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孽缘两世不解,因果轮回报应我身。在这俩的爱恨情仇里重伤的却是我一个匆匆过客?次日清晨,我死气沉沉突袭一楼教师办公室,为的不只是按时把补上的英语作文交给吴老师,还险恶地想用把我妈都吓一跳的丧尸脸吓死秋河。
秋河看都不看我一眼,勾起他高傲的嘴角,垂下他蛊惑的双眼,十分张扬地用狂草写教案。
还是吴老师关心我问起我死了三天般的脸色,如此寒心时刻居然有人给予我了一丝温暖,让我感受到我尚在人间。
“没事的吴老师!我太爱学习了,小小黑眼圈不会限制我今天考试的发挥的!” 情真意切,就差立正敬礼了。
她看着我这模样不禁笑了两声,说道:“劲头真足啊,好多年前我也这么拼过,年轻什么都不怕啊,老了身体吃不消的。”
“才高一呢别总是熬夜,知道你们着急高中跟不上,想努力,但还是要好好睡觉的,” 她收好我的作文纸,“你们班那个郝染也是,一大早丢了魂一样,生病了还是得请假,撑着来学校是弊大于利。”
嗯?他丢魂?不用急我给你们找到来,他的魂不就在旁边这位身上嘛,我叫一句能给您叫回来。
我不禁看向秋河,说了句:“郝染……”
秋河潇洒的笔画一顿,抬起他黑曜石般深邃得让郝染挖塌矿洞都想挖到的眼珠看向这边。
“郝染生病了?” 他问吴老师。
“看起来挺像,他不是你们班学生吗?给他家长打个电话说说吧,别考试的时候病倒了。”吴老师皱着眉。
秋河思考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笔,也没打电话,他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经过我时还顺带问我需不需要他打电话给我妈,说我状态不好。
我真谢谢他,给我心都暖熟了。
开学考只考语数英三门,一天结束,下午和晚上接着上课。
英语考完回到班上,看到满脸死相萎靡不振的郝染,我才注意到这是今天第一次见着他。他没被他的秋老师哄回家吗?瞧那人早上关心他成什么样了,郝染这会儿还不高兴呢。
我回想起跟同学聊天时听见的三言两语,郝染爸妈在他初中时离婚了,他是跟着他妈过的,不过郝染似乎不想接受事实。个中矛盾冲突不胜枚举,不清不楚——
“每种说法都让人辛酸落泪啊……你想听哪种?”同学竖起了五根手指。
“呃,我们要不还是听校长讲话吧……” 我看了眼主席台上感情饱满的校长。
“好,就讲最情真意切的版本!传说……听说,染哥是因为啊,他爹家有权有势,跟教育局那边还特别熟,所以……” 同学凑近了我,神神秘秘道。
“啊?所以?” 我也不自觉放低了声音
同学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偷听……也可能是确认没有学生会来检查扣分后,说出了那个秘密。
“所以他爹可以罩着他无论怎么不写数学作业都不会被秋河揍,他才天天往爹那儿跑呢,不然如何解释姓秋的这么关照他?解答时间三十秒,请回答!” 同学双手指我,神情严肃。
我呆了五秒,也严肃地给出了第二种解释:“因为,因为……秋河暗恋他!”
我俩顿时绷不住了,低头笑个没完。
回首萧瑟往事,这个“最情真意切” 的版本被整个破灭了,第二种解释倒是解释清了事情的本质……可恶啊我当时为什么要嘴贱?现在我宁愿郝染是一手遮天的少爷龙傲天也不想被迫观看他俩主演的校园爱情片!
我脸上表情在短短五分钟内千变万化,把哀伤の郝少爷都惊动了,他在我眼前打了个响指给我点醒了,拉着张脸配文道:“能不能别在我旁边发病?”
我脸色复杂地对视他,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滚” 惹怒了郝染少爷,他决定要我独自承受他的怒火——把我堵在外面不让我回座位。
“我数三个数,你再不死开我就一个跟斗翻进去了啊,到时候踹你脸上别赖我。” 预备铃已经打过两分钟了,我在计算如何前空翻能精准地把郝染踩在脚下。
郝染根本不理我,他盯着前门,眼神中透出三分高贵三分凉薄三分讽刺一分漫不经心。
噢!这熟悉的前奏,我跟随他的视线望去,秋河手拿习题试卷,踩着上课铃声进了班门。
不等秋河问我为什么在过道罚站 ,我先发制人,悲恸无比地告状:“秋老师,郝染不让我回座儿!”
秋河应声看来,目光落在郝染身上:“下午考试身体没有不舒服的吧?”
没人回答他,也没人回答我。我自认为是我音量太小,刚才因为隔壁班体育课,一群人闹哄哄从门外地跑过,盖住了我的控诉。
“秋老师,郝,染,不,让,我,回座儿!”
