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厌头疼欲裂,脑子像被劈开一样,身边还有不知什么人叽叽喳喳,模糊不清的话语在耳边回旋,萧厌厌恶地皱起眉毛。
直到痛感褪.去,只剩下些微残余的鼓胀感,萧厌睁开眼,打算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吵她。
刚一睁眼,萧厌就愣住了。
入目是古色古香的房子,萧厌不懂房屋建筑,但能感到这屋子是精心设计的,摆设装饰都富丽堂皇。
但问题是与她睡前的简洁舒适的酒店大相径庭。
滴!系统绑定中,系统绑定成功。女配系统成功激活,072竭诚为您服务。
程序载入中,当前世界梗概载入中,生成任务中……
任务已生成:刁蛮公主涕泪流,怒中驸马挥袖去。
请宿主按照剧情扮演。
萧厌还诧异时,一道机械音传来。
萧厌也看过一些小说,一听就差不多明白了。
不是吧不是吧,穿越这种事让她给遇上了,还是见鬼的扮演女配炮灰填补剧情这样的苦逼系统流,与一众带着系统穿越走上人生巅峰的相比,简直是非酋本酋。
如果说这里萧厌还只是觉得自己非了点,等世界剧本载入后,萧厌只觉得倒霉,还是倒的八辈子的血霉。
这个世界的剧情,简单来说,驸马男主和相府千金女主干柴.烈火、一触即燃的狗血故事。
至于萧厌,她是那个倒霉的头上被种草原的公主,为驸马生为驸马死,为驸马要死要活,用自己的娇蛮承托女主的真善美,最后榨.干价值后惨死的女配。
看小说萧厌都不看这样的无脑文,属于如果不小心看到了,萧厌能用深厚的语言功底把作者喷得体无完肤的那种垃圾文。
现在萧厌不仅进入了它的剧情世界,还要扮演这个怨种公主。
明明贵为公主,却因为不知从何而来的倾慕,对驸马俯低做小,后来在一轮又一轮的刺.激下,彻底黑化,最后众叛亲离,死无全尸。
萧厌面色越来越阴沉。
那不知死活的系统还催促道:请宿主及时完成任务,挽留驸马。
萧厌:如果我不完成任务会怎样?
系统:将给予宿主电击惩罚。
长期消极任务或任务失败,则宿主将被抹杀。
还真是与某些系统文一模一样的套路啊。
萧厌断然拒绝:那你直接弄死我吧。
要她昧着本心去舔那个平庸又无能,遇上女主脑子就像被驴踢了似的男主,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像是没遇到这么躺平赴死的宿主,系统卡顿了下才说:请宿主积极行动,否则将给予电击惩戒。
萧厌嗤了一声:有本事直接弄死我,没本事就别哔哔。
说完她直接闭上眼睛,拉上一边的薄被从头盖到脚,一副安详等死的样子。
请宿主完成任务!请宿主完成任务!请宿主……
系统催促声不绝,越来越急促,正常人早就心惊肉跳了,但萧厌仍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仿佛是发现宿主罢工的决心,系统终于换了方法。脑中响起滴滴滴的警告声,机械的系统音更加冰冷:检测到宿主消极怠工,即将开启三.级电击惩戒。
在三声倒计时结束后,萧厌感到大脑微微一热,随后一股剧烈的疼痛袭向全身,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身体下意识想蜷缩,但刚刚动了一下就被迫保留原状,剧痛下的皮肤受到摩.擦会带来更强烈的刺痛。
冷汗密密麻麻布满了额头和背后胸.前。
萧厌在剧痛中细细感受着。
电击大约持续了五秒,五秒后,萧厌浑身陡然一轻,疼痛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酸胀无力的麻感。
系统的催促声响起,电子音恢复到之前的平板音调:请宿主积极完成任务。
哦,你的手段就只有这样吗,我还以为有多厉害。
萧厌一边挑衅,一边庆幸,幸好和系统的交流都是直接在心中,类似神识交流那种,不然她现在就掩饰不住自己颤.抖的音调了。
该死的系统,电击这么痛。
系统半天没有声响,像是终于认识到萧厌的决心,放弃催促她做任务了。
萧厌也不管它了,它装死萧厌就当它真的死了。
稍微躺了会儿,等肌肉没那么酸胀后,萧厌就起身挥开了纱帐。
刚起身就有侍女迎了上来,服侍着萧厌更衣。
“公主,驸马他……”
秋月一边为萧厌整理着衣摆,一边难得支吾着,冬枝在一边撇着嘴,像是有话要说,被秋月一眼瞪回去了。
作为尊贵的长公主身边贴身伺.候的婢女,秋月、冬枝的地位非比寻常。
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公主对朝政的影响可能不及宰相等大臣。但作为皇帝的女儿,还是皇后膝下唯一的明珠,从小扯着皇帝胡子长大的娇女,明华公主的尊贵在富贵遍地的长安城也是名列前茅的。
主子尊贵,连带着身边伺.候的人也有面子,加上比之冬枝,秋月更为沉稳,少有这般吞吞吐吐、不敢言语的时候。
两个侍女的眉眼官司萧厌自然看在眼里,也知道她们为何如此,还不就是原身脑子不清醒作下的孽。
能在公主休憩的房前大声喧哗,除了那个给公主戴帽子的驸马,还有谁呢?
