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
突然传来的钟声震荡,响彻云霄。
集合钟响起,全宗上下都赶往主殿外面的空地去。
司空苓避开古澄澄想要拽住她的手,让她先走。
随后一个人慢悠悠走到场,看着主殿外那么多人,就近两下攀上旁的屋头,站在屋顶观望那边。
景沧元站在殿前的白玉台上大手一挥,金铜柱显现在众人面前。
――“咦?这不是柳管事吗?”
――“啧啧,平时看他仗着风堂主洋洋得意瞧不起我们,这会儿怯弱的模样真是可笑!”
――“金铜柱可是惩治妖邪恶魔的,你们可知柳郇然是犯了何事吗?”
底下弟子们议论纷纷,连前头的四位堂主都不晓得柳郇然所为何事,竟领得此等罚罪。
“安静。”
浑厚地传音平息了底下的闹声。
金铜柱上的柳郇然渐渐醒来,他昨日下山办完事后吃酒回来,路上就不知怎么突然眼前一黑。
再次睁眼,就发现自己被绑在柱子上,受宗主公开处刑。
“宗主!宗主这是怎么回事!?我什么都没干!宗主你冤枉我了宗主!”
景沧元没理他,抛出留音石在空中――
“管事,事已办妥帖。”
“辛苦了阿忟,这里拿去。这次可是为你我二人解恨了。”
......
——“桃花烙怎会无用?这可是合欢宗秘宝。”
“哼!你们售卖的什么破药,药效这么慢,害得我错过最好的机会。”
——“大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售出之前已经将利弊统统告知于你的。”
“我不管!这么没用还卖这么贵!你们必须退一半灵石给我!”
——“柳郇然你之前晋丹赊下的六百万灵石都没还,不是看着你是衍阳宗管事,还有那些灵植抵债,老子早就把你废了!”
“啊!别打了!别打了!”
留音石后面只剩柳郇然被黑楼中人殴打的叫声。
“柳郇然所犯三罪。”
“一故蓄意毁弄弟子成果,视为妒罪。”
“二借职责损坏宗门名誉,视为贪罪。”
“三欲谋害侮辱女子清白,视为淫罪。”
“三罪并身罪无可恕,即刻废除柳郇然全部修为,逐出宗门,永不可踏入衍阳境地一步。”
场下安静的弟子们又哗然起来,无一不在谩骂他道貌岸然下令人恶心的嘴脸。
“不!宗主!这是假的!有人污蔑我!风堂主!风堂主救救我!风堂主这都是假的!”
其余三位堂主都顺着目光看了看上官烈,他手里的拳头紧捏着。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然私底下搞出这么多事,还被人抓住把柄。
虽然疑惑留音石到底是谁给宗主的,但是当务之急…
“啊!!!”
上官烈瞬移到台上,亲自废除了柳郇然的所有修为。
废除修为时痛苦万分,他熬不过直接昏死了过去。
“我戒律堂绝不容忍此等有辱门风的恶徒。经此一事,望各位弟子遵守宗规,勿要妄生歹念!不然后果由如此人!”
“是!风堂主!”
众弟子齐声回道。
司空苓看着台上,上官烈那义正辞严的假模假样就想笑。
“真是一出好戏。翠道长,辛苦了。”
翠知微在留音石放完后就来到了她的身旁。
“今日学堂,可还适应?”
“嗯。”
见她兴致不高,许是生了些不快。
“你若不…”
“没有。”
她转身看他,说不用麻烦操心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那你如有不解之处,我…”
司空苓不禁噗呲一笑,“翠道长最近很闲嘛?”
说完拍了拍他的肩头,告知他下午还有课就先回去了。
翠知微静静望着她的背影走远,心里在认真思考自己最近是太闲了吗…
―――――――――――
下午的堂上。
王沉芳手里的书册每打开一页,就会钻出来一个阵法的幻象立体图出来。
她讲解了不少稀奇古怪阵法的用途、释放和破解之法。
司空苓听得有趣,懒散的睡意倒是清醒了许多。
酉时下堂。
“司空师姐一起去饭堂吗?”
“不了。”
古澄澄不想招她烦,自觉不再多说就走了。
她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学堂的,刚出殿门口,就被人叫下。
“司空师妹。”
“王师姐,有何贵干?”
王沉芳抿唇笑着递给了她一本书册。
她接过打开后发现书里的内容是记载着古往今来惊世骇俗的法阵。
和今日在学堂所讲的那些小打小闹的玩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什么意思?”
