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果和林在在走出家门后,离开小区,站在公交站台边等车。林在在对谢小果说:“我们还是把手机再换一下吧,不然你爸妈打电话打到你手机上,到时候怕麻烦。”
谢小果点点头,说:“那钱转红包给你。”
林在在瞪他一眼,旋即就嘿嘿一笑,接着从口袋里拿出来三百块钱,“当当当当~~看!”
“我爸给的?”
林在在嘿嘿点头,问:“我爸给你钱没?”
谢小果:“要给我,我没要。”
林在在黑着脸,“谢小果,你是不是傻啊?我们家又不缺钱,你干嘛给我省?你不要可以拿来给我嘛!”
“说的也是。”
“本来就是!”
“那下次吧。”
“下次一定!”
“好。”
昨天晚上,他俩就商量着串好了话,今天得以顺利实施。公交车来了,两人刷了公交卡,到最后面坐了下来。
林在在说:“到时候要是提不动怎么办?”
谢小果摇头,“不会提不动,村里都有脱壳机,脱壳了就没那么重了。买两百斤就差不多。”
林在在靠在公交车的靠背上,打着哈欠小小声说道:“刚打出来的麦面做馒头肯定特别宣呼,果果,我想吃馒头。”
谢小果点头,“好。”
林在在又说:“我还想吃杂馅儿大包子。”
谢小果又点头:“好。”
林在在还说:“我还想吃煎饺,想吃水饺,想吃蒸饺,想吃肉夹馍,想吃……”
谢小果:“……”他掐住了林在在的脸,“赶紧睡觉。”
公交车从西站出发一直会到南站,穿过这座城市,到南站再打个摩托车就能去到郊外农家,到时候问问哪家麦子熟晒好,买上两百斤就是了。从西站到南站,要一个半小时,不仅林在在睡着了,谢小果定个闹钟后把手机揣进衣服内袋里,然后把拉链拉上,也睡了。
一个半小时以后,太阳明晃晃起来,谢小果和林在在起来的时候都已经到南站站里了,师傅喊他们:“醒醒、醒醒!又快发车了,你俩不会打算两块钱又坐个来回吧?”注意这俩帅哥好久了,帅是帅,可睡得跟死猪似的。
谢小果和林在在忙站起来,然后快步蹦下车。两人同时伸伸懒腰,忍不住笑了。天空蓝蓝的,白云悠悠的,因为是近郊,山多水多树木花草也茂密,就算是公交总站这种地方,风一吹,都清香怡人。
“往哪边走?”林在在问。
“东边儿。”
“东边儿是哪边儿?”
“你前边儿。”
“噢!”
谢小果发现林在在自理能力是有点差的,估计是长年累月在电脑面前写小说,除了写小说擅长,其余事情一概是个憨憨。这会儿要是举起手机两人来一个合照,发朋友圈的话标题可以取为——快乐的憨憨的好友和憨憨!
一边往路边走,林在在一边对谢小果说:“你爸今天夸面条好吃。”
谢小果哼了一声。
林在在:“你爸夸你你还不高兴啊?”
谢小果:“我用得着他夸吗?我难道自己不知道自己做的面条好吃?”
林在在:“……我觉得你应该跟你爸妈把关系搞好一点。说不定这辈子你要是提前找到男朋友了,出柜的时候就能好说一点儿。”
谢小果直接嘁了一声,“我宁愿不出柜不结婚我丁克我也不要和他们搞好关系,和他们搞好关系的唯一办法就是我不断的对他们言听计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没有别的梦想,他们总是那么强势,哥哥姐姐全学厨师了还不行,还非得我也学厨师。”
“好吧。可是你从小也想当厨师不是吗?”
谢小果:“你要是一岁的时候就有人在你耳边念叨你以后会是个厨师,那你以后长大了肯定也会成为厨师的。我一直记得我八岁那年没有斩好一只白切鸡,被我爸拎到门外面罚站,脑袋上就顶着那盘切坏的白切鸡边哭边站,雪下得好大……”那时候他只感觉漫天的冰雪都凉不过他血管里的血。
林在在叹息一声。
谢小果道:“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你和我互换了身体,我要面对的是你爸妈。你想想你当初跟你爸妈说出柜的时候,你爸妈的反应。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爸妈说我是个gay。”
林在在顿时惊悚。他爸妈知道他是同性恋的时候,给到他的感觉真的很绝望。妈妈歇斯底里的咒骂,爸爸一竹鞭一竹鞭的抽在身上……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他的噩梦。
两个人都不由得摇摇头,决定结束这个话题。这个时候来了一辆载客的摩托车,师傅问:“搭车不?”
林在在看谢小果,谢小果说:“去拢香村多少钱?”
“三十。”
谢小果:“……十五。”
师傅哟呵一声:“你看起来像城里人不像村里人啊,咋还知道价格?”
