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飞文瞬间红了脸，但他立刻板着脸转移话题：“这些保质期虽然不长了，不过这么几袋，在你这儿就两天也就吃没了。”
陈戌没接这句话，却一本正经地说：“也许不是在梦里见过，说不定是很久之前见过面。”
“什么？”苟飞文被陈戌这话弄得一愣。
陈戌却没再多说，把袋子落好后掸了掸衣服上的灰，看着屋里的东西才开口：“不过不管你送多少东西来，都不能直接把院子里的动物批发走，生病的可以带走，没病的要主人来我这儿一个一个挑。”
“批发走？”苟飞文很是诧异，这个词很有画面感：“怎么？之前有人找你聊过？”
“嗯，”陈戌点了点头：“说是每个月交多少只什么品种的，就给多少钱。”
苟飞文目光扫过院子里了然道：“毕竟你这儿地方大，品种猫狗也有一些被人惦记上也不奇怪。”
“他们说你店里也有出售的？”陈戌顺手把屋子里的粮食重新理了理，快过期的放在上面。
“你不如直接说我也是黑心老板好了。”苟飞文扯了扯嘴角。
“不是吗？”
“虽然不准确，但也差不多。”苟飞文哈哈笑道。
陈戌觉得自己根本看不透这个人：“昨天你说送到学校，是当实验品吗？”
“是临床，哪有那么多实验做？”苟飞文说完直接也顺着窗子翻了进来：“即使真的有需要做实验的，也都需要培养几代，你这儿的大部分动物都不合格，主要目前我医院这边不保险送去的做临床，有我导师还有好多研究生看着，都是几年研究一个课题的，类似病症见得多，总比我专业。”
陈戌理智上还是同意他说的话的，要不也不会同意生病的动物由他们带走，阿姨虽然有经验，也真的没法给它们做手术。
见陈戌不说话，苟飞文又指了指外面的人说道：“这群都是大一的，课本上知识还没学会呢，跟我联系的那些不一样，放心吧。”
“都行，反正我们这儿也治不了。”这话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但苟飞文却被他这样的话弄得有点手足无措：“你这么说，我倒是弄不清，你到底是关心它们，还是不关心它们了。”
陈戌再多说，两人沉默下来。
天色渐暗，苟飞文催着一群实习生收拾东西回医院的，陈戌跟在苟飞文身后，送他出门。
苟飞文脚步飞快，身上穿的白色大褂没扣扣子，下摆都快翻出花来了。
但明明都招呼一群人上了车，临出发前苟飞文却又下来回到陈戌面前：“他们也不能一直吃泡面，明天我想办法看看让人送饭，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参考下？”
“我？”陈戌摇了摇头：“没什么。”
苟飞文调整了下站姿，见陈戌没说出什么，只好说：“我看着买吧，那明天见。”
“嗯。”
陈戌站在大门前，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直到汽车拐后，他才回到院子里又忙了起来。
直到阿姨走前，陈戌还在整理院子，看得那几位阿姨啧啧称奇：“小戌今天是怎么了？平时这会儿连走路都懒得走了，今天还在干活？”
陈戌偏了偏头：“可能最近睡得比较好，所以不太累。”
等到阿姨离开，锁上大门，室内藏着的动物形状的东西离开，释放猫咪出来活动后，陈戌终于没有理由躲在院子里了，他磨磨蹭蹭地回到室内。
“可能最近睡得比较好，所以不太累。”才一进门，绿羽阴阳怪气的话便传到陈戌耳边。
陈戌转头就见绿羽趴在浴缸边上歪着头对着他笑：“我要是没记错，你昨天可是一晚没睡。”
陈戌尴尬地抓了抓鼻子：“我要找个合理的理由吗。要不然怎么说呢。”
“早跟你说过了，要克制一点，拿一点点能量就成了，今天要不是我叫醒你，超了量被检测到，你肯定要被抓起来。”
“我没注意。”陈戌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下意识点开手机里苟飞文的微信，视线落在苟飞文微信上的穿着白大褂的员工照上，心里却在想也不知道这个人现在在做什么。
倒是一旁的绿羽出了声：“干什么呢，魂丢了？”
陈戌放下手机，却提起了另一件事：“他是不是能够听到动物说话？”
“你发现了？”绿羽笑弯眼睛，很是兴奋地说道。
“是天生的，还是因为我拿了他的能量？”陈戌追问：“难道之前你说的，交换就是这个？”
“当然是因为拿了你的能量，”绿羽调整了个姿势接着说道：“你这么快就发现了，还挺厉害的。”
“可是为什么是能听懂动物说话？”陈戌却没什么兴奋的感觉，反而更加疑惑：“而且如果是交换的话，怎么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但他好像晕倒几次了。”
绿羽摊了摊手，很随意地说道：“因为你的本领是你天生的，而且他只是暂时分走了一部分，所以你当然不会有问题，但你拿走的是他当下的生命力，直接被抽走了身体当然会受不了。”
“那不是很严重？”陈戌有点紧张。