原身也不是好气性的,从小万千宠爱于一身养起来的人,怎么可能脾气柔顺,只偏偏见了驸马就像中了邪一样。
萧厌冷哼一声,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她也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美男,让在荣华富贵堆里长大的公主也痴了迷。
她冷漠的神情毫无掩饰,秋月冬枝心下一惊,双双安静侍立一旁,只觉今天的公主与之前不太一样,对驸马的态度更是耐人寻味。
萧厌任由秋月冬枝装点她,完了在镜前自照,讶异发现这公主居然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只在气质上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皇家的富贵。
萧厌弯弯唇,倒是个美人,虽然人蠢了些。
转身就走出了寝殿,秋月冬枝紧跟身后。
越往外走,吵嚷的声音越来越大。
“明华,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别以为你躲在里面我就会放过你。”
萧厌挑挑眉,望向声音来源。
来人一身白衣,长相清俊,但在萧厌看来,并非顶级,料想对见惯美人的明华来说也是如此。
身材清瘦,文弱书生一般,此时正一脸怒火地看着萧厌。
怒气冲冲的样子,让本身的几分书生秀气也打了折扣。
总结,长得一般,身材一般,仪态一般,气质下乘。
何箬言怒视着萧厌,想起顾清云流泪的模样,更是怒火中烧。
他明明已经从了公主,放弃仕途成为驸马,与阿云之间也是知己之交,并无逾越,为何公主步步紧逼,非要与阿云过不去。
阿云因他而受委屈,他必要为阿云找回一个公道。
何箬言厌恶地想,在出身上,阿云比不上公主之尊,但在才华和人品上,却远胜公主,明华若非生于皇家,是拍马也比不了阿云的,二人云泥之别。
只恨与阿云相逢太晚,而他又年少不识情滋味,错将青梅竹马长大的情谊当成了男女之情。
萧厌眯着眼打量他,这位驸马城府之浅薄超乎了萧厌的预料,何箬言心里想的什么,简直可以在面上一眼看出。
就是这样一个人,最后踩着公主明华上了位。
真让人难以置信。
萧厌施施然道:“什么时候我的公主府也能让人随意闯入喧哗了?”
她语气平淡,但是话语中暗藏的意味却让周围的侍卫随从都头皮一紧。
除了在何箬言面前小意讨好,其他时候,明华公主从来不以亲和仁慈闻名。对侍奉的人也并不刻意施恩以收买人心。
作为长安城里最耀眼的明珠,她并不需要这样虚以委蛇,皇家的威严足以让无数人前仆后继为她献上自己的忠心。
只不过公主对驸马非常痴狂,为何箬言破了许多例,府上的侍从看公主态度行事,公主纵容驸马,他们便对何箬言张狂的言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能侍奉在公主身边的人,心思没有不谨慎的,从公主这一句话里,就敏感察觉到公主对驸马态度的变化,纷纷把心提了起来。
有更敏锐的已经从萧厌眼里的冷光中察觉到不对,今天一看,公主不像是因为相府小姐对驸马冷了心,更像是直接厌恶了他。
这倒不妨碍什么,驸马被公主吊起来打都没关系,反正他们也看他不顺眼很久了,都是公主府的人,谁愿意看驸马天天在府里对公主大呼小叫呢,公主好他们才能好。
只是希望公主别迁怒他们,佛祖在上,他们对公主的真心日月可见啊!
