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程两步并一步的迅速上前拽住他,生怕一个不留神一鸣便跑了。
北程恨的牙痒痒“好啊你,总算让我逮到了吧!快说,北漾又跑哪儿去了?”
好些天了,北程始终没见着北漾,心始终悬着,放心不下,偏偏他还不知北漾人现在身在何处。
身为一个父亲,北程自然是很急的。
一鸣看清来人,有些无措的眨了眨眼,只单单沉默几秒,准备趁北程不备转身就跑。
他刚准备行动,谁知道北程倒是预判了他的动作,一只手牢牢的按住了他的肩膀,威胁般的笑了笑“还打算跑?”
说来他们也是认识了二十多年了,一鸣自己是何种脾性,北程早就摸的透透的,哪里能让他跑了去?
见自己跑不掉,一鸣只好朝他讪笑两声“哈哈……真巧啊,北相也在这儿啊!”
一鸣自知今日他必然要给北程一个交代,脑中飞快运转着想编出一个,北漾离京合理的理由,一边也暗骂北漾这般行径实在坑人。
北程才不吃他这一套,不禁冷哼一声“哼!少和我扯这些没用的!说,北漾到底去哪儿了?”
一鸣还没想好应编个什么借口,转身坐在一旁的木凳上和北程打哈哈“哎呀……北漾都那么大的人了,去哪里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她去哪里我怎会知道?”
北程自然知道一鸣不会说实话,威胁道“你若是不说,我就把你偷吃了阿贞的千层糕的事告诉她!”
一鸣闻言显然一愣,但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眼神心虚的乱飘“你可别胡说,我可不会做那种事……”
三日前,白晓贞从沈记糕点铺子买了五块千层糕,那可是十分难买到的,谁知才买回来不到两个时辰,千层糕就丢了两块。
白晓贞气的很,在府内问了一圈也没人知道究竟是让谁拿了去,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旁人不知,但北程是知晓的,那时他看见一鸣在凉亭中酣睡,嘴角还残留着糕点渣子,恰巧就被他看见了。
一鸣自是也没想过北程竟知道这事,心中颇有被人抓到把柄的懊恼。
要说白晓贞最喜爱什么,那定然是吃,尤其是沈记的糕点,那可是她的最爱,奈何实在难买,好久才能买到一次。
若是被她知道是一鸣偷吃了她的糕点,保不住他就要被送出大越当暗探去了。
他都一把年纪了,哪里能吃那种苦?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熬到现在这位置上的。
北程见他这般,心中的想法更加得到了肯定,他再次威胁道“少扯了!我都看见了,你若是还不说,我现在就去告诉她!”
一鸣算是被他抓住了软肋,见北程转身欲走,连忙起身抓住他的胳膊,干笑两声“哎呀北相!这是做什么啊!”
随后他拍了拍胸脯“不就是北漾的行踪嘛!告诉你便是了!”
清郡军营之中……
自上次默闻带人偷袭了天齐驻扎营地,此后倒是安稳了些时日,但接下来清郡就开始爆发了一场伤寒,不过三日,军营中便有上百人感染了此病症。
谢南临此刻越发心乱,脚步沉重的的走进默闻的军帐中,视线落在床榻之上昏昏沉沉躺着的人,又看向站在一旁被面巾遮住大半张脸的军医“默闻如何了?”
近日伤寒爆发,尤其居于军营之中,即便军医为其治好,也时常复发,传染极强。
昨夜默闻用过晚膳后便头脑发热,既已入夏,他却还是浑身发冷,浑身无力。
这才请军医到此为其诊脉,虽军医未言,但谢南临已然猜出个**不离十了。
果不其然,军医叹息着摇头“和军中将士一样,是伤寒,且传染。”
谢南临闻言刚想上前瞧瞧病榻上的默闻,便被军医急忙拦下,劝道“将军,此病传染极强,还是莫要上前了!”
闻言,谢南临无可奈何,只好又驻足原地,只能远远看着默闻虚弱的躺在那里阖眼紧皱眉头。
他默了默,抬手向外做了个请的手势“刘军医,出去说吧。”
二人走出军帐后,谢南临看着不远处又有一将士被人搀扶着走过去,不禁神色更为严肃“刘军医,能治好的几率占几成?”
若是再这般传染下去,不说为此病死的人会更多,如今还面临着强敌攻城,兵力削弱,实在危险。
但若是不彻底根治,怕是都等不到天齐攻城,城中便全病死了。
“三成。”
“才三成?”
