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那洁白而又弥漫着淡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妈妈因为脑震荡处于暂时昏迷状态,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医生严肃地说妈妈暂时需要住院观察,病情的发展还需要进一步的评估。
宝儿静静地坐在妈妈的病床边,那小小的身躯在这冰冷的病房中显得格外孤单和无助。宝儿知道自己这一次算是躲过了那可怕的第一关,也就是妈妈逼迫自己去拍摄三级片的命运,但宝儿心里清楚,这并不意味着就可以彻底摆脱这个噩梦般的威胁。宝儿痛苦地抱着头,稚嫩的脸上写满了纠结与忧愁,脑海中飞速地想着各种能够改变这可怕命运的办法。
这个时候,宝儿突然想到妈妈在受伤之前已经和那个可恶的电影公司签约了,那么签约所得到的片酬现在在哪里呢?一个念头在宝儿的脑海中闪过,自己是不是可以偷偷地跑回家,把那笔钱拿在手里,然后逃离这个令人痛苦的地方,回到姥姥姥爷温暖的身边呢?然而,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头,宝儿就立刻否定了它。因为按照上一世那不堪回首的轨迹,这个时候妈妈已经把签约所拿到的钱在澳门赌场里输得精光了。宝儿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妈妈之所以那么急切地逼迫自己去拍戏,就是想要尽快拿到后面的片酬,然后拿着这些钱去翻本,妄图把输掉的钱都赢回来,可最终却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恶性循环之中。
宝儿轻轻地拭去脸上不断滚落的泪水,那泪水中满是痛苦、无奈与挣扎。她缓缓站起身来,小小的身影在病房灯光的映照下,显得那般孤单、那般凄凉。宝儿一步一步地挪到走廊上,走廊里灯光明亮却刺眼,不时有医护人员匆匆走过的脚步声传来。
在医院那部公用电话前,宝儿静静地站着,她的小手微微颤抖着。稍作犹豫后,她还是毅然地拿起话筒,拨通了知名的《一周刊》的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宝儿的声音虽略带哽咽,但却异常清晰地开始爆料:新一届选美亚军,也就是她自己,被母亲狠心卖给了电影公司,而且根据合约,她竟要在一年之内拍摄 8 部三级片。
在这个混乱的年代,整个娱乐圈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而这阴霾的背后,是令人胆寒的□□势力。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几乎无人能独善其身,哪怕是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一线头部影星,有时也难逃被□□持枪逼迫拍戏的悲惨命运。宝儿深知自己正在做的这件事充满了风险,她在赌,赌的不过是借助舆论的力量,为自己争取哪怕一丝谈判的资本。她的愿望简单而纯粹,她愿意在一年里拍摄 8 部戏,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汗水来履行合约,但她绝不想触碰违背自己底线的三级片,那是她最后的底线,也是她在这黑暗的娱乐圈中为自己点亮的一盏微弱却又珍贵的希望之灯。
挂完电话,宝儿只觉遍体生寒,后背已被细密的冷汗完全浸湿。她怔怔地站在公用电话旁,大脑飞速运转,开始细细复盘刚才的通话内容。她意识到,要是那一周刊抢先拿着这个消息去找电影公司,他们定然能大捞一笔,之后极有可能把消息藏匿起来不再发布。如此一来,自己还是难逃被逼迫去拍三级片的悲惨命运。
想通这个关键环节后,宝儿黯淡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决绝。她毫不犹豫地再次拿起电话,凭借记忆,挨个拨通了所有她知晓的八卦杂志和报纸的电话。电话这头,她声泪俱下,将母亲为了钱财把自己卖给电影公司,而且一年竟要被迫拍摄 8 部三级片的悲惨遭遇和盘托出。为了进一步扩大此事的影响力,宝儿又鼓起勇气,给自己参加比赛时认识的那些佳丽们逐一打去电话。在关乎一生的绝境面前,与被逼迫拍三级片这种极度羞耻的事相比,其他的丢脸都显得微不足道了。宝儿带着哭腔,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每个接听电话的人,自己现在正在医院,孤立无援。打完最后一通电话,宝儿仍不放心,为确保万无一失,她急忙从妈妈的包里翻出三千块钱,匆匆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火速赶往旺角女人街。在女人街的众多店铺中,她精心挑选了一套最普通的黑色 T 恤、一条简约的牛仔裤和一双干净的白色运动鞋。接着,宝儿熟练地将自己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盘成一个小巧的发髻。当她缓缓褪去那身鲜艳的红色连衣裙时,此刻的她虽没了先前的明艳动人,却多了几分青涩的稚气。最重要的是,她没有那么显眼了。
宝儿争分夺秒地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点宝贵的时间差,又马不停蹄地打车回到和妈妈一起居住的地方。到了家门口,她像一只机警的小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仔细查看是否有电影公司的人在附近蹲守。确定四周无人后,她才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走进屋里。一进屋,她便开始在屋子的各个角落悄悄地翻箱倒柜,仔细寻找妈妈逼迫她签下的那份卖身契。宝儿几乎把屋子里的每个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可始终没有找到那份可恶的合同。她满心疑惑,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地方,妈妈到底能把合同藏到哪儿去呢?