王沉芳开口,就伴着出手。
司空苓皱眉,腰间和屁股都被陌生的手揽住捏了几下。
“我瞧着你感兴趣就送你观摩观摩。”
在她准备掰断这只细腻白净的手臂时,她又像蛇一般溜走了。
“司空师妹太瘦弱了这可不行。”
胸襟前被她塞进一个紫玉瓶,她说这可是她特制的辟谷丹。
每一颗味道不同,而且加了许多珍贵灵植进去,比去饭堂吃那些难吃的玩意营养多了。
“不要。”
她收下书册,将紫玉瓶丢回她手里。
王沉芳也不拦她,盈盈笑着见她乘坐飞舟离开。
“在看什么?”
“姐姐,五师弟带回来的这个姑娘真是有趣极了。”
“是吗?”
王沉芳比王淰妤性子活泼得多,将今日堂上的事给她说了个大概。
“沉芳你也别逗人家过火了。”
搂住她的腰高兴说着她自有分寸,不会惹火烧身的。
回到净雪苑。
司空苓仔细看了一遍这本书册。
上古大阵除开基本的列阵、绘制、法咒,都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献祭。
仿佛其余的都是陪衬,最为重要的就是使用阵法所交换的代价。
这些损己利他的东西,再多看一眼就觉得恶心。
她将书册随意丢在纳戒里的角落积灰。
第二日她乘着飞舟驶到勤业殿门口。
刚落下,就听见上官蓉那一党人的讥讽声。
――“她居然又乘飞舟来学堂,真把宗里当她家了。”
――“人家仗着有人撑腰,自然是不把门规放在眼里了啊,哪像我们没有后台呐。”
――“我觉得她用飞舟说不定情有可原?她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御剑术啊?蓉师姐不是说她是个废灵根吗,靠丹药堆起来的灵根不还是废的吗?”
他们的讥讽变成嘲笑叽叽喳喳不停回荡在司空苓耳边。
“闭嘴!你们跟着上官蓉就是管不住那张臭嘴是不是?”
古澄澄过来,他们转头对她准备骂道,但她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扬起竹笛瞬间传出一阵惊天的笛声…
――“古澄澄!你!你特么快给我停下!”
――“啊 !天啊!真是太难听了!我的耳朵!”
听见这等惊世骇俗的音律,司空苓突然觉得她之前小看古澄澄了。
强忍着打死她的冲动,调动灵力将竹笛从她的嘴下抽走。
看着手里的笛子,这个世界终于是安静了几分。
“司空师姐你干嘛呀?他们说你坏话,我帮你教训他们。”
“可以了,走吧。”
她突然觉得那群苍蝇也没这么吵人了,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古澄澄被她拉走,后面那群人也陆续进去。
“金丹阶的都到齐了?”
今天是武日,由四师兄毅鸿领课。
“四师兄我们齐了。”清点人数的弟子汇报给他。
古澄澄站在司空苓旁边,小声跟她说金丹元婴以下都是由四师兄教授武学。
化神以上弟子便可以根据自己的专长喜好,申请任一四堂进入。
有天赋被堂主或者宗主他们单独看上的,就可以成为亲传弟子。
听她絮叨完,司空苓只淡淡回她一个“哦。”
毅鸿在演武台上看着他们说,今日修习御剑术。
底下弟子很快传来不满的声音。
――“我们都学了几年的御剑术了,谁还不会啊?”
――“就是啊…四师兄你倒是该教我们剑诀枪法的新招式什么的了吧?上次就说这月开始学,怎么不算话了?”
“莫不是四师兄为了某个不会御剑的人开后门又让我们浪费时间陪她吧?”
上官蓉此话一出,其他弟子目光纷纷落在司空苓身上。
“看什么看?谁不会了?你凭什么说司空师姐不会?”
古澄澄还想说什么。
“我确实不会。”
“……”
听见这句话,她愣了几秒随后瞪大眼看她,似乎在说:什么?你不会?不可能!
古澄澄心里一直觉得她坐飞舟来学堂只是为了气一气上官蓉他们。
没成想她是真的不会。
早知道她不会,自己私底下就偷偷教她了,也不会这个时候掉链子丢脸子。
上官蓉带头那一众又开始嘲笑起来。
“怎么?不会御剑术很好笑吗?”
她语气平静,眼底却带着冰冷看向他们。
“我就说你的金丹是…”
“吵什么吵。蓉师妹,我记得你是金丹阶月考第一吧?那就由你带这位新来的师妹修习御剑。”
“四师兄!我才不…”
毅鸿手里的银枪落地,猛烈的灵力袭来,激得他们不禁后退几步,除了待在原地没动的司空苓。
“谁说我开后门?你们御剑术都很牛了吗?我还没有说清楚今日修习的安排,你们自顾自都在叨叨嘟嘟什么?”
