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这是啥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素三娘准备大开杀戒了。”
“千月阁阁主,危。”
随着云宿记忆的恢复,原本诡异可怖的祀堂顿时失去了生机,重新变的破旧不堪。
而浮在空中的红色卵泡群,也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这片天地。
幻境崩塌,屏障不攻而破,云宿直接绕开玲珑堂前门朝千月阁的方向走去,乌白也亦步亦趋的跟在云宿左右。
等等。
云宿脚步一顿,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对一旁的乌白问道:“对了乌白,你还记得,你是从哪儿顺着千月找到我的?”
乌白不解的问:“啊?”
云宿:“我的意思是说,在这个幻境中,你的着陆点在哪里。我怀疑,那就是出界口。”
乌白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装模作样的凝眉望着远方出神,半晌后,它将手一摊,耸了耸肩微笑道:“这我如何知道,都过去那么久了。”
见状云宿只能扶额,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小梦妖有时候真像他二大爷那部老年机——失灵时不灵。
——————
前天,尉迟纣的幻境内。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冷宫的院墙很高,墙皮大片地剥落,却仍然掩盖不了墙上存留的暗红色血迹。飘扬的雪花落在冷宫那早已褪色斑驳的朱红色大门上,冲散了些许的阴森破旧感。
“怎么不吃啊。快吃啊。”
阴冷潮湿,光线昏暗的小屋里,一个披头散发,身着黑衣,乍一看恍若索命厉鬼似的孩童赤着脚站在椅子前。
简陋的屋子里只有一张脏乱的矮床,一把晃晃悠悠的椅子,几个堆满灰尘和杂物的箱子。连窗户都是破破烂烂的,深冬寒风不断从缝隙中挤进来却还是驱散不了屋子里的霉味。
站在小孩面前的宫女双手抱胸,神色讥讽,满脸不屑的踢了踢他脚边的铁碗催促着。
那铁碗里漂着少许米粒跟烂叶子,透过窗外的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灰黄,若仔细嗅闻,还能闻到一股夹杂着馊水的酸臭味。
“你可得想好了,今天这顿不吃,以后...可就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吃上了。”
宫女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轻蔑的弧度,细长的眼眸中充满了不屑与鄙夷。
就当她以为,对方会如她所愿像狗似的趴在地上吃馊饭时,黑衣小孩却沉默不语的转身,朝着床边走去。
宫女怒极反笑,一脚踢翻了铁碗,面部狰狞扭曲的咬牙说道:“好!很好!算你有种。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小杂种到底能坚持几天。”
说罢,她恨恨的转身准备离去。
铁碗受力而飞,碗中汤汤水水洒了一地,凹凸不平的脏碗落在地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
空气在此时骤然凝固。那声响在阴暗死寂的环境里被放大了数倍,显得尤为刺耳。在它停止转动的那一刻,更像是来自死亡的警钟。
正当带着满腔怒火的宫女,迈过破烂的门槛想要离开时,变故突生——一道坚韧而透明的丝线直直立起,让没刹住脚步的宫女身体猛然前倾。
慌乱之中,她试图稳住身子朝右后方踩去,却不曾想直接用力一脚踩到了藏在破布下尖锐的门钉上。
“啊———”
宫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与此同时,一道凌厉的破空声在她耳边响起。
“咚——”
宫女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并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倒地不起。她眼里的色彩开始变的模糊不清,耳边不断传来嗡嗡的声响。
在陷入昏迷之前,宫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试图看清站在她身后的人是谁,却在看到那片黑色的衣角后便晕倒过去。殷红的血液从她脑后晕染开来,宛若一朵绽放的血花,美丽而诡异。
尉迟纣站在原地,神情冷漠的随手扔掉了手中仍在滴血的木棍。
他赤脚踩在血泊中,满脸阴郁的蹲在宫女的面前,意味不明的死死盯着她,全然不在意垂下的衣袍因此沾染了污血。
半晌后,他默不作声的站起身,像拖死狗似的将宫女朝着井边拖去。
雪势渐渐变大了。
大雪簌簌地下着,整个天地间似是被一张白色幕布所笼罩,空洞而又死寂。
一袭黑衣的尉迟纣在这银白色的世界中显得格格不入。他将手边的宫女拖拽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尉迟纣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怪物。
他好像,没有感情。
身边的人即使向他展示所谓的喜怒哀乐,他也不会哭不会笑,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神情或喜悦或激动或悲伤的人们。
当母妃还在时,他们会谄媚的说:九皇子殿下气如幽竹,年纪虽小但内敛坚定,举手投足间尽显皇族风范,实在是令人佩服。
可当母妃病逝,被冠以妖妃之称后,一切都变了。
曾经虚假的称赞都化作恶意的诟病。
怪胎、异类、孽种、杂碎…
一个又一个肮脏丑陋的名词尽数往他身上砸。
最开始,尉迟纣尝试不去理会这些人突如其来的恶意。却没曾想,他的沉默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欺凌与辱骂。
所以,他努力的观察着别人的表情,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笑容,试图让自己融入这个世界。
“他……他在干嘛?”
