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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那是一双极其好看的眼睛,像深海中的玄玉,沉静幽邃,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冷漠,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孤僻。

他披着墨色大氅,脸色有些苍白,下颌棱角锋利,束发高冠,大氅襟口处金线绣成的龙纹在烛火下闪着暗光。

清俊的面容中带着孤冷。

方才揽过甄棠的手臂缓缓收进大氅内,他的视线从她脸上滑过,最后停在露在毯子外面的小臂上。

甄棠低头一看,方才用簪子扎过的地方开始渗血,被浸.湿的毯子蹭出了一.大片血迹,映着她白皙的肌肤尤为明显。

她慌忙伸手捂住伤口,似是不愿被他看到狼狈的一面。

那人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冷得像庭院中未融化的积雪,视线从甄棠身上移开,只轻轻往身侧偏了下头,立即有人快步上前。

一个身穿石青色衣衫,体型微胖的中年男子朝甄棠恭敬地俯身行礼:“老奴是府内周总管,王妃受了惊吓,又伤了手臂,请随老奴去暖阁诊治一番。”

说着往远处招了招手,一个嬷嬷抱着一件同样墨色的大氅走来,小心翼翼地将甄棠身上裹着的湿毯子揭下,又用大氅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厚实的大氅隔绝了寒风,毛领拥在颈边,她嗅到隐约的中药气息。

凛冽,清苦,如同他这个人一般不好接触。

“妾身…”

甄棠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今日实在混乱,或者对她而言这三个月都极其混乱,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默然哑了口。

那人却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双冰冷如雪的眸子看着甄棠,整个人隐在墨色的大氅中,棱角分明的下颌彰显着与生俱来的凌厉。

他没有回应。

“长夜天寒,王妃先随老奴和宋嬷嬷去暖阁吧。”

老周朝宋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立即心领神会,上前扶着甄棠手臂离开回廊。

经过那人身侧时,他仍旧连姿势都一动未动,风从廊下过,清苦的药气如游丝般蜿蜒而逝。

“让冯儒过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似有些中气不足,带着微微的暗哑,却宛如一颗玉石落入清泉,分外好听。

她蓦然停下脚步,转过半个身子向后看去。

廊下灯影摇曳,披着墨色大氅的人静静的站在原地,不远处火光冲天,通红的光芒将他整个人镀上一层赤色。

他微侧着头,低声对周总管交代着什么,甄棠听不到,只能看到他薄唇抿合,凸出的喉结上下滑.动几番,随后回正视线,漫不经心地看向那漫天火光。

周总管俯身应允,随后回到甄棠身边同嬷嬷一并带她离开。

沿着回廊走了约一盏茶的时辰,一座别致的庭院出现在甄棠视线中,月门上方刻着四个清秀的小字——云汀日暖。

院内建着亭台楼阁,中间是静谧的莲池,四周栽种着竹林与美人蕉。

暖阁内燃着灯,已经有侍女提前收整好一应所需,宋嬷嬷带着甄棠穿过正厅走到卧房,帮她脱下大氅挂好。

看到她宛如凝脂的肌肤上赫然一道血痕,宋嬷嬷顿时心痛起来:“老天爷哟,真是遭了罪,冯太医马上就到,他医术精绝,一定有最好的法子为王妃医治。”

甄棠坐在卧房窗边的小榻上,思绪渐稳,左手小臂的伤口开始越来越痛,粉白的脸疼得皱紧。

不多时,冯儒便到了暖阁,朝甄棠叩首行礼后便开始处理她手臂上的伤口。

幸好簪子磨了尖,伤口并不深,冯太医先用麻药为甄棠止了痛,又用药酒擦去血迹,缝好针,最后用棉布在小臂上缠了几圈扎好。

老太医从药箱中拿出一盒药膏,向周总管和宋嬷嬷叮嘱了一些禁.忌事项,朝甄棠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周总管还要赶去翊王身边,甄棠不好留多留他,便点了点头,随他离开。

