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逍遥王府,萧静之悄悄摸进了嘉文殿。
此前,他以金丝楠木为巫阵之眼,在寝殿内施了幻影术。
阿舅说最好尽快北上去燕京把母亲接出来,拿了小楠木他就可以回去了,从此和殿下两不相见,彻底结束在大昭的生活。
寝殿内,熟悉的味道传来,是属于殿下的,独一无二的冷梅香,萧静之心头一阵恍惚,不可能的,殿下现在应该正在宫中处理政事。
萧静之趴在床头,在帷幔边摸索起来,“吧嗒”一声,薄薄的暗格弹开,他手往下一探,怎么是空的?
一道暗风袭来,后背猛得一痛,下一瞬,萧静之已被双手反剪压在了床上,“咻”得一声,机括弹出双翼,在他的脖颈间微微震颤。
此时,许弋用膝盖顶着萧静之的腰,左手扣住他的臂膀,右手弹开小楠木顶着他的后颈,一如当初他对她做的那样。
“殿下,是你么?”萧静之颤声道。
“别叫我殿下。”许弋冷哼一声,“你可曾把我当作大昭的王,一分,哪怕是一秒。”
“殿下,我……”萧静之想要辩解,他张了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本王就这么好骗么?”许弋加大了腿部的力道,向着萧静之的腰窝碾去,“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我,引诱我,利用我,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
“啊……”
“殿下……不要……好痛……”
后腰最敏感的地方被攻击,萧静之发出暗哑的痛呼声。
“哼,现在知道痛了,杀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别人也会痛?”
嘴上虽这么说,但听到萧静之的呻吟,许弋还是不由得收了点力,但仿佛觉得轻饶了他似的,许弋俯下身来,在他的耳畔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唔……”萧静之再次受痛,眼中漫出氤氲水汽。
口齿间被血腥味充斥,许弋终于松了口。
“告诉你,你想通过我去做什么,我根本就不在乎。”
“红尘男女,爱欲沉浮,栽在你身上,本王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许弋坐直身体,狠心将小楠木扎进了他的脖颈。
“千不该,万不该,你也不该把主意打到樊不野的头上。”
樊不野是大昭最勇武善战的将军,只要有他在,前线后方便有生机,萧静之杀了他,等同于断了大昭的后路。
现在,只要在钩键上轻轻一按,她就可以彻底结束萧静之的性命,杀了这个让一切都分崩离析,摇摇欲坠的罪魁祸首。
“哈哈哈……”萧静之低低地笑出声来。
“死到临头了,你笑什么笑?”许弋手下动作一顿,萧静之的笑声悲凉至极,听得她毛骨悚然。
“我笑殿下看不清自己的心。”
“樊不野都死得透透的了,殿下再去爱他,是不是有点晚了?”
“你说什么?”许弋想反驳萧静之,她不爱樊不野,但萧静之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下一刻,天旋地转,萧静之从她手下脱身而出。
许弋人虽往后倒去,但她左臂一挥,一把拽住萧静之的腰带,将他再次砸到了床榻之上。
萧静之弹起身来,以手为刀去劈向许弋面门,许弋不管不顾撞上前去,硬是要把他再次推倒。
电光火石间,眼看萧静之的手刀就要劈到许弋,他终究是收了力道,任由许弋把他压在了身下。
许弋整个人跨坐在萧静之腰间,她右手拿着机括,紧紧地顶在他的胸膛上。
萧静之的双手被松开,他没有去推许弋,反倒扶着她的腰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抚媚至极,像夜间的妖精,引诱着她坠入深渊。
“殿下,杀了我吧。”
“杀了我,我就再也不用受这思念之苦了。”
“我的心好痛啊。这里,就是被你指着的这里。这里每天都在想你,想到快要裂开了。”
萧静之把手放在心口摩挲着道,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好想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殿下看看,他到底有多想她。
深宫之中,他总是见不到她,就算见到了,也只能远远地看着。后来好不容易进了逍遥王府,她却是入宫去了。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萧静之目光决绝,“左右是得不到殿下的爱了,我情愿死在殿下的手里,让殿下永远也忘不了我。”
他握着许弋的手,猛地往胸口一拉,鲜血呼啦啦地涌出来,刺红了许弋的双眼。
思念就像是一把刀,早就把他的心扎得千疮百孔,血肉模糊了,此时的痛楚不及他深夜辗转反侧时的万分之一。
箭簇越来越深地扎下去,黏腻的血液弥漫在许弋的指尖。
“扑通”“扑通”“扑通”许弋清晰地感觉到,萧静之的心脏正在她手中跳动着,她微微颤抖起来,“萧静之,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哈哈哈,来啊!杀了我啊!”
