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灼摇摇头，拉开了凌璋虚软无力的手，坚持道：“还是等你身体恢复些再说吧。”
“诶！”凌璋伸长手臂往前一抓，想拦住晏灼，但动作慢了半拍。
他的手指擦着晏灼的衣角而过，完全没了力气。
*
晏灼回到小屋时，已十分疲惫，他的脑中几乎是一片混沌。
上到了二楼，晏灼拍了拍脸颊，盘坐到蒲团上。他放空脑内的思绪，调理着精神状态、以及恢复灵力。
夜间又下了场雨。
直到清晨，空气中都带着湿漉漉的潮气。
这样的环境并不适合晏灼修炼，纳入丹田内的灵气，要在经脉中多游走几个周天才能悉数炼化。
还有那些画面一刻不停地在他的脑海内回溯，令他始终皱着眉。
门外传来的三两声叩门，让晏灼从中挣脱了出来。他睁开眼，凌璋的声音也切实地传到了耳中。
“阿灼！”
晏灼调匀了呼吸，才下楼开门，将人迎了进来。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也不多休息休息。”他引着凌璋坐下，现煮了热茶。
“不碍事，我的灵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凌璋一摆手，轻叹，“只是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能再算卦而已。短则七天，多则一月半年的，我也已经习惯了。”
他的精神状态看着不错，晏灼也放心了许多，往茶杯里注满了热茶。
凌璋捧起杯子，吹了口气。
“对了，你昨天是想问我那座塔的事吧？”看晏灼点了头，他的眼中带上了几分得意，一仰头，“我想了一整夜，终于有了一点头绪。”
晏灼：“那我可就洗耳恭听了。”
说到正题，凌璋收起了嘻笑的神色：“很早之前，我听你的母亲，也是我的师父提过。这座塔在你出生时就有了，是与你伴生的，没有钥匙。”
他一顿，看了一眼晏灼的脖子，“现在看来，钥匙还是有的，只是不在你身上。”
晏灼一手摸上玉环，微微摇头。
“我倒是觉得这不是钥匙，它没有半点与那座塔相近的气息，而且它也只能打开那一扇门。”他的声音逐渐转小，“只有那扇门是特殊的……”
“那我就不清楚了。”
凌璋喝了口茶，托腮沉思。
说起那扇门，晏灼就不可避免的想到祁寒琛那个的说法，他之前说服自己的话，此刻在他心底动摇了。
他都能来到这儿，这里就算再多出些超出常理的事，他也不能指摘什么。
晏灼的心下突然升起了这个念头，也这么问出了口：“阿璋，这座塔会不会能够回溯时间呢？”
“哈？”凌璋被他的异想天开弄得笑出了声，“你怎么会想到这种事？要是有这种事，北兰星还能平静到现在？三清门也早不复存在了。”
凌璋喝了口水压了压惊，同时压低了声音，“阿灼，你别看现在大家都各自盘踞一方相安无事，那是没有人的修为能绝对压制其他宗门，只能按兵不动……”
他一通讲下来，关于黑塔的事没提及多少，其他宗门的秘辛倒是讲了不少。
譬如——
圣星宗与无极宗这两都只收Alpha，他们门下的弟子都极为强势，一直因毗邻的秘境归属问题时常有摩擦。后来各种恩怨累叠成宿怨，关系怎么都缓和不下来了。
只招Omega的问情殿则在一旁煽风点火，与上述两宗都有联姻，但在那边都没讨到好，内部还因此有了嫌隙。
这好像还是晏灼第一次听到这几个宗门的情况，他听得十分认真。
说起来，在之前宛如梦中梦的记忆里，也有将这几个宗门一带而过的样子……这三个宗门都是不希望三清门能重塑名誉的。
星网上诋毁三清门的帖子那么多，混水摸鱼跟风的总该有些吧。
晏灼梳理了一下，不难从其中发现华点——
几大宗门里，只有三清门收Beta弟子。
