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
宋莺莺没有想到。
她踏进客栈，顺便问道：“你怎么确认她是妖的？”
白菓犹豫要不要说。
她虽然不是很相信人类，但对于陌生妖怪还是比较相信宋莺莺的。
因为她本身就很可靠，就像是幻阵中......
白菓瞬间摇头。
真是鬼迷了心窍，那幻阵让她以人的身份过了一生，现在还深受影响。
宋莺莺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半响没得到回复，她舒展手臂，白菓习惯性地跳进她的怀里。
剔透的绿眸对上黝黑的黑瞳。
宋莺莺朝她一笑，嘴角只是微扯，那是一个极淡的笑容。
“怎么不说话了？”
白菓有些入神。
她是不常笑的，对我倒是很容易笑。
白菓思绪有些飘，她眼瞳移开，飘向宋莺莺的耳朵，不敢与她对视。
传音道：“妖怪的气息和人类不一样。”
她没说的是，这种不一样只有她能感觉到。
因为她是天地命名的“妖王。”
宋莺莺点头，将要转弯之时却碰上了桑珴。
桑珴一双剪瞳弯起，好看的似乎瞬间改善了与之并不匹配的平凡样貌，让一张并不出彩的脸生动起来。
她冲宋莺莺笑着点头。
宋莺莺停顿了一下，也冷淡地冲她点头擦肩而过。
桑珴身后还跟着那两个人。
穿过时，宋莺莺闻到极淡的腥味。
她眉头微颦，又很快展开。
看着宋莺莺的身影，桑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似乎再打量什么，眼瞳深出荡起悠悠火光，火越燃越烈之际，白煜城的声音响起。
“师姐？你还没走啊？”
桑珴笑看着他，“我刚结束初赛，有事拜托师叔。”
“哦。”白煜城挠挠头道，“初赛怎么样？”
桑珴摇头，“明天出结果。”
白煜城嘿嘿两声，“我送送师姐。”
两人一同出了客栈。
这边宋莺莺回来先去拜会师父，刚要敲门，却见道光上人气冲冲地出来，冲屋内说道：“冥顽不灵！”
宋莺莺一句“上人”都没说完，人就拂袖而去，看起来气得不清。
屋内，风清明的声音传来，“回来啦？”
宋莺莺进屋，躬身道：“师父怎么和上人吵起来了？”
风清明摇头，“还不是他多管闲事，想要我指点指点那桑家丫头，说什么桑家能化解我和......咳咳，没什么。”
风清明低头喝酒掩盖，顺便吧唧嘴道：“这桑家人不行，这拜师酒倒是送得不错。”
宋莺莺惊愕，没收人家，酒倒是留下了，真不愧是师父。
她摇头失笑，又好奇问道：“师父，我看那桑珴不是在丹道一途也挺有天赋，你为什么不收她？”而且也只是指点，可以算是个外门弟子，又没什么坏处，还是师父好友道光上人亲自说情，师父都没同意。
宋莺莺想起桑珴身后跟着的那两个人，总觉得里面有什么门道。
风清明摇头说道：“桑家在丹道一途剑走偏锋，上梁不正下梁歪，没什么意思，你以后可要离这种人远点。”
宋莺莺点头，剑走偏锋？她想起桑珴身后跟着的那两个人。
风清明又问道：“你今天初赛怎么样？”
宋莺莺想起今天炼出的丹药，眉眼笑开，“师父，我炼出九转丹药了！”
“哦？!”风清明眼神震撼，他说道：“快让我看看！”
宋莺莺把逍遥丹拿了出来。
比赛只会收取两枚丹药作为品级使用，其余丹药、草药参赛选手皆可带走。
风清明拿着逍遥丹，仔细查看。
上面的丹纹清晰可见，流转不息，的确是九转丹纹！
他看向宋莺莺眼神又有了变化，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
宋莺莺问道：“师父，这颗丹药怎么样？我也没想到能在二品丹药上炼出九转丹纹出来，当时只觉的有一股玄妙的气围绕着我，其他时候还是按照往常你教我去做的。”
风清明按耐住自己的心情，摸摸胡子平复，却还是不禁感慨道：“你的天赋，我平生见所未见！”
不想师父能说出这般话来。
宋莺莺脸有些红，她摸摸脸颊说道：“师父您说笑了。”
风清明眼睛凝视着丹药说道：“你可别小看你这次炼出的九转丹药，这说明你已经在这炼丹一途，超越很多人了。”
他眼里一片苍色说道：“九州大陆，三千大道。我修丹道，站这三千大道其中之一。”
“许多人修行丹道，所求所悟皆不一样。”
“我所求，不过炼丹极致，丹药巅峰。”
“所以我能炼出九转渡厄金丹，他们不能。”
“但你岂知？九品之上还有巅峰？”
“巅峰？”宋莺莺惊诧。
“那是一片我们闻所未闻的广阔大陆。”风清明长叹，又眼神迷离地看向宋莺莺炼制出来的二品九转逍遥丹，“而你现在已经开始踏入这个境界了。”
宋莺莺面色严肃，“师父。”她叫了声，看到风清明脸上的酡红，“您老真不是喝醉了吗？”
风清明哈哈大笑，“不要不相信，你有这个天赋，以后说不准你会比我走得更远！”他给宋莺莺下了定言，然后挥袖把人赶了出去，“去去去，让为师睡一会。”
