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飞文捏了捏口袋里的药瓶，心里不断告诫自己那是幻觉，却没打断它们，任由两只猫的对话不断往他的耳朵里钻。
“你怎么了？怎么躺在这个箱子里？这个箱子很危险的，进去的好多都死了。”狸花猫大花在旁边挠着箱子。
“真的吗？可是我出不去。”那只小猫闻声动了动，挣扎了一下，但还是躺在原地扁声：“而且好疼啊。”
大花听了它的话，又挠了几下，却发现自己每挠一下，那箱子以及里面的小猫都跟着晃动，立刻停下了动作，它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那你在里面待着吧，进去的也有没事的。”
“可是还是好疼啊，我想妈妈了。”
“你妈妈在哪里，我让认识的猫给她带句话。”
“我也不知道。”
“你们住的地方附近都有什么？我帮你找找。”大花甩了甩尾巴。
“附近有条河，就是有条大鱼的那条河，然后有很多楼，还有好多人。”
“这城市里哪里没有楼？没有人？”大花有点生气：“不过，有大鱼？哦，是那条鲶鱼的地盘吧？”
“对，妈妈不让我去河边，人嘛，哦，那的人都很年轻的，老给我们吃的，不过隔一段时间，他们就都不见了，然后隔一段时间又回来了，而且他们都是住在一起的。”
“我知道了，是在学校里面，是不是他们分批在一个个屋子里，响了铃进进出出的？”
“是。”
河边，学校？果然是大学城那边？苟飞文想着，假装翻着诊疗记录，凑近了一点听他们继续说。
“那不是很好？有人的时候就饿不着了！不过你是怎么搞的，被车撞了？”
“不是，是有个坏人打的。”
“什么，人打的？谁打的？我弄死他。”大花尾巴都炸了毛。
苟飞文被它的叫嚷吓了一跳，但越发屏住呼吸，认真倾听。
“就是一家饭店的老板，他捉了好多猫和狗。”
“不会是他们说的虐待动物的变态吧”
“不知道呀。”
“那你妈妈呢，也被抓了？”
“妈妈没被抓，不过她应该也在附近，是我和一起玩的朋友被抓了。”
“还有其他的么，我去救他们。”
“院长，你在这儿？”苟飞文正听到关键时刻，身后有人推开了房门，是来看住院动物的护士。
大花被吓了一跳，直接蹦到地上，躲了起来。
“我就是来检查，你忙你的。”苟飞文若无其事地走到别的住院的猫咪笼子前，做着检查，耳朵却还是听着他们的动静。
“没事，你继续说。”半晌大花见人都没去赶它，才重新坐在了无菌箱边上，继续与箱子里的小猫说话：“我明天找机会溜出去，你跟我说说具体位置，我去找找看。”
苟飞文抿了抿嘴，心想：“你还溜出去，哪次你出去不打伤几个，要不是太凶了，也不可能把你扣在医院里。”不过他没开口。
那小猫咪等了等才说：“具体位置我不知道，附近有好多肉店，所以吃得特别多。”
“别想吃的了，天天就知道吃：”大花嚷道：“想想关你的具体位置，附近还有什么？有几栋楼或者很特别的东西？”
“不是楼房，抓我们的人住在平房，好像距离大学比较远，因为那边去的人很少了，哦对了，不远处就是那条河了，还有座桥，”
“什么样的桥。”
“啊，不是一座桥，是两座桥，距离远一点的是很宽的桥，车走的，距离近一点是座很旧的桥，木头的，偶尔有人走。”
苟飞文听着他们说话，在手机上搜索起来，河边、大学城、两座桥，旁边都是做肉制品的平房。
这些特征已经十分具体了，苟飞文在地图上甚至没有费太多力气，就找到了大致范围。
大花还在问小猫伤害他们的人的特征，却只得到了胖胖的男的这样的形容。
苟飞文攥着手机听着，心里十分纠结。
小时候他无比相信自己的能力，认为这一定是真实的。所以他认为所有动物说的话都是真的，但事实证明并不是这样的，他在课堂上用和动物沟通过得来的答案确定的病情并不都是准确的，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接受治疗，接受自己是精神分裂的诊断。
但，苟飞文心里又抱着一丝丝的侥幸，毕竟这个地方自己明明没有去过的，即使幻想也不可能会这么准确的。
“不过你还是不要去了，我听他们说，那里还有人吃猫吃狗的，”
“什么？”大花更急了：“还敢吃猫？”它的叫声都破了音，苟飞文揉了揉耳朵，稍微挪远了点距离。
“我、我就是听说，也没见过，不过，那个人老是打我们，还用手机拍我们。”
“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不是跑出来的，我是被丢出来的。”
“他今天就一直打我，一直拍我，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停了，他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就把我装在袋子里面，把我丢在了走车的桥附近。”
