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还蛮多人的，前些天有个什么虐狗的事件，还有好多人来检查，连带着送来的猫狗都多了不少。”陈戌低着头，心脏怦怦地跳个不停。
皎月透过窗子朝着院子看了一眼：“多了好，少了怕不够用了。”随后又转头看了陈戌一眼，皱着眉举起手机给他拍了一张照片，手指在屏幕上放大了看了个仔细：“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吗？”
陈戌余光瞄着她的动作，惴惴不安地凑了过去想看看皎月手机界面，在他看来，手机上只是一个正常的待机界面和混色的手机壁纸，皎月的视线则是一直落在壁纸上，似乎皎月与他看到的完全不同。
陈戌屏住呼吸余光见皎月表情似乎没怎么变化，避重就轻：“来找事儿的感觉人都不怎么正常，还说我这里虐待动物，乱糟糟的，不过听千山说，那个人也来过。”
“可不是，不过那个时候护身符坏了，后来我和玄萝给补好的。”绿羽在一旁适时说道：“怎么千山没跟你说过？”
“倒是提了一嘴，”皎月摊开手朝着陈戌：“我给你找的护身符呢。”
“这儿呢，”陈戌说着伸手去脖子上摸，把刚带上不久的护身符摸了出来。
皎月没有动手去拿。只是勾了勾了弯手指，示意陈戌自己把护身符拿下来给她。
陈戌低头慢悠悠地往下摘，这个绳子稍微短了一些，倒是给了陈戌拖延的机会，他大脑飞速运转，蹩脚地转移话题：“刚才你说路过，是要去哪里？”
皎月没想到他问这件事，眼神闪烁了下：“去外地，过些天回来。”
“哦，又是不能说的事儿。”陈戌瞬间明白，之前也总是这样，因为皎月的身份尴尬，所以不能随便透露信息。
“皎月，给我的东西带了吗？”这个时候绿羽却忽然开口了。
“我找找？”皎月被绿羽这么一问，倒是收回了手，在自己的口袋里翻着。
陈戌把手放在脖子后面，手上缓慢地解着绳结，心里却在想着有什么借口。
皎月很快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绿色的植物，递给了绿羽：“可不是白给你的。”
“我当然知道了，要不然我干吗在在这个破地方待着，这破东西我都伸展不开，什么时候给我弄个池子，好歹我能翻身。”绿羽捏了捏那个绿色的植物很是满意，却直接撒手把那株植物丢在了水里。
“变大变小还不是你自己控制的，想要伸展开，你自己别变这么大不就好了。”
“我就长这么大，你管我？”
皎月心情似乎好了点，笑了笑，转身直线落在陈戌身上，见他还在解绳子，有些等不及了：“算了不用摘了。”皎月朝着他走去，抬手朝着护身符伸去。
皎月走动时，衣服褶皱里似乎闪出什么光芒，陈戌本就是低着头关注着皎月的情况的，这么一下就被她的衣摆吸引了目光。
皎月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说是衣服不太准确，实际上是她穿的是黑色的裙子和黑色斗篷，上面绣着黑蓝色的花纹，随着她的动作，花纹呈现出奇异的光泽，看得陈戌有些失神，恍惚间他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只有那花纹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皎月立刻察觉到不对，挥动斗篷，陈戌被她宽大的斗篷抽得头一歪，清醒过来捂着眼睛头晕目眩。
“胆子不小，什么都敢看，不要命啦？”皎月语气不善。
绿羽也提醒他：“这是用来防鬼的，妖怪看了没事，人看了说不定魂魄要被吸出来的，之前跟你说过，怎么没记性，不过”绿羽顿了顿也看了皎月的衣服一眼，意有所指道：“你这是一路高升啊。”
皎月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仿佛高升也不是什么好事。
陈戌这会儿正睁不开眼睛，自然没有看到这一幕。
“跟你说的你记不住早晚还要挨打的。”正在教育陈戌的皎月话说到一半却又忽然停住，转头朝外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嘴里嘟囔着：“跟得倒是挺紧。”又出了门，眨眼间就拖着什么进了屋，随手甩在了浴缸旁边。
陈戌认出皎月拖着的是个人，看样子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但他又怕自己的感觉不准确，因为皎月身边的几乎都是鬼，哪里有过人出现，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这是？”
皎月一脸不屑：“跟屁虫。”
摔在浴缸边上的男人，看到陈戌像是见到亲人一样，爬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又被皎月一把扯住了衣领，扯到自己身边：“你跟着我干什么？”
“他们说，让我这一个月都跟着你。”那男人被皎月扯着后衣领，脖子勒得生疼，只好用手一下下扯着前面领子，好让自己呼吸顺利一点。
也是因为这一点，那人被迫站在陈戌面前，倒是让陈戌看了个仔细，他穿着与皎月差不多的衣服，衣服不敢乱看，陈戌只好把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没想到这人看着很是年轻，也就十几岁的样子。
“我要出门，不是说过了么，你跟着我干什么？”皎月一甩手，把那个男孩甩了一个趔趄，随后也不管那个男孩，坐到墙边的椅子上。
男孩踌躇了一会儿才说：“总部我不能待，他们说你这边有个地方，我能暂时待几天。”
