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肘子。”天仙说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陈戌理他，于是生气地大喊。
这么一喊倒是引得院子里所有猫咪和狗都叫了起来。
“吃，吃！都吃。”陈戌连忙认输：“不过要等几天，才能买来吃，等最近的检查都做完再说。”
听得懂陈戌说话的猫狗都不满地继续叫着，陈戌却起身继续整理起来。
“小气鬼。”天仙十分不满，坐了起来，对着陈戌不满地甩尾巴。
这倒是把陈戌逗笑了：“怎么，你不是天仙吗？天仙还天天想着吃肘子？”
天仙这个名字是白猫自己给自己取的，它让大家这么叫，陈戌也就顺着它。
“最近都没有人来拍它了，过气了呗。”小虎故意笑话它。
“我是最近拍的人少了，你还从来没人拍呢。”天仙立刻调转枪头，烦躁地一下下甩着尾巴。
笼子下面的几只猫哇哇叫着扒着笼子网上爬，想要抓它，被天仙的低吼吓得摔在地上四散而去。
陈戌翻了翻屋檐下面挂着的篮子，翻出了两根火腿肠：“肘子没有，这好歹算是肉，小虎！”
其中一个陈戌直接丢给了小虎，它往下一跃叼在嘴里就跑没影了，剩下的那个陈戌拆开包装举着给天仙看，天仙吸气闻了几下，这才蓄势，扑到陈戌怀里，安心吃着。
味道传了出去，周围的猫咪也想要吃，不过将将凑近几步，就被天仙吓得逃走了。
对于那些猫狗来说，虽然陈戌体形更大，但他会给他们吃的，会帮助它们，所以并不可怕，如果惹到了天仙和小虎以及那些妖怪，才真可能没命的。
天亮之前，千山君借口今天依旧有人来，嫌烦直接飞了出去，陈戌在小虎和天仙的帮助下，把房顶的猫都赶回来了笼子，屋门大开迎接着夜晚出去的妖怪归来。
整个院子难得稍微安静了点，浴缸里的绿羽就忽然叫住了陈戌。
“聊聊？”
陈戌坐在桌子前，没有主动开口。
“怎么连句谢谢都没有？”绿羽开口说道。
“那谢谢你没有拆穿我？”
绿羽甩了甩尾巴：“是谢谢我不会把现在或者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说出去。”
陈戌呼吸一滞，有点不敢相信他话里的意思：“什么？”
“反正你要的就是那点能量不是吗？与我无关，我为什么要拦着。”
“那你要什么？”陈戌问道。
“不如你直接杀掉他吧，”人鱼绿羽轻笑一声，声音低沉：“当然真想做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但首先嘛，要把他带到没人的地方……。”
“别开玩笑了。”陈戌打断了绿羽的话。“你到底要什么？”
绿羽摊了摊手，向后靠在浴缸边上，无所谓道：“什么也不要，我就是……无聊，想找点乐子罢了。”
陈戌不太相信绿羽说的话，视线紧盯着绿羽，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绿羽却扯出了一个笑容：“我看你也没有杀他的胆子，所以你想怎么做我都无所谓。”
“但是他们不是都阻止我与他接触吗？”眼见绿羽似乎真的不在意，陈戌问出了整个问题：“好像它们也并不是怕我杀了他。”
绿羽了然：“当然了，你这个样子能杀了谁，它们怕的时你不敢杀人，所以走和他相恋的路子，学那种什么哄的人心甘情愿的把他的心交给你的蠢主意……。”
“都说不要开玩笑了？”陈戌有点无语，说杀人都十分不可思议的了，现在绿羽又在扯什么谈恋爱：“难道真像是电视里演的，勾勾手指就一见钟情了，我还有几天可活，哪有这种心情。”
“这可不是开玩笑。”绿羽顿了顿：“是他欠你的，他从你身上拿走的能量已经深入血肉了，只要你们见面，身体里残留的能量就会推着他朝你靠近，就像你看到他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要夺取他的生命一样，这时候如果稍微引导，人类就会觉得似乎有一个特殊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他们就会傻乎乎的觉得爱情降临了。”
“那不是更麻烦？”陈戌以自己这么多年的看电视剧经验来判断。
“当然了，要是那样你就完了，等着倒霉吧，情债可是还不完的。”
“呵，欠人命债和情债难道是情债更难还？”陈戌自然不信。
“这怎么一样。”绿羽背靠在浴缸边上，才接着说：“直接杀了他吃掉，也就是欠条命，命是有价的，大不了你等他什么时候要死了，救他一命就成了。但是要是让他爱上你，那……”绿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忽然不再说了。
“那什么？”陈戌追问。
“怎么？问这么多，你不会真想这么办吧？”绿羽却忽然改口了。
