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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第 342 章

忆及当年情形,凤曦也只能道一句天意如此。

彼时正值谢重珩病情凶险,命悬一线,他寸步不离地守着,实在分不出心思去关注别的人和事。否则,看在徒弟的份上他也会护一护。

略略一顿,凤曦才恍然想起当初被他忽略的一点异常:“那时你伯父伯母都因为你兄长被迫入宫之事悲痛欲绝,身染沉疴,谢掌执居然病得比你伯母更为严重,多次呕血,几有不起之势。谢氏府中许多人都担心他撑不过去。”

“以前没细究,还以为是他本就根基受损、虚弱衰败之故。但现在回头看,谢掌执怎么说也是武将出身,年纪和身体底子摆在那里,还有我的丹药,怎就病到这个地步?恐怕一半缘由正是为着此事。”

“凤北宸看准了这种事无法公开指责。就算他出尔反尔,谢掌执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非但绝不会声张,只能继续忍受这份暗地里的屈辱,甚至还要设法替他遮掩。”

他说得不无道理。细致的安抚让谢重珩渐渐缓和过来,慢慢止住了颤抖。他沉默着,忽然死死回抱着凤曦,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风雪交加,尘世苍茫,苦难何其漫漫。可他又何其幸运,无论什么时候回头,身后似乎总有这个人、这个怀抱在等着他。

这是他最可靠、最温暖的净土,让他可以迎着一切霜刀冰刃大步前行,无所畏惧。

安静地相拥须臾,谢重珩终于几不可察地点点头。

他想起不久前宗祠那场密谈中,老人曾眼瞳泛红,声嗓发颤,一字一字椎心泣血,剖露身为父亲的心迹:“阿珣是我骨中的骨,血中的血。”

武定君谨慎半生,却因着一点微不足道的疏漏,断送了独子的前程,一点不得不为的轻信,埋葬了独子的整个人生。而他除了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谢煜是比谢重珩更为铁骨铮铮的硬汉,且极为内敛,纵然心里有再深的感情也绝少说出口。可即使他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只言片语,即使是后来时常接触他关注他的谢重珩也从未察觉异样,并不代表他真就不会痛。

时隔数年提及过往,他尚且痛苦至此,谢重珩无从想象,当初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靠着什么样的毅力,才独自承下了这份近乎剜心般的悲恸,这些年又是如何一次一次反复经受着同样的凌迟。

难怪后来,谢煜不惜背弃坚守半生的谢氏祖训、家国信念,哪怕等同于勾结白景年和岱钧,也一定要毁了平西大军,不惜拼着以身犯险重伤垂死,也要设法将征讨宫氏的帝王精锐诱进逐日惊神阵。

那固然也是为着大局,不得不为,但又何尝不是他痛到极处,不顾一切的疯狂报复?

所有人都只看见顾晚云心灰意冷,撒手谢氏事务、抛下丈夫避居一隅,自此不问世事,却不知暗夜无明之时,谢煜早就心性剧变,冷静地疯了。

这一刻,谢重珩终于真正理解了他伯父。便是他自己,日后若真要颠覆昭明帝的江山,其中也未尝没有带着纯粹的私仇。

但现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纵然有焚天之恨,国难面前也只能先行压下。无论双方之间还有着什么样的血海深仇,眼下设法共御外敌才是重中之重。

谢重珩信守承诺,次日一早便与昭明帝商谈碧血防线的交接事宜。那道防线关系到整个碧血乃至灵尘北区的安危,他不接则已,若接则必须整体掌控。

有人分担压力,抽回自己的兵马,帝王自然没有异议。

不过一夜之隔,君臣二人仿佛都忘了昨日恨不能当场活撕了对方的滔天盛怒。这次谈得又快又和平,只各自眼中仍透着压制不住的腾腾杀意,目光交错间,一派刀光剑影。

凤曦懒洋洋卧在榻上,一边注意着帝宫,一边不受控制地钻着牛角尖。无人看见时,他终于撕下了在谢重珩面前强大得仿佛无所不能、天塌下来也能从容撑住的画皮,显出几分颓废之意。

极度的烦躁让他甚至没心思维持人身,毛茸茸的狐耳耷拉着,原本有些上挑的眼尾垂下来,一副萎靡情态。九条尾巴不停地胡乱甩过来抽过去,郁躁难安。

从帝宫回来后,他总是反复想起幻阵中早年铸下的大错,还有无数谎言欺骗,六世冷眼旁观见死不救……如同暗夜行走在悬崖边上,不曾安稳过片时。

倘若凤曦尚未确信谢重珩已重新生出感情,他也许会因愧悔而克制,不敢前行靠近。可如今既然知道自己并非一厢情愿,他又怎能再狠心退缩?

