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看了看那些狗，有些失落：“这儿就是那个狗肉馆，里面的都查过了，我们已经从院子里赎出来一大部分了，剩下这几只老板说什么也不卖，说是明后天要交货用，我安排人明天等着了，看看能不能与来买肉的人沟通下，把这几只也买下来。”
小孟这话其实隐藏了很多细节，事实上来检查的时候，志愿者最开始就是到这儿来的，直接和狗肉馆老板发生了冲突，差点没打起来，警探都被找来了，协商的结果也只是把看着像是品种狗的买走，剩下这几只一看就是土狗，店主说什么也不肯卖，把摄像头怼在狗笼子上面就走了，如果来硬的不止今天原本的计划完成不了，还可能造成人身伤害，所以只能等着明天再来沟通。
苟飞文却没仔细听小孟的话，因为凑近这几只狗的时候，这几只狗的叫嚷声更大了：“别杀我，别杀我。”
“你要是敢杀我，我……我就咬你啦。”
“我认识你，你救救我吧。上午不是救了别的狗？”
虽然这几只狗的声音非常大，但苟飞文却在这些声音的间隙，听到了细小的叫喊声。
“救命，救命。”
“放我们出去！”
“好饿呀，我想吃饭。”
“我想回家。”
只是那微弱的声音像是从狗笼后面的墙里传出来的。
苟飞文忍不住问小孟。“狗肉馆屋里看了吗？”
“也看了，里面没有的。”
“这屋里确定没有吗？”苟飞文指着面前的墙迟疑地问道。
“没有……哦，这不是狗肉馆，这个屋子是隔壁饭店的，白天他们来过，订饭的时候顺便也看了，屋里也没有的。”
原来狗肉馆旁边是一家家常菜馆，狗笼子丢在了两家交界的墙边，这么想来，反而是这家饭馆更有嫌疑了。
苟飞文立刻发现了问题所在：“是不是追着直播来的时候，与饭馆老板沟通过？”
“你怎么知道？”小孟有些奇怪，但还是接着说：“我们最开始怀疑的还是这个狗肉馆，所以一来就奔着这边来的。谁知道这家真没问题，当时饭店老板也在，等警探的时候，我们还去饭店看来着。”
这么一想，苟飞文更觉得这家饭馆可疑了，径直朝着饭馆走了过去。
“怎么了，发现了什么？”小孟在旁边追问。
苟飞文不能十分确认，只好找了个借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看那个店还没关门，去买点夜宵吧。”
“那谢谢文哥了。”小孟没有阻止他的好意。
饭店老板是个不高偏胖的中年男人，还没有睡觉，叫门就开了，笑眯眯地与他们解释，米饭已经没了。
苟飞文随手按人数点了炒面，接着朝有声音的位置走去。
可惜那边只有被隔开的厨房，而老板已经先一步进去手脚不停地忙活起来。
在厨房外面只能透过出餐口瞧见墙边的冰箱木架，里面似乎没有其他房间，也没有动物。
“在加点菜吧？”苟飞文有些不死心地朝着里面走了走，却被老板挡了出来。
“菜单在墙上，您看要什么说就成。”
没办法，苟飞文只好站在出餐口外面，想听听看是不是有动物说话声，可惜除了老板叮叮咣咣的干活声，以及巨大的抽油烟机声音，其他什么都听不见，而屋里的电视也被老板打开了。
“您等一会儿，马上就好。”老板笑嘻嘻地递过遥控器，示意苟飞文可以自己换台，苟飞文沉默的接了过来，有些分不清他是故意的还是巧合。
屋里的声音听不清了苟飞文只好又出了门。
但站屋外听到的声音明显是从狗肉馆和饭馆中间的这个墙里传出来的。
“我好饿呀，他是不是要给我们做饭了？”
“给我点吃的吧，好香呀。”
……
饭店厨房里看不仔细，狗肉馆那边小孟说老板不在家，也不能随便进，苟飞文尝试贴在墙边，尝试对着墙说话，可惜得不到回应。
只好蹲在笼子前，想要问问小狗这附近的情况。
“你们说的屋子里面的动物是在哪边？”
“啊，滚开，我咬你啦！”
“别杀我，别杀我。”
尽管苟飞文认真地与他们在沟通，但还是没有让他们镇定下来。
“哟，苟院长这是在做什么呢？”一起跟来的夏院长站在苟飞文身后忽然开口，在其他地方搜索的志愿者陆陆续续过来准备交换下信息。
“没事，就是想看看他们是不是生病了。”苟飞文不好多说只好起身。不过起的有点急，站起身后忽然有点眩晕的感觉，扯着笼子才站稳身子。但缓过神的苟飞文耳边听到的却是不再是各种说话声，只是普通的狗叫声了。
苟飞文说不出心里是失望还是兴奋，一时间竟是站在原地愣了几秒。
“呦，又要晕了呀，这回可没有摄像机拍着，你装给谁看呀。”夏院长站在门口抱着胳膊看着苟飞文。
“一时间没站稳。”苟飞文没时间与他纠缠，整理情绪准备进屋再检查一遍，却被夏院长拦住了去路。
