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少爷的十八岁生日宴,风光大办。
他邀请了整个班的学生来家里开party,庭院被这群少爷小姐征用,音乐喷泉,香槟蛋糕,无数彩灯缤纷闪烁,一群人在草地上放肆撒欢。
林西双趴在天台栏杆上,无聊望着下面的场景。
按理说秦景胜过生日,他也该下去跟着一起庆祝的。
但他还记得,上辈子的同一天,他在秦景胜的生日宴上被另一个富家子弟诬陷偷了一块价值八百万的手表,他们逼着他赔钱。
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寄宿在秦家,秦砚庭对他好,锦衣玉食的供着,他身上的东西永远是最新款的,但这并不意味着秦家的家产跟他有半分钱关系,他看起来光鲜亮丽,口袋里却只有一点零花钱。
他赔不起,于是站在喷泉边,被周围各色异样眼光奚落,直到秦砚庭下班回来,才救他出这尴尬境地。
他知道,那只腕表并没有丢,他后来见到那个人戴了,这只是秦景胜他们那群公子哥捉弄他的一场游戏。
秦景胜和他的朋友们一直讨厌他,觉得他是挟恩图报,逼秦景胜跟他结婚。
但那桩婚事其实是秦砚庭定下的,林西双寄人篱下,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他想好好的、体面的活下去,因此上辈子还做出了许多傻事,包括纠缠秦景胜,讨好他身边那群太子党朋友,甚至还帮忙照顾秦景胜的白月光宁温书。
然而,到头来不仅什么也没得到,还被匪徒一刀劈死了。
幸好老天开眼,给了他重来一世的机会,这回他想好了,他绝对不会再搭理秦景胜了,更不会尝试去接近他周围那群人,以免上辈子的悲剧重演。
他的小命也是命,年纪轻轻的,他可不想那么轻飘飘的死掉。
不仅如此,他还给自己立了个宏大的目标,那就是想方设法勾引秦家当家的秦砚庭,想办法留在他身边。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遗孤,势单力薄,无人可依,反正林家对秦家有恩,他注定是要嫁给秦家人的,那嫁给秦景胜还是嫁给秦砚庭,有什么区别?
况且他的身体其实更喜欢秦砚庭信息素的味道。
那种浓烈的烟草味道,就像是……
林西双正发呆想着,忽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一愣,下意识抬头,不知何时他身后立了个高大的男人,宽厚的肩膀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小叔……”林西双仰着头呢喃出声。
“嗯。”秦砚庭应了声,没有后退,借着整个把他拢在怀里的姿势问,“怎么躲在这里?”
“我在等你。”林西双乖乖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看见。”
秦砚庭似乎顿了一下,挑眉问:“你在等我?”
林西双点了点头。
他刚刚趴在栏杆上看就是在找秦砚庭的车,就像小动物知道犯了错能感觉到躲在哪个人怀里最安全一样,林西双也很有眼色,知道在秦家谁才是能庇佑他的那棵大树。
是的,他坚信秦砚庭就是那棵庇护他的大树,虽然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
平心而论,秦砚庭的长相看上去不像那种与人和善、好相处的类型,所有人见到他第一眼几乎都是一个感触——凶。暴戾恣睢,残暴不仁,毫无人性,这些是外界对他的统一印象。
甚至连他的信息素都是呛人的辛辣烟草味。
整个秦家,似乎就只有林西双不怕他。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那个小家伙就敢拉他的袖子,管他要蛋糕吃,甚至连具体类型都给他规定好了。
“想要那种小的,纸杯那种,还要有颗小草莓的,可以吗?小叔。”他眨巴着眼睛,天真无辜地向秦砚庭讨要。
秦砚庭当时就觉得很有趣。要知道秦景胜父母早亡,几乎是他整个叔叔一手拉扯大的,等同于自己半个儿子,然而就是这样,秦景胜也一直都很怕他,叔侄两人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亲近。
亲侄子视他为洪水猛兽,这个来寄住的小家伙却半点都不怕他。
满足一个小孩子想吃蛋糕的愿望对他来说并不算难事,他马上就开车带林西双去蛋糕店,让他自己挑自己喜欢的。
或许正是有了这个纵容的开头,之后的林西双就愈发大胆了起来,什么要求都敢跟他提了。
“……”回了神,秦砚庭脱下外套给他整个人包的严严实实,问他:“吃过东西了吗?”
林西双诚实地摇头,还不忘跟他卖乖:“我想等你回来一起吃。”
小东西。秦砚庭不是看不出来他这点小心思,不过他对这套并不反感,甚至还可以说是十分受用。
他往后退了一步,烟草味道也随之浅淡几分,示意林西双跟他走:“走吧,下去,陪你吃一点。”
“哦,好。”林西双跟上。
……
知道林西双嗜甜,秦砚庭吩咐管家去给他拿了几个小蛋糕,领他去个安静地方吃。
他自己还要去跟那些小辈打个招呼。秦景胜叫来的多数都是长辈家里互相认识的,他不出面礼节上说不过去。
林西双本以为自己不往秦景胜身边凑,这一夜也就该安稳混过去了,没成想他躲着吃东西都能被人找到。
看到何正真他们走过来的时候,林西双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一群人走在林西双旁边,林西双刚把嘴里的奶油咽下去,就听其中一人开口道:“林西双,你刚刚去哪了?”
