者君(搓手手):那个...她不吃螃蟹,可以给我吃吗?
沈星晚:大馋丫头,赶紧码字吧你,绯云,另剥几只好的,给这馋丫头送去。
作者君:*^_^* 耶~开心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害喜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