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湘怡,机关信鸽回来啦!”秦难雨指着正在院子里降落的机关信鸽说道。
“真的吗?那你的信是不是送到了。不过这信鸽怎么这么久了才回来?自你送信出去到现在都已经三个月了。”徐湘怡问道。
“是啊。可能是往返各要一个半月的时间吧。”秦难雨坐在藤椅上将机关信鸽抱到膝盖上。他按了下机关信鸽翅膀之间的按钮,木格弹了出来,里面有一张纸条,秦难雨急忙将纸条拿起来看。只见纸条上写着,“已收到会转交。”
“怎么样,信有人收到吗?”徐湘怡问道。
“有人收到了。可能真的送到了主峰,这字迹看着像一个我认识的人。不过不重要,信应该已经送到了。”秦难雨说道。
“那如果有人来找你怎么办?”徐湘怡问道。
“怎么了?有人来找我不是好事吗?”秦难雨问道。
“可是,我答应刘鲤和刘浪会看好你的。万一有人来了要带你离开药王谷怎么办?你可不许离开院子。”徐湘怡说道。
“离不离开是我的人身自由好吗?我要回离云仙宗,等有人来找我,我就要回去。”秦难雨摸了摸机关信鸽说道。
“那可不行,我不想失约于人。”徐湘怡说道。
“刘鲤说的不算。我不能一直待在药王谷,我要回家。”秦难雨说道。
“秦难雨,你就等等刘鲤吧,等他们回来行不行?”徐湘怡问道。
“我不知道。从那天被他们带回来到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了,都三个月了,关于我经脉俱断的治疗方式一筹莫展没有进展。我想回药峰,我要自己研究。”秦难雨说道。
“秦难雨,你在药王谷也可以研究啊。而且听小翠说,这三个月里,你不是问她要了各种药材药粉胶水什么的吗?你最近在钻研什么呢?”徐湘怡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研究几味药材。我再等刘鲤一段时间吧。但我们先说好,只要有人来找我回离云仙宗,我就要回去。你不许拦着我。”秦难雨说道。
“不可以。我答应刘鲤了。”徐湘怡说道。
“徐湘怡,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顽固。”秦难雨有些苦闷地说道。
“反正你不许出院子。如果有人来找你,我会让小翠带他来院子见你的,但是你得等刘鲤回来。你得等等他,你都不知道,刘鲤当时抱着昏迷不醒经脉俱断的你,看起来又难过又崩溃。他好像一直在自责。话说回来,那时候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到底是怎么就突然经脉俱断的?”徐湘怡问道。
“没什么事,你不用知道。”秦难雨垂眼看着机关信鸽,他又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
“好吧好吧,我不打扰你了,我要出门一趟。秦难雨,你好好待着,知道吗?”徐湘怡在院子外回头问秦难雨。
“知道了,徐湘怡,你有事情就快去吧。”秦难雨回道。秦难雨想到那纸条上的字,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字迹应该是他表弟张予明的。如果是张予明收到了信,那他一定会将信转交给谢流云。那谢流云就会知道他的具体位置。想到谢流云,秦难雨的思绪一时间停顿住了,他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药王谷自产的铁观音茶水,然后他将茶杯放回红木小桌上。
“谢流云……”秦难雨摸着机关信鸽的翅膀想到,“可是我又不想见谢流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再见到他太奇怪了。我和他之间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可是我现在能依靠的,好像又只有谢流云。思来想去,应该只有谢流云知道我被王升掳走的事情,离云仙宗和明华仙宗之间应该还太平无事。可是,谢流云他真的会来找我吗?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以后。而且他那时候还走火入魔了,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好转。会不会他根本不记得他都对我做了什么,会不会他真的以为我是他的幻觉?不行,我不能再想谢流云的事情了,我也不想见他。一想到他,背上有一小片地方就好疼好疼。”
秦难雨放下机关信鸽,继续思索着,“可我也不想留着药王谷里,我得回离云仙宗,但是我得自己回去,我得溜走,不能再等下去了,谁知道刘鲤还会不会回来找我。再等两天,他要是再不来就照我的计划来,现在我有足够租马车的建安通宝,我还有那些药材药粉,猪皮和胶水。我要做易容丹,如果易容丹做不出来,毕竟我现在没有灵力,就只能试试易容术。”
秦难雨趁着徐湘怡不在,他在库房里找了个炼丹炉,时间紧迫,放进了药材,秦难雨就开始尝试炼丹。但经过一番努力尝试,都没有用处,没有一枚丹药成型。秦难雨叹息一口气,他想到,“果然没有灵力就炼不出灵丹妙药。易容丹做不成,这下只能靠易容术了。那我就得多加训练,要使易容有效就得靠手熟。我需要悄悄练习,还绝对不能让徐湘怡发现,不然肯定要被没收材料,更加出不去这药王谷。这都该怪刘鲤,他到底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药王谷里?徐湘怡还说我对他重要,可是如果我真有那么重要,他为什么不送我回离云仙宗?”
