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挤在院子里积极地研究如何拍视频，如何扩大影响的时候，陈戌却躺在躺椅上睡觉。
院子里干活的人成了小虎，以前小虎很不喜欢变成人，因为院子里的阿姨总是追着她问东问西，什么学习啊，家人啊，小虎根本答不上来，自然想要逃走，但最近院子里人多了，阿姨忙着骂他们，没时间管小虎。倒是让小虎忽然体验到了不少成为人的乐趣，赖着不想变回猫了。
有人看店，陈戌名正言顺地休息，这几天皎月的电话还是打不通，所以陈戌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安静地看着苟飞文进进出出，看着他拥有沟通能力的时候小心翼翼地与动物沟通，失去沟通能力后用经验判断病情。
与无所事事地陈戌不同，院子里的其他人在决定在网上宣传的时候，就挤在陈戌身边提着各种建议，教他申请社交账号，陈戌则是直接交出了手机，随他们去弄。
但一群人试来试去，却越试越烦躁，陈戌手机内存小，用一会儿就死机，拍出来的视频又模糊，只发了几条，他们就放弃了陈戌的账号，改用个人的账号发些消息，再@陈戌的账号。
不过一连拍了几天都没什么热度，既没什么人回复，也没什么人上门买猫狗，新鲜感渐渐散去，一群人挤在院中想着解决办法，聊着聊着话题就跑偏了。
不经意之间，陈戌忽然听说了那只叫警长的蓝猫的情况。
“好像要不行了。”在陈戌的追问下，实习生支吾说道。
具体病情他们也说不清，不过在医院看到的进展是，那只猫手术还算成功，术后却二次出血，抢救是苗胜楠与来坐诊的何医生一起做的，做完又观察了一天，大家都以为没事，谁知道大出血了。
“手术的问题？”陈戌有点不理解。
“不是的。”医院的助理医生见实习生说不清，直接开口解释：“颅内出血手术后本来就有二次出血的可能性，而且最后这次是因为撞击。”
“它从床上掉下去了？”陈戌立刻猜到了原因。
“差不多吧。”助理医生解释：“第二次手术之后，它也很快就清醒了，开始护士打针检查它都没什么异样，但它主人刚刚出现，它就忽然蹦起来了，直接撞在隔离箱上，还撞了不止一下，所以……”那个医生摊了摊手。
“打了麻药都不管用，那个人是它的主人么？”陈戌还没说话，实习生立刻插嘴，“它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见到主人挣扎乱叫，根本拦不住，所以这次手术之后，院长他们就不许主人见它了，想通过监控看。”
“一直叫？”陈戌想了想才问。
“是，叫得可惨了。”
“我都怀疑会不会这个人虐猫，要不怎么一见到都要应激了似的。”
“也不一定，不是说之前猫丢了吗，也许就是太久没见了，比较激动，有什么话想要和主人说吧。”
“激动也没有这样叫的，要是有人能听懂他的叫声，知道他为什么叫就好了。”
旁边一个抱着狗检查的实习生有些失落地说道。
另外一个立刻接话：“我记得，咱们院长可以听懂动物说话啊。”
“院长不让乱说，你别在他面前乱说。”
一说起这种八卦，大伙都认真了起来，几人瞧了瞧笼子里检查的苟飞文，凑得更近了点。
“怕什么他又听不见，”
“所以是真的吗？”
“我就是他们说，没真的见过。”
“不过院长有说过是那只猫说了什么嘛？”
“我不敢问他，但是问过苗院长他们，他们说就是看到主人太激动了，”
“真的假的，你说它这么激动想说些什么。”
“还能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想她了，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之类的呗。”
“也不一定，不是说猫都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吗，说不定猫是看到了什么，想要提醒那个主人呢。”
“你电影看多了吧。”
“昨天我还看到了一个电视剧呢，就是有个人接触动物就能知道动物看到了什么，说不定是有人要杀这个主人，猫看到了，想要提醒她。”
“对对，之前我看过一个，好像动物是人变的，说不定是个大帅哥。”
“有可能那只猫和她老板灵魂互换了。”
一群人凑在一起明目张胆地聊天，自然吸引了苟飞文的注意力，他走过来就听到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你们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开玩笑嘛，”被抓包的实习生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想苟飞文是不是会生气了，直接追问。“但是院长知不知道它想说什么呀，你看它那么可怜，你要是知道的话，就告诉我们呗，我们保证不说出去。”
