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是谁...”
困在巨型红色卵泡中的云宿,双眸紧闭,面色苍白,口中不断喃喃道。
“云宿!云宿!狐狸你快醒醒啊!”隔壁乌白焦急地大喊,声音却尽数被吞没在这卵泡当中。
不管了!
它必须要做点什么,再这样下去,这狐狸怕是要直接走火入魔了!
乌白深深吸了一口气,提了提小肚腩,直冲冲的朝卵泡撞去。
呼嘿!呀哈!!
乌白使出浑身解数,用两只线条小爪不停扒拉着,企图将这红白色屏障直接给撕开。
结果当然是……不出意料的失败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正当乌白因此在原地急得团团转时,却突然发现,它跟云宿的距离好像近了那么,一丢丢?
乌白黑色豆豆眼一亮,顿时加大马力,狗刨似得朝云宿所在的卵泡爬去。
最后,经过乌白不懈的努力,它终于爬到了距离云宿不过十几厘米的地方。
此时的云宿已然面堂发黑,隐有**枯朽之色,口中却仍然念念有词。这死人样子吓的乌白一激灵,一个没控制住力度,直直的就朝昏迷不醒的云宿撞去。
却不曾想,当两个红色卵泡相遇时,原本看似柔软实则坚硬无比,犹如铜墙铁壁般的卵泡,在顷刻间瓦解,并开始悄无声息的融合在一起。
乌白:!!!天不亡我。
在两个泡泡彻底融合,发出“啵”的一声时,乌白立马来到云宿的面前。
昏迷的云宿,如同魔怔般的一直重复一句话:“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乌白眼疾手快,“啪”的一声捂住云宿喋喋不休的嘴,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吼道:“云宿!你是云宿!快醒来!”
“你是——”
“云宿——”
“快醒来———”
而此时,陷入幻境中的小云宿,再听到从远处隐隐传来的呼唤声后,逐渐停止了哭泣。
他眨了眨湿润的大眼睛,呆萌而充满好奇的盯着四周。
正当小云宿尽力理解远方呼唤声所传达的信息时,原本空荡荡的厢房,在眨眼之间,突如其来的多了许多人围绕在他的身边。
如果此时的云宿尚且清醒的话,就能发现,他们所有人的面孔都异常熟悉。
千月阁阁主孟知青,层主上官笙儿,婢女春竹,小乞丐花花,姐姐忍冬,双胞胎丹一丹二,蛇妖素三娘及蝶妖白羽……
他们全都面无表情的围在小云宿的身边。
像是察觉到小云宿在努力挣脱这个幻境似的,他们一个个又突然变了脸色,或厌恶,或嘲讽,或蔑视,或狠毒的死死盯着小云宿。
“你不配以铜钱妖的身份活在这个世上。”
“你居然认为我会喜欢你这种蠢货?呵,别做梦了。”
“玄钰,你就是个害人精,你怎么不快点去死!”
“在我看来,你即无知又愚蠢,还妄想以领导者的身份拯救我,谁给你的胆子?”
“就是就是,真是搞笑,一只破野鸡还想着要做凤凰呢哈哈哈哈哈。”
一声声贬低与侮辱的话语像刀子似的砸在小云宿心上,黑暗压抑的气氛让他窒息到喘不过气来。
在它人看不见的角落,小云宿侧颈的最后一朵绿色境花,悄然淡了淡。
就当小云宿即将迷失自我,陷入永夜之时,那道明亮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
像是划破黑夜的一道曙光,又像是迷雾中的灯塔。那布满担忧焦虑的声音冲破重重阻碍,抵达小云宿的耳边:“你——叫云宿———是世间唯一只九尾狐妖!你有个迫切需要拯救的人——叫尉迟纣!”
我是。
九尾狐妖云宿。
霎时间,光芒万丈,邪祟退散。伴随着一抹莹白色光亮升起,被困于祀堂卵泡中的九尾狐,在醒来的那一刻,直接将卵泡暴力震碎,以一个干净利落的动作从空中跳了下来。
在漫天红色结晶碎片之中,乌白激动的扑向云宿,用力哀嚎道:“狐狸你终于醒了呜呜呜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凶险哇我俩差点死在这里......”
云宿叹了一口气,用温热的掌心抚摸着它粑粑尖似的脑袋安抚道:“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说实在的,也是难为这小梦妖了。
一开始云宿只是抱着资源可利用的想法来找的乌白,可谁知一路上遇见这么多事。他差点遭遇人生第一个滑铁卢,带着这小梦妖一起殉情了。
想到这里,云宿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对了乌白,你还记得,你是如何进入这**之墟的吗?”
听到谈论正经事后,乌白立马止住了哭声,泪眼汪汪的飘在空中疑问道:“什么**之墟?”
云宿蹙眉与它对视:“你,不知道这是哪里?”
