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悄然溜进卧室,在凌乱的床铺上洒下一层柔和的金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松木与蔷薇香交织的气息,昨夜的某些痕迹还未散去。
郁昂小心翼翼地起身,宽阔的背肌线条流畅,每一次动作都牵动着匀称的肌理。几道浅浅的抓痕从肩胛蜿蜒而下,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异常明显。
他取过搭在椅背上的衬衫,动作间牵扯到那些痕迹传来几丝刺痛,却忍不住扬起嘴角。
他转头望向床上的艾瑞安。
军雌还在熟睡,浅金色的短发散乱地覆在额前,被单下露出的锁骨上缀着点点暧昧的红痕,往日凌厉的眉眼此刻万分旖丽。虫纹已经完全褪去了异样的红,却仍泛着一层淡淡的粉色,像是春日里初绽的蔷薇。
他躺到艾瑞安身后,手掌轻轻覆上军雌的肩颈。发情期的余韵让军雌的肌肉仍有些紧绷,他开始温柔地按揉,指尖温热,力道适中,化开每一处僵硬。
艾瑞安在睡梦中发出一声轻哼,下意识地往雄虫怀里蹭了蹭,像只餍足的猫。
郁昂忍不住低头亲吻军雌的发旋。
还在发情期余韵中的军雌对雄虫的信息素格外敏感,即使在睡梦中也本能地寻求亲近。艾瑞安无意识地攥住雄虫的衣角,呼吸绵长而安稳。
星脑突然亮起提示音。雄虫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有客来访。他正要起身,艾瑞安却像是感应到什么,眉头微蹙,手指收紧了几分。
“嘘——”郁昂轻声安抚,揉捏军雌的指节,“可能是早餐到了,我很快回来。”
艾瑞安不满地嘀咕了声什么,松开手指,翻了个身继续睡。
雄虫为他拉好被角,才轻手轻脚地下床。
郁昂来到玄关,打开门却愣了一下。
门外并非预想中的外卖员,而是两个西装革履的虫。
他的目光掠过他们肩上那枚象征皇室的金色肩章,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他倚在门框上,半个身子挡住门,姿态随意却又不露破绽:“有事?”
两虫对视一眼,脸上的假笑有一瞬的龟裂。
高个子的那位很快调整好表情:“阿尔维斯阁下,早安。皇室拟定了几个近期的吉日,想和您还有元帅商量一下婚礼的日期。”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本烫金的婚册。
郁昂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收到了,回头决定了会通知你们。”
他伸手去接那本婚册,语气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逐客之意。
但是那只虫紧紧捏住婚册不放,眼神也渐渐变得不善:“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想和阁下商量商量。”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商量的。”郁昂松开手,语气冷淡,“要决定日期,直接发给我就行。”说着转身就要关门。
“咔”的一声,矮个子的虫突然伸脚抵住门关:“那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等在这里好了。”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屋内,“元帅还没有出门吧?还是说,有些事情阁下希望我们亲自和元帅聊聊?”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
郁昂的表情瞬间沉下来,浑身的气息不自觉地变得凌厉。他冷冷地盯着这两虫,目光阴鸷得像头护巢的野犬。
但很快,他想起卧室里还在休息的艾瑞安,垂在身侧的手指紧了又松。
“进来说。”他压低声音,侧身让出一条路。
两虫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走进客厅,却没注意到身后的雄虫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郁昂往吧台上一靠,双手抱胸,目光淡漠地注视着对面两虫,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有话快说没事滚蛋”。
矮个子的虫点开星脑,递到郁昂面前:“阁下先看看这几张照片。”
郁昂瞥了一眼,是在军部被偷拍的那几张。他无所谓地将星脑丢在吧台:“看过了,怎么?”
“阁下难道不觉得该给皇室一个解释吗?”矮个子的虫明显按捺不住怒意。
郁昂冷笑一声:“解释什么?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他挑衅般地扬起眉,“我和我的未婚夫之间的事,还需要向皇室报备?”
“你——!”