“如果我活在这世上,你爱谁,我就去杀谁,你爱樊不野,我就杀了樊不野,你若是爱天下人,我就杀尽天下人。”
“到最后,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你和我了,你没人可以爱了,就只能爱我了,哈哈,哈哈哈。”
许弋眼眸微颤,她大力扯过金丝楠木,一把掷在了地上,“萧静之,你这个疯子。”
“叮呤咣啷”几声轻响,小巧的机弩摔在冷硬的大理石地面上,机括扭曲,满身裂痕。
许弋松开了萧静之,站到了床边。
背对着他,许弋不忍道,“你走吧,趁我现在心软。”
萧静之捂着胸口,从床上支起身体,眼神迷茫,“殿下,你……”
许弋闭上眼睛,睫毛微颤,“我数到五,如果转过身来还能看见你,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五、四、三……”
一阵微风从许弋身侧飘过,干瘪的荼蘼花瓣浮道半空之中,随着微风从寝殿内飘了出去,落到冷风中,坠到污泥里,再也无人轻嗅芬芳。
萧静之走后,许弋收拾好情绪,来到了千机阁,她需要关于前线的最新战报,朝廷的文书终究是来得太慢了。
可是,等待着她的却是漫天黯淡的星辰,无论她怎么拨弄都毫无反应。
金边小人们胡乱地倒在京师的模型里,好像冬日里枯败的树叶,破破烂烂的,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砚山洛水,砚山楼,许弋蹬蹬蹬一路跑上了二楼。
“乌纯声!”
“乌纯声!你快给我出来!”
“你怎么给本王办事的!星宿图怎么又坏了!你快给我出来修!”
但没有人应答她,楼中的帷幔惨淡地漂浮着,北风呼啸着拍在木窗上,惹得窗纸一阵悲鸣,风信子的味道淡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萧索,寂寥。
许弋突然觉得身上有点冷,她抱了抱双臂,轻声道,“乌纯声,你在哪里?”
绕过屏风,拨开珠链,楼台上依旧空无一人,暮色中,宫城就沉睡在不远处,向一只在冬眠的巨兽。
浓郁的香味袭来,许弋返回楼内,却见副楼主魏云立在她的身前。
“殿下,好久不见。”魏云冲着她弯了弯眼睛道。
“魏云,你把乌纯声藏到哪里去了?”许弋踏步向前,一把揪住了魏云的衣领子。
“殿下说得什么话,脚长在人自己身上,我能对他做什么?”魏云垂下双眼,委屈道。
“你什么意思?”许弋愣怔片刻,松开了手。
魏云抱着皮毛袖笼,在许弋身边踱起了步,“纯声每天在这砚山楼的楼台上痴痴地站着,等着殿下,盼着殿下,殿下却迟迟不来。”
他一双媚眼上下翻飞,将许弋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这人心么,再怎么热切,一直得不到回应的话,迟早有一天会凉的。”
“你是说他……”许弋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乌纯声会离开她?她不相信。
“他走了。”魏云重新在许弋面前站定,挑眉道。
“不可能。”许弋双眼直视魏云,似乎要在他脸上烧出个洞来。
“呵呵呵。”魏云抖着肩膀笑起来。
“殿下啊殿下,没想到你也是这般天真的人物。”
“人心易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等着谁一辈子,不爱了就是不爱了。殿下,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魏云说着,凑到许弋的耳边,向她吹了口气道,“奴家反正整日都消磨在这砚山洛水里,倒是可以一直等着殿下,等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许弋抬手隔开了魏云,“魏副楼主千娇百媚,本王可受不住。”
魏云退开一步,笑了声道,“殿下,话别说太满。”
“殿下,高处不胜寒啊,若是哪天殿下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找不到了,或许还有奴家,在这里等着你。”
他说罢,冲着许弋眨了眨眼,转身下了楼。
听着脚步声远去,许弋一颗心渐渐往下沉。
明明,现在是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怎么忍心离开的。
好像以往都是他来找她,他突然不见了,除了这里,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啊。
不多时,从宫城中一路跟着许弋的侍从匆忙地跑了上来,“殿下,该回宫了,一会儿要赶不上早朝了。”
“嗯。”许弋应了一声,最后回头看了阁楼一眼,古琴、香炉、黑白棋……都静静地留在原来的位置上,但侍弄它们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砚山楼,已人去楼空。
***
嘉定元年的这个冬天,当真是不好过,许弋每日在崇政殿中处理政务,感觉就像坐上了过山车那般,一会儿冲上高高的云霄,一会儿坠在深深的谷底。
与金国的合约已定,若此时毁约反倒会给日后金国进攻大昭留下借口,最好的办法便是拿下燕京,以榆山关为天然屏障抵抗金兵。
没有暗影卫的辅助,许弋只能硬着头皮每日盯着战报。
老将侯益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未入霸州的城门,便已在半路上病死了。
临时负责指挥的副将是他的儿子侯勇谋,但此子无勇无谋,贪功冒进,在蓝沟淀被耶律大石的军队打得措手不及。
所幸童贯在平定方腊挑起的叛乱后迅速北上驰援,大昭的军队这才没有输得太惨烈。
好景不长,萧幹和耶律大石从幽州南下,分东、西两路包抄,打得童贯也难以招架。
大军且战且退,眼看着离燕京城越来越远。
战况瞬息万变,耶律淳暴死,萧幹与他的妃子秦氏联手把持了朝政,常胜军将领虞敬真提着燕京守将李处温的脑袋来投诚了!
