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突然被停职好几天,成为安华医院饭后闲谈,不少人站出来表示——楚医生虽然医术好,就这性格一点都不为患者着想。
还有一部分人认为,楚辞经验老道,有些话也的确要给病人说好最坏的打算,毕竟他们作为医生也不希望病人得这样的病。
楚辞回家休整几天也没闲着,请了医院同事多多注意杨舟的病情情况。
赵瑾是意外得知楚辞在医院和病人发生小摩擦,现在在家里休息。
他火急火燎得来到楚辞家,在门口站了好久,还是楚辞看到监控才从里面打开门。
“进来吧,在外面站着也不冷?”
楚辞今天穿了一件浅色羊绒毛衣,给人添了几分温和感。
赵瑾见他神色正常,换了鞋跟在楚辞后面:“医院的事情我听说了,还好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们医院也不讲道理,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
楚辞去中岛台那边给赵瑾泡茶,赵瑾解开西装扣子,还在说:“要不你干脆辞职吧,公司给的分红给足够吃一辈子了,只要《全息战争》还有人玩,咱们这后半生都不愁吃喝。”
“诶,你别不说话啊,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虽然工资可观,但是真的累,现在你年轻还能熬,那过几年呢?身体跟不上了,也还要在医院里熬着漫漫长夜?再加上现在医患关系这么紧张,有问题都是你们医生的错,你不憋屈,我都替你憋屈。”赵瑾顿了一下:“你倒是说话啊,楚辞。”
楚辞站在茶几前面,房间里的暖气很足,他偏头看向窗外的大雪,快要过年了。
“我就当休假了,这一年到头来,我也没怎么好好休过假。”
听出楚辞话里婉拒,赵瑾直接坐不住站起来:“如果你还是因为沈林的事情,就别太自责,他也不希望你这样一蹶不振。”
“没有一蹶不振。”楚辞抿了抿嘴,他和赵瑾很少谈论沈林,当初沈林满眼相信模样都还在历历在目。
就因为那双眼含信任,在到心电监护仪上直线。
楚辞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太自负,好像真的是可以拯救水火的神明。
“我只是认为,我太自负。”楚辞轻声道:“那是我的惩罚。”
赵瑾忽然反应过来,楚辞从小优秀到大,应该是没有受过挫折的人。
在医学面前,他不过也是一个凡人。
两人的话题接近沉默,冒着热气的茶杯也渐渐冷掉。
倏地,一个突兀门铃声响了。
楚辞抬脚过去看,居然是江淮舟。
江淮舟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门口脸色沉重。
江淮舟还在深呼吸做心理准备呢,也是听到楚辞事儿就马不停蹄赶来,还不忘记给楚辞送温暖。
门一打开,江淮舟就自顾自说:“你医院的事情我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放轻松,我给你买了点吃的,你应该有闲心做饭吧?这两天江田要下大雪,可能外卖不方便过来……”
话还没说完,江淮舟就看到坐在客厅的赵瑾,这才发现客厅有不寻常气氛,“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赵瑾:“小江来了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赵瑾走过来,拍了拍楚辞的肩膀,声音有些低:“我之前说的,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走了,小江,你慢慢和楚医生聊吧,不打扰你们。”
江淮舟眨眨眼:“瑾哥,那你慢走啊。”
赵瑾走后,江淮舟也想走了,他本来就是趁下班这个空隙来看看楚辞,“要不,我也走了?”
“走什么?”楚辞声音平稳:“外面下雪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不挑。”
楚辞看了他一眼,江淮舟以为是楚辞不相信:“我真不挑,随便吃点什么都行,面条都可以。”
楚辞想到以前江淮舟还挺挑食,吃的不好吃绝对不会再吃第二口,好吃就会连续吃上几天,然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想吃这个食物。
为了照顾江淮舟的胃,楚辞还小火慢炖一锅汤。
江淮舟看到色香味俱全三菜一汤,半开玩笑道:“楚医生,这会不会有点浪费了?”
楚辞抬眸:“不会,分量都很少。”
他不喜欢家里有隔夜菜,弄多了又吃不完,按照小份来做,两个成年男性吃完刚刚好。
两人吃完,江淮舟想要揽去洗碗的活,被楚辞婉拒。
他只好在中岛台烧壶热水,陪着楚辞。
楚辞手指纤细修长,冷白的皮肤在热水的浸润下有点红润,江淮舟眼睛尖,还看到楚辞右手有几处薄薄的茧。
他一怔,赵瑾说的是真的,江末也说的是真的。
楚辞再也没有上过手术台。
江淮舟清楚的意识到到楚辞不上手术台意味着什么,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烧水壶响了。
楚辞看向他,半天没有反应,湿漉漉的手指去关掉开关,问了一句:“想不想喝果汁?”
