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热闹的实习生们顿时被隔壁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这边的热闹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大家的脚步自然朝着隔壁的会议室走去。
苟飞文跟着大家出来,却没与众人一起行动而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与站在角落的一个人一起上楼,陈戌朝着他走的方向望了望,没有跟上去。
“你们医院什么时候这么多人了?”与苟飞文说话的是他同学校的算是师哥,叫做谷知节,比苟飞文大了十多岁,上学时他们没什么交情,反倒是业务比较密切。他公司做宠物医疗器械代理,而那个公司是这家救助站的会员,这家救助站一大半的医疗器械都是他家代理的。
“不是我店里的,学校的学生,岑松丢给我的。”苟飞文跟他向着楼上边走边聊。
“岑松?他最近找你了?”谷知节听到这个名字表情很难看。
“也不是最近,这群学生丢在我这边都快一个暑假了,听你这么说我才想起来,这么长时间我好像都没见到他。”被谷知节这么一提醒,苟飞文才察觉到有点不对。“他怎么了?”
谷知节没立刻开口带着苟飞文进了一间茶室倒了杯茶给他,坐稳了才说:“黄赌毒总是沾了一样吧。”
“啊?他跟你借钱了?”苟飞文十分诧异。
谷知节嗤笑了一声说道:“人家可没直接借钱,跟我说学校要做个什么项目,让我协调一下,我办事儿用得着他协调,他提了这话我就去问主任了,主任说根本没有这个事。”
两个人正说着话,门口忽然有人敲门:“谷总,您找我。”
“车钥匙。”谷知节抬了抬下巴对着苟飞文,苟飞文递到谷知节手中,又由谷知节放到了刚刚进来那个人手里:“红色的那两盒放后备箱里。”
那人出去后,谷知节又说:“之后我一打听,好嘛,他在学校借钱都借遍了。”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缺钱。”苟飞文想不清楚岑松是干了什么事了。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儿。”谷知节追问:“在你那边一点没提?”
“没有,”苟飞文又仔细想了想:“而且他最近根本没来,医院就没他工资,而且在我这边没提过这件事,不会是人没了吧?”
“管他呢。”谷知节满不在意地说道,话说到一半忽然转了口风:“最近没去看看你爸。”
苟飞文有点尴尬地抓了抓眼睛:“他懒得见我。”
“老这样也不行啊,要我说,他还是关心你的,要不怎么我说你要来这边,他就让我来给你递东西……”
“他老早就放出话去了,我要是真让他把话收回去,那不是打他的脸么。”苟飞文摊了摊手:“这样不是挺好,他尽情展现他的父爱,我又不碍他眼。”
“你干点正经事吧。”谷知节又说。
“我那个医院不是正经事吗?”
“哪有你这么弄的,要么就专心业务,评个奖什么的,要么你就直接开连锁医院,多联系联系商务,现在倒好把自己弄得跟个伙计似的……”谷知节越说越激动,又见苟飞文一副不咸不淡的态度,只得把话收了回去,毕竟他也算不得什么正经长辈。
苟飞文等他自己收了话头才说:“我这不是在做公益呢嘛,弄出一个好名声也不容易。”
谷知节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他。
好在这会儿刚刚出去的人回来了。
“楼下还得有人看着,我先下楼啦,”苟飞文起身接过钥匙便要出门。
“你抓紧点吧,我这儿的三瓜两枣你也拿不了几年了。”
“知道了。”
等苟飞文走到楼下,那群实习生还堵在会议室看热闹,不过这热闹是越来越大了,警探都到了。
“找警探就以为我怕了你们了,你们那猫不知道什么毛病,你看看给我挠的,赔钱,谁来了也不好使,快点赔钱。”来退养的男人见屋里人多反而越来越嚣张,举着手机四处拍:“人多欺负人少是吧,我看你们今天敢动我一下试试。”
苟飞文的视线从屋内划过,很快落在陈戌身上,他正抱着那只猫,站在人群中。
苟飞文挤过去,抬手想要接过来,陈戌却没放手:“不能乱动,它受伤了。”
像是附和陈戌的话一样,陈戌怀里那只猫见有人接近就哈着气朝人吼道:“滚开,别碰我。”
“我检查一下。”听他们这么说苟飞文更是能不理了,不过才抱到手里那猫就大叫着,要朝着地上跑,好在苟飞文动作迅速,又根据猫的叫嚷几下确定了受伤位置。
这会儿救助站的医生就带着箱子挤了进来,苟飞文先发表了先给了结论:“肋骨、后腿都有骨折,你看看内脏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少在这儿赖我啊,我可没碰它,怎么可能骨折。”那个叫嚷的男士立刻把矛头对准了苟飞文。
“人工检查不准确,我们这儿有机器,要不去拍个片子?”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却上前一步建议道。
“拍什么拍,给我拍个片子还差不多,它还撞了我好几下呢,我肋骨也骨折了。我告诉你们啊,少在这儿装,赶紧给我赔钱。”那男士见自己没有被重视,想要把猫抢回去。
工作人员退后两步与他隔开距离,却对着警探说:“这种情况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样我们去检查,您带着记录仪一起去?”