消息传来,满朝文武可谓是弹冠相庆。
至此,三十万大昭将士兵临燕京城下,与北燕大军遥相对峙。
阿骨打的金兵也在榆山关外安营扎寨,只要破开燕京城,一切困扰大昭的战局就全都迎刃而解了。
大昭率先发动了进攻。
虞敬真一心立功,亲率五千骑兵夜袭燕京城。
但耶律大石从西线回援,反将虞敬真困在城中,虞敬真精锐损失过半,按照约定发布信号要求张延驰援。
这个时候双方若是里应外合,依旧有机会破开城门。
但作为驰援的张延胆小懦弱,看到耶律大石佯装来攻的军队,竟放火烧了大营,丢盔卸甲地连夜逃走了。
大量的粮草、军备都被他丢在了战线上,同时被丢弃的,还有大昭的将士们。
冬日的北境风雪眯眼、气候恶劣,不少北上的将士都发了热病,他们身染重疾,无力作战,也跟不上行军的速度,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大军越走越远。
“好饿啊,好想吃了我自己啊……”
“来,吃一口雪吧,吃一口雪就不饿了……”
风霜之中,将士们三三两两地蜷缩在一起,抱着失去知觉的身体等待着,不知是漫天飞雪先将他们吞噬,还是敌人的大刀先将他们的首级取走。
作战之资丢失殆尽,大昭已然失去了主动进攻的能力。
一步错步步错,从张延的逃跑开始,拉开了大昭在北线的全面溃败。
当耶律大石追击大昭溃败的军队时,阿骨打却趁机出兵,抢占了燕京。
***
崇政殿,赵元正蹙着眉头,听臣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辩论起来。
她看见他们的身影前进了又后退,他们的嘴巴张开了又闭上,至于他们说的话,好似变成一口口热气,涌到半空中便消散了。
“陛下,在我大昭和金国的合约中,金兵不可擅自过榆山关。”
“如今阿骨打不顾合约抢占燕京,足以见他的狼子野心。恐怕他对我大昭垂涎已久,一有机会便会强攻啊!”
枢密副使文广通急迫道。
“陛下!我军在北线损失惨重,金兵若是打过来,恐怕我军难以防备。”
“微臣以为,调遣军队增强京师防御才是上上之策。”
兵部尚书安尧臣附议道。
“陛下,胜败乃兵家常事。”
“我大昭与金国联手的目的便是为了取回燕云十六州,如今他们虽先占了燕京城,但按照合约也应该交接给我们。”
“女真一族从马背上起家,擅劫掠而不通治理,想必丰厚的物资与充足的岁币对他们而言比战后急需打理的荒城更有吸引力。”
胡秉芮冷静地分析着,他觉得事情还有转机,打仗么,不是为了粮,就是为了钱,只要他们有想要的东西,那么一切都好商量。
“陛下,微臣也以为,当务之急是派谢大人出马,与阿骨打商议对燕京的赎买,确定岁币的价格。”
叶静能也劝谏道。
“好。叶大人,此事你去安排。”
谢大人三个字,把赵元的心思拉了回来,那是她数月未见的授业恩师,他可以拯救她的国家于水火之中吗?
若是不能,那么他教给她的治国之道,又到底是否是可行的呢?
退朝后,赵元一步步走到了许弋身前,仰着她的小脸问道,“逍遥王殿下,我……朕今天做的决定是对的还是错的?”
“万一大昭的百姓,因为我的一句话流离失所,甚至丢了性命,朕……朕……又该如何是好?”
赵元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重量,她觉得整个大昭都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应该先问问姨姨的,怎么就昏了头自己做了决定呢。
许弋半蹲下来,认真道:“陛下今日做的很好,微臣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我们现在能做的,便是等谢大人的消息了。”
“嗯。”赵元将眼中闪烁的泪光憋了回去,她很想再次扑到姨姨的怀里,可是她不能。
***
“殿下!紧急军情!!!”