谢小果倒是实话实话:“去过几次。”
师傅没有半点宰客被戳穿的羞耻,招呼着谢小果和林在在上了摩托车,车子排气管轰的一声响就冲向前去。间或有些路还不是水泥路,是些石子路,起起伏伏的,有时候颠一下,那屁股都能离座。
林在在坐在谢小果后面,抱着谢小果的腰。然后他忍不住捏了捏“他自己”肚子上的肉肉,“这个时候还很瘦诶。”
谢小果嘁了一声,说道:“你也就只有这个时候体重和我差不多了。”
林在在哼一声,“要是咱俩一直这样,以后肯定能一直一样重。”
“呵呵。就你那贪吃的嘴,还想和我保持一个体重,那不能够。你还说带我去澳大利亚的,我都想着调休休假了,结果发生这种事情。唉!”
“好啦好啦别难受了,我努力挣钱,回头咱俩再去就是了。”
两人说说笑笑,繁华的城市被摩托车抛在后面,大片大片的水田、池塘,远处的大河、山峦出现在眼前。风吹过来是草木的清香,风都比城市建筑群里穿梭的风要来得更为悠扬。摩托车行驶过去,水田里的白鹭振翅起飞,飞向更远处的水田。而路边电线杆上成群的麻雀、成对的燕子、成对的喜鹊……时不时的落脚又飞起。
进了拢香村,家家户户的院墙里,水泥坪地上晒满了麦子。远处的麦田里还有收割机在一道一道的收割着成熟的小麦。
谢小果对师傅说:“等会儿我们还坐车走,稍等一会儿行吗?”
师傅说:“那你们要多久啊?别太久了我可不等。耽误我赚钱回头我损失就大了。”
林在在说:“莫着急莫着急,我们很快的。”
师傅满脸不乐意:“每个人都这么说,可我要赶时间接下趟客啊。”
谢小果果断道:“回去二十五。”
师傅立马点头:“行!”
林在在:“……”噢,明白了,得加钱。
谢小果直接朝一户外墙是用竹篱笆围起来的人家走去,那是三间红砖瓦房,养了两条狗,一黑一黄。
林在在看到那两条已经目光警惕的狗,说:“我有点怕狗,果果,它们不咬我们吧?”
谢小果:“咬的。”他第一次来这户人家家里,狗都咬到他脚脖子了,结果被人家喊住,真的差一点点。
林在在顿时头皮发麻。
这个时候一个老人家从厨房端着一盘青椒豆豉一碗饭走出来,打算去堂屋吃饭。谢小果趁机喊:“婆婆!”
老人家转过脸来,看向谢小果和林在在,还有马路边抽烟的师傅。最后她眼睛疑惑的看向喊她的谢小果。谢小果对老人家说:“婆婆,麦子卖不卖?”
老人家皱着眉毛一脸的不太高兴,仿佛很不乐意卖似的,可是她开口却是:“卖。你出多少钱一斤啊?”
小麦的价格基本上是一百五到一百八一百斤。
谢小果说:“我只要两百斤,给你两百块一百斤,四百块买你两袋麦,行吗?”
当然行。老人家饭也不吃了,去拿袋子和塑胶铲子过来铲小麦。谢小果和林在在一人一把塑胶铲子,老人家负责敞袋口,三下五除二就铲了两袋。
老人家家里儿子孝顺,给买了小型的脱壳机,不用再去村里专门脱壳的地方去脱壳。现如今麦子已经晒的可以收仓,这会儿被脱壳之后满满的都是小麦芯最原始的香。
谢小果和林在在一人扛着一兜麦米,骑摩托车迎送客人的师傅瞅见了,说:“这算加两个人了,得再加点儿。”
林在在想讨价还价,毕竟他们钱包都瘪,灵魂四十岁却不能再像真的四十岁那样花钱毫无顾忌了。可是谢小果拽了他,对师傅说道:“应该的。多少?”
“起码得六十。”师傅抽一口烟徐徐说来。
谢小果干脆利落的点点头说可以。一直送到公交站总站的站内,他俩上了车了,在等公交车开动的时候,林在在问:“为什么不跟刚才那摩托车师傅还个价?”
谢小果看着林在在说:“我们在车站外面的马路上不怕找不到摩托车载客,还个价,对方应就应,不应我们不愁没下家。可要是在拢香村里跟他谈不拢,到时候他拍拍屁股走了,咱们俩得扛着麦米走一两个小时的路,划不来。”
林在在哈哈笑,“说的好像你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样。”结果谢小果就翻白眼不高兴的横他,林在在连忙收敛笑容吃惊问:“你还真经历过啊?”
谢小果感慨道:“我年轻时候脾气也冲。跟我爸妈一样,那时候那师傅也是个冲脾气,甩我一脸车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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