“怎么？跟我说句话，委屈您了？”
苟飞文只好与他讲道理：“夏院长，宠物的主人想要去哪家医院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这种事情，我们谁也没法干涉的。”
“是，您医术高超，他们选择您，我们拦不住，但是您也不至于一点活路不给别人留吧？现在是干什么呢？市里这么多救助机构，这边我们都来了，您半路横插一脚算什么？怎么？看到有记者跟拍这么想上镜？上次弄到一半你出来突然装晕抢镜头，这次不会一会儿去跳河吧？”
“之前是小孟找我，我才来的。”苟飞文解释。
“今天可不是他找你来的吧。”夏院长说道。
的确，这次是苟飞文自己不放心找来的，所以这会儿也解释不清了。“我就是……想看看。”
夏院长认为自己戳穿了他的心思，随即轻哼一声：“装得多不图名利似的，还不是往上凑。”进屋后夏院长又大声嚷着：“哟，苟院长辛苦了啊，是不是有证据，马上就能抓住人了，”
“真的吗？”听他这么说，立刻有志愿者站起来凑到苟飞文面前追问。
“也没有，我就是来帮个忙。”苟飞文见那饭店老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瞟了一下他身后的墙壁，和正撇着他们这边动静的厨师，没有当众说出自己的怀疑。
“这么多人还用您帮忙啊，没事，反正我们也干了一天了，宵夜我们新升医院请了，苟院长也顺便吃口饭。”
“谢谢夏院长。”屋里的志愿者自然感谢他。
小孟忙着打电话追问其他人的情况，根本没精力管他们吵架的事儿。
“这算什么，能帮上大家的忙就成。”夏院长被簇拥着做在桌子旁。
苟飞文没多说什么，朝着厨房的位置走去，坐在附近，见那个老板似乎没有注意自己，苟飞文站在厨房入口，侧耳倾听，可惜抽油烟机的声音太大，他依旧什么都听不到。
屋子里夏院长大约是咽不下这口气，忽然把话题引到了苟飞文身上：“唉，苟院长怎么坐那边了，来大家一起坐嘛，怎么看不上我们？觉得我们没用。”
“当然不是。”苟飞文被人点名，见店主也朝着自己的方向看来，只好朝着他们走，才走了两步，就感觉到了不对。
他立刻转头看向厨房。确定了是距离不对，饭店正门左侧到狗肉馆摆笼子的地方起码有8—9米，但屋里的长度明显不对，虽然它隔出个厨房，视觉上看着会小点，但也不会小这么多，除非屋子里有个夹层。
发现这一点，苟飞文立刻朝着小孟走去。
夏院长一直看着苟飞文的动态，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哟，也就孟总有资格跟您说话，我们跟您一桌吃饭都是不配了……。”
苟飞文只当听不见，坐到了小孟身边，却没立即开口。
看那老板还在安心炒面，才用手机给小孟发消息：“动物可能在厨房的墙后面，待会儿老板做完饭，咱们去看下。”
小孟瞧见这话脸色一变，立刻给旁边的几个人发了消息。
“咱们也忙了一天了，我拿点酒，就当感谢大家了。”小孟的消息没有发给夏院长这桌人，夏院长还在招呼大家吃饭，乍一看，却是让人看不出什么：“以后有事都可以找新升医院帮忙的……”
“酒我们自己拿了啊，唉，你们几个去拿面。”老板那边面一出锅，早就做好准备的小孟几人就起身堵到厨房门口窗口，这个问价格，那个跟老板要着筷子的。
苟飞文却则趁机溜了进去。
厨房已经熄了火，苟飞文才走到靠墙的架子边上，就听到了细微的猫叫声。
伸手用力一推那个架子，那架子果然微微移了位。
“在这儿……”发现位置的苟飞文立刻大喊，可惜才回头，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个饭店老板丢出手里的东西，跑了出去。
来不及反应，苟飞文直接朝着小孟喊道：“动物在墙后面，那个老板就是虐待动物的人。”喊完就追了出去。
屋里人反应都很迅速，立刻分成两拨人，一拨朝着外面追去，另外一拨拆了他的厨房。
不过，大家对这边都不熟，转过路口就不见那老板踪影了，只好分开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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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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