宁和三年农历十二月二十一日夜,许弋被一阵急促的铃声从睡梦中叫了起来,枢密副使文广通从东华门策马入宫,直奔崇政殿。
“殿下!金国撕破合约,挥师南下了!”文广通手捧着一卷带着血色的手书,单膝跪下。
许弋接过手书查看起来,身体不住地发起抖来,“那……谢珉怀呢?”
“谢大人连同薛氏父子……都被齐齐砍了脑袋,挂在了燕京城的城门上。”
文广通别过脸去,艰难道。
“轰”得一声,许弋仿佛被天雷击中。
因为她知道,杀了谢珉怀的不是阿骨打,是她!是她亲手将他送往敌营,绝了他的性命。
许弋半边身子麻木起来,几乎失去知觉,她踉跄着退了几步,扶着案几坐下,这才不动声色地稳住了身形。
“殿下,现下该如何是好?”文广通苦涩地问道。
许弋微微闭了闭眼,按下内心翻涌的情绪,迅速做出了决断。
“密令李汉雄、郑山谷率领骑兵突击,在霸州以北扰乱金兵南下之计。”
“密令虞敬真死守保州,挡住金兵的主力。”
“密令童贯率领大军退守冀州,适时支援虞敬真。告诉童贯,如果他连冀州都守不住,也就不用活着回来大昭了。”
果然弱国无外交,国家的军备若是不强大,谈得再好的合约都只是一纸空文。
燕京城外榆山关是对抗北方游牧民族的天然屏障,燕京失守后,距离大昭京师还有金坡关、古北关两道关口。
若是能以这两道关口的优势挡住金兵的铁骑,大昭或许能重建北线边防,重新取得与金国和谈的资格。
“是!”文广通领了命令匆匆向殿外跑去。
许弋闭上眼睛,大昭面临的困境与脑海中模糊的宋代历史重合起来。
无论是战是逃,她好像都已经预感到了大昭的灭亡,难道在重新叙事的游戏中,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都不能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吗?
还是……她介入的太晚了?还是……许弋脑中灵光一闪,她根本就是被剧情推着往前走的,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介入!
不出七日,前所未有的噩耗从北线传来。
三十万大昭军队在古北关口被突如其来的雪崩活埋,都元帅完颜宗翰亲率大军踏着大昭将士的尸骨南下,一路势如破竹,接连攻下三十二座城池。
一时间,朝野沸腾,怒骂声与痛哭声如丛林中野兽的嘶吼般交织在一起。但最多的声音,还是关于南迁的。
“陛下!南迁吧!”
胡秉芮抖着身子说道,许弋从未见过他如此激动。
“陛下!大昭在江浙还有五路大军,北调却是来不及的。”
“但倘若我们沿着汴河南下,一过岷江便是天谕军的地盘了。女真蛮子不识水性,定能将他们阻拦在岷江之北。”
枢密副使文广通劝谏道。
“陛下!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陛下!”
兵部尚书安尧臣高声道。
小小的赵元绷着个脸,偷偷看向许弋,见许弋微微冲她点了点头,她才如释重负般地道,“好,朕允了。逍遥王,你去办。”
“若无他事,便退朝吧。”赵元从凤座上站了起来,小果子猫着腰赶上来,携着她的手向外走去。
赵元心中忐忑至极,都在这样的时刻了,她为什么还要去资善堂听那一帮子老夫子讲之乎者也?
那些古书上的名臣圣君,没有一个能够解决大昭眼下面临的难题。
文德殿,许弋将诸事与百官详议诸事。
北线的防卫要如何尽可能地延长,好为南迁争取时间。
官员、氏族、商贾、百姓应当如何撤离,才不会招致恐慌和混乱。
南下的船只要从哪里调遣,尽量保证数量的充足。
祖宗牌位、文物古董、粮食财物等事物又要如何处置,桩桩件件,事无巨细。
平常搬个家都要折腾三四天,更何况是迁走一座都城。一天下来,许弋只觉精疲力尽,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夜里,许弋躺在仙阙宫的床铺上,沉寂仿佛黑暗中的野兽般压在她的身上,要一口一口把她吞噬,她突然察觉到了自己的孤立无援。
樊不野战死,谢珉怀被砍头,萧静之被她赶走,乌纯声不知所踪。
自从她回宫接任摄政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乌纯声的影子,千机阁也早就不管用了,连他也离开她了吗?
有那么几次,她见到了那只好看的狸花猫,可是它只是用防备的神情瞟了自己几眼,便飞也似得跑开了,那终归不是他。
许弋将手臂挡在脸上,她穿过来以后是在玩游戏吗?她简直是在玩命啊!
而且她这一把好像玩得太菜了,四个男主玩死了两,救大命啊,能不能重新开一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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