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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稀里糊涂的,终于熬到了周六下午,学校高三年级现在实行的是单休制度,好不容易在车棚里找到自己的自行车,习白挥手告别常燕,跨上自行车,朝自己家方向骑去。

回家的路十几年几乎都没有什么变化,顶多是路坏了修,修了再扩建,路还是那条路,人还是那个人。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重生了,习白还是那个习白,她没有变成天才,也没有什么金手指,还因为阔别校园十几年,需要去努力回想高中的知识,重新去适应校园的生活,还有克服那该死的生物钟早起,还有这需要踩 40 多分钟自行车的回家的路途。

父母现在还年轻,她还有一个上初中的妹妹,那个多年以后嘲笑自己老处女的那个妹妹。她的身体虽然变年轻了,但脑子没变,她觉得如果能换个超级大脑,让她干过那堆积成山的卷子,从此走上人生巅峰,ε=(?ο`*)))唉,不过也只能臆想一下罢了。

经过长途跋涉,习白终于到了家门口。

“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一会饭就做好了啊,”老妈在厨房里回道。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家的梁倒是也没歪,不仅不歪,甚至还很正。在村里是数得上的老实人,因为只有他们一家姓习,属于外来户,父母轻易不会和其他人冲突,都是能忍就忍。她年少的时候还会叫嚣几句,看不上父母的忍气吞声,长大后却发现自己成为了最讨厌的人——成为了父母一样的人,但内心却还压抑着不甘。

晚上一家人吃着晚饭:玉米面粥,炒茄子,还有老妈亲手烙的油馍。

这时候的东西是真的好吃啊,原汁原味,小时候吃腻了的粗茶淡饭,长大后想吃也吃不到这种味道了。小妹习晓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晚饭,老爸习江和老妈司秀在饭桌上聊着些村里发生的事,东家婆媳吵架,西家兄弟不和,再说些自己家乱七八糟的事。

父母虽然都是农民,而他们这边村子又比较特殊,没有大面积的田地可以种植,一家就一亩三分地,根本不顶事儿,所以,不种地的时候就做些竹子的加工生意赚钱。

习白对这顿晚饭表达出了从未有过的热情,并在实际行动上支持,终于把自己吃撑了。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走在村子里,呼吸间没有雾霾也没有尘埃,天上的月亮足以照亮脚下的路,村头那边的竹林现在还郁郁葱葱,景很美,就是蚊子有点多,又一次拍死胳膊上的蚊子,她迈着步子小跑着回家,已经被咬了十几个包了,痒得受不了了。

习白在家里短暂地度过一个周日,周日下午她就踏上了返校的自行车。

重来一世,她还是她,没有突变的大脑,也从没记得哪期的彩票号码,家里现在也没有买得起一套房子的积蓄。她身上多的仅仅是活了 30 多年的沉淀,和变厚的脸皮。上辈子的她从小就被夸漂亮,乖巧,文静,她遵从着这个傻白甜人设,老实,保守,按部就班,然后变成情商低,没眼色,最后老实本分,没有钱途地活着。

习白把自行车停到车棚里,行李放到宿舍,又得赶着去上周日的晚自习。

看着桌子上几乎和头齐平的两摞书,还有桌斗里厚厚的卷子,她只能硬着头皮,学!

2、3 个月过去了,天气变得寒冷,昨天感冒发烧,习白请了假没有去学校上晚自习。冬天早晨的 5、6 点钟,天才蒙蒙亮,北风叫嚣着从脖子里、袖口里灌入,她从小就畏寒,骑车到学校,手指都冻僵了,手背又青又紫又白,承受着那种钻入指缝的疼痛,现在的习白既要吃学习的苦,还要吃生活的苦。习白不停摩擦着手掌,哈气,然后放进脖子里暖暖,终于活过来了。

一步并两步,爬上楼梯,推门进入教室,抓紧时间坐下,习白的座位现在在第一排挨着门口,只要门一开,寒风就吹得她直打哆嗦。下次月考要进步啊,她不想再坐门口了,冻得够够的了。

目前所有的书和卷子她都已经熟悉一遍了,现在差不多已经跟上进度。当然,这些对于高考是远远不够的,她开始争分夺秒,和班上最勤奋的人赛跑,没有什么大咖培训,没有好的学习方法,也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她没有这个脑子,也没有这个条件。