他感受过光明的温煦与柔软,品尝过两心相悦的甘甜和美好,便再也无法回到冰冷黑暗的深渊里,忍受着孤独,麻木地等待时光的尽头。

像是特意同他唱反调似的,神识中总有另一个自己的声音响起,似悲叹又似嘲讽:“别痴心妄想了。就凭我的所作所为,难道还指望他能宽恕我?不如渐行渐远,相忘于天地,这才是我跟他最好的结局。”

凤曦不假思索地在神识中冷声切齿驳斥:“想都别想!就算要极尽手段,隐瞒那些不堪的过往,做个自私自利的卑劣之徒,我也绝不放手。”

一字字仿佛说给自己的誓言。却仿佛忘了短短几年前,刚回大昭时,他尚且自恃傲气,私心里鄙弃这种无耻行径,不屑为之。

“什么手段?故技重施,修改他的记忆,让他永远没有机会想起来?”那声音仍在逼问。

凤曦一句也答不上,面色如纸,脊梁上都沁出了一层薄汗。他的确这么想过,可从前他留下太多漏洞,根本不可能将谢重珩百余年的记忆全部精准搜寻、更改。待对方得闲细究,必会起疑。

他甚至无数次想找机会杀了那只天蚕蛊王。但这东西有不可替代的效用,非但能治病救命,关键时候还能护主,留着对谢重珩只有好处。

“又或者,莫非我还有办法可以改变既成事实?”那声音一本正经地疑惑片刻,倏而慢吞吞嗤笑起来,“难道我忘了天地法则对时光的限制?就算是先天神魔也无法突破那条铁律?”

一番话正正戳在凤曦的痛处。那些几近毁灭的伤害已经造下,他根本就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弥补:“……我,我只是,为求自保……”

自封印解除、九尾血脉觉醒,每一寸时光,他都在忍受着人性和妖性冲突、先辈两段孽缘刻在他骨子里对感情的恐惧和憎恨,以及后来的血祭反噬之苦。

这些永无休止的磋磨如黑暗如沼泽,单是挣扎着保持清醒,不被吞噬掉神智,就几乎耗尽凤曦所有精力,又怎敢再容许出现变数?而况是感情这种足以彻底更改心性魂魄的存在。

仓惶地喃喃着,他蓦然困兽般暴怒。可他早已不能随意操控幽影们自相残杀,连个发泄的门路都没有。

凤曦憋屈欲炸,只能狂躁地一尾巴将几案连同茶盏杯碟抽碎在地:“那又怎样?等这场危机结束,我自会找机会一点点坦白,倾尽所有去求得他原谅。”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小七对我情深义重,又一向心软,纵容无度。终有一天,他必定会慢慢理解我从前的苦衷,放下那些已经过去多年的仇恨。”

近乎绝望的挣扎与惶然中,半妖自欺欺人地拼命寻出一线虚无的希望,不断说服自己,终至深信不疑。

正自心烦意乱,突听神识中有人唤他。他一惊回神,拖腔懒调地“嗯?”了一声。

谢重珩自己也满腹心事,并未好到哪里去,也就没有察觉异常。在他听来,只觉老狐狸这副做派格外淡然,果是与他的身份和给人的冷傲印象极为符合,哪里知道他又在那头静悄悄地发了疯。

感慨完毕,谢重珩道:“谈妥了,凤北宸已下了三道旨意。”

一道换防、回撤,一道全线接防。帝宫和谢氏府的传讯专用超小型飞船稍后会带着圣旨兵分两路,各司其职。

最后一道则下给了永安谢氏,以谢重珩为灵尘战时主帅,与嫡系各支脉选派的高手、才俊一起,三日后,即十月二十七,启程。

“劳烦师尊现在就传令给幽影大军,即刻从碧血入口进入大昭,前赴战场。”谢重珩道,“另外……呃……”

他突然期期艾艾起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凤曦默默掐诀收拾好满地碎木烂瓷,尽量放柔了语气:“怎么了?跟为师尽可随意开口,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向人伸手的感觉简直比在床|上被逼着放纵还要羞耻。谢重珩低着头,拿靴子尖抠磨着地面,脸红耳赤:“嗯,就是,想找师尊拿些东西。”