侍女们都在外厅,顷刻间,整个卧房里只剩下甄棠和嬷嬷二人。

宋嬷嬷看着呆坐在小榻上的甄棠,原本整齐的发髻变得湿乱松散,头面金簪应是在慌乱中不知掉在了哪里,只有一支步摇还留在发髻上,流苏歪歪斜斜垂在颈边。

一张芙蓉面上熏了许多灰,唇脂蹭花了,鸦羽般的眼睫低垂着,却仍旧挡不住眼底晶莹的泪光。

花一般的年岁和相貌,却被送进王府冲喜,大婚之夜又遇到突然走水,小姑娘当真是吓坏了。

宋嬷嬷于心不忍,悄悄叹了口气,走上前对甄棠轻声道:“王妃仪容乱了,老奴帮你重新梳整一下,再将婚服外衣脱下烘干吧。”

甄棠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只觉得婚服外面的长衣**的,隔着中衣与小衣也能感受到透骨的冷意。

她点了点头,从小榻上站起身,嬷嬷将她繁琐的婚服外衣脱下,挂在木架上,又搬来烘箱放在下面慢慢熏着。

随后又被嬷嬷领到卧房一张精美的檀木桌前,正中是一面琉璃镜,甄棠一坐下便看到镜中自己的倒影。

她今日婚仪妆容是宫中嬷嬷用了心的,即便有些凌乱,这副容颜也称得上天姿国色。

可就算再好看又如何,她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寡.妇。

步摇卸下,发髻散开,宋嬷嬷从屉子中拿出一支犀角梳,小心翼翼地将甄棠一头乌发重新梳了一个发髻,再将步摇重新戴好,又擦掉她花乱的唇脂,抹成淡淡的海棠色。

“王妃容色倾城,往后的日子一定要尽量活得舒心,您的身份在这,只要您多为自己打算,旁人是能体谅的。”

宋嬷嬷看着镜子中卸掉端庄明艳妆容的女子,容颜清丽有倾城之姿,却看起来神色恹恹,一时心软说道。

体谅?

旁人又能如何体谅?

人人都知她是翊王妃,在未来某个不确定的时日,她这个翊王妃又会变成孀居的寡.妇。

皇家规制是一个坚不可摧的笼子,不会为她这个家道中落的“王妃”打破禁锢。

甄棠只觉得心口发堵,突然想起什么,她侧头朝嬷嬷问道:

“对了,方才走水前秦嬷嬷有些内急去了恭房,这么久了,想必她一定很着急,嬷嬷可否派人去寻她。”

梳着乌发的动作顿了一下,嬷嬷声音一如往常:“王妃不用担忧,殿下自会派人去寻。”

“那便好。”

甄棠松了口气,待嬷嬷为她梳好头发,又重新坐回床榻上,眼下没了盖头遮挡,她的视线比方才自由宽阔得多。

这间暖阁相比寝殿的华丽看起来更清新雅致,虽没有繁琐的花纹,却处处彰显着精细。

她在暖阁里等了许久,没有等来翊王,连秦嬷嬷也没有等到。

有小厮前来传话,宋嬷嬷应声出了门。

甄棠稍稍平缓的心脏再度被揪起,她觉得自己宛如惊弓之鸟,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她心惊肉跳。

宋嬷嬷很快便回来了,关上暖阁房门,对甄棠道:“周总管方才派人来传话,殿下今晚宿在藏书楼中,不回暖阁了。”

甄棠一怔,局促间慌忙垂下眼睫。

人人都知她是因冲喜才嫁进王府,大婚当晚寝殿走水,眼下在暖阁中夫君连看都未看一眼,从今往后她在王府该如何自处?

宋嬷嬷看她失落的模样也有些难过,想了想,试图宽慰:“王妃别伤心,殿下自幼性子便冷淡,且从未接触过女眷,如今又患了病,想必是还未思虑好如何与王妃相处,王妃别多想,老奴先伺.候您安寝吧。”

甄棠似是没有听到,仍呆坐在床上。

良久,她抬起泪朦朦的眼睛,声音有些抽泣:“秦嬷嬷寻到了吗?”

宋嬷嬷摇了摇头:“王妃,有些事,或许您睡一觉第二日便什么都想通了。”

甄棠再度垂下眼睫,她的处境,要她如何才能想通?