下人们心里泛起了嘀咕,但同样养尊处优的何箬言可没有他们这样敏感,从一开始就被公主特别对待的他并没有发现周围人投来的看好戏的目光,他只是觉得今天的公主有些奇怪。
这种怪异一闪而过,并不被他放在心上。
但被萧厌用看垃圾的目光看着,何箬言本能的感到难堪,脑袋一蒙,竟是直接冲上前来,想拉住萧厌质问她。
他大脑断电下的举动,周围的护卫都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猖狂,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急忙涌上前阻拦,但已经晚了一步。
正当他们心里疯狂咒骂何箬言,祈求公主无事不要牵连到自己时,萧厌一把捏住何箬言的手臂,一拉一拽,伸腿就是一脚狠狠踹在他屁.股上,把他踹了一个屁.股敦。
何箬言只觉得刹那间,他还没反应过来,臀.部就传来一阵剧痛,疼的他脸色一下子煞白,踉跄几步最后一下子面朝天扑在了地上,旋即被侍卫们死死压住。
鸦雀无声,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最后还是冬枝机灵,在萧厌不耐烦的眼神中端来清水与手帕,萧厌慢条斯理的把捏过何箬言手臂的那只手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保证每个缝隙都揉.搓到了,这才冷冷看向被狼狈扣在地上的驸马。
她脸上没有一点笑意,眼中冷意逼人。
萧厌:“意图对公主不轨,该当何罪?”
秋月俯身向她回禀:“回公主,按律当斩。”
何箬言顾不上屁.股的痛,连忙出声要反驳,嘴一张发出一阵怪声。
“泥糊冷责样停窝的醉……”(你不能这样定我的罪)
说到一半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地面磕掉的牙齿,连忙住嘴,只用眼神狠狠看着萧厌。
萧厌环视四周,凡被目光扫视的无不低头避让,见此她露出一个笑:“既如此,看在丞相的面子上,且本公主也无大碍,就打二十.大板吧。”
何箬言顾不上自己豁牙后怪异的说话,一边努力挣.扎一边急急忙道:“明法你轰楼吗,怪趴我风开,你责客普缝……”(明华你疯了吗,把我放开,你这个泼妇)
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哪里是久经训练的侍卫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抬到板凳上趴着准备迎接板子。
萧厌半倚在命人搬出来的贵妃椅上,冬枝在一旁给她打扇,秋月细细剥了葡萄喂到公主嘴里。
也不用萧厌多说,侍卫们摁住他躺好了就开始下板子。
都看出公主是动了真格的,也没人留手。
一板子下去,混合着之前被踹的七荤八素的那一脚,何箬言发出漏风的惨叫。
刚开始一边惨叫一边叫骂着,只是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句,没点子新意。
萧厌当成背景乐听,勉强算是解闷了。
等到后面,娇气的小公子明显没有气力叫骂了,痛呼都有气无力的,剩下低低的呜咽和板子落下的抽气声。
二十板子打完,长凳上的人衣衫散乱,再没有刚开始嚣张气焰。低着头趴在木板凳上,一动不动。
萧厌抬抬下巴:“去看看他死了没。”
当即就有两个侍卫上前去,还没走进,板子上的人就发出一声低斥:“比古来。”(别过来)
语气是很凶的,只是怪异的发音,还是让人一听就莫名喜感。而且这鼻音,别不是哭了吧。
咦,好像真在哭。
萧厌饶有兴趣地站了起来,走到何箬言跟前,揪住他有些散乱的头发微微用力上提,一张灰头土脸,混杂了灰尘、血迹和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鼻涕的可疑水渍的脏脸就出现在她眼里。
原本还算英俊的脸现在脏兮兮的,只剩下一双眼睛,此时盈满了水意,正倔强地瞪着她,只是那不断下落的眼珠子让一切显得根本没有杀伤力。
何箬言第一次与自己名义上的妻子距离这么近,近到他甚至能看到她棕色的瞳孔、嫣红的嘴唇,当然也能看到她眼里的戏谑和不加掩饰的恶意。
何箬言有些恍惚。
明华之前……是这样的吗?