虽说他要的对凤曦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却都是凡人时空举世难寻之物,数量还不小。可这关系到他能否有机会真正坐上主帅之位,不说不行。

谢重珩尴尬得只想蒙住脸,不待回复又外强中干地粗声提醒:“先说好了啊,这可是有去无回的,同意了就没法反悔,否则你就是把我卖了也还不起。”

他极少主动要什么,凤曦这会子只觉说不出的安慰,问都没问就一口应了。就算要他的命,他也双手奉上。

他甚至不无卑劣地想,若是他能狠下心,全方位渗入小七生命中的一切,绞紧他的每一丝血肉,让他习惯于深深依赖他,依赖到哪怕只是动了将他拔除的念头,都会伤筋动骨痛不欲生,是不是就再也离不开他了?即使发现那些过往,是不是最后都会选择原谅?

无数阴暗念头在方寸角落里疯狂地扭曲蹿动,可隔着一层躯壳,谁也不会发现。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

谢氏府本就已在暗中准备出征事宜,旨意下来后更是空前忙碌。各支脉内部自行筹措物资和参战人员,报名、选定、造册……众人恨不能脚踩风火轮,就连一向冷清的半山院也突然变得门庭若市。

上次出现这等阵仗还是四十年前。永安谢氏现存的大多数子弟都是那批战死在星峡海的英灵的近亲故旧,对那回的惨烈结局记忆犹新,都知道此番一去大概率是什么情况。兼且只消战局稍稍明朗,嫡系诸人绝无生路。

无论是走是留,今生都可谓命绝、缘尽。如火如荼的繁忙中带上了浓重的凝肃悲壮之意。

此时战局紧张,各方告急,灵尘的战报一日至少一发。除了讨论当下形势,府中还要开始诸多交接、准备,谢重珩一回去就派人召集重要子弟去议事堂商谈。尚未忙完,谢重琛求见。

副令府素来雷厉风行,又早有猜测,率先拟出本支脉的参战人员,谢重琛正是奉父命前来递交名册。简单寒暄罢,谢重珩接过来随手一翻,不觉微感惊奇。

谢烁虽早已重新主事,却因根基严重受损,虚弱和早衰成了注定的结局,修为也一落千丈。谢重琛不为所动,待乃父刚能出门参与族议就迫不及待地扔了担子,继续他泯然众人的安稳生活。

这等脾性,谢重珩原以为此人会选择留在永安。但出乎意料,打头赫然正是这个冷血怪物的大名。

他客气赞道:“琛兄向来人淡如茶,不逐名利,却心怀大义,唯独在此事上肯奋勇争先,实是族中子弟之楷模。”

谢重琛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有些无语。他忍了又忍,终于在听到随后那句“理应广而宣之,大加褒扬”时没忍住,道:“有没有可能,你误会了什么?”

他只是单纯认为去灵尘战场纵然再危险,尚且能挣得一线生机,留在永安却必死无疑。正好他的伤也痊愈了,两相权衡才果断选了更为有利的一条路,抢先占个名额,跟什么家国情怀有一根毛的关系。

这回轮到谢重珩嘴角一抽,无言以对。大略安排好一轮,幽影来报说澜沧院有召。

他进入谢煜的书房时,老人正端坐在书案后,面目沉肃,枯瘦手指握着掌执本命令牌,轻轻摩挲着凹凸的纹路。

自圣祖凤千山倚仗天绝道之威,设计将六族都强行一分为二开始,这枚令牌就是谢氏掌执的信物。它象征着一人之下的权势和地位,亦代表着一族的荣耀与责任,辗转过整个大昭一朝几千年的历代先祖,最后交到谢煜手上,陪了他数十载,与他心脉相系,几乎已经成了他的一部分。

可如今,它也如同谢氏延续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辉煌一般,即将谢幕,成为被遗忘的历史。

世上真正亘古永恒者,唯有时间。逝者如斯,水去云回,没有任何人、事、物能逃过它的侵蚀。即使如武定君这样心性异常坚韧的硬汉,也不禁陡生霸业成空、浮生如梦的悲叹。

最后感受了一下掌中冷硬的质地,谢煜第二次亲手将它递给侄子:“我也不知它还能不能起到作用,但……总归以后是传给你了。”

话里掩饰不住地苍凉和沉重。谢重珩明白他的意思。

凤曦:又是想弄死天蚕蛊王的一天呢。

天蚕蛊王:牛马就该不得house么?心累,毁灭吧,都T、M、D别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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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第 3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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