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天风原野草及腰。
当麟珩第三次接到帝京来信的催促,二人终于定下南归的日程。
临走当日,雪蛮子早早来送他们,帮着晋青收拾东西。
小雪村屋中,雪蛮子举起一些零碎的小玩意儿问:“爸爸,这些东西你要带走吗?”
晋青扫一眼,摇头:“不带。留给你。”
“好耶。”雪蛮子拉开衣柜:“衣服呢?”
晋青:“我和你大爸的已经收好了,剩下的都是给你做的。”
“哇!”雪蛮子眼睛亮亮,关上衣柜,又拉开床头的柜子,取出个装着膏脂的小瓷瓶:“这个呢?闻起来香香的。”
“香包?”晋青没来得及看,惯性道:“不要。”
麟珩扫一眼,停下动作,向雪蛮子伸手:“这个给我。”
“嗯?这是大爸的吗?”雪蛮子把手里的瓷瓶交给麟珩,有些惊讶。
麟珩显然不是惯用这种暖香的人。
晋青好奇什么东西值得皇帝陛下亲自开口,回头看见麟珩手里的白色小瓷瓶,脸一红,慌忙催麟珩收起来。
麟珩将其收到自己怀中。
万事齐备,晋青将屋子的钥匙交给雪蛮子,又去同小雪村的村民告别。
一晃日头升至中天。晋青知不好再耽搁下去,与麟珩坐上马车,准备出发。
“爸爸,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空了会来帝京城看你的。”雪蛮子扒着马车窗框,反过来叮嘱晋青,说着说着红了眼。
晋青点头,摸摸雪蛮子的脑袋。雪蛮子不舍地放开车窗,向他挥手。
晋青垂眸,对驾车的玄甲卫道:“走吧。”
马车骨碌碌驶离小雪村,晋青看雪蛮子的身影消失在起伏的原野,叹口气,关上车窗。
麟珩握着他的手,轻轻捏了捏。
晋青扣住麟珩的手,靠着微颤的车壁,缓了缓,问麟珩正事:“帝京一直来信催你回去,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麟珩淡道:“不是大事。”
晋青看他表情,笃定:“定也不是小事。”
麟珩抬眼看他,半晌笑起来,将张木荣发来的信件取出给他。
晋青接过,翻阅后眉头逐渐蹙起。
确实不是大事。
总结说,就是某些人见麟珩久不露面,便以为天子在野出事,起了不臣之心,在帝京城小动作不断,导致许多惠民之法无法推进。
张木荣出身不高,做事总想着惠利天下之民。如今有利于民的国策推行受阻,他自然第一个站出来求援。
“名利权势,有的人一生都逃不脱这四个字,却不知在其位者谋其职、捐其身。”
晋青觉得这些人十分无聊,也不知道怎么管这种事儿。
好在麟珩能应付。
他归还了信件后,不再想此事,靠着麟珩阖上眼。
麟珩:“怎么了?”
晋青托着自己的头,闷声:“有点晕……我靠一会儿吧。”
麟珩将他抱进怀中,轻轻按揉他耳后的穴道。
可惜无济于事。
意识到自己是晕马车,晋青赶紧下车骑马。
麟珩下来陪他。
晋青呼吸着新鲜空气,缓过来,牵着马缰无语自嘲:“我就没有享福的命。”
麟珩看他唇色泛白,暗自心疼,向晋青伸手:“过来,我带你。”
晋青心动,想想又拒绝了。
马匹颠簸,等会儿给麟珩蹭爽了,反倒耽误行程。
麟珩知他顾虑,也没勉强。
*
奔波一日,一行人迎来夕阳,停在天风原以南的河岸休息。
河流卷着银白的浪花,东流不返。
晋青坐在河岸,吹着微风,有一搭没一搭掰着手里的干粮吃,吃完一个烙肉饼仍觉不够,向身侧的麟珩伸出手。
麟珩将自己的半个给他。
晋青诧异:“你吃饱了?”
麟珩点头,麦色肌肤被夕阳照得泛起一层薄红,呼吸比平时缓慢,明显在压抑什么。
晋青叼上肉饼,用干净的手背贴上麟珩的侧脸。
灼热的温度吓了他一跳。
他三两口塞了肉饼进嘴里,鼓着腮帮子担忧问麟珩:“是不是又难受了?”
麟珩看他是真饿了,笑了声,抬手捏捏他的脸,柔声:“不急,慢慢吃。”
晋青应下,但还是三俩下咽下饼,到河边洗漱后拖着麟珩上马车。
马车不算宽敞,但考虑了夜宿的可能,坐板可以拉开当床。
晋青下车时车内还空空荡荡,这会儿拉开车门,马车成了房车,床板上已经铺好了被褥。
晋青微讶,几乎刚上车,就被麟珩卷入柔软的被褥中。
车门还开着,近卫们顺势看来。
晋青一晃,脚一踹踢上车门,揪着麟珩衣领不敢动了,心跳很快,羞耻感爆棚。
麟珩半跪在被褥,托着他的腰,另手将他腰带抽下。
“麟珩……”晋青惊呼,刚发出声音,又瞬间捂住自己的嘴。
麟珩停下,哑声问:“怕人听见?”
