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符偞要修管理学的学位,所以肉眼可见的忙碌起来,卯年也没有歇着,除了学业上的事,副业上的事也越来越多。
两人也就只有在吃饭和晚上睡觉时间才能碰到面,像极了大学里早出晚归的室友。
在元旦的前一天下午,卯加佑给卯年打了一个电话,说他已经到了东大,便挂了电话。
这简短的几个字,已足够让卯年慌乱不已,立马放下手中一切,往校门赶去。
临近校门,卯年就看见了站在校外正和门卫交谈的卯加佑。
“爸!”卯年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卯加佑和门卫招呼一声,便往卯年所在的方向走去,“这么快?还以为怎么也要半个小时呢。”
卯年试探着:“爸,你找我有事?”
卯加佑眉毛一竖,“只能有事找你?没事不能找你?”
卯年保持沉默,没说话。
卯加佑望了望周边的环境,直奔主题,“带我去你租的房子看看。”
果然是为了来看她对象的,卯年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卯加佑皱着眉,坦白道:“对,我就是来看看你的小对象的,怎么?还藏着掖着?”
卯年不满道:“那也提前说一声啊,你这太突然了。”
“好,你准备去,我在这等着。”卯加佑也不急,他有的是时间耗,今天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见到对方。
卯年忍住烦乱的心绪,“爸,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谈好吗?”
卯加佑不置可否,同意了。
卯年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厅,要了一个包间。
两人面对面坐着,因为还没到饭点,卯年就随便点了两样菜和两杯水。
“说吧。”卯加佑喝了一口茶水,靠在椅子上,等着卯年开口。
“爸,之前寒假我和你提过的。”卯年停顿片刻继续道:“还是那个问题,你对同性恋怎么看?”
卯加佑直接摆手,“别问我怎么看,你就直接说要谈什么。”
他实在不想猜了,这段时间他已经够心慌意乱了,今天来就是为了斩断这些繁乱的心绪。
“不行,等一下。”
卯年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泄了下去,面无表情地看着卯加佑不断调整坐姿。
半晌过后,卯加佑才让卯年继续。
“爸,你确定坐好了?”
卯加佑眯着眼睛,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那我开始说了。”
卯年端正坐姿,轻咳一声,生怕卯加佑听不清,特意靠近几分,字字清晰道:“我喜欢的人和我一样是女生。”
即使卯加佑已经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听道卯年这句话,还是深受震撼,也难以接受。
生理和心理地不适让卯加佑极为难受,双手不断摩挲着胸口来缓解内心的不平静,之后更是闭上眼一次又一次地深呼吸着。
生怕卯加佑出什么意外,卯年赶紧跑了过来,顺着脊背来回拍打着,又拿起桌上的茶水递了过去。
“爸,你先喝口水,缓缓再说。”
卯加佑喝完水,呼出一口气,嘴角嗫嚅着,半天没说出声。
“爸,我都给你打过预防针了,怎么还这么惊讶。”
听卯年这般振振有词,卯加佑觉得刚压下去的血压又升了上去。
一时气结,拍着桌子吼道:“你个兔崽子……真要把我气死啊,不能等我缓两口气再说。”
随后转过身子背对着卯年,捂着胸口,一口一口地喘着粗气。
卯年知道老爸接受这件事只是时间问题,但还是跑到另一边,继续说:“好好好,你先缓一会儿,我现在就闭上嘴。”
卯加佑没说话,只抬了抬眼皮,瞪了卯年一眼。
十多分钟后,平复过后的卯加佑出了声,“把你和她的事给我好好说一遍。”
煎熬许久的卯年扬着笑,缓缓张口。
卯加佑在听的同时,也留意了卯年脸上的神情,深情款款,满心满眼的情意藏匿不住。
卯加佑心里不禁疼惜起来,这小兔崽子是得有多喜欢对方,竟然暗恋了这么久。
想到那时他忙于工作,对卯年这些事不曾上过心,卯加佑不免心生愧疚。
卯年说完后,见卯加佑望着餐桌出神,只好再次出声,“爸,我说完了。”
卯加佑咳了一声,“她叫什么?”
