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六点整,黎琉带了两份礼物到了门口,却没等到人,大概过了十分钟,她想给江路川打电话,却发现没有他的任何联系方式。
也许是他在忙,还是在等几分钟吧,如果等不到,她就问问是怎么回事。
黎琉无聊地站在原地踢石头,不小心把石头踢到一个人鞋上,来人“卧槽”了一句,说:“哪只狗踢你爸爸我……啊哈哈哈哈是黎师姐啊,我不是骂你是狗,也不是,呃。”
这慕旭是方子鹤的铁血好哥们,两人形影不离,今日倒孤身一人出来吃饭。
黎琉:……
“没事,抱歉踢到你了,”黎琉问他:“你看到江路川了吗,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慕旭把江路川的微信转给他:“今天不是赵师哥生日吗,他去聚会了呗。”
可惜他和方子鹤今天没时间,方子鹤又被教练喊走了,不然他们也去玩一下。
“他走了?”
慕旭:“他们今天好像放假,我中午就看到他出门了,我先走了啊。”
夏天的高温几乎要把人蒸熟,晚上六点多也把黎琉热了一头汗,她实在受不了这燥热,只能走到便利店去吹空调,顺便买了一袋糖果,顺便添加了江路川的微信,不过对方没理她。
黎琉在泳队里待了许久,不说别的,自我排解的心态学得不错,她想了想,既然赵思雨今天放了半天的假,江路川应该也放假,他俩关系属实一般,人家如果出门了,不想回来接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过她暂时不想爽约,给赵思雨打了个电话,赵思雨那边有点吵,隐约听到林子衿在和人交流,黎琉问他:“师哥,你之前说是在你家是吗,可以给我发个地址不?”
赵思雨在郊区买了一栋大别野,黎琉略有耳闻,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那一栋别野。
赵思雨愣了一瞬,很快理清了思路,他说:“路川现在可能是有事,他忘记和你说了,不是成心的,你等他带你来呗,你人生地不熟的。”
赵思雨坚持,黎琉也就嗯嗯啊啊答应了他,转头私戳林子衿,换了个话术,果然得到了地址。
她在地图上搜索,公交车可以直达。
车子刚走两分钟,下一班车约莫15分钟左右,黎琉站在站台边等待,一阵风刮过,礼物纸袋发出嘶嘶啦啦的响声。
不想说或者不重视,总能占到一个缘由,遛一下她,或者让她多等半个小时一个小时都无所谓。
为什么呢?黎琉的第一反应是她没有老老实实叫他师哥,亦或者是前几天说了他的坏话,再追溯的远一点,用一堆四字词语骂他,踩了他的鞋子,都有可能。
黎琉挑了个没那么晒的地方坐着,纸袋依旧嘶嘶啦啦作响,她再也不相信江路川了。
黎琉抬手想把手里的月亮伊布仍进垃圾桶,但想到这钱够自己在食堂吃两天的饭,短短一分钟内,体会到了由于这个月有点大手大脚,零花钱一不小心花完了带来的无比心疼,舍不得丢。
恰好一个小朋友路过,盯着她手里的伊布垂涎欲滴了好一会,一双眼睛圆滚滚的:“姐姐,你在哪里买的月亮伊布?”
黎琉抬手给她:“喜欢就送给你了。”
小朋友呆呆地说:“这是你的,你不要吗?”
“不要了。”黎琉把东西塞进她手里:“送你了。”
反正也没人要了。
**
江路川放了半天假,闲着没事干,午睡完开车出去溜达了半个小时,快搬空了隔壁宝可梦快闪店,又开车晃悠回来,和齐盛英合计合计,又定了三个小时的训练计划。
五点十五分,江路川出水,进男浴室洗了个澡,看到赵思雨给他发的消息:[你穿啥?]
江路川搞了一套Armani的藏蓝色短休闲衬衣和黑色长裤,镜子里映着他极佳的身材,往半干不干的头发上喷了定型喷雾,挂着表的右手一抓,卷毛就定了型。
江路川一边喷香水一边回复他。
赵思雨就知道他,这人之前聚会很龟毛地穿了个衣牌子,被人不小心泼了酒弄脏了,江路川没说什么,但后续反正弄不干净,就只能当作一次性用品了,他差点仰倒:[大哥,少爷,你知道这是生日聚会吗?]
江路川:[知道,怎么了。]
赵思雨:[你不能穿简单点,搞脏了你自己处理ok?]
江路川:[又不让你赔。]
赵思雨:[......]
江路川收拾完毕,准备出发,经过齐盛英的办公室,问他:“教练,一起走?”
齐盛英:“不是约好七点吗,还早。”
约了七点,过去的车程顶多半个小时,确实来得及。
江路川扫到他的屏幕里播放一场比赛。
他只看一眼,确定了是100米自由泳世界纪录保持者安德烈退役前最后一场比赛,在俄罗斯喀山举行的两年一度的世界游泳锦标赛。
他们不止会研究自己的技术特点,还会研究别人的技术。
就像他们研究安德烈、山本拓哉等一系列泳坛名将的打法一样,在很多角落,江路川的技术也早就被公开和研究了,这都不是秘密,到了信息时代,如今的泳坛早就告别了之前的盲目前进和信息孤岛。
江路川升起点兴趣,抽了张凳子坐在旁边:“又在看?”
齐盛英没回答他,反而笑问:“你怕他吗?”
眨眼间,有人就摸到了岸边,屏幕里,最先碰壁的第四条泳道显示了他的国籍和身份,来自安德烈,下一秒,他仿若水里的一条鲨鱼抬起头,疯狂锤击水面,寻常人看到怕是得退避三舍。
江路川也笑,不迎不避,猖狂得很:“怎么着也该问他怕不怕我打破他的记录。”
齐盛英哼哼了两声:“最近日本媒体、澳洲媒体爆料,有两个重量级选手回归赛场,你小子别轻敌。”
“回呗,泳坛这么大,有本事就回。”江路川剥了颗糖吃,把糖纸揉成了一个球,远抛进垃圾桶:“您也看新闻了?”
齐盛英点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过媒体的假新闻太多,说不好真假,这些先放一边,别影响我们的训练计划。”
齐盛英指着视频问他:“看出什么门道?”
江路川拿过遥控,重播了一遍,屏幕比普通的液晶电视大上数倍,能更清晰地看到任何一个动作,甚至还有各个节点的数据辅助。
江路川盯着屏幕:“他的出发速度很快,爆发力强。”
他暂停了屏幕的视频,把控得精准,