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瑜本以为自己这一晚可能会睡不着,但没想到她一沾床就昏睡过去,等她悠悠转醒时,就看见一张俊朗非凡的脸在自己面前。
封修然的发丝垂落在眼角,遮去了眼中阴郁的戾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柔的感觉,细想着昨天与男人一同入洞房,白婉瑜还是一阵害怕。
缓缓将眼光落在封修然身上,他竟是没盖上一角被子,那被子正严严实实的裹在她身上,白婉瑜不禁一阵心虚。
她慢慢翻滚着把被子抽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盖在封修然身上,只见封修然像是有所感觉一样,翻了个身,白婉瑜吓得一时不敢有动作。
白婉瑜踮着脚尖走出里屋,门口候着一位老妇,那老妇脸上挂着慈祥的笑,眼角的皱纹便显得她更亲切了,她上前握住白婉瑜的手,“夫人可真是长的娇嫩,奴婢这就带夫人去准备好的院子。”
白婉瑜糊里糊涂的就被这陌生的老人带了出去,她听见身后好像是有动静,转头看去,封修然还安静的躺在哪儿。
“奴婢是王爷的奶妈,夫人叫我春华就好了,夫人的院子还是王爷特意装扮的呢。”春华一边说一边带白婉瑜朝离封修然最近的院子走去。
昨日没法看院子的布局,今日倒是看的明白了,碎石小路直通主殿,左侧的池塘已经结冰,远远的还能看见竹林,不像是那日看见的马车的样子,倒是一派淡雅的味道,误会他了?
等白婉瑜走到自己院子后,她就立刻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成堆的宝石镶在墙上,连窗上的白纸上都画着名家的作品,偏偏院子的装束确实淡雅的格调。
白婉瑜看看院子又看看外面,真是截然不同,这王爷像是喜欢闪亮东西的乌鸦在什么地方都要镶上宝玉。
白婉瑜不禁扶额,偏一旁的春华一脸兴奋,“夫人觉得怎样?我是觉得这真是好极了!”
白婉瑜不好意思扰了春华的心情,她点点头,“是不错。”
“王爷说夫人一定会喜欢,果真如此。”
白婉瑜一阵失笑。
春华把白婉瑜领到院落,“一会儿奴婢会送些粗使丫鬟规整打扫。”说完春华就走了。
白婉瑜这才仔细的端详起整个院落,不看那些奢侈的宝玉,还算是一间很好的院子了,位置安排的不错,比她在白府住的院子不知大了几倍。
推开正屋的门,白婉瑜果不如然看见屋里摆着各类的奇珍异宝,不过她此时也没心思吐槽了。
屋里摆放着的箱子太过扎眼,为表示诚意白家倒是把自己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了,面子上是豪门贵族体面的出嫁,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屋中垒的箱子成堆就要把地面摆满。
白婉瑜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翻开,撇开一些有的没的名贵器物,她整理了一打地产。
看着倒是挺多,但白婉瑜明白这些不会是什么好地方的商铺,翻开这些单子,果不其然都是城南的商铺。
她在白府时多年出去做工的经验准确的知道,这城南的商铺大多都是一些不中用的。
白婉瑜轻笑一声,不愧是白家啊,看了看在箱子里的名贵器物,能薅白家一个铜板就薅,这都是沉甸甸的银子啊。
既然想着要把这些东西给当掉,白婉瑜也不拖拉,她换上早就准备好的男子衣装,用布裹着抓满了一把箱中的珠宝,这白家也没给她一分钱,刚买了铺子,自己私房钱也没多少,总要有傍身的东西嘛!
白婉瑜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这个院子新的过分,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有狗洞的地方。
穿过后院的茶桌,她在园中一堆草丛旁看见了一个洞。
就是这洞不像白婉瑜平常爬的狗洞,缺口过分整齐,像是人为凿出来的,她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毫不费力的就钻了过去。
钻过狗洞正要出来就看见在自己身前的穿着月白锦袍的男人,“这位兄台可否让让脚?”白婉瑜道。
身前人也不回答向后退了一步。
白婉瑜钻出洞口,拍拍身上的灰,她抬头对着面前的男人说:“真是多谢了……”还没说完白婉瑜就呆住了。
那兄台不是旁人,而是她昨晚刚成亲的封修然,白婉瑜尴尬的笑了笑:“好巧啊,夫君。”
封修然轻笑出声:“夫人真是好雅兴。”眼前的白婉瑜脸上正挂着一抹灰,眼睛因为尴尬瞪得很大,显得整个人呆呆的。
封修然上前一步,捏住白婉瑜的下巴,用手抹去她脸上灰尘。
白婉瑜还没从刚才尴尬的氛围中逃出来,就感受到封修然从手指传来的那股凉意,她吓得没说出话。
封修然低头认真的把白婉瑜因为爬狗洞而翻起来的衣袖折好,“夫人这是要去哪儿?可否带我一同前去?”
白婉瑜连连摇头,“不用,不用!”她怎么敢和这么一个人一起出去呢?
封修然笑出了声,“那夫人陪我去书房坐坐?”