林西双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你们干嘛?”
“不干嘛。”那人笑嘻嘻说,“就是正真的表丢了,我们来问问你看没看见,毕竟刚刚大家都在,只有你不见了。”
“……”
还是来了。林西双心里翻了个白眼,直骂这群人没事找事:“没看见,你们去别的地方找。”
说完他端着小蛋糕转身就走。他真不想跟这帮人说话,多说一句他都恶心。
然而他还没走出去几步,肩膀忽然一痛,何正真大步追上来,死死扣住他的肩,嚣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让你走了吗?”
与此同时,他身上强大的alpha信息素瞬间炸开,铺天盖地朝林西双涌了过来。
——信息素压制。alpha惯用的压迫手段。
闻到刺鼻的硝烟味时,林西双暗骂了一句没素质的东西,这帮狗东西真是拿信息素压人压习惯了,见谁都乱放,呸。
他受到压制,双腿一软就要跪,然而又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硬生生抗下来了。
开什么玩笑,这么就跪了岂不是正合他们心意,让他们白捡了个笑话去?
alpha和omega的力量当然不是一个量级的,林西双也没有把握能挣开肩膀上那只手,但他一向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主儿,尤其是在重来一世决定不再讨好这些人之后。
林西双站稳身形之后,想也不想,反手就是一蛋糕糊了上去,恨恨咬牙:“你威胁我呢?真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啊?放手!”
何正真被那干脆利落两个字喝得一愣,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从记忆里向来乖巧安静的林西双嘴里说出来的话。
这副表情配上那张沾满了奶油的脸,让他看上去颇有几分滑稽:“你说什么?”
林西双冷笑了一声,正要再重复一遍,余光忽然瞥见了不远处走来的身影,他话音顿住,下一刻,奇异般的收敛了身上所有乖张气焰,抬起眼睛可怜巴巴地朝何正真喊:“你干嘛啊!你吓到我了!”
何正真还以为他会放什么狠话出来,却不料眨眼间这人就变了态度,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语气还有点像在撒娇。
他反应不过来,额角青筋跳了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话没说完,他手腕上一沉,旁边伸出一只大手,握着他手腕,力度强硬、不容拒绝地硬生生把他的手从林西双肩上拿了起来。
何正真下意识朝手的主人看去,看见一张浓眉深目、不怒自威的脸。
他咽了口唾沫。
林西双冲着来人弯着眼睛欢欢喜喜叫了声“小叔”,揉着肩膀躲到他身后去了。
“嗯。”秦砚庭应了声,松开手,去看已经吓得不敢动的何正真,“闹什么呢你们?”
旁边几个小伙伴一见秦砚庭来了,都不敢往前凑了,只有一个胆子大的主动上前说:“没什么事秦叔,就是阿真手表丢了,我们问问西双看没看到。”
秦砚庭脸上不见喜怒:“哦,丢的什么样子的表?”
那人抢着答:“是百达翡丽的一款腕表,八百多万呢。”说着眼神又往林西双的方向瞟,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那确实贵重啊,小孩子家家的怎么戴这么贵的玩意儿出门晃。”
秦砚庭说完,微微侧头递了个眼神,身边的管家会意,立刻上前,掏出一块镶钻的腕表:“这不巧了么,刚刚我和秦总在那边草地里捡到了一款百达翡丽的腕表,小何少爷,您看看是不是您丢的那块?”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管家手里那块表上,何正真说不出话来了,周围几个人的表情也精彩纷呈,五颜六色跟开了染坊似的。
林西双探出头看了眼,也愣了。或许是因为受过辱,他对这块表印象尤其深,管家手里拿的那一块分明就是何正真的那块表,丝毫不差。
但他记得那块表何正真没有丢啊,他甚至都没戴在身上。
“应该是你的吧?我记得你之前来找景胜玩儿的时候戴过一次。”秦砚庭见他不动,从管家手里接过表,走上前,给他戴上了,“贵重的东西自己保管好了,别到处乱丢。——管家。”
“哎。”管家应道。
“带小真去把脸上的奶油擦擦。”他回头看了眼罪魁祸首,语气淡淡的,意味不明道,“你们小孩子喜欢疯玩我理解,但也要注意分寸,闹大了可就不好看了。”
何正真眉心一跳,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他总感觉秦砚庭这句话是在含沙射影。
然而由不得他多想,管家已经走到他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小何少爷,这边来。”
他看了眼林西双。这趟捉弄的目的没达成,反而把自己弄的一身狼狈,他心中有气,奈何秦砚庭在场,又不好发作,磨了磨牙正要跟管家走,忽然见林西双身影动了动。
林西双躲到秦砚庭视线死角处,笑得天真灿烂,给他竖了个中指。
何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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