宋莺莺走出房间，看师父仰躺在窗前的软榻上，那身影不知为何透着几分寂寥。
她挥头甩去脑中的想法，师父是个酒仙，遇上好酒正兴奋呢，怎么会寂寥？真是想多了。
路上，白菓尾巴擦着宋莺莺肩背，她不懂炼丹，懵懵懂懂地听了一耳，也没听出个什么来。
白菓：“你师父对你评价颇高。”
宋莺莺笑道：“我师父说得太夸张了，世上能人辈出，我比不上他们。”
白菓哼了一声，“这次初赛不自信吗？”
宋莺莺抬手摸了她一把，“当然自信。”
就凭借她在规定时间内炼出的九转丹药，这次初赛就无人能及她！
宋莺莺进了自己房间，打下禁制，白菓瞬间跳下地化作人形。
衣衫雪白，宋莺莺看着还有点眼熟。
宋莺莺好奇地看着白菓，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你昨天化形时我就想问了，你这衣服是怎么变出来的？按理说，你化形后又没有皮毛，不应该是......”
光着吗？
未尽之语，宋莺莺没有吐露。
白菓美目一瞪却能瞬间理解，她气结道：“无耻！”
宋莺莺看到她脸上飞霞，明显是羞得。
她摸摸鼻子，也觉得自己唐突。
虽然她觉得两人关系已经很熟了，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看着白菓，可能因为幻阵经历的缘故，她就总有些流氓劲上来，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宋莺莺自我谴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缓和她和白菓之间的气氛，却听到白菓小声说道：“这是用妖力幻化的，仿照你们人类的样式。”
宋莺莺盯着白菓不动了，那衣袖上的花纹好像的确跟她穿得一样，是丹纹。
空气渐渐焦灼起来，白菓撇过头，露出一截细长的脖颈，就像是荷秆露出一点艳色。
宋莺莺咳嗽了一声，也不知为何不敢再盯着白菓看了。
她也有些不自在的扭过头说道：“你说得那妖为什么想要买你？”
白菓好看的淡眉颦起，脸上的颜色已经褪去，“也许是发现我也是妖。”
宋莺莺瞬间转头与她对视，对上了一双秋水般的明眸，里面含着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东西，宋莺莺只觉得她眼眸亮的惊人，就好像她清晨曾在药园发现叶片上的露珠，在晨曦中闪闪发亮。
宋莺莺有些遭不住地垂下眼，心思杂乱起来，嘴上却说：“不可能，你吃了隐妖丹，她发现不了你。”
白菓在房间走了一圈，宋莺莺看她穿着与她同款的衣服，那衣裳就像是在她身上开出了一朵花，如此美丽。
白菓还是说道：“我觉得她是发现了我。”
宋莺莺不敢再看她，转而自闭般把视线对到了地面上，才觉得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没有了。
“那我们明天试探她一下。”
“怎么试探？”白菓问。
宋莺莺沉思一下说道：“我明天去看榜，顺便假装伤害你把你抛下，看看她会怎么做。”
白菓点头说好。
事情告一段落，两人同在一个房间，白菓的动作被无限放大。
宋莺莺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如此关注她的行为。
白菓坐下了。
白菓好像再没有动静。
宋莺莺望去，一只猫趴在椅子上。
她唇边突然吐气，一下放松了。
白菓眼睛紧闭，猫尾巴烦躁地甩了两下，她比宋莺莺更早察觉到她的异常，却只觉得那是人类面对妖怪的不适。
毕竟她是妖，宋莺莺是人。
白菓尾巴紧紧盘起身体，压下心底的那丝脆弱。
宋莺莺却盯着白菓的猫身，怎么看怎么喜爱，又有些遗憾。
现在的白菓肯定不会再让她随便亲亲抱抱摸摸。
宋莺莺蠢蠢欲动，又遗憾地管住自己的手，坐在床上查看起她在神仙洞得到的法器。
从遗迹出来就一直在赶路，又撞上报名初赛，她还没有好好观察过这个得到的法器，也没有打入自己的神识炼化。
宋莺莺拿出法器，那一朵桃花粉嫩的在她手指绽放，就好像刚从枝头掉落，鲜嫩欲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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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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