见他们都规矩了不再吭声,便讲道:“一个时辰后,你们全部出发去北鸻山找到鹤果交于我。”
听见鹤果他们又开始交头接耳说着。
司空苓则问古澄澄鹤果是何物?
她说鹤果是北鸻山悬崖下独有的玫红色果子。
它可直接涂抹在伤处止血化淤,也可入药为制作抑制凡人衰老良颜丹其中的一味药材。
北鸻山上面和崖下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世界。
上面暖春花开般祥和,崖边却阴冷蚀骨,底下还有吃人的五阶黑魔兽。
最重要的是每一颗鹤果都有一位守护灵,只要鹤果离开枝蔓,守护灵就会捣乱。
“那个守护灵我们根本瞧不见,据说有不少前去摘果子的师兄师姐回来说他们莫名其妙被一股力量退推下崖底。”
而那崖底的黑魔兽奇臭无比长得跟粪球一般模样,啧啧…想想都很恶心。
毅鸿继续说他们可自由组队,一组最多五人。学评由个人加整个组队的鹤果数综合得出。
酉时前,必须人手最低一枚鹤果拿到回到这里。若超时,学评算负分,鹤果数也作废。
“途中遇到意外,玉简通知于我,学评作负。”
司空苓听完就满脑子就两个字:作负…作负…作负…
“这学评有什么用?”
古澄澄又给她解释道,每日的学评累计正数,每月前十名可以去宗内的藏宝阁任意挑选一件灵宝法器。
“上官蓉那个软剑就是去藏宝阁拿的。”
说到这个,古澄澄叹了叹气。
上个月她就差一个正就进前十了。
她想要去藏宝阁找到升灵石,给自己的竹笛提升灵品。
“如果学评负数太多,不仅会被送到戒律堂去受罚,还会被剔除内门弟子的资格,又回到外门弟子里去重修。”
所以他们看重各位前辈的的学评就是如此。
她和古澄澄闲聊间,毅鸿好说歹说将上官蓉推了过来。
“司空小师妹,好好学,我看好你。”
“别看我。”
她淡淡说完转身离开,古澄澄连忙跟上她,上官蓉也追在后面。
毅鸿插胸看着她们,自言自语道:“这怪脾气,真像知微刚来宗里的样子。”
“喂,不是师兄答应给我多加正分我才懒得教你。你给我站住!司空苓!”
她突然停下转身过来,“教吧。”
“你…真让我教?”
她觉得司空苓心比天高,定是千万般不愿意。这样她就可以回去跟师兄说是她死活不愿意,然后自己既不用教她,学评也加了。
“不然呢?请上官姑娘赐教。”
她这副模样…搞得上官蓉还有点不适应。
“你看好了,我只教你一次。”
古澄澄在旁边翻白眼,司空师姐不会我也可以教她,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了,哼!
上官蓉的软剑都是缠在腰间的,她拔出另外一把古铜佩剑,随后教于她御剑心法。
告诉她默念心法注意灵力要汇集在下半身。同时还要打开防御隔绝风阻之类的外力影响飞行的方向和速度。
说着丢出铜剑飞出去给她展示了一番。
――“不愧是蓉师姐,这速度又快又稳。”
――“唉,咱们什么时候能超过蓉师姐拿一次第一呀。”
上官蓉听见夸赞飞下来时,心头轻快不少。
“司空苓,你会了吗?不会我也不再教你第二遍。”
她答非所问道必须要有剑吗?
上官蓉看傻子一般看她,大成道人能不借用法器飞行,且只有仙尊境能日行千里。
也不看看自己才一个金丹初期,竟然妄想不靠法器飞行,真是愚蠢至极。
“我没有剑。”
上官蓉睨眼看她,很不情愿的将自己的古铜剑递给她。
“我还有一把,这把先借你…”
司空苓手没动,根本没打算接下,“太丑不要。”
“噗呲…”
“古澄澄你再笑试试?!司空苓这可是我爹重金给我买的四品灵剑,你居然说它丑!”
“你这个本来就丑,司空师姐实话实说你生个什么气?”
古澄澄说着打开自己储物袋,翻出一把她自己做的竹剑给她。
“诺,司空师姐你用我这…”
“太丑了,我不要。”
司空苓公平如一的评价。
“哈哈哈…!古澄澄听见没?太丑了!别人不要。哈哈哈…”
“……”司空师姐,你怎能如此伤我的心。
司空苓侧头问古澄澄,普通竹剑也能用御剑术?
“这不是普通的竹剑!这可是我自己亲手种的灵竹,亲手做的剑!”
“这破竹子宗里一抓一大把,古澄澄你怎么不说是你去广寒宫伐的竹子呢?”