高个子虫拉住沉不住气的同伴,转向郁昂,声音里染上危险的意味:“阁下别忘了,您是怎么走到今天的。虫皇陛下既然能给您什么,就也能让您失去什么。”
郁昂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他也没给我啊,不都进了路德维希的口袋。
他懒得再跟这两个虫掰扯,站直身体,摆明了要送客。
高个子虫见状也不再兜圈子,拿过星脑,直接调出一份账单递给郁昂:“既然阁下这么有底气,不妨看看要如何支付这份账单。”
首行那个醒目的红色数字让郁昂的表情一滞。
他飞快地浏览着账单明细,心里却越发确定这完全不对劲。
就凭路德维希那点本事,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欠下这么多债。况且要是真缺钱,早就会找自己这个便宜儿子要了,哪里会等到皇室逼上门。
“根据《帝国债务继承法》第三十七条,”高个子虫傲慢地说,“雄虫家族的债务,必须在通告送达后的一百八十个朗日内全额偿还。”
郁昂刚要开口,对方又补充道:“每一笔账目都有详细记录,您大可以仔细查验。我们以皇室的名义担保其真实性。”
他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很遗憾您的家族竟有如此巨额欠款。即便加上元帅的全部资产恐怕也难以填补。根据《帝国债务追缴条例》,订婚后的雌虫也要承担连带责任。如果无法按期偿还,您和元帅都将面临资产冻结,并依法进行债务劳役。”
郁昂的手指在吧台上无声地收紧。对方说得没错,每一笔账目都附有链接,都“证据确凿”。
他抬起头,冷冷地说:“我要核实账目。”
“当然可以,”高个子虫轻蔑一笑,“您尽管查。”
他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道:“不过善意地提醒您,您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他的手指点了点那个印在星脑上的皇室印记。
接着退后一步,重新拿出那本婚册放在吧台上:“这台星脑就留给您了,如果您决定好了,请随时联系我们。”
待郁昂关上大门,伪装的些许焦虑瞬间从他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他快步回到吧台,捏起那台星脑。
他早就想查查这个世界的底层数据库结构了,今天皇室倒是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
点开第一条消费记录,郁昂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速敲击。皇室财务库的防火墙简直像纸糊的一样,三两下就被他攻破。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连军部的技术资料都如此落后。
数据流在他眼前不断闪过。每一条记录都确实链接着具体的消费,但是金额明显被人为更改过。郁昂冷笑一声,这种粗糙的数据篡改,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他正准备继续深入,余光却瞥见楼梯的方向有动静。他迅速调出一个伪装界面,装作在认真核对账单。
“阁下?”艾瑞安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郁昂回过头,看见军雌倚在楼梯处。他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袍,虫纹处还泛着淡淡的红,眉宇间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怎么起来了?”郁昂立刻放下星脑走过去,“饿了吗?我去给你拿早餐。”
艾瑞安摇摇头,目光落在吧台上的星脑和婚册上:“刚才是有客人来访?”
“嗯,”郁昂随意地说,“皇室送来了几个婚期让我们挑选。”他伸手扶住军雌的腰,“你先去沙发上坐着,我去热早餐。”
但艾瑞安没有动。他凝视着郁昂的眼睛:“阁下在瞒我什么?”
即便是刚从发情期中缓过来,军雌敏锐的直觉依然不减分毫。
“没瞒着。”郁昂叹了口气,老实交代,“皇室说卡伦特家有点债务问题。”
他看到艾瑞安微皱的眉头,连忙补充道:“但是你别担心,我自己能处理好。”
他拉住军雌的手,像只讨好主人的大狗:“你先去休息好不好?我很快就搞定了。”
艾瑞安挑了挑眉,唇角微扬:“嗯,我相信阁下。只是……”
他的声音渐弱。松木的清香包裹住军雌,让本就疲惫的身体愈发无力。
他知道这是雄虫故意的,眼皮开始变重,但是在昏昏欲睡时,还是不忘叮嘱:“如果处理不了……”
“就告诉你。”郁昂揽住他,轻轻吻了吻军雌的额头,“我保证。”
军雌的呼吸变得绵长,发情期的余韵和雄虫的信息素让他完全抵抗不了睡意的侵袭。
郁昂将他打横抱起,轻轻放在沙发上。他取来毯子,细心地为军雌盖好,手指在那张带着浅眠红晕的脸上流连。
确定艾瑞安睡熟后,他才回到吧台前。
星脑的光芒在他眼前跳动。
现在,让我们看看皇室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他的手指重新落在虚拟键盘上,像一位即将开始演奏的钢琴家。只是这一次,他要奏响的是一曲入侵的序章。
那些被篡改的数据就像一张张薄纸,在他眼前纷纷扬扬地碎裂。
很快,真实的数字浮出水面——路德维希确实有欠债,但远没有达到需要抵押整个家族的程度。他轻而易举地修改了记录,将那些虚假的债务统统抹去。
就在他准备退出时,一个隐藏的数据库吸引了他的注意。数据库的名称是一串他不认识的字符,而且使用了与财务系统完全不同的加密方法。
这次他花了一点时间才攻破防护,却发现里面出奇的空旷——没有任何文件或消息记录,只有一个庞大的名单,里面排列的似乎都是家族的名字。
有趣的是,每个家族名后面都跟着一个奇怪的标记,显示着不同的颜色。
他搜索了一些熟悉的名字,发现古德曼家族的标记是红色,卡伦特家族是橙色,其他的还有黄色和绿色。
这些标记本身似乎是某种更高级的加密符号,当他试图解析这些符号时,系统立即返回了一串复杂的混沌数据流。
为什么要用如此先进的技术来保护一串看似简单的颜色标记?这些颜色又代表着什么?