秦难雨一边清理炼丹炉,一边想到,“不不不,现在不是该想那些的时候,我得想想易容的事情。现在易容丹这一条路是走不通了,只能靠我用易容术,现在三个月里断断续续要来的材料很充足,不过我该易容成谁呢?李二狗太壮了,我身形上没法易容成那样,徐湘怡和小翠又偏偏都是女孩子,我没有女性的着装,也不好偷偷去拿徐湘怡的。药王谷里男弟子的衣服我倒是有好几件,现在身上穿的也是。围在院子四周的侍卫的着装,也可以想办法借过来,但是太麻烦。”
将炼丹炉放回库房,秦难雨想出了办法,“我得想办法装作药王谷的一名普通弟子溜出去。有了,我得先找个药王谷的男弟子替我办事情,这样我就能有办法有机会金蝉脱壳离开药王谷了。还有蒙汗药,要有蒙汗药才能将人放倒,然后才能装作那人溜出院子。对,我差点忘了蒙汗药了,得问小翠再要点药材才行。”
秦难雨一合计,立刻刷刷刷写了三张药材清单,跑去院门边找李二狗,“李二狗,你去帮我找小翠来,最好再找个药王谷的男弟子过来,要跟我身形差不多的,我要重开药摊,要找个人代理。你放心,我不出院子。”
“为什么要身形差不多的?”李二狗问道。
“这个,不用管那么多,你去找就是了。”秦难雨摆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好的,秦先生。我这就帮你去找人。”李二狗说完离开了院门边。
秦难雨在院子门边等了一段时间,就看见小翠和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跟在李二狗身后走了过来。
“秦先生,我把人给你带到了。”李二狗说道。
“秦先生,你要抓什么药?”小翠问道
“这是三张清单,就按照上面的药抓药吧,我有急用。”秦难雨将药材清单递给小翠。
“秦先生,这是来财,他是药王谷的弟子。听李二狗说,你是要找代理人帮忙在院子外边重新开药摊?”小翠问道。
“对。是这样没错,不然我终日无所事事也不太好。”秦难雨回道。
“来财见过秦先生。”来财行礼道。他偷偷打量秦难雨一眼又低下头去不敢再看秦难雨。
“你好,来财。我有任务交给你,以后你就在医药街,就是有很多外来医师摆药摊的地方,你知道吗?”秦难雨说道。
“我知道的,秦先生。”来财回道。
“好的好的,你以后就天天在医药街摆个药摊,每天中午和来向我汇报一下遇到的病人和他们的疑难杂症,我远程给他们看病,你到时候再按照我给他们写的药方去抓药带给他们,你明白了吗?”秦难雨一边说一边仔细看来财。来财长得平平无奇普普通通,放在一群人中也很难被认出来,他的身形也和秦难雨相仿,说话没有口语,多加练习就很好模仿。看着来财,秦难雨心里高兴极了,他的计划正在走上正轨。
“明白了,秦先生。”来财说道。
“那就从明天开始开药摊吧。”秦难雨笑道。
“那秦先生,我们先走了。”小翠说道。
“好的,去吧去吧。”秦难雨已经记住了来财的模样,他回到厢房里开始调和胶水,再将一些剪过的猪皮用胶水粘到脸上,最后用药粉在猪皮上涂涂抹抹,秦难雨对着镜子一阵捣腾,他很快就将自己引人注目的外表变得平凡普通,但要说这是来财的样貌长相,还差些意思,秦难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觉得他现在跟来财只有五分相像。
