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我潜入魔窟深处取回前世藏在此处的绝密法宝：一根发簪。
这是三年前我偷看沈煜黎沐浴，从他头上偷偷顺走的，后来炼成了剧毒法器。
本意是为了杀他，没想到今生今世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殿下。”心腹侍女阿青悄声说：“玄天宗那边……”
“说。”
“沈煜黎自您走后闭门不出，今早却独闯山门说要见您，但是被于周彦带人打伤了。”
我震惊，手中的簪子差点掉地上。
“怎么伤的，伤得重吗？”
“听说是左肩中了一掌。”
“什么？！”我大惊。
“但，但有人看见他还能走回去！”
我闭了闭眼。
沈煜黎眼睛不好，魔窟重地不比其他地方，这里阴暗无光。
我一颗心揪了起来。
当了这么久的引路人，没了我他该怎么办。
“去把于周彦的右手废了，做得隐蔽些。”
“是。”
……
三日后我穿着圣女服走向大殿中央。
于周彦一个袖子空荡荡的，看我的眼神充满恨意。
“开始吧。”教主坐在上方，俯视众人。
我握紧了袖中的短刀，蓄势待发。
就在仪式开始的刹那，魔窟突然剧烈震动！
“报！！玄天宗攻进来了！”
“胡闹！”教主暴怒，“人都去哪了！”
我趁机看向殿外，只见一道熟悉的剑光闪烁，所到之处妖魔纷纷倒地。
沈煜黎白衣染血，眼神却比剑更亮。
我的英雄来救我了。
我眼眶湿润，有些感动。
“拦住他！”
于周彦大喊。
“他要破坏祭典仪式！”
我假装要迎战，却在与沈煜黎擦肩而过时低语：“右后方小心。”
他剑势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调转方向。
我则“不小心”撞翻了灯笼，火焰瞬间吞噬半边魔窟。
混乱中一只手突然拽住我手腕。
回头一看，却是于周彦。
“殿下这是在做什么？殿下莫不是叛变了？”
“叛变？”
我心中恼怒，反手掐住他喉咙。
“我本就是来杀你们的！”
“剑来！”
我朝空中伸手，专属于我的噬魂剑飞来。
我拿起长剑对着于周彦就砍了下去。
于周彦狞笑着暴毙当场。
我起身提着带血的剑朝混乱中心的教主走去。
什么狗屁教主。
都怪你！毁了我前世大好仙途！
都怪你！破了我前世万般姻缘！
今日我要将你和你们这些腌臜杂碎一起终结于此！
我挥剑杀向那老不死的，心中戾气暴增。
剑气碰撞，魔窟内激起阵阵尘暴，呛的众人猛烈咳嗽。
“小心！”我猛地推开沈煜黎，教主的长剑穿透肩膀带出血花。
沈煜黎瞳孔骤缩：“你……”
“师兄还是这么不小心，总是让我来护你。”
我忍着剧痛惨笑。
前世渡劫失败，沈煜黎替我挡了天道一击。
一击对于凡人足以毙命。
但他是绝世罕见的剑道天才，虽能抗下一击，却也伤了大半修为。
我则扛了天道好几击，但却败于最后一击——心劫。
我和他终究没能斩断尘缘，无法做到坐忘飞升。
……
接下来的混战中，我咬牙撕下裙摆布帛，绑住肩头的伤，与沈煜黎背对背迎敌。
他每一剑都精准刺中对方。
我则替他挡刀……
“你疯了？”他在我又一次挡刀后终于怒吼。
“是啊。”我吐着血笑，“从见你第一面就疯了。”
危险之余还不忘耍宝，沈煜黎眼眶通红，看我的眼神充满痛意。
“笑一笑嘛。”我想让他不要那么紧绷。
因为我留了后手。
我抬手露出袖中短剑，跨步冲到教主面前的瞬间，短剑直接划破喉咙！
速度之快，无人能看得清！
魔窟在漫天剑光中崩塌，老不死的教主最终死于我的剑下。
沈煜黎则上去给他补刀。
“楚霏霏！”教主临死前癫狂大笑，“你以为他真会信你？你手上沾了多少玄天宗的血！”
沈煜黎的剑贯穿他喉咙的声音格外清脆。
尘埃落定后，我脱力地跪在废墟里。
沈煜黎走向我，我正准备拥抱他，可是冰冷的剑尖却抵在我喉间。
……
“为什么？”他声音沙哑。
我仰头看他，突然发现他眼下有浓重的青紫。
你也没有睡好吧，这些日子。
“为什么回来。”我问。
“来还债。”他将之前那枚玉佩扔给我。
“好吧，那我也有东西要还你。”
我把头上的发簪拔下来给他，黑发如瀑般散落肩头。
“前世，你上天入地也要追杀我，但你也替我挡过天劫，这些都是你不知道的事。”我细数这一桩桩一件件事。
沈煜黎眼神露出迷茫。
我轻轻碰了碰嘴唇。
“那只奶牛猫啊，其实是我变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长剑当啷落地，沈煜黎红着眼眶揪住我衣领：“那你为什么……为什么……”
我趁机吻住他颤抖的唇，咬破嘴唇，血腥的味道在齿间蔓延。
当他终于开始回应时，我尝到了咸咸的泪水。
重来一世，我还是有能力把堂堂剑道天才弄哭的。
我勾起唇角。
……
杀孽通通都算在了魔教教主身上。
我顺位继承了魔教，在我的带领下，各个魔修与人为善，化解了百年来的误会和尴尬。
“其实我们魔修不吃人。”
“我们魔修只不过是喜欢走旁门左道，不干杀人的买卖。”
“你瞎说什么呢？我们魔修也是每天努力用功读书的好吧？”
在我的努力带领下，魔界掀起一股考公之风，人人都希望能够侍奉新魔尊，为广大魔修做好事。
沈煜黎则成为了宗门第一个破化神期的弟子。
距离飞升已然不远。
虽然仙魔两族还是摩擦冲突不少，但是作为领头表率，我会每月定时定点和沈煜黎这个仙门代表严肃共谈未来大事。
这天晚上，我蹲在魔窟大殿的地上给捡来的奶牛猫换药。
门突然被推开。
沈煜黎披着貂裘站在月光里。
“师兄？”我故意假装惊讶，把衣服裹紧。
“师兄深夜来访，不太合适吧？”
沈煜黎白了我一眼，直接把被收在一旁的被子扔在了我的床榻上。
“楚霏霏，不要昧着良心说假话。”沈煜黎冷笑，转头就躺在了我的榻上。
我无视他继续给奶牛猫换药。
老夫老妻了，天天见面也烦。
“诶呀。”我惊呼一声，小猫竟然抓了我一掌，然后就跑了。
沈煜黎闻声立刻走到我身边。
“活该。”他嘴上说着，却坐下来帮我包扎，动作轻柔的不得了。
我看着他低垂的眼睛，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当初你怎么知道我在魔教有危险的？”
沈煜黎手下一重，疼得我龇牙咧嘴。
“有个叫阿青的丫头闯山门。”他别过脸，“说你再不见我就要死了。”
这阿青真是的，说的我好像多在意你似的。
“楚霏霏。”沈煜黎突然捧住我的脸放狠话，“下次再敢不告而别……”
我搂着脖子回吻住他，敷衍地回应着他：“哎呀，好了好了知道啦！”
沈煜黎在我耳边轻声说：“我就会让你记起你前世不知道的事情。”
说完，沈煜黎邪魅一笑。
我睁大眼睛。
什么？
不是……你也重生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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