只能尽量多的刷题,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改变以前上学得过且过的想法,化被动的学习为主动的学习。脸皮厚一点,嘴巴甜一点,分数就多一点。

零花钱节省下来去书店买一些名师题集,厚着脸皮和学习顶尖的同学交换学习资料,不懂的题目,追着老师讲解。

又一次月考成绩出来,她终于离开了门口,进阶到第一排的中间位置,暖和多了。把手操进袖子里暖热,再拿出来,习白开始做新一轮的英语阅读理解。

楼道里发黄昏暗的灯泡呲呲呲地响着,习白揉了揉久坐楼梯、又冷又硬的屁股蛋,拿着终于又做完的一套数学卷子回宿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小心不踩到下铺的人,抖开凉飕飕的被子钻进去,真讨厌冬天啊,太冷了。她把自己卷成个茧,困倦打败了寒冷,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听到许楠穿衣服的声音,习白也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绕后提着暖水瓶到水房,水盆里牙杯里,冷水对点热水,再用毛巾擦擦脸和手,感觉毛孔都舒张了,真是冬日里难得的舒坦。

几分钟搞定洗漱,收拾好东西,提着空了的暖水瓶,离开宿舍楼。

5:30 左右,锅炉房已经开门了,给暖水瓶接满水,顺着其他人的水瓶放到墙角,要等回宿舍的时候再顺便带回去。

这个点吃完饭的学生还很少,习白买了个蒸馍夹煎鸡蛋,边走边吃,馍馍并不大,不大一会就吃完了。正好走到教室,泡一杯奶粉,顺顺被馒头噎着的食道。

趁现在人少,抓紧时间上个厕所,要知道人多的时候,厕所挤都挤不进去。

一切准备就绪,打开语文书,课文,古诗词,轮番背诵,再来篇英语经典小作文,早自习就过去了。

清晨已经吃过了,所以早自习后习白并没有再去吃早饭,自从她改变了自己的作息时间,和常燕这个饭搭子也基本分道扬镳,也成了独行侠。课间 10 分钟都要抓紧时间,再改几个错题。

高考前 3 个月,一堂物理课,老师叫起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高个子男生,老师莫名发了一顿火。

“说你是纨绔子弟,你还够不上这个档次,你能和人家吴垒比吗?人家现在就可以不来上课,不用高考,家里已经安排好了北京的大学,你有这样的家世?你要有说出来听听,我甘拜下风,嬉皮笑脸的……”高三的老师轻易也是不发火的,猛的这一下,话语还这么犀利,习白还有点莫名其妙。

记忆中,上辈子也有这么一出,当时听到有人不用高考就能上个好大学她都惊呆了,然后向吴垒行了羡慕嫉妒恨的注目礼。

这辈子大半年来,习白过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生活,现在才回想起来这个凭借此,在这个学习成绩为标杆的学校,平时差不多归结为坏学生,成绩倒数却在高考前风靡一时的人物。

下课后习白难得地分了心,她找到坐在后排一群坏学生里翘着二郎腿的吴垒,此时的他一改往日还算遵守校园规则的学生气,整个人都嚣张了起来,让人刮目相看。她还记得和这个吴垒做过同桌,对方虽然学习不怎么样,但还是做到了一个学生的本分,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可不是有恃无恐吗?在高考的赛道上,人家仅凭家世就达到了其他人需要仰望的高度。

在课间,她看到一个学习成绩努力而且不错的漂亮女生和吴垒出现在楼道里,手扶着栏杆,笑的很好看地和旁边的吴垒说着话。她还记得这个女生有交好的男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人又有了交集。

再然后她突然发现,好像班里好多女生都和吴垒说得上话,包括那些废寝忘食的学霸女生,

吴垒的人缘一下子好到不可思议。这些变化她现在才注意到。

这个插曲过后,除了吴垒,几乎每个高考生都一如既往地忙忙碌碌,但任何人也抓不住流逝的时间。天气炎热起来,距离高考也就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努力不一定会有结果,但不努力一定没有回报。习白把她在高考道路上伸手能做的,踮起脚尖能做的,跳起来够得到的,都尽量去做了。

高考的最后一月,老师的要求反而不严格了,各科老师让大家放平心态,吃好睡好,以平常心对待高考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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