同秒,隔壁班不知道哪个猿猴高喊了一声:“呀吼——”
秋河不悦地指着比我脸都干净的地板:“值日生是谁啊?又这么多垃圾,不是说考完试回来就要扫吗?还有中午也是要扫地的,你们来看看脏成这样。”
两个值日生没有感情地起立,一人拿一扫把去扫那块地板 。
我正思考着是站在过道听课容易被秋河发现还是前空翻翻进去动静更大 ,中年耳背加失明的班主任终于注意到我了:“你站那儿干嘛?偷懒是吗?拿个畚斗跟他俩一块儿扫去。中午年级长就跟我反映了我们班走廊最乱,班级卫生是靠大家一起维护的,要是一个人不认真对待,那么会有更多心存侥幸的同学,最后班级不就成了垃圾堆吗?垃圾堆一般的教室,那我们坐在教室的同学又会好过到哪里去呢?你们仔细想想啊……”
我认输!我去扫地就是了,求您别再骂了弟子知错!
就在我要拿一把畚斗准备滚蛋 时,我的救世主劳动委员站了出来。我期待他说出一百年来一中的班级值日生都是俩人这类话来打醒滔滔不绝的秋河,不料,他好像非常愧对班级荣耀,夺过我手上的畚斗:“老师!错的是我,我和他们一起扫吧!”
他怎么也变成这幅颠样了!
秋河十分欣慰,改口讲起了下一周的课程安排和制定完成的班规。
我又去垃圾桶旁拿了对畚斗扫把,满眼恨意跟着灭世劳动委员去扫走廊。
刚走出班门 ,劳动委员180°转身站定。
“你拍鬼片呢?!”我愤怒道。
“嘘,我知道你不是值日生,但你愿意待班上听秋河念经?” 劳动委员朝我使了个眼色,“你不觉得外面的空气格外清新?”
我恍然大悟,瞬间对他赞不绝口:“单押nb!”
这个劳动委员正是上辈子在校长演讲时跟我八卦郝家风云的同学,我们算不上很熟,但他这人确实很好相处。
随便扫了扫角落的灰,我有些纳闷 :“哪儿来的乱啊?我连片碎纸屑都没看见。”
“哎这位同学,你没当劳动委员是不知道每天都被指责‘在垃圾堆里怎么学习’的滋味更不懂班与班间的人心险恶,中午那老头看见的垃圾不是他忘戴老花镜了就是(8)班故意踢过来的。” 劳动委员叹了口气,仿佛已饱经沧桑。
我还从没仔细了解过班上的卫生内情,之前值日的时段都是扫完就走,排开跟郝染有关的因素,没有一次出过意外。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教室里秋河开始说健康小知识了,什么不要熬夜不要不吃早饭不要天天吃外边的烤串学校食堂虽然难吃但是比外面烧烤摊卫生,实在吃不下的可以叫家长送饭……着重讲了生病要及时就医多跟家长老师沟通。
他其实可以直接点郝染身份证号让他站起来听的,我们这些普通学生生了病都兴高采烈打鞭炮回家。
劳动委员也隔着墙听了半天,他摸了摸下巴,忽然神秘道:“你知道你同桌今早为啥脸色苍白吗?”
啊?难道你又知道了?
他看穿了我的想法,摇摇头:“no,我不知道。”
我礼貌地“哈哈” 两声。
“但是,传说……听说,那个高冷男情况很复杂。” 他降低音量。
“哦?” 我配合他问道。
“有三个版本,你想听哪一种?” 他伸出三根手指。
“……” 不是五个版本吗?还没进化出后两个?这次事件是不是触发得太早了啊!我一个都不想听!
我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在脑浆摇匀前,成功抑制住了他的传说故事。
“唉,你居然一点儿也不感兴趣……那你想知道秋河谈过几次恋爱吗?” 他看了眼腕上的表,再次神秘道。
啊??话题跳这么快的吗?虽然内容很惊人,但是我依旧不想知道。
我瞪大了眼看着他,还没说出一个字,他笑哼哼地抢答道:“不用说了,我也很想知道。”
……行吧,跟学生会斗智斗勇真是项苦差事,瞧给人折磨成什么样了 。
“差不多了,咱该回去了,” 劳动委员拿起地上的工具,往前门走去,“你哪天要是知道了一定第一个告诉我哦。”
他对秋河如此念念不忘,郝染知道吗?
数学下课前,秋河赶着颁布了条新班规——臭名昭著的“看门保安和誓死追随他的狗”。别着急,这当然不是新班规的名字,它没有名字,这个名儿是我友情帮郝染取的。
秋河说下周开始早读课必须七点之前在班上读书,而迟到者必定是身体素质不行才起不来床,所以得上操场跑两圈锻炼锻炼。呵呵,说是七点整,可等你真的七点到班上时,他就会失望地斥责你“多早读一秒都不愿意吗?”“每天踩着点儿来不怕哪天踩踏了吗?”因此同学们最好是六点五十前就跑来这所唯恐被踩踏的学校。
看门保安指日日坚守在班门口抓人的秋河,那条狗自然是指热衷于迟到的郝染 。
此话一出,郝染看似没听见表现得毫不在意,但我心里立刻警钟狂响,天知道上辈子的我因为这条班规被郝染拖下水多少次。下周开始,我宁可半夜睡教室也不会再被郝染拉着一起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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