“啊,不用。”
楚辞递给他两个玻璃杯,江淮舟把水给满上,忽然有些感慨他们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在一起很久的情侣。
江淮舟想到“情侣”这个词,耳尖开始泛红。
楚辞洗完碗,他用毛巾擦干手,“今天来找我为了什么事?”
或许是房间内的暖气太足了,楚辞的声音居然听起来有几分暖意,他将手肘上袖子扯下来,有些皱褶的纹路。
江淮舟沉默伸出手来,像是小动物一样讨好,用手指在皱褶处抚平好几下。
楚辞眼眸沉了沉,眼见江淮舟的耳尖越来越红。
他喉结上下一滚,伸出有些凉的指尖,摩擦江淮舟的耳朵,“江淮舟,你应该知道,我还在生气。”
“我知道。”
“那你来干什么?求和吗?”
江淮舟抿嘴,“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气我不好好照顾身体。”
“嗯。”
“但是你也要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别和我计较。”
楚辞一听,气乐了,“你让我别计较?”
“不是不是。”江淮舟反应过来,说这个话有点不妥,他抬起眼眸看楚辞,那镜片后方眼眸越来越深,“从我回到江田起,你真的帮我……”
话还没说完,楚辞直接扣起江淮舟的下巴,直接吻了上来。
江淮舟瞪大眼睛,这次楚辞吻和以往不同,好像带了一股子狠意,就差没有把他揉碎吃掉。
楚辞吻的很凶,江淮舟仿佛氧气都要被楚辞给夺走。
直到他嘴角发麻,楚辞这才稍稍松开他,又很色情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嘴唇。
这一瞬间,江淮舟的脑子炸开许多五颜六色烟花,一股脑少儿不宜的画面冲进他的眼前。
“淮舟。”楚辞头埋在江淮舟的脖颈上,他再次提出那个问题:“你不是需要我吗?需要我,为什么还要有这种想法。”
“都快要三十岁的人了,还要像十几岁一样不坦诚吗?”
说到这儿,楚辞话里带了点笑意:“我说错了,你现在没有十几岁时候坦诚,还是说,这是你的手段?”
十八岁的江淮舟,凭一己之力将他推倒在床上,这是二十八岁的江淮舟不敢做的事情。
江淮舟也曾经细数过这十年他经历什么,只不过是一个被社会,将那些棱角给打磨的更加圆润。
别人都羡慕他的出生是别人的终点。
但别人不知道,他的人生终点和起点同时在十八岁的夏天开始。
住过奢华别墅,也住过密不透风阴暗潮湿地下室。
吃过世间最美味的食物,也吃过一日三餐只有馒头和榨菜。
他看过世间的繁华,也经历过世间苦难。
若是有人在十年前告诉江淮舟,未来的某一天,你会因为吃不起饭,而一日三餐都吃馒头,又或者因为舍不得打车费,硬生生转了几趟公交车去学校,再或者因为刚上班锋芒太漏,被人眼中钉肉中刺。以及,那个温婉大方人人都羡慕你的母亲,也会在某一天离你而去。
江淮舟肯定会觉得他是个疯子。因为他知道,他生来就是温室里的花朵,怎么会经受得住外面的风吹雨打。
可江淮舟还是经受住了,甚至在风雨中成长。
楚辞不清楚江淮舟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样过来的,但肯定知道,这一路过来江淮舟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当初的小少爷,是盘根交错成长的玫瑰,从一路荆棘中盛放。
楚辞叹惜一声,他从江淮舟脖颈中抬起头来,却没想到江淮舟拥抱住他,“你说的对,我是不够坦诚。”
他却轻声开口道:“十年前一走了之的人是我,现在回来找你的人还是我。”
“不管是看病,还是被威胁,又或者是别的什么,这些都是故意让你看见。”江淮舟自嘲一声。
从他踏上回江田的那一刻。
江淮舟就在赌。
赌楚辞,会不会心疼他。
“你说我下三滥也好,犯贱也好。”
江淮舟话没说完,就听到楚辞啧了一声,他鼻尖在楚辞耳朵上蹭了蹭,语气里满是暗示:“如果不这样,你还会想起十年前荒唐的一夜?楚辞,那晚其实我并没有那么醉得不省人事。我回来每一次的接触,亲吻,你就想起那一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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