父亲与母亲亲手将她送到京城,迫不及待,甚至连一个月后的年节都等不及。

她只知晓自己的夫君是翊王,那位娘娘对他极为重视,却身中毒蛊,寿数不定,其余一概不知。

就这样,跨越千里,她从渝州嫁到了京城。

思绪一片混乱,恍惚间,一道灵光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甄棠瞬间抓住那丝信息,短暂思虑后抬起眼睫看向嬷嬷:

“妾身想见殿下。”

嬷嬷听后有些迟疑:“王妃想见殿下,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吗,若是不太紧要不如放到明日,毕竟周总管刚刚派人来传过话,王妃还是不要在此时与殿下产生嫌隙的好。”

“方才走水,妾身想起有些情形不对劲,生怕耽搁,想在今晚告知殿下。”甄棠小声道。

涉及到寝殿走水内情,嬷嬷思虑了一下:“老奴派人去藏书楼请示,王妃先安心等一等。”

言毕,便开门出了暖阁。

……

藏书楼灯火通明,四周戒备森严。

“噗!”

鲜血从喉间涌出,落在盛满水的木盆中,如同一朵赤红色的曼陀罗花缓缓散开。

软榻上的人半歪着身子,上半身探出在外,唇齿间满是血渍,不知他呕血了多久,木盆中原本清澈的水已经变成暗红色。

这股血吐.出来,榻上的人终于缓了口气,伺.候在旁的小厮立即将棉巾递了过去,再接回来时,白色棉巾上沾满了殷红的血痕。

“不用遮遮掩掩了,本王想知晓自己究竟还能活多久。”

景昭辰面色苍白得几近透明,左肘撑着身子,右手接过小厮重新递过来的一方棉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唇边的血迹。

神情冷漠,仿佛在讨论旁人寿命。

冯儒一听,吓得慌忙跪在地上,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殿下,自您太子之位被废至今,皇后娘娘曾多番告诫微臣……”

“本王的性命,还轮不到她来做主。”

凤眸微转,那双宛如玄玉的瞳孔带着冰冷的杀意,唇上血渍鲜红,整个人透着隐隐的疯癫病态。

他将喉间的血咽下,倚着软枕,目光淡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冯儒:

“鸣泉关一案是本王心中之痛,十八万将士,五座城池从本王手中殒命,此案不破,本王不能轻易下黄泉。”

冯儒心中一震。

鸣泉关是大安朝西北重要关卡,是抵御羯人的第一道防线,他虽是宫中一介太医,却也时常听到鸣泉关对大安朝的重要性。

一年半之前,羯人侵.犯边境,圣上龙体欠安,彼时尚是太子的翊王前往鸣泉关督战,却意外中了埋伏,五座城池沦落敌手。

虽后来拼尽所有军资终于夺回,但城池内的百姓却惨遭屠戮,十八万将士的忠骨永远埋在了鸣泉关的黄沙中。

太子殿下看到惨状,百般自责痛心,怒不可遏,将所有俘虏一个不留,下令全部斩杀在鸣泉关,以告慰逝去的人在天之灵。

然而其中不知发生了什么意外,殿下竟然突然中了一种奇怪的毒蛊,护卫将殿下送到京城后整个太医院头上便悬着一把刀,皇后娘娘下了死令,整个太医院彻夜不眠,寻找能解毒的法子。

这种毒蛊是冯儒从未见过的,寄生在心脉上,会令宿主每月初呕血不停,毒蛊无法祛除,太医院用过许多法子,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庆幸的是,他寻到了暂时拖延的方法。

因犯了致命失误,外加性命堪忧,圣上在半年后果断放弃殿下,废了他的太子之位,降为翊王,又下了一道口谕,令他迁出东宫回府养病。

所谓养病,无非是让他等死。

一晃,距离殿下被废已经一年了。

鸣泉关的案子却迟迟没有结案。

“这般难讲吗,本王那位母后心急如焚,甚至已经想出了冲喜的法子,所以我这废太子究竟还有多少寿命。”

废太子眼尾轻抬,似是自嘲一般轻笑了一声。

冯儒背后起了冷汗,眼前这位殿下从前也有些孤冷,但从未有这般阴晴不定,今日若不说实话或许难以走出王府。

“殿下性命已……已不足一年。”

冯儒趴在地上,终究还是如实回禀:“殿下的情形,与去年相比的确恶化得较快,臣一定竭尽全力为您医治,皇后娘娘也在遍寻名医,人定胜天,今年一定会找到法子。”

“不足一年。”

软榻上的人声色淡漠,好像自己活不到一年是一件无足挂齿的小事。

“呵呵…”

景昭辰冷笑起来,藏书楼的门扉突然开启,周总管躬身走进,在他身边站定低声道:

“殿下,宋嬷嬷方才派人来传话,王妃她…她想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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