皎月不想同意，但人都在这儿了，也没有办法，只好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们去附近，顺便把我带到了路口，让我自己过来的。”男孩移了移位置，靠着墙小声地说着。
皎月没再多说话，只在手机上按着什么，陈戌不了解情况一时不好开口，拖了把椅子递给那个男孩，但那个男孩看了皎月一眼，没敢坐，只是靠着墙边站着没动。
陈戌趁着皎月没注意，慢慢地把护身符塞回衣服里面，这会儿皎月的注意力都在这个人身上，应该没时间去管他了。
果然皎月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应着声，朝着门外走，男孩见状上前一步紧跟着她，却又因为皎月的回身急刹车停下脚步。
皎月转身伸出手指点了点他，把他推得后退几步才说：“你在这儿待着，等我回来再说。”
男孩还想追，但是才走出门，又被外面滔天的猫狗叫声吓了回来。
“那你就在这儿待着吧，没事的。”陈戌上前拉了拉他，之前这里常有妖怪来借住，他早已习惯了。
男孩转头看着陈戌，步履踌躇不敢开口。
陈戌只好扯出一个笑容自我介绍：“我是皎月表弟，你就叫我陈戌就成。”
“戌哥。”男孩笑了笑这样叫道：“我叫……”他刚想介绍自己，眼睛忽然扫到了浴缸里半裸的男人，视线从绿羽**的上半身上扫过又落在绿羽搭在浴缸边上的巨大鱼尾上，似乎是刚刚意识到搭在浴缸边上的巨大鱼尾与半裸男人的关系，吃惊的情绪从瞪大的双眼一直传递到他的脚上，他“啊。”的一声退后了一步，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随后连滚带爬地爬到了陈戌身后，扯着他的衣服，侧面观察着情况，眼底既有惧怕也有吃惊：“人，人鱼。”
浴缸里的绿羽似乎很是满意他的样子，轻哼一声，在那个小小的浴缸里翻了个身，趴在浴缸边上仰了仰脖子语气轻快地说道：“没见过世面的小鬼。”
“你是鬼？”陈戌听到这话低头去看自己身后的男孩的时候，才发现他似乎没有影子，一般来这边都是妖怪，陈戌还真是第一次见到鬼。
那个男孩见绿羽还对着自己笑，一时间被他的脸迷得移不开眼睛，都没听清陈戌说的是什么。
绿羽倒是对他的样子很是满意，这才是见到他容貌的正常样子，天天与这群不懂得欣赏美的妖怪待在一起，呆得都快没信心了。
绿羽欣赏够了那个男孩的丑态，大发慈悲地动了动手指，一股水柱从浴缸里飞出直接打在了那个男孩脸上。打得他十分狼狈。
陈戌无奈，抽了几张纸递给了那个男孩：“你叫什么来着？”
“啊，我叫，叫，余岳。”余岳一边擦着脸一边偷偷看着绿羽，差点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于悦？”具体怎么写的其实陈戌也不在意，他更好奇余岳的身世：“你死了？死了多久了，怎么死的？”陈戌来了好奇心，接连问道，话出了口，又觉得似乎不太礼貌，只好又说：“我就是好奇问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而且我好像还没死呢。”余岳倒是没觉得被冒犯，反而也很乐意跟他们分享自己的经历。
“没死。那是怎么变成鬼的？招魂？还是什么？”陈戌更好奇了。
“我也说不好，他们说，是灵魂出窍。”余岳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前因后果，只好絮絮叨叨地解释：“好像是我出了意外，人在医院躺着呢，说是我要在医院躺5年。就把我的魂勾来借用，说等回去会给我加寿命的。”
“那是什么意外知道吗？你被勾魂的时候有感觉吗？都说人死了魂魄就没感觉了，然后就会被带到地下，所以你是被带下去了，又被带回来了？”陈戌立刻追问。
“其实我也不记得有什么感觉了，就记得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床上，呃，也不是，我的身体就在床上，我在旁边站着，然后有个人，应该也不是人，他说我不能站在那边，要么就躺在身体里一动不能动，要么就跟他们走，要是在床上躺5年，那也太难受了，我就同意了，嗯，也不是我走过去的，就是我同意之后，他用什么东西套在我了身上，然后我一眨眼就在总部。”
绿羽扯了扯嘴角：“要不怎么说，还是他们会算计呢，妖怪在人间化个形都要被抓，他们到处找生魂帮忙。”
“所以你是生魂，怪不得你能进来，”陈戌隐约知道一点生魂和鬼的差别的，玄萝这个护罩能力很强，除了皎月，其他的鬼差到了门口几乎都不爱进来，所以陈戌几乎没见过鬼。
余岳和他对话的时候，已经坐在陈戌对面了，他一面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一面一下下瞟着绿羽。
“那你吃什么？”陈戌问道：“生魂平时也要吃什么吧？或者要睡觉吗？”
余岳这才把注意力放回了陈戌身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用吃东西。说是在我身上结了印，我定期回去补就行，说是不需要睡觉的，但是白天不能总在太阳下面待着。”
“所以你为什么是跟着我表姐？”陈戌记得他们似乎都不怎么喜欢与皎月一起工作，忽然给皎月配了一个奇怪的新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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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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