宝儿的双手不住地颤抖着,怀着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她猛地掀开了妈妈的枕头,可除了几缕发丝之外,再无他物。她心有不甘,双手猛地发力,将床单用力掀了起来,床单在空中扬起一个角后又软绵绵地落下,还是没有发现合同的丝毫踪迹。宝儿咬着牙,使出浑身的力气把沉重的床垫掀起,此时她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目光在床垫下焦急地来回扫视着,但依旧是一无所获。然而,宝儿还是不愿放弃,她又把目光缓缓地转向了自己的床铺。
她脚步沉重地走到床边,先是小心翼翼地掀开自己的枕头,那熟悉的触感让她的心猛地一紧,还是没有合同。接着,她双手紧紧抓住床单的两角,用力一扯,床单就像被狂风席卷过的湖面一般皱了起来,但仍然没有看到合同的影子。最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使出全身的力气把自己的床垫也掀了起来。当她的目光落到床垫夹层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充满苦涩与绝望的冷笑。原来,妈妈竟然把卖她的合同偷偷塞在了她的床垫夹层里。
宝儿的手微微颤抖着拿起那份合同,在那份电影合同的旁边,还有一份抵押合同。她迫不及待地翻开抵押合同,一行行冰冷无情的文字映入眼帘。合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妈妈和高利贷公司签署的抵押协议,妈妈竟然向高利贷公司承诺每年让宝儿拍摄 8 部三级片,而且每部片子的片酬都要由高利贷公司收取 40%,以此来抵扣妈妈欠高利贷公司的钱。
就在这一刹那,上一世中很多让人觉得不合理的事情现在都能够解释得通了。一年拍摄 8 部三级片,这些片酬其实完全足够妈妈偿还赌债了,可为什么妈妈还要让宝儿去参加那些令人作呕的饭局,还要去陪睡呢?宝儿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悲愤,她对妈妈真的是失望到了极点。她回忆起上一辈子,自己人前看似风光无限、光鲜亮丽,可背后却受尽了屈辱,而妈妈呢,却拿着那些用她的尊严换来的钱在赌场里肆意地赌博、挥霍。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明白,妈妈不仅仅是把自己卖给了电影公司,还卖给了高利贷公司,所以那些饭局、陪睡也许就是妈妈和高利贷公司约定的另外的利息。
宝儿小心翼翼地将那两份犹如千钧重的合同放进包里,随后快步走到柜子前,双手微微颤抖着拿出鸭舌帽和墨镜。她轻轻地把鸭舌帽扣在头上,接着又把帽檐往下压了压,再戴上墨镜,那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做好这些防范措施后,宝儿蹑手蹑脚地将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但她仍旧不放心,微微弯下腰,眼睛凑近猫眼,紧张兮兮地朝着外面张望,经过反复确认外面确实空无一人之后,她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打开门,悄然走了出去。
宝儿来到路边,心急如焚地拦下一辆出租车,迅速坐进车里,不断地催促司机快些开往医院。车子刚刚停稳,宝儿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朝着妈妈的病房飞奔而去。还没到病房门口,她就看到已经有一大群记者聚集在那里了。她的心跳骤然加快,连忙把帽子和墨镜摘了下来,然后快步走到记者们面前。她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但语气却十分坚定,对着这些记者大声喊道:“各位媒体朋友,你们好,我是温宝儿,今天是我给你们打的电话。”她的眼眶开始泛红,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声音哽咽地说道:“我被我的妈妈给卖了。”说完这句话,宝儿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地流了下来。她急忙从包里拿出那两份合同,高高地举过头顶,继续说道:“我手里拿着的是我妈妈和电影公司、高利贷公司签署的合同。他们简直太可恶了,在我未满十八岁的时候,就瞒着我偷偷签下这些合同,妄图在我年满 18 岁后逼迫我去拍三级片,而且一年竟然要拍 8 部三级片。这简直就是把我无情地往火坑里推啊,请各位媒体朋友一定要帮帮我。”话刚说完,宝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双腿一弯,直接对着记者们跪了下去,那绝望而又无助的神情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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