“符偞。”
这个名字卯加佑听过,卯年和卯奶经常提起,他记得卯年床前的画像就是这个叫符偞的人画的。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是他过于疏忽了。
卯加佑自知改变不了什么,也无法改变什么,除了被动接受,但面对卯年还是狠着脸,“这次就算了,寒假,让她来家里吃饭。”
“…啊…”
卯加佑皱着眉,拍了拍桌子,“啊什么啊,听不懂我说的话。”
“听懂了,只是,我们现在只是谈恋爱,现在就见家长,会不会太快了?我怕她有压力。”卯年有些为难。
卯加佑:“……”
卯年留意着卯加佑的神色,试探道:“能不能缓缓啊?”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卯加佑心里一酸,只好松口,“只是吃个便饭,就是朋友也有来家里做客的,她和你高中就是同学,见一见总可以吧。”
“……好,行。” 这个对于卯年来说可以接受。
“哼……”
卯年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讨好道:“嘿,爸,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带你去周边逛逛吧。”
“不了,手里事情多的很,要不是……”
卯加佑及时止住了话语,拿起一旁手机和公文包站了起来,“不和你在这扯皮了,我得回去了,还有,回去记得和你对象说这个事,我好安排时间。”
“知道。”
卯加佑竖着眉毛鼓着脸,戳了戳卯年的额头,直到吐出胸腔一口浊气,才大步离开了包间。
等卯年送走卯加佑,已经是晚上五点多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索性直接收拾好东西,去了食堂。
半个多小时后,卯年如愿见到符偞,没等对方开口,直接说道:“先吃饭,回去我有事要和你说。”
符偞轻笑道:“搞得这么神秘。”
卯年挑了挑眉,笑盈盈地没说话。
晚间,因为记得卯年有事要说,符偞回房时间难得比平常早了一个小时。
洗完澡,敷好面膜,符偞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护肤一边说:“说吧,什么事要和我说?”
坐在床上的卯年趴到床尾,望着符偞,嬉笑说:“那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哦,我怕你等会消化不了。”
符偞见卯年笑得狡黠,越发好奇,想了想还是说:“你说吧,我可以。”
“真的可以吗?”
符偞点头。
卯年跪坐在床头,字正腔圆地说:“我爸今天来了。”
停顿,看了看符偞的表情,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又继续下一句,“我把我俩的事都和他说了。”
符偞刚要张口说话,卯年却抢先道:“他说寒假要请你去家里吃饭。”
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卯年硬是分成了三句,让人恼火。
卯年下床,靠在梳妆台前,俯身拽着符偞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问:“生气了?”
见符偞仍一声不发地望着镜子,卯年非常识时务地低头认错,使出浑身解数。
冷了半天脸的符偞见卯年这般也无奈得很,只好翻篇,拉开两人的距离,“叔叔就没说其他的?”
卯年直起身子,望向符偞,“他只说寒假让你来吃饭,放心,我爸说只是吃个便饭,主要是想看一看你,这么优秀的你,他肯定满意极了……”
听着卯年喋喋不休地吹着彩虹屁,符偞面上笑出了声,但心里还是没底。
“是我认定你的,不管是谁都改变不了。”光影浮动,明亮的双眼闪着诚挚而又坚定的光芒。
符偞轻抚对方的面容,笑着答:“我一直都知道的。”
因为刚敷完面膜,符偞面部肌肤尤为水润,灯光之下,肌肤晶莹剔透,红唇娇艳欲滴。
卯年略低下头,蹭在符偞的颈窝处,叫着对方的名字。
“怎么了?”