苟飞文垂了垂眼睛，开口却说：“我怎么知道，你们少听他们胡说。”
“那之前。”
“之前都是经验，病例见得多了，所以能判断出来，这些天你们也接触不少了，笼子里这些，看一眼差不多就知道那些是咬人的，哪些是不咬人的了。”
这话实习生很是认同，接触多了，看眼神其实也能区分了。不过这话却让实习生满意，大家起哄让他再多说些，谁知道苟飞文忽然脸色一变就指着一个实习生怀里的小狗问：“它是不是吃了个塑料袋。”
听到这话那人立刻行动，果然从小狗嘴里抠出来了一块塑料，看着应该是个火腿肠的包装。
“说了几次了，这种包装要收好，真吃到肚子里怎么办？”发火的倒不是苟飞文，而是带实习生的医生，每天哄孩子一样天天提醒他们他也是身心俱疲。
“刚才没注意。”
“你们干什么能注意？一个不注意两个不注意，早晚出事。”
苟飞文拍了拍那个医生的肩膀，才说：“眼睛不注意，耳朵也要注意，在医院待时间长了，就会对这些声音敏感了。”
胆子小的实习生们悻悻地离去，只余几个脸皮厚的还挤在原地不肯动。
陈戌的目光一直落苟飞文身上，见他成功转移了注意力松了口气，不想放过他，于是追问道：“话是这么说，不过我天天和它们待在一起，也看不出来。”
“你这儿动物太多了，光分辨一下那只是那只也很不容易吧。”苟飞文随口答。
陈戌却追问：“那你能都分辨出来？”
苟飞文看了陈戌一眼：“怎么可能，不过只能记住的都是一些有特点的。比如，那只中分的猫关节不大好，那只缺了颗牙的狗膀胱有点问题，还有那只叫声很难听的猫它，好像没什么问题只是嘴碎。”
实习生听了笑嘻嘻地接话：“靠外形和病症来区分，咱们都差不多，”
“外形特征可以，看多了就会发现很多都不一样。”苟飞文提醒着他们。
眼看话题又要变了，陈戌却不准备放过他，接着说道：“不过这种方法也不是很准确，毕竟很多动物长得都很像的，对了，我之前看一个电视剧，还是电影，说是有一个被蜘蛛咬了，就有超能力的，是不是和你们刚刚说得差不多。”
“不一样，那个是体能增强了，好像听不懂动物说话的，估计也分辨不出来。”
“不过现在还种宠物沟通师，一下就能分辨出来，而且可以灵魂沟通的，特别灵。”
另外一个实习生却想起了另外一种情况。
“对对对，可以知道动物脑子里在想什么，都不用说话见面的，就隔空沟通的。”
“这么厉害？”
苟飞文却打断了他们：“别网上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了，骗子当然都这么说，不这么说，怎么能骗得你们多多地拿钱。”
“但是我也看到直播了，看着可感人了，说实话，要是我有个宠物，真的有办法让我听到我养的小狗死之前说了，给再多的钱也值。”
这个时候再反驳也没什么用了，苟飞文换了个切入点：“你自己都说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退一万步说，非要信，那花点小钱谁也不拦你们，不过万一生病了可别信什么停药驱邪的法子，耽误病情就麻烦了。”
“您放心，要是真的生病了，我把钱全冲医院卡里。
”
周围的学生听得哈哈笑，苟飞文听了直叹气。
陈戌也笑，却没有再次追问。
天色已经不早了，苟飞文看了看时间叫人收拾东西，却在出门前看到了医院工作群里发布的警长的消息，刚刚又抢救了一次，估计凶多吉少了，这个消息传出，大伙的情绪都低落不少。
陈戌还是在他们离去之前拦住了苟飞文，说是也想去看看警长，搭车也去了店里。
苟飞文带着陈戌去监视器前就见警长的主人姜菲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盯着屏幕一动不动，警长几乎不怎么动地躺在保温箱里，看不出任何暴躁或者激动的痕迹。
“总觉得他是有神话要和人说一样。”说话的是医院里的一个护士，她的声音不大。
苟飞文并没有接话，只是他转身朝外走，陈戌倒是跟在了身后开口：“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话，要是我能听懂也好告诉它主人了。”
苟飞文朝前走了几步，等了等却神使鬼差地说道：“也是，要是真能听懂的话，告诉她也好。”
“是吗。”陈戌跟在他的身后低声说道，眼睛里闪过异样的光芒，连呼吸都紧了紧，忽然他抬起了手，搭在苟飞文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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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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