郁昂皱起眉。但是沙发上传来细微的动静,艾瑞安在睡梦中轻轻翻了个身。
他看了看时间,决定暂时放弃这个谜题。在关闭连接前,他在系统中留下了一个隐藏的后门程序。
艾瑞安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雄虫的手臂环绕着他。
郁昂一手轻捏着他的小臂肌肉按摩,另一只手在虚拟键盘上飞速敲击。星脑的蓝光映照在他深邃的眼眸间,跳跃的光影与专注的神情让他显得沉静而又有些许疏离。
但当军雌微微动了动,他立刻转过头,眉间的冷漠随即化作一抹温柔的笑容。
“醒了?”他放下星脑,低头问道,“要喝水吗?是温的,正好润润嗓子。”
艾瑞安眨了眨眼,示意他俯身。
郁昂以为他有话要说,便顺从地低下头,却被军雌在脸颊上印下一个响亮的吻。
艾瑞安扬眉笑道:“要喝。”
雄虫一愣,很快回过神来,顺势将他搂得更紧。他俯身含住军雌的唇,不紧不慢地厮磨,直到军雌的眼角染上一抹绯红,呼吸不畅地开始推拒他。这才扶起他的背,去取水杯。
艾瑞安小口啜饮,温热的水流滑过喉咙,沙哑的感觉得到些许缓解。
他抬眼看向雄虫:“您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解决了。”郁昂回答着,却忍不住靠近他的颈侧。
蔷薇花的气息萦绕在鼻尖,那片泛着淡粉的虫纹在他眼前显出诱人的颜色。他轻嗅着那里的肌肤,像只贪恋主人气味的大狗。
“别闹。”艾瑞安笑着躲开,却想起方才的事,“那您看过皇室送来的婚册了吗?决定好日期了?”
雄虫仍然不肯放弃,转而含住他的耳垂,舌尖轻轻撩拨那处软肉:“没有,在等你一起看啊。”
温热的吐息扑在耳畔,激得军雌又一阵轻颤。
“那还不快去拿?”艾瑞安忍不住踢了一下他的小腿,语气里却满是纵容。
雄虫好似不满地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
他回来时,手里除了婚册还端着一份简餐。
艾瑞安刚从浴室出来,换了件浅色的休闲衣,微敞的领口却不经意地露出锁骨上星星点点的红痕。那些痕迹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格外醒目,像是冬日里绽放的梅。
“这是……”军雌打量着盘中陌生的菜式,“是您家乡的做法吗?”
郁昂的目光不自觉地掠过那片锁骨,耳尖微烫,连忙别开视线。
“嗯。”他轻声说,“你尝尝合不合胃口,不合适的话我给你换回原来的。”
“那是阁下的拿手菜咯?”艾瑞安笑着问。
“不是,”郁昂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只会做些十分钟快手菜。”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军雌状似叹惋,语气里却带着几分促狭。
“我以后会学!”郁昂急切地保证,像在立什么严肃的军令状,“我会学做更多的菜。”
艾瑞安笑着接过简餐,朝阳台走去。
午后的阳光透过樟树茂密的枝叶投射而下,在阳台的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影子,随着微风摇曳,如同一幅活的水墨画。
“那婚期呢?”他随手拉开藤椅坐下,“您看过了吗?”
“我看不懂那些说法,”郁昂诚实地摇头,“只知道是在下周、下下周和一个月后。”
“嗯。”艾瑞安点点头,“那您对哪个日期有偏好?”
郁昂望着他,突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我想选下周。”
军雌闻言笑起来,慵懒地往藤椅上一靠。他的脸落在樟树下的阴影里,让虫看不清神色,却莫名觉得应该是一只狐狸餍足而狡黠的表情。
他抬起脚,轻轻蹭过雄虫的小腿:“您就这么想和我结婚吗?”
郁昂一把握住那只作乱的脚腕,俯身吻住那张得意的唇。
“我想和你结婚,”他在换气的间隙说,声音低沉而坚定,“一刻也等不了。”
他叼住军雌颈后的软肉,像野犬叼住他的狐狈。
“我爱你,一分一秒也不能停。”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暴怒的声音在穹顶下回荡:“军部那群蠢货是吃干饭的吗?!艾瑞安身边有这样一只虫竟然没有一点察觉!”
话音未落,语气陡然转冷:“还有卡伦特家那只雄虫,堂堂皇亲贵族,被一只雌虫迷得团团转!”
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砸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跪在殿下的事务官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星脑突然亮起的提示音在这时显得格外刺耳,吓得他手一抖,差点将它摔在地上。
“什么事?”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是…是关于婚期的回复。”他颤抖着声音回答。
大殿内骤然陷入一片死寂。事务官几乎能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他闭上眼睛,感觉自己今天命不久矣了。
但出乎意料的,方才暴怒的声音忽然转为一声轻笑:“哦?定在什么时候?”
“下…下周。”
“下周?”那声音意味深长起来,“他倒是给自己挑了个好日子。”
这句话在空旷的大殿内回响,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那道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却愈发阴冷。
“的确是个…好日子。”
感觉自己的剧情,如脱缰的野马。
至于感情线:
元帅:之前是谁不想和我结婚?
小鱼:不是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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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想和你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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