军医默默叹息着,这些天日夜都在忙,他看着都沧桑了许多“是啊,这伤寒易反复,扩散,严重则致命,虽不如瘟疫那般,但也难治。”
这伤寒的扩散程度立竿见影,不过才三日,便已有人因此丧命,若是不加干制,怕是便要袭满全城了。
“安起!”
谢南临一声高喊,在不远处和安来查看病情的安起便迅速跑过来,摘下脸上的面巾“将军。”
“如今军营外患者可多?”
“尚可,不超六十,已按照将军的吩咐集中控制起来了。”
昨日军营外便出现了感染伤寒的病患,谢南临便早早吩咐安起带人将他们隔离在一家医馆,集中诊治了。
军营之中患病的将士也被集中在一起,可治疗此症始终是难事。
此刻谢南临又想起了北漾,北漾是南老先生的弟子,习医三年,颇具慧根,救治过无数病人。
谢南临心中默默想着:若是她在便好了。
很快他便将脑中的想法甩了去。
此刻清郡尤其危险,他怎能让北漾前来涉险?
如今形势焦灼,对清郡尤为不利,若天齐此刻攻城,怕是清郡凶多吉少。
但谢南临脑中倒是想到一事,他迅速走回自己的军帐,将清郡布防图摊开在桌上。
越看他眉头皱的越深“安起,军中染病的士兵中,可有城楼弩手,步兵,哨兵,巡逻士兵?”
这病来的实在蹊跷,甚至是刻意。
安起想了想,也越发觉得不对劲“有,最开始染病的好像就是这些人,这……”
他垂眸看向桌上的清郡布防图“这些地方……”
安起心中亦有个大胆的猜测,这些地方可是清郡防守的重要部分,这些人皆染病,若是来不及换人,攻破清郡,轻而易举。
但若是换个角度想,这些士兵接触的人过多,被传染的也更容易些,其实也不能说明什么。
谢南临抿了抿唇“这些地方,都是重中之重啊……”
接着,他又问“那打铁铺有多少人染病?”
说到这儿,安起又是一愣,仔细在脑中回想“打铁铺……好像也染病不少。”
城外染病百姓记录的人并非安起,他也不知具体。
“这是安来记录的,我这就将他叫来。”
说着安起便跑了出去。
谢南临站在桌前,看着面前的军事布防图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若是这些人全部染病,再和前段时间粮草频繁走水结合看来,那只能说明一点,清郡军事布防图被泄露了。
若是这般,那情况就到了最坏的地步,重新绘制新的布防图现在也来不及了。
安起二人匆匆从外走来,安来手中拿着记录的册本,喘着粗气“将军,我正想和你说,病患多数都是铁匠,就连打铁铺的伙计都未能幸免。”
话落,谢南临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他闭了闭眼,缓缓叹息出一口气,声音满是疲惫“知道了。”
没了铁匠,那若是军营中兵器不足,也无法了。
天齐是彻底将离州逼入了绝境。
但谢南临并未胡思乱想多久,他便将布防图卷起,匆匆出了军帐,走向州牧所在之处。
此刻哪里由得他犹豫,多停顿一分,便多一分危险。
他大步走进默冲军营,见默冲还坐在书案前处理公务,他也来不及多做虚礼,走上前将布防图呈上“州牧,清郡布防图泄露了。”
谢南临同默冲讲过他所说之缘由后,默冲的脸色也罕见的凝重起来“绘制布防图再实行,需要时间。”
“所以我想问问,能否先将粮仓,马匹,各处士兵军帐位置改变。”
如今既绘制不出新的,那便只好在原有的图上稍作改动,以此确保能将损失降到最小。
默冲垂眸沉思着,此刻他也意识到此事尤为难办和棘手。
如今军营染病上百人,若是现在将各处位置改变,怕是需要不少人手,而且……若是清郡闹了伤寒这事当真是天齐做的,怕是也来不及了。
“好,我派人去办。”
最终默冲还是同意了谢南临的提议,即使他知道,这事有九成九的风险。
……
北漾已启程前往金川,如今不过还有一日便能到了。
阿因在外驾车,北漾坐在马车内,缓缓撩开马车的竹帘向外看去。
此刻阴云密布,天空黑压压一片,并非是什么好天气。
但如今走在路上,周围也没有客栈,亦没有落脚之处,只能继续前行。
北漾向外喊去“阿因,马上要下雨了,驶快些。”
话落,随着阿因一声“驾”,马车行驶快了些,车也愈发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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