白婉瑜又是一阵摇头,“不不,不用了。”她揉搓着衣角,用余光看了看周围,一心想着怎么溜走。
封修然像是看出了她的念头,他直接拉过白婉瑜的手腕,“夫人这又想跑哪儿去?”
“没啊,我回屋。”白婉瑜像是要肯定自己的想法,她重重的点头。
封修然也不听白婉瑜的狡辩,他上前直接抱起白婉瑜,猛地一跃身白婉瑜就发现自己被封修然抱着站在了墙壁上,紧接着又落到院落里。
白婉瑜被放下来后揉着自己的后腰,这人的手劲也太大了,她偷偷埋怨的看向封修然,只能自己生闷气,她可招惹不起这样的人。
“多谢夫君!我能先回屋吗?”
封修然失笑,“夫人想做什么何须和我汇报?”
白婉瑜又看了看封修然,见他面上没带情绪才安心的走回屋。
刚进屋白婉瑜就立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和城府极深的人呆在一起她总是很压抑。
白婉瑜环顾四周,屋中的床很小,记得浮云说过,这屋中的床小才能聚财。
看着床上刻的不知名的花,白婉瑜感受着屋里从没体验过的温暖竟是又睡了过去。
等白婉瑜再次睁眼时已经看不见太阳了,她在床上滚了一圈,哼哼唧唧的不想起床。
“二小姐?”随之就是窗户被砸的声音。
白婉瑜猛的坐起身,她警醒的看向窗户,只有在白府会有人这样喊自己了,幻觉?
不像是,窗户又发出敲击声,白婉瑜踮起脚尖走到窗户口,“二小姐!快开开窗!”
白婉瑜也不着急,她缓缓推开一个小空隙就又站在墙后,“我是喜儿啊,二小姐,快些罢!”
白婉瑜这才敢推开窗,果真是喜儿,她灰头土脸的站在那儿,头发杂乱的粘连在一起,看见白婉瑜推开窗她一阵欣喜,“二小姐,夫人有事拜托。”
柳相如会有什么事来找她?真是可笑,不是给自己嫁出去就完了吗?
白婉瑜点头,漫不经心的说:“不知母亲有何要事会用的上我?”
喜儿挠挠头,她头上掉下来几片树叶,靠近白婉瑜一脸高深莫测,“夫人要二小姐拿一份文书。”
白婉瑜笑出了声,清楚了白府的作风后,她好像对白府提出什么的条件都不感到意外了。
“恕我拒绝。”白婉瑜不等喜儿回神,伸手就要把窗户合上。
“那浮云呢?浮云还在我手里。”喜儿连抽出手,她的声音因为慌忙放大,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
月色逐渐浓了起来,它准确的照在白婉瑜身上,给她身上渡了一层惨淡的光,白婉瑜皱眉凝视喜儿,她的手还放在窗户上,夜风很冷,白婉瑜缩了缩脖子,唇上早就没了颜色。
大婚前还说浮云会届时送来,现在就像个笑话,“我可以答应你们,不过明天就要把浮云送过来。”
“那怎么可以?等小姐把东西送来,浮云自然也回来了。”喜儿瞟了一眼白婉瑜。
“可以。”白婉瑜从牙缝里吐出来这两个字。
喜儿抹了一把脸,她伸手把白婉瑜还按在窗户上的手拍掉,“裕王在安平县的治水文书,二小姐还是能做到的吧。”
白婉瑜可不觉得自己能做到,看着面前样子有些滑稽的喜儿,低声说:“好。”
等到喜儿离去,屋中总算是安静下来了,但白婉瑜却迟迟静不下心来,她抱着茶壶狠狠的灌进嘴里,任凭那些漏出来的水渍流过脖颈。
许久她放下水杯瘫坐在床上上,脑中不断闪过那日浮云身上皮开肉绽的样子,决不能让浮云落在白府人手上,但怎么办?
“夫人没什么想和我说的么?”
白婉瑜猛的看向声音处,是封修然,他正坐在白婉瑜灌水的椅子上。
封修然怎么会在这儿?白婉瑜声音颤抖但脸上很镇定,“夫君何时来的?”
封修然看着白婉瑜惨白的脸,当年他就是这个时候误会的婉瑜,误以为婉瑜是和白府一丘之貉,是白府派来的细作。
“夫人不必惊慌。”说完封修然站起身走向床边。
不惊慌,怎么可能不惊慌?白婉瑜还是强硬的保持着镇定,她淡定的开口,“既然夫君你已经看见了,我也没必要再去隐瞒,我无心与夫君作对,既然夫君和白府有仇,不如我们合作?”
怎么想这人还是会拒绝,白婉瑜不报希望的闭上眼,走近她是想怎样处理她呢?想起来她真是惨,爹不疼娘不爱,还有这活阎王似的夫君,这辈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结束了吗?
忽然白婉瑜察觉到封修然摸上了自己的头发,听见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答应你。”
白婉瑜缓缓睁开眼,“夫君答应我?”
“婉瑜都喊我夫君了,夫君我当然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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