“他才多大，没事的，最多就是比平时累一点，”绿羽对这种事情十分有经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拿这点儿，只是利息而已，你不用怕，不过你的能力在他身上，不知道会不会惹麻烦。”
说到这陈戌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妖怪时和周围人诉说的情形，“这种事即使和别人说，别人也不一定会信吧，而且他是兽医，如果能听懂其他动物说话，也能救很多动物？”话一出口陈戌却又很诧异自己居然会帮着那人说话。
“哈，救了几只猫狗，算什么，鸡鸭鱼牛羊肉也没见他们少吃。”绿羽很是不屑。
陈戌这下闭上了嘴，不再反驳，的确对于猫狗来说，救了猫狗的人很善良，但对于一条鱼来说，吃鱼的人一定是十恶不赦的。
正在门外的玩耍的天仙忽然扒开门缝钻了进来，刚刚的对话它只听了一半，却插嘴追问“要吃什么？我也要吃？”
“今天不吃。”陈戌只好哄它：“冰箱里有些冻鸡肉，你要是想吃，我明天煮。”
“好欸。”天仙语调昂扬，十分开心地直接跳上桌子，抬起一只前爪子拨弄一个袋子，想把里面的吃的扒出来吃。
小虎紧着跟它进来，本来没上桌子，坐在墙角舔着毛，瞧见白猫的动作，急得“哇”地一声冲了过来，挠着桌腿嚷道：“你干什么，疯了吗？谁的东西都敢吃。”
“那只鸟又不在，我吃点怎么了。”天仙扒的是一袋子坚果仁。
陈戌没阻止它，反而帮着解开袋子从口袋里抓了一点出来，放在桌子上，又把袋子系上。
“现在不在一会儿就回来了。”小虎尖锐地嚷道。
“怕什么，先吃到肚子里再说，大不了它回来再吐给它。”绿羽看热闹不嫌事大。
天仙也没贪多，吃了几颗舔舔嘴，又蹦了出去。小虎则是老早就跑了出去，生怕牵连到它。
陈戌抽出一张纸整理着桌面，电视一直开着，里面播出的古装剧正演到**，反派因为被主角情感背叛而黑化，正在计划如何杀掉他们。
陈戌忽然开口：“所以你是真的希望我杀掉他？”
“当然，”
“为什么？”陈戌有点搞不懂，不是都说了不能杀人了，即便陈戌与苟飞文有恩怨，也是他和苟飞文的事情，与绿羽又没什么关系的。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希望我杀掉他呢？”
“因为他们都很讨厌。”绿羽躺在浴缸里，甩了甩自己尾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陈戌却觉得自己发现了绿羽的秘密：“你好像真的很不喜欢人？但是你总和人类接触的吧，我记得它们说过，大部分化形的妖怪都和人有过交易，而且你的名字不也是人帮你起的吗？”
“名字是我自己取的，和人没关系，谁和你胡说八道的。”绿羽瞪大眼睛，两手撑着浴缸边缘，整个上半身都探了出来对着陈戌嚷道。
陈戌从没见过绿羽这样，被猛的吓到一时有点结巴：“没谁，就……”他怕说出千山君两人再打起来，只好转移话题：“没人说，就是我自己想的，之前你们不是总讲那些故事么，而且你这么讨厌人的话，我也是人……”顿了顿，陈戌又说“至少现在是。”
绿羽用眼睛上下打量了陈戌一通，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了似的，笑了一声：“就快不是啦”。
随后他单手撑缸，侧身一甩飘逸的鱼尾飞到天空，溅得水花一地，鱼尾刚一落地瞬间变成一双人脚，而他身体也被一块不知是什么的布包裹上，之后他又语调轻快地强调：“你马上就不是人啦，”说着昂首挺胸超前迈了一步，但脚尖刚一落地，却立刻“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这叫声穿透了墙面，倒是把外面的猫吓得惨叫不止，不一会儿又围拢过来，挤在窗台门口朝着屋里张望。
发出惨叫的人鱼绿羽此刻正坐在鱼缸上，咬牙切齿的把脚搬逆着关节扳到眼前，把扎在脚趾上坚果壳揪了下来，这个姿势显得他俊美的面容都狰狞了几分。
陈戌从柜子里拿了双拖鞋丢了过去，提醒他：“在地上走路要穿鞋。”
绿羽咬着牙瞪了眼陈戌，后仰直接翻进浴缸，水花四溅，等绿羽再冒出头时他的双腿已然变回鱼尾，张开的鱼尾摊在面前仔细检查伤口，他不再搭理陈戌。
欢快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陈戌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文字，又看了看绿羽了然地握着手机走到他身边，划开那通屏幕上显示是480开头的陌生通话。
“你又干什么？绿李，@鱼%羽？”电话中暴怒的吼叫在说话的人连续两次叫错名字后，都显得没什么气势了：“说话，你耳朵聋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