秦难雨卸了猪皮,将还可以反复用的那些收在一个小盒子里。秦难雨伸了个懒腰,疲累地想到,“早知道就不该写信给谢流云,干脆就该跟表弟说,让他悄悄派人来接我。但是表弟如果知道我在药王谷,那大总管一定也会知道这件事情。那样也不行。因为如果大总管还不知道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如果谢流云拼命隐瞒了下来,我传信告诉他们我被人掳走到药王谷,请他们带我回去就会成了不打自招。这样不行。那我难道应该待在药王谷等刘鲤回来吗?我才不要,他为什么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太过分了。还有他那个暧昧的态度,他是真的喜欢我吗?可是世界上能有这么长久的一见钟情吗?存疑,不可尽信。”
秦难雨擦了把脸,把脸上残余的药粉抹掉,他不由自主地想到,“而且不管刘鲤喜不喜欢我,我现在完全不想谈恋爱。谈恋爱太讨厌了。如果我没有跟王升谈恋爱,他就不会不顾我的感受把我掳走,我也不会被刘浪半路劫走,更不会来到药王谷遇见那个丧失味觉的病人。如果没有遇到那个丧失味觉的病人,我就不会上山采药,也不会遇到走火入魔的谢流云,我就不会经脉俱断。而且如果我没有被王升掳走,我就可以待在谢流云身边看着他,谢流云也不会走火入魔把我当成是幻觉。我果然不应该谈恋爱,我要清醒一点才是。”
往后的一段时间里,他每天中午见到来财一次,就拼命地拖时间记他的模样,听来财汇报病人和他们的疑难杂症,秦难雨就给出药方,让来财去抓药打包好给病人。到了下午,徐湘怡有事出门,秦难雨就躲在厢房里抓紧时间练习易容,他下定决心要逃离药王谷,他要在谢流云找来药王谷之前逃走,每每想到谢流云在离云仙宗,秦难雨就变得不太想回去离云仙宗了。
经过三个多月,秦难雨其实已经不怨谢流云了,他也很想放下那件谢流云在走火入魔状态下对他做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放不下。都是因为谢流云走火入魔后办下的好事,害的秦难雨还在消化接受他经脉俱断现在连丹药都炼不好的事实。一想到他身为一峰之主,现在却没有丝毫灵力,连最基本的炼药都做不好,他就觉得讽刺。至于谢流云喜不喜欢他,秦难雨觉得谢流云只是因为走火入魔□□焚身又正好遇上了他,才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情。如果谢流云真的喜欢他秦难雨,敬他是师长,爱他如情人,那他又怎么会对他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又怎么舍得让他痛不欲生呢。
“秦难雨,出来吃完饭了!”徐湘怡在厢房外喊道。
秦难雨一个激灵,从他的思想中脱离出来,他飞快地将猪皮从脸上撕下来,又用毛巾胡乱抹了把脸。
“秦难雨,我要进来了,你出来,还是我进你厢房?快点出来吃晚饭,就等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秦难雨手忙脚乱地将装猪皮和胶水的小盒子藏到枕头底下,然后他推开厢房的门。
门外徐湘怡看到秦难雨,她皱起眉头,“秦难雨,你脸上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秦难雨被吓了一跳,紧张起来,但是刚刚他对着镜子照过,明明脸已经擦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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