“噗,他不会是在变相讨好我们吧?”
“哈哈哈哈蠢货,笑的比哭还难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丑的像个猪头。”
可是,事情并没有因此好转。
皇子们依旧对他冷嘲热讽,拳打脚踢。宫人们虽然不敢直接对他动手,却经常在他的吃食中动一些手脚。就比如,刚刚那个想逼着他吃馊饭的宫女。
最终,他被以三皇子为首的小团体诬陷,令盛怒的父皇打入了冷宫。
坦白的说,在别人欺辱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别的感受。只不过被打以后会流血,会痛;伤口痊愈后结痂,会痒。因此,他不断的伪装自己来减少被打的概率。
他会适当的发出一些惨叫,会在合适的时机蜷缩着抱头假哭。
每当这个时候,他埋在怀中的耳朵便能听到那皇子感到无趣的吁声:“切。没意思。还是硬骨头好玩啊——”
然后,他们通常会用脚踩在他的头上使劲研磨两下,并用讥笑的声音骂道:“小杂种。乖乖听话,不然,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尽兴以后,一行人就会浩浩荡荡的离去。等到不顺心时,便又会来找他。
尉迟纣也知道,跟其他小孩相比,他实在是太怪了。
他有时候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人。
在尉迟纣的印象里,他好像并不怎么需要进食。要不然,那些总是给他使小绊子的宫人们早令他饿死了。
在他还小时,母妃常常给他吃一种独特的黑色花蜜。自从母妃病逝后便再也吃不到了,可他仍旧逐渐成长着。人类的食物,在他口中却味如嚼蜡。而且,他还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力气,他能够轻松的将一个成年人抬起。
这也是为什么这宫女此时被他拖着走的原因。
尉迟纣本来没想杀她的。
只不过,她属实聒噪了些。最近的他也不知怎么,总感觉心里异常烦闷,所以一个没注意,就将这宫女打晕了。
一个六岁小孩,是绝对没有一个成年人的力气大的。
所以,为以绝后患,她必须死。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尉迟纣面色平静的朝院子左侧的枯井走去。
这口枯井同样静静的伫立在院子的角落,井口附近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即便大雪纷飞,朝里面看,井中仍然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正当尉迟纣打算就这么将她丢进去时,还剩最后一口气的宫女悠悠转醒。
“咳……咳咳……”
宫女睁眼后看到尉迟纣的一瞬间,脸上就布满了深深的厌恶,仿佛他是什么恶心的脏东西似的。
当她看清楚在哪儿后,宫女的呼吸一窒,双眸惊恐的瞪大,不可置信的哑声道:“你……你……”
尉迟纣眉目平静,微笑着说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宫女紧紧咬着牙关,目眦尽裂,带着浓浓恨意依旧嘴硬道:“呸,你这个恶心的怪物,我要是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尉迟纣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眼神如一潭死水似的看着她。
“你这个狗杂种,你娘是个当妇,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等宫女的话说完,尉迟纣猛的伸出右手,如铁钳似的紧紧掐住对方的脖子并缓缓抬起,关节因用力泛白,力气大的仿佛要将其生生扭断。
“呃……”
宫女脸色涨红,眼球突出,充满了惊恐和痛苦,双手本能的朝尉迟纣的右手抓去,身体不断挣扎着。
尉迟纣掐着宫女的脖子移到枯井的正上空,用力“咔擦”一声,在确认对方没了呼吸后,手一松,将其丢了进去。
尉迟纣站在枯井旁边,睨看井底,无悲无喜的道:“她对我挺好的。”
来了来了!!
看爽文看上瘾,忘记写自己的小说了TvT
我家小孩儿攻终于出场了[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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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只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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