其中一个警探扶了扶帽子,回头看了他同事一眼,跟着去了。
一见这种情况,退养猫的男士忽然急了:“你们是一伙儿的是吧?就是想坑钱是吧?你等着,我把你们曝光了。”说着就要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工作人员哪能让他走,直接拦住了:“您别着急,警探在这边呢,您有什么诉求可以一次说完,咱们好解决。”
“诉求,你们猫把我挠了,还问我什么诉求,赔钱。”
“可以的,如果您能证明身上的伤,是我们的猫挠的,我们一定赔偿,同时,那只猫是我们的,它现在受伤了,需要您赔偿它的医疗费,或者按照它的身价赔偿我们。”工作人员十分淡定地翻着手上的资料。
“对,让他赔钱,凭什么打猫了就都白打。”插话的是实习生,他们天天接触猫狗,手机上都被推送了许多猫狗领养信息,前些天还在网上见到过有人领养动物回去虐待的,这会儿自然生气。
“干什么,你们有什么证据是我打的。”那位男士嘴硬地不肯承认。
“李先生,是吧?”救助站的工作人员手中的文件终于捋顺了,他把文件在桌子上墩了墩,接着抬起手指了会议室的一个角落:“我们这边是全程监控录像的,不只会议室,走廊,大门口检测室都有,猫身上的伤不可能自己凭空就出来吧。”
“那……”这位李先生还要说些什么。
工作人员又晃了晃手中的资料,直接递给了一旁的警探,提前打断了他:“您领养那天,我们是做了全身检查的,所有的检查结果都有留档,给您的时候可是健康的。”
“那是它自己作死,摔的,就是摔死了,跟我也没关系。”李先生想要去拿那一沓纸,完了一步,脸色变了又变,却改了口。
实习生们被他这话弄得十分气愤,愤愤不平地说着“你放屁”“不要脸”之类的话,却根本没什么用处。
工作人员倒是不慌不忙:“我们的猫交到您手上,您就责任保证它的健康和安全,现在它受伤了,就需要您承担责任。”
“哈,行啊,”李先生扯了扯嘴角,看了看周围的人,语气生硬地道:“把猫给我,我去给它治。”
“不能给他。”
“就是,这种人不能给他的。”
“给他,那只猫就完了。”
“要不给我吧,我领养了。”
实习生们很是担心小猫的情况,出着主意,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却说:“您把钱出了就成。治疗的事情,不用您担心的。”
“我凭什么给你钱,买猫的时候,我就花了500了,现在不给猫,好啊,把钱退我。”李先生终于提起了他领养猫的时候留下的500块押金。
“李先生,我再提醒您一下,您把猫领走的时候,我们约定过,在您与宠物共同生活的这半年内,我们会进行家访,如果这您只是自己不想养了可以直接送回来,但如果因为您的原因受伤或者走失,是需要您赔偿的。”工作人员正说着,去检查的人已经拿着片子回来了。
“肋骨断了3根,后腿骨裂,肠道破裂,目前是这些,还在做细致检查。”
“少跟我来这套,你们说受伤了就受伤了……”李先生还要说些什么。
工作人员和坐在一旁的警探却是齐齐起身整理东西。
“你们干什么?”李先生被他们这相同的动作吓得往后跳了一步,见他们没要动手才又嚷道:“好啊,你们就是一伙的是吧,我去投诉你……”
屋子里看热闹的人也不懂他们是要做什么。
却见一直没说话的警探叹了口气问向李先生:“你是不是没看你们签的合同?”
“什么?”李先生正在破口大骂,被警探问得有些懵:“什么合同?”
“去我们那边再聊吧,在这儿肯定是说不清楚了,”说完警探还看了李先生一眼:“抓紧找个律师,把合同再看几遍。”
说完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和警探就站在门口看着那位李先生,这个时候他要是不去,倒显得他心虚了似的。
“去就去,什么合同不合同的,我给了钱了,我怕你们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耍什么花招。”
一群人瞧着他们上了车,依旧十分费解,不知道目前这是什么情况。
大家议论纷纷,回到了那间会议室,还是其他工作人员怕他们误会,来简单解释了下:“因为怕被领养出去的动物受伤,所以我们一般签合同都有这种限制条款的。”
这话糊弄糊弄单纯大学生还可以,陈戌却没信他:“如果加个限制条款真的这么有用,那不早就传的尽人皆知了,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多机构领养之前加了各种奇葩审核的。”
苟飞文见陈戌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从一旁的工作人员手里拿了一份空白合同出来:“你看看这个。”
这倒是难为陈戌了,合同他是真的看不太懂,这几页纸上的字他个个都认识,偏偏连在一起排上什么一二三四他就糊涂了,但陈戌还是瞪着眼睛想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苟飞文看着陈戌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不自觉地坐在他的身边,凑得近了一点,又近了一点。
“我是一点看不懂。”陈戌宣告投降,转头求助苟飞文,却被忽然出现在身边的人吓得连人带椅子滑出去了一截。
“我们也看不懂。”旁边听到陈戌和苟飞文说的几个实习生这会儿也挤了进来,盯着合同直跺脚。
苟飞文瞟了他们一眼,手指往合同一处点了点:“这是商品租赁协议,不是领养或者买卖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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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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