曾经讨厌的虚伪的讨好和黏糊的目光忽然消失,何箬言被打了一顿,却无法抑制地感到一阵酸涩委屈。
萧厌不知道懵懂少男面对态度迥异的未婚妻心下的复杂,她啧了一声,有点嫌弃:“再让本公主听到那些我不喜欢的话,本公主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一松手,何箬言还没反应过来,脸砰的一下撞在木板上,小小身板终于承受不住,彻底晕过去了。
萧厌不管自己对何箬言造成了怎样的二次伤害,拿起秋月手里的帕子又擦了擦。
又是眼泪又是灰尘的,脏死了,说不定还有鼻涕,想到这萧厌把手又擦了一圈。
“行了,把他上点药,别让人死了,然后送回侯府,就说……小公子路上摔了,刚好本公主遇见帮忙上了药,不用谢。”
冬枝心里雀跃,踌躇着问:“公主,这样侯爷会相信吗?”
“他当然不会相信,他又不傻。”
“那公主为何要这样说?”这不是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吗。
萧厌戳了戳冬枝,十五六岁的少女,脸上婴儿肥还没消,戳起来手感怪好的,萧厌没忍住又戳了几下,惹来冬枝幽怨的目光。
她越幽怨,萧厌越想戳,她又捏了一把才勉强忍住放了手,转而问她:“你觉得以他的性格,他是会承认自己摔倒了还是向侯爷告状,承认他被我抓起来打板子?”
冬枝思索了一阵,摇摇头:“不会,驸马性子骄傲,不会愿意把这种丢了大面子的丑事宣扬出去。”
“那你觉得侯爷会因为这件事怪我吗?”
冬枝想不出来,一般自己的儿子在外面被打了,哪怕自家错了,也多的是反过来怪罪别人的,何况公主打了还把人送上门,简直是直接打脸了,难道侯爷不会生气吗?
萧厌目光转向一旁含笑静侍的秋月:“秋月怎么看?”
“驸马本就对公主多有冒犯,哪怕公主宽宏大量,一直不曾计较,但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爱惜殿下,心中对驸马难免有意见,侯爷是明理之人,这次公主惩罚驸马,他不仅不会气恼,反而会高兴。”
说白了,驸马能骑在公主头上,并不是公主背后没人撑腰,只是公主本身是个脑残,才让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她面前放肆。
但公主再愚蠢,她背后也是皇上皇后,天下最尊贵的两个人,自己疼爱的女儿,为你家的小子要死要活,受尽委屈,虽然女儿不聪明是一方面,但是父母怎么可能不迁怒呢。
皇上的喜怒可不是普通老父亲心疼女儿那么简单,原本和皇家结亲是关系更近一步的好事,现在反而起了反作用,侯爷恐怕早就在思考如何整治一下这个儿子让皇帝消气了。
现在公主开窍了,不但不痴迷驸马,还主动打了驸马板子,这可比侯爷自己出手更有效。
二十.大板,刚好卡在一个既能让驸马的肉.体受到切实伤害但是又不至于真的对他的身体造成影响的点上,既然对身体没有无法挽回的损伤,侯府也不缺珍贵的药材和厉害的郎中,侯爷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而这公主打驸马板子的消息传出去,又能适当挽回一些皇家颜面,让城里那些离谱的流言消停一阵。
皇帝皇后消气了,公主出了口恶气,侯爷没了忧虑,除了何箬言吃些皮肉之苦,所有人都皆大欢喜了。
冬枝明白了,她一下子高兴起来,笑容藏都藏不住。
看驸马吃瘪,尤其是在公主这里吃瘪,她一万个乐意。要她说,公主金尊玉贵的,驸马就该好好捧着,他倒好,天天让公主伤心,这下终于惹怒公主被给了教训,真是大快人心啊。
冬枝心里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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