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直接把周窈的物品扔了出去。
“等等!”
还没说完后面的话,身后的女人就把她和比格推了出去。
随之而来的是衣物掉落在地的声音,周窈在长安虽然没置办什么像样点的物件但她的包袱里有着大大小小从西域那边带来的琉璃制品,如今被这女子摔碎,她再无处可去寻来这些东西。
现在是子时,就算街上有空房的客栈估计也早已闭店,更何况她欠钱在先,如今亦是没钱另寻他处。
周窈茫然地看向地上难得安静趴着的比格陷入了沉思。
宵禁时间段不予百姓出门随意走动,如今她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也自然很快就引起了别人注意。
“我说这深更半夜怎会有人在街上闲逛,是真不知规矩还是不想要这想上人头了?!”那官员带着一群侍卫对周窈横眉瞪眼说道:“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速速回去,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压你去衙门!”
他见周窈迟迟未动,对身后的侍卫使了眼色。
侍卫手速极快的将周窈按倒在地,就连趴着的比格也未能幸免。
被压制住的周窈顿时心下一慌,平日里小官员接触不到宫中事物,自然不认识她,要当真把她压倒衙门面前,不出第二日,这件事情就会被大臣举荐上奏。
届时吾命休矣!
心脏开始不听使唤的疯狂跳动。
“wer~wer~wer~!”清醒过来的比格立马乱叫起来,声音之洪亮,就算是被压制着还不消停,渐渐就连侍卫也压制不住它......
“朱大人且慢,我家大人有话要说。”一道带有威慑力但又平稳的声音从身后的渐渐行驶过来的马车中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朝着这边行驶,除去马车周围遮挡的竹帘,上面遮挡的细纱都由金丝银线织造而成、随意一个珠穗上镶嵌着的都是上好的翡翠,其中奢华不言而喻。
方才出声的也就是个奴才,真正的主子还在里头坐着呢。
只听马车里的那人缓声说道:“朱大人,见好就收。”
马车上的人只一句就吓得方才那名官员连连跪服在地。
“下官,下官不知如何惊扰了祁相,还望祁相点明。”
他哆哆嗦嗦的示意手下将人松开,周窈得了自由,发麻的腿却使不上劲跌坐在地。
车内人关心的眼神犹如实质,周窈顺着方向看去就注意到了祁砚寒严肃的神情,往常总是含满笑意的那双狐狸眼中满是担忧和......幽怨?
次次最狼狈的时候都让祁砚寒撞见,这家客栈分明不在祁府周围。
周窈别开脸,去不回想方才两人相撞的视线,试图用这种方式糊弄过去。
与这边的尴尬不同的是,比格一被人放开就撒腿往祁砚寒的马车方向跑去,逃命的速度堪比吃饭。
边跑还边发出凄厉的叫喊声,分明没人对它动手,它独自一犬就能伪装到惹人怜惜。
“还不上来?”祁砚寒看着不理自己的周窈心中幽怨,有些恼怒的催促。
只半天,她在这长安城中就狼狈至此,甚至还被一无名小卒欺压。
在地上坐着的周窈一动不敢动,生怕挪动一点点由腿部的麻意就会如同洪水般侵入四肢百骸。
车内手中折扇将细纱的一端轻挑起,祁砚寒探身下了马车。
两人之间的气氛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剑拔弩张,旁边的官员一声不敢吭、还识趣的往旁边挪了挪。
在祁砚寒下车的那一瞬,他就换上了往日常见的笑容,虽然明眼人都能注意到这笑总有皮笑肉不笑的意味。
他走上前,伏在周窈的耳边低声说道:“殿下如今的态度着实是令在下有些琢磨不透,分明是殿下和在下有约在先,如今却在躲我?”
折扇被他捏的嘎吱作响,可周窈非但没事甚至还可以在祁砚寒的忍耐边缘蹦跶。
“殿下如今还是贪玩的年纪,可也该在我面前收敛些,对吗?殿下......”
他直勾勾的眼神看来,周窈着实招架不住。
正准备解释,没成想比格看准时机,一个猛扑结实的头就撞上了周窈发麻的腿,使她原本闭住的眼睛顿时瞪大。
“啊啊啊!”
周窈凄惨的叫声响破天际,祁砚寒茫然的看着这一幕。
“werwerwerwerwer!”
撞到人的比格非但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理直气壮的叫了起来。
乱糟糟的一幕还是以周窈腿麻的劲头过去后才收尾。
官员和他手下回去后,她被祁砚寒逼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男人低垂着的眼睫遮住他眼里准瞬即逝窃喜的情绪,他用折扇轻轻给周窈扇着风,此时虽夜深露重,可盛夏暑热又岂是常人可忍?更何况是金枝玉叶的周窈,她是他的心上人,合该用最好的。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的笑意便更加柔和。
“殿下如今身份尴尬,不好在城中多加走动,索性我就叫渡云办了新身份供殿下使用。”
祁砚寒轻笑一声,继续说道:“身无分文竟也能在这长安城中住下,既如此,也是他们的福分,剩下的事殿下大可交与在下处理。”
他的嗓音细软,与方才威胁人用的声线有着巨大反差周窈茫然一瞬。
寻常人听了说不准都以为祁砚寒是哪个楼里的小馆,甚至不会往寻常人家的少爷方面去想。
早就听闻说有些权臣喜欢养书童当作情趣,莫非......
祁砚寒疑惑的看着出神的周窈,心底有些不满。
他在周窈出神的间隙和隔着薄纱外的渡云对视一眼,渡云无声点头算作回应。
“殿下?”
他出声提醒,周窈堪堪回神,马车就传来一阵颠簸。
“啊。”
祁砚寒故作没坐稳般的摔入她的怀中。
直到周窈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沉木香,感受到周窈视线后祁砚寒才抬头、水润的狐狸眼眸直勾勾地撞入她的眼里。
“殿下......”祁砚寒轻声呢喃。
说实话,和祁砚寒斗智斗勇许多年,这还是周窈第一次发现祁砚寒的眼角居然有颗极其微小的泪痣。
两人的距离过近,周窈就算是想躲开也没地方挪,炽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只得红着脸瞥向一边、看被竹帘和轻纱完全遮挡住的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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