“你!上官蓉你这个…”
“先别闹。”
司空苓抓住想要去找上官蓉掐架古澄澄的衣领。
“所以你的御行法器不是剑吗?”
古澄澄眼睛瞪着上官蓉,嘴里回着她的问题。
她的飞行法器就是她的竹笛,她告诉司空苓只要灵力强大,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御行法器。
松开她,她从纳戒拿出那把短剑。
“这个可以吧?”
古澄澄看见这把短剑眼睛瞬间都亮了起来,“好漂亮…”
果然对比它,自己歪歪扭扭的竹剑真是太丑了。
上官蓉看见她拿了个这么短小的玩意,本来是想嘲笑她初学御剑术就想一步登天。
但是仔细瞧着这短剑材质如此眼熟…
这是…附灵水晶…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上官蓉冲过来想要夺过短剑,她利落后退避开了她。
“风堂主没给过上官姑娘好东西吗?怎的见人家好的就抢?”
“你!司空苓,这可是老祖送给知微哥哥的生辰贺礼,世间仅此一块。你偷人宝物居然还恬不知耻说是你的!”
附灵水晶?古澄澄开始回忆,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几年前小师叔九十生辰时,老祖特地从太和殿下来当众赠予他附灵水晶人尽皆知。
她单手摸着下巴,能把这宝贝送给司空师姐,看样子两人关系匪浅呀。
“一个时辰已到,蓉师妹怎么还不动身?学评不要了吗?”
本欲还想说什么,被毅鸿过来打断。
她恨了司空苓眼后,立马去找她的那群小跟班一同御剑前往北鸻山。
“就剩你们两位小师妹了,你二人可是一组?”
古澄澄开口回他是的,随即抛出竹笛踩了上去。
看着没动作的司空苓想跟她说自己可以载她一起,就是可能有点挤…
她拒绝得干脆。
手里的短剑悬在了脚边,试探性踩了踩。
感觉稳当后两只脚都放了上去。
果然还是太短了…左脚前掌和右脚后跟都漏在外边。
不像翠知微的般若踩起来长且宽敞几分。
她轻叹口气后,专注运用灵力控制剑飞起。
“司空师姐你好厉害啊!第一次就能飞起来!”
他们学御剑可是摔了一个月才勉强飞起来一截。
在他俩以为司空苓稳当准备出发时,她不知为何灵力突然消失一瞬,蓝色身影从高空迅速坠落。
她有些慌忙集中用灵气护住全身抵挡坠下的冲力。
“别急。”
熟悉的声音传到她耳畔。
“翠道长?”
毅鸿抱着银枪看向空中的两人。
啧,知微来得也太及时了,都不给师兄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
古澄澄急忙飞过来看着被翠知微揽住的司空苓。
“司空师姐!你没事吧!”
“没事。”
掉落的短剑回到他手里,他重新交给了司空苓。
并告诉她控制灵气时无需太过专注,虽使用短剑,但是放大脚边灵力可以加宽接触面。
“不要想着只有那么一点,它其实很宽。”
刚才她灵力突然消失,就是因为没有将自身灵力贯通自如。
经他提点似乎明白了诀窍,随即再次丢出短剑离开翠知微慢慢踩了过去。
“司空师姐,你确定没事吗?”
她点点头,向后面的人递去一个眼神后就加速往北鸻山飞去。
“我去…”古澄澄瞠目结舌,这还是第一次学御剑的人吗?
“司空师姐等等啊!”
她在后面辛苦地往前追去。
翠知微瞬移到演武台上,毅鸿的银枪早就蓄势待发冲他而来。
两人打斗一番,毅鸿顶不住退下台子,站在下面。
“哎哟,都洞虚三阶了,我打不过你了知微,快把般若剑拿开。”
“四师兄怎可求饶,演武台上不死不休。”
他挥手幻出一副桌椅坐下,桌上茶和酒各一壶。
“谁跟你下战帖了?过来歇会。”他拎着酒壶咕咕往嘴里倒。
翠知微收回般若坐在他对面的椅子,端起那茶倒出一盏。
“嗨,真是爽!”
毅鸿喝完眯眼看他,说他无事不登三宝殿。
往常都只关在自己的峰上修炼,除了宗主他们给他安排下山,他都几乎不露头的。
最近倒是有空闲能多见他几面了。
“我说你跟那啥司空姑娘不会…”
“师兄切勿胡言玷污司空姑娘清白。”
啧,这小子,果然还是老样子。
“所以你来我这里不是单纯英雄救美,顺便找我切磋的吧?”
他淡淡笑着回他不是,随后跟毅鸿说明了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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