陈戌脱口而出：“当然没有”，说完又开始解释：“我就是……，觉得太累了，如果我见到他，可以从他身上拿一点点的话……”
绿羽笑了笑说道：“反正是他欠你的，拿回来一点也没事，”随后绿羽身体朝前移动，传授着经验给他：“如果要一次拿一点，就要注意分寸了……”
绿羽才说了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大门就被人敲响，请假的几位阿姨已经说好今天来上班了。
不过一进院子阿姨就四处看了一圈，随后跟在陈戌身边话里话外打听着为什么会来那么多人免费做工，陈戌立刻清楚阿姨是怕店里找了别人就不用她们了，赶忙解释：“他们就是临时来帮忙的。”这话让阿姨稍微心安了一点。
苟飞文今天带来的人与昨天的并不相同，但都一样笨手笨脚，大惊小怪。引得几个阿姨一阵阵怒骂，似乎认为骂了他们，自己的工作就一定不会被顶替一样。
陈戌接着烧水，心知肚明目前满院子的动物就没有什么大病。
拜苟飞文所赐，陈戌没练成什么通天的本事，当然在这个时代，即使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是不能随便用，不过他毕竟是妖怪，能够分辨出周围的动物的情况的，生病严重的动物身上的味道与正常的不同，而且如果动物真的生病难受，它们也会说的，陈戌能听到。
院子里动物的叫嚷从来没停过，陈戌摸了摸耳朵，虽然他为了避免过多干涉动物的生活，只在必要的时候使用听动物说话的能力，但每隔一段时间听听，也足够他知道这些动物的情况了。
就比如现在，陈戌朝着院子一角看去，李阿姨正拎着的这只狗最怕打针，它被抓住后，嘴里就不停求饶说的是什么“妈呀，救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而另一个被女实习生抱着嗷嗷叫的瘸腿小狗，其实并不是腿断了，不过是昨天晚上骚扰别的小狗，被咬了一口，它叫的这么大声也不是因为疼，而是在吸引隔壁笼子里母狗的注意。
还有只小狗似乎很喜欢其中一个实习生，正绕着他的腿跑来跑去，嘴里嚷着“选我，选我，我会咬尾巴。”可惜，那人听不懂他的话，也没打算养他，只是拿点狗零食打发它。
视线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到站在实习生中间的苟飞文身上。
这人今天十分安静，早上到了后就一直跟在那几个实习生身边，说着注意事项，偶尔进去讲解些问题。
直到快到中午时，苟飞文转着转着又去躺椅上躺了会儿，随后居然就睡着了。
陈戌走到了他身边，坐在躺椅旁的椅子上，苟飞文睡得很熟，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让陈戌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异样。
也许是因为陈戌昨晚没有睡觉，而自己平时睡觉的地方被这人占了。
也许是因为迟迟没有休息，从骨头深处传来的疼痛敲打着他的神经。
更可能是因为他从心里记恨这个人，所以看不得他如此安稳地躺在这里。
陈戌不自觉地伸出了手，但他的手只停在了这个人的胳膊上方，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似乎心里有人在劝着自己这样的做法是不对的，但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诱惑他，本来就他欠自己的，只拿一点应该没什么的。
就这样，陈戌终于贴近了手掌。
果然，当陈戌的手落在苟飞文的身上的时候，立刻就有什么东西通过他手心从苟飞文肩膀上钻到了他的体内，传到了他四肢，一直困扰他的深入骨髓的疼痛就在这一瞬间被冲了个干净。
就在他贪婪的吸收着这些能量的时候，有个声音再在耳边响起“陈戌！”。
陈戌一惊，松开了手，苟飞文依旧闭目睡在躺椅上，只是微微皱着眉，好像睡得并不安稳，而旁边的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到他的动作。
但陈戌也知道叫自己是藏在屋内浴缸中的人鱼绿羽。
“注意点，要是想杀他，别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要是不想杀他，就要控制。”
人鱼绿羽的声音依旧在陈戌耳边响起。
陈戌没有说话，也没再动手，他缓缓站起身子，伸了伸胳膊，感受着年轻充满活力的身体。
果然只要他想，他就能从这个人身上拿回这些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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