卯年一本正经在符偞耳畔耳语:“我想吻你。”
“……”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还没等到符偞首肯,就付诸了行动。
对于接吻这件事,两人都已游刃有余。
卯年吻的绵长细腻,灵巧的舌尖轻轻撬开符偞的贝齿,一点一点地探索,交缠,继而环住对方的后背,肆意游走。
换气的间隙感受到符偞环在她颈间的指尖刮过肌肤,身子隐隐颤栗着,意乱情迷之际直接握住那人指尖。
卧室灯光柔和,将对视的两人笼罩在朦胧的幻影之中,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如一股暗香,愈演愈烈。
因为符偞坐在梳妆台前,两人的姿势受限,卯年只好拦腰抱起对方靠在梳妆台上。
“卯……”
再次欺身,以唇封缄。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钻入对方的衣领,两人的身体热度不断攀升,在快要缺氧之际,符偞微微使力抵在卯年肩头,才结束这个让人沉沦而又漫长的吻。
符偞偏过头吸取着空气中的氧气,额头的细汗泛着光泽,眼尾泛红带着情.欲。
乌黑长发披散在腰间,红唇微张,露出鲜嫩红润的舌尖,睫毛微颤轻轻摇曳,衣领处微微凌乱,随着喘气声轻轻起伏着。
这番动情的模样映入了卯年泛着水润的眼眸中。
倏地,符偞眼底落下一片阴影,抬眸便见卯年的眼神炽热如火,温热的鼻息落在她的颈间。
良久,想象中的吻没有落下,那人只是靠在她的颈窝处,浅浅喘息着。
两人同居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只是情到深处,难免情不自禁,就如今天一般。
“我觉得我好有定力,你不夸夸我吗?”卯年声音微哑,带着浅浅的喘息声。
符偞噗呲一笑,揽着卯年,指腹抚在对方的脸颊上,“我以为是我对你没有吸引力了。”
忍的足够辛苦的卯年瞥了一眼符偞,幽幽道:“符小偞,你上次说我是纸老虎,其实,你才是。”
总是说这些话挑逗她。
符偞抿唇轻笑,自知刚才的话过火了,只好应着:“嗯,我是纸老虎。”
卯年轻哼一声,随即拦腰抱起对方,往床边走去。
“可我不是纸老虎哦。”卯年俯身而上,握住符偞修长的五指。
符偞面色发烫,急忙反握住卯年的手,“等一下。”
卯年蹙着眉头,望着身下人游离不定的眼神,故作困惑,“等什么?”
望着符偞脸颊泛起的淡淡红晕,达到目的卯年吻向符偞指腹,笑说:“我在逗你呢,纸老虎。”
她想,纸老虎总有一天会变成真老虎,会咬人。
寒假。
刚回到家的符偞就见符伯玄正穿着围裙低着头和贺舒华正说些什么,神情专注,笑容满面。
本该是平常家庭能经常看到的画面,可自她记事起,见到的次数却寥寥无几。
“在说什么呢?”
符伯玄回过头望见符偞,惊喜万分,宠溺道:“回来了啊,我刚还和你妈说,你今天回来,我准备露一手的,做你最爱的水晶虾仁。”
贺舒华在一旁也颔首点头。
符伯玄很少下厨,都是心情很好时才会下厨,年轻时能追到贺舒华,除去相貌、家世,一部分原因也归功于他的厨艺。
在贺舒华看来,一个男人可以为了女人亲自下厨,是很难能可贵的,尤其是他们这个阶层,真心太少,都是利益驱使。
“好啊,希望你的手艺还在。”
听着符偞调侃的语气,符伯玄也不气馁,反倒笑得更开心了,说道:“你陪妈妈说会儿,我要去大展身手了。”
见符伯玄进了厨房,符偞注意到贺舒华衣领内的丝巾,舒了一口气,主动开口:“这个丝巾很配你,很好看。”
贺舒华笑了笑,“是很好看,我也很喜欢。”
“大三再修管理学,会不会很辛苦?”
距离上次符偞答应贺舒华修双学位已有半年之久。
“会有一点。”单纯的修一个学位,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无法忍耐的。
她知道要想摆脱从前的窒息、压抑,就不能逃避,只能顺从她妈妈的想法去一点一点的掌握自己的话语权。
贺舒华说:“或许还是因为不够喜欢吧。”
看着符偞低头不语,换开话题,问:“都大三了,有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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