乌白挠了挠头:“不知道啊,我意识清醒过来时就已经在这里了。”
云宿追问:“你在进入幻境之前,最后遇见的是谁?”
“最后遇见的...我想想...哦!有一个长得好看的蛇妖!不过叫什么来着。?”
云宿语气凉凉的补充乌白未说完的话:“素三娘。”
乌白双手一拍:“对对对,就是她!”
像是讨厌了许久的人有朝一日终于被亲友发现后的爽感,乌白小妖得志的继续说着素三娘的坏话:“哎我给你说,那女人恐怖的很。你是不知道,本大爷我差点被她给吃了......”
按照小梦妖这么一说,那思路就很清晰了。
他这具九尾狐身体的修为定然是比那铜钱树妖要高的,因此,按照**之墟幻境的机制来说,千月阁阁主才是境主。
所以云宿他本人才会以铜钱妖玄钰的身份进入幻境。
**之墟这个境,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唯一的问题,就出现在误打误撞进入幻境的乌白身上。
为什么它能够同样进入只有两人限制的境中?
而且,即便它人察觉不到,但并不能否认乌白在幻境中的存在。
还有,这祀堂中的人面蛇石像,与素三娘又是什么关系,她临走之前,为何又说出那样的话。
名为真相的那条命运之线,像远在雪山之巅,又似近在眼前。
幻境与现实的记忆冗杂不堪,一条又一条琐碎的线索,破除境中境的后遗症,无一不让云宿感到头痛欲裂。
“唔……”
云宿闷哼一声,不受控制的痛倒在地。
吓得乌白一个趔趄,连忙停止了喋喋不休的吐槽,将云宿用力搀扶起来,惊魂未定的问道:“狐狸你,你怎么了?”
乌白像是突然想起来卵泡中还存在其他人似的,用另一只手指了指空中的大红泡泡:“对了,这些人该怎么办?我们要救他们吗?”
云宿怔了怔,瞬间明白了过来。
他顺着乌白的力气站起来了,面不改色的说道:“不用。”
“这个幻境快要崩塌了。”
随即转头看向乌白,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的平静:“我知道了,乌白。”
乌白:“啥?”
云宿又转头看向困在卵泡中的众人,眸底划过一丝复杂,淡声道:“问题不仅仅出现在你身上。境中最大的变量,是千月的层主,素三娘。”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她的目标,是孟玄二人。”
——————
玲珑堂一楼。
以千月阁阁主孟知青为首,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接闯了进去。
眼看来者不善,一楼侍卫连忙朝后院跑去。原本热闹的场面也在不速之客的到来而变得死寂。
观赏杂技的男女老少一看这场面,全都成群结伴的离开了,生怕战斗波及到了自己。
一时之间,整个玲珑堂只剩千月阁同杂技班等人。
“谁啊?!是哪个不长眼的毛头小子敢来我玲珑堂闹事!”
二楼王管事,一边骂骂咧咧的叫唤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提着他那发福的大肚子缓步下楼。
在看清千月阁阁主孟知青的脸时,王管事脑中炸出一道惊雷,眼睛惊恐的瞪大。
他本就不硬挺的腿立马发软,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并像个肿胀的气球似的顺着楼梯滚了下来,摔的鼻青脸肿的。
“哎呦,痛死我了。”王管事装模作样的躺在地上叫唤,发现无人在意后又尴尬的站了起来。
他用袖子抹了下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谄媚的对孟知青抱拳道:“原来,原来是孟阁主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不知孟阁主今日突然造访,所为何事啊哈哈刚才出言不逊,冒犯了孟阁主,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以后……”
孟知青面如冰霜的打断了王管事的话:“把玄钰交出来。”
一头雾水的王管事:“什么?”
正当千月阁等人打算软的不行来硬的时,二楼正中央的红色幕布像着了邪似的朝孟知青飞了过来,被身旁的侍卫一剑劈开。
“哈哈哈哈哈哈。”
紧接着,玲珑堂突然间狂风大作,血光冲天,一阵刺耳且诡异的笑声响起,像毒针似的扎进了众人的脑海中。
修为较低的侍卫们嘴角印出丝丝血迹,王管事更是直接七窍流血,昏倒过去。
孟知青死死盯着面前凭空出现的红衣女人,冷声道:“你是何人。”
一袭红衣的素三娘,此时更显妖异。她猩红的唇高高挑起,用长长的蛇信子,漫不经心的舔了舔她长长的蔻丹,答非所问道:“我知道玄钰在哪儿,你想去吗?”
眼见孟知青没有任何反应,素三娘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疯疯癫癫的喃喃道:“你啊,就是太贪心。”
“将死之人,大费周章的试图拯救本就蠢不堪言,何况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她的表情变得扭曲而狰狞,死死的盯着孟知青,眼神中充满了恨意:“而这一切,为什么要让我来承受!”
“所以,玄钰该死!你更该死!”
“你们,全部一起下地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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