“玄云宗我就不提了，再说金凤殿。”吐出“金凤殿”这三个字时，凌璋的语调有了些微地变化，目光中杂了点嫌弃，“他们倒是真的与世无争，守着几处灵脉和矿藏，靠着炼器赚得盆满钵满的。”
晏灼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他今天第一次露出笑来：“你这话说得也太不公正了吧。”
凌璋哼唧了两声。
“说到炼器，我在塔上找到了个好东西。”晏灼放出了双耳鼎，“你在塔上修炼时，有见过这个吗？”
他下手已经足够轻了，但鼎是够沉的，落地依旧发出脆亮的撞击音。
凌璋随声一瞥，就被这光彩夺目的鼎吸住了视线。他站了起来，绕着鼎转了一圈，顺便把它摸了一遍，摩挲着手感，惊叹：“好东西！”
他消化了一下晏灼的意思，“你在塔上找到的？”
“嗯哼。”晏灼的眉梢一扬，“就你常修炼的那地方，塔内正中的穹顶。”
凌璋爱不释手，嘴边的惊叹声就没止住过。
“不能啊，这么大的一个物件，我从来没见过。”
等晏灼再掏出那件品质越级的法衣，凌璋就更怀疑自己的眼睛了，他的手终于从双耳鼎上挪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炼器手艺了？这样品阶的宝贝在北兰星都是独一份的了吧！”
话是这样说，就凌璋此刻眼中这淬火的热忱，晏灼在他眼中才是真的宝贝。
就在晏灼快招架不住他的这份热情时，外头传来了熊文柏的声音。
“老祖，您醒了吗？我能进来不？”
晏灼忙高声道：“你进来吧！”
两人缩短的距离一下拉开，都瞬间坐了回去，换上了一副面孔。
都是有前辈包袱的人了。
不明情况的熊文柏捧着一盒点心，垂着脑袋就进来了。
“门主也在啊。”
熊文柏招呼了一声，迟疑地把点心搁到了桌上，对晏灼说：“晏老祖，我用您昨天给我的食材做的。”
他滑开盒子，两排精致的糕点规整地摆放在盒内。
闻到糕点清淡的甜香，再加上精致外表的视觉冲击，两人的口中都不自觉地开始分泌唾液了。
“辛苦你了。”晏灼拿了一块，顺便将盒子往凌璋那边一推，“你也尝尝看。”
说完，晏灼才将点心放到了口中。
他轻轻一抿，糕点的外衣就化成了糖浆。褪.去糖衣后，口中剩下的是鲜嫩的果肉，每嚼一下都裹着糖浆。
滋味是丰富，但于他来说有点偏甜了。
将糕点整个咽下肚，晏灼琢磨了下滋味，竟觉不如祁寒琛做得好吃。
反观凌璋，已经伸手去拿下一块了。
晏灼心下叹气：失策失策……
不过想到熊文柏这么积极配合自己，晏灼还是决定给点奖励，鼓励他再接再厉。
于是，他传音问了凌璋：“阿璋，我有多少贡献点的支配额度？”
“你与我没差别，随便给都行。”凌璋给晏灼递了个眼神，让他自己领悟，“不过门派资源不多，你想奖他，出手记得悠着点。”
“了解了。”
晏灼在心下计较了一番，咳了一声，对熊文柏道：“做得不错，你去供奉堂记十个贡献点吧。”
“谢老祖！”熊文柏精神大振，喜气的一鞠躬，嘴巴一刻不停的吧嗒了起来，“您真是天神派来拯救咱们的福星！咱们三清门有您坐镇，一定很快就能崛起……”
一听这夸上天的架势，晏灼就知道自己给多了。
不过，这次就算了。
为了解放自己的耳朵，晏灼立即挥了挥手：“你可以回去修炼了。”
十点贡献点保住了，熊文柏也长舒了口气，满足的告辞退出去了。他轻快的步履撞见门口刚进来的人，就赶紧小跑着溜了。
门口的身影一步步靠近，一个崭新的木盒挤进桌面，贴着晏灼的手臂落下。
“不知道我能讨到什么奖励呢？”
看到熟悉的脸，晏灼一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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