“别的猫狗也被也丢出来了？”大花接着问。
“好像没有。”
“为什么？”
小猫答不上大花的问话。
是啊，为什么呢？苟飞文忍不住想，除非是小孟他们已经找到了附近，甚至可能已经这个人见面了，所以这个人都来不及弄死正在虐待的小猫，趁人不注意就赶紧丢出来转移注意力。
到这个时候，苟飞文再也没法用这一切都是幻觉来劝自己了。
眼看时间越来越晚，如果小孟那边今天如果抓不住人的话，不知道还有多少动物会被虐待苟飞文实在坐不住了，摸出手机给小孟打了个电话：“我听周杰说，你们还在大学城那边？”
“在呢，说什么就是找不到。不会是送去的那只猫……”
“它没事，我，我就是有点发现……。”
“什么发现？”小孟追问。
苟飞文说不出自己因为听到动物了的对话，所以知道了位置，想了想才说：“要不我一会儿去看看，当面说吧。”
“行啊。”小孟虽然不知道苟飞文要做什么，但十分同意。
苟飞文开车到附近时，小孟他们还在河边排查。
这里距离苟飞文听到的小猫所说的地方并不远，苟飞文去帮忙：“我也帮着找找？”
“也行，不过都没什么进展。”
“找到小猫的时候是在哪儿？有什么发现么？”
“就是那边水沟里，袋子泡水了，所以没什么发现，也报警了但也管不了，你是有什么发现？”
“就是看着你们这么累想帮帮忙……”
“可别，别找一会儿再晕倒了，我们可没时间送你再去医院了。”回答苟飞文的不是小孟，而是本市另外一家宠物医院的院长，夏院长。
苟飞文与夏院长也算是老相识，他的宠物医院叫新升医院，距离苟飞文的医院不远，不过整体规模比苟飞文的稍微低些，之前也有过摩擦，这会儿苟飞文急着办事，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好说：“夏院长，辛苦了啊，我就是也来看看。”
“看哪？那边？那边早看过了，也不知道神神叨叨地能看出什么。”夏院长跟在苟飞文身后说道。
苟飞文没再多说只是朝着认准的方向走了过去。
倒是小孟跟了上来问道：“是有什么发现吗？”
“就是，”苟飞文顿了顿：“医院有个宠物的主人说好像在那边看到过那只小猫，所以我想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行。”小孟没有多想他现在已经有些无奈了，只好边走边给他解释：“刚才这边的确看过了，但是我们本来也准备如果找不到的话，就重新再查一次。那边是家牛羊屠宰厂，对了，还有一个狗肉馆。”
“狗肉馆？没问题吗？”苟飞文问道。
“重点找过了，能看到的都是走正规手续买来的土狗，我们之前尝试过沟通过，但是没用，毕竟从现有的规章来说，那个店不违法的，而且虐待动物那个人视频里更多的是猫，不是狗。”小孟有些失落。
“附近有饭店什么的吗？”苟飞文想着小猫的话，接着问。
“怎么说？”
苟飞文搓了搓手指现编：“在小猫的呕吐物里，我看到了有没消化完的菜叶和饭。不是说猫狗数量不少？这么大数量的动物，每天吃的也不少，按理说这人不会专门给它们做饭吃，说不定是喂了哪家饭馆的剩饭剩菜……”
“所以有可能附近或者那个人就是开饭馆的？”小孟立刻联想到，他们之前讨论过的，卧底在群里拿到的视频和图片都证明那地方不止一只猫狗，即使是为了拍视频牟利，也总要给东西吃的，不过这方面他们也调查过了：“这边几家饭馆我们也都看过了，当时都没发现什么。”
苟飞文也不多说，只是顺着桥的方向查找。很快在两座桥中间找到了大致位置。
这里最扎眼的就是一个熟食加工作坊。距离老远就能闻到很重的臭味，现在是半夜，但院子里依旧灯火通明，热气不断地往外飘散，是屋子里正在处理牛羊肉。
加工坊旁边就是小孟说的狗肉馆，走到旁边，苟飞文就听到了墙边堆着的笼子里的养的狗的说话声。
“放我出去，我不想死啊。”
“别喊了，咱们出不去的，等死吧。”
“不行，为什么要杀我？我什么都没干呀。”
“什么为什么，直接杀了你，你就偷着乐吧，你没听到旁边，杀了之前还要打好几天的。咱们算什么。”
这话一下绊住乐苟飞文的脚步，他凑近了那几只狗。
感谢各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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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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