晋青点头。
麟珩吐出口热气,拉开车窗吩咐:“邱成,带人去巡逻。两个时辰后回来。”
“是!”
车外传来整队的声音,不一会儿,所有玄甲卫全都远离。
晚风透过车窗吹进车内,麟珩收回视线,关上窗摸了摸晋青的脸:“好了。”
晋青放松下来,主动握住麟珩的手:“趁还清醒,你来吧。”
否则呆会儿就该他单方面伺候麟珩。
麟珩垂眼,从怀中取出白日从雪蛮子那里接过来的膏脂,轻轻拨开瓶口,并起二指沾了点出来。
晋青瞧见,脸色爆红。
麟珩却将它用在了别的地方。
晋青靠在麟珩怀中,诧异地看他:“今天不……那个吗?”
麟珩:“白日你还得骑马,今天不扩张。”
晋青听他直白说,喉结滚动,也没法应,只得环住麟珩的肩膀,将自己埋进了麟珩的肩窝。
……
两人都释放过一次。麟珩自知处于失控的边缘,放开晋青吃药控制。
松香弥漫,晋青靠着麟珩,疲倦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绕着麟珩的头发玩。
麟珩拿过一旁的里衣给他擦身体,擦完后给晋青搭上外衣,撑着床板坐起来。
晋青握住他手腕。
麟珩:“我去打水来给你洗漱。”
晋青没洁癖,但受不了自己脏着。
“一起吧。”晋青刚刚挣扎得没力气,向麟珩伸出手:“抱我。”
麟珩:“不怕被人看?”
晋青累得没精力考虑这些,放任道:“看吧。反正……他们早知道了。”
麟珩歉疚地揉揉他额头,托着他膝盖弯把他打横抱起,走下马车。
舒舒服服洗完回来,晋青靠着麟珩坐在篝火边取暖。
火堆噼噼啪啪燃烧着。夜幕星子低垂,仿佛触手可及。
晋青枕上麟珩大腿,向天边星星伸出手:“麟珩,我要天上的星星,快去给我摘。”
麟珩轻声笑起。
“做不到,把我赔给你?”
说完握住晋青的手,轻轻摸索。
带着茧子的指腹一下下蹭过手背的肌肤。
晋青握着麟珩骨节分明的食指和中指,想起它们在别处探索时的触感,脸慢慢红了,幸有火光遮盖,才不至于叫麟珩看出异样。
夜渐深,麟珩支出去的玄甲卫慢慢收拢回来。
晋青还是不习惯在人前和麟珩腻歪。在他们靠近前就从麟珩大腿上起来,挺直腰板坐在火堆前,拿着根木棍玩火。
麟珩看出他尴尬,撑着膝盖站起身:“回马车吗?”
晋青点头。
晋青上车后很快犯困,刚想睡下,就听车窗被人砰砰砸响。
麟珩打开车窗。
羽人秋禾见不是晋青,立即老实道:“找长宁。”
自从他哥和云思离开羽人营地,秋禾就和他哥跟着云思在人族生活。
如今云思跟着巫医学医,羽人兄妹也跟上他们的队伍,帮着巫医做事。
晋青闻声披上衣服坐起来,问秋禾:“巫医找我?”
秋禾点点头。
晋青叹口气,下马车去了巫医的马车。
云思正跟着巫医研读医书,他的鸟老老实实蹲在马车顶上等他。
秋禾带回晋青,和他哥一起蹲上车顶。
晋青:“……”
云思见他过来,和他打过招呼后,收拾了医书,带着羽秋和秋禾回到自己的帐篷。
晋青坐上巫医的马车,打个哈欠,开门见山问:“找我有事吗?”
巫医:“刚刚和陛下那什么过了?”
“我咳咳咳……”晋青一呛,好一会儿才压住咳嗽,红着脸回巫医:“你问这个干什么?”
巫医看向他,欲言又止,“这事儿,怕是要委屈你。”
晋青:“和麟珩有关?”
巫医点头。
晋青:“那说吧。委屈我也没事。”
巫医放下心,直言:“我已经参透师尊寄来的信件和医书。准备着手为陛下治疗。只是这第一步……是需要停药。”
晋青点头,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巫医看着他,继续道:“陛下如今对你的喜欢压过一切,一旦停药,必然不会满足于与你的浅尝辄止。”
晋青再次点头,仍旧不觉得这有什么。
巫医看他接受良好,省下劝导的话,从医药箱取出一只玫红的小瓷瓶,从桌面推给他。
晋青一愣:“这是?”
巫医:“辅助陛下治疗的药物。”
晋青接过,嗅到比巫医给他的膏脂还要浓郁的暖香。
“这是什么药?”他不解问。
巫医:“春药。”
晋青大惊:“给麟珩用?”
这不纯纯火上浇油?麟珩还需要用这药?他那什么不是说来就来?
晋青满心抗拒。
巫医摆手,又指指他:“不不不,这是给你用的。”
“我?”晋青大不解:“怎么用?什么时候用?”
巫医示意他稍安勿躁,听他解释。
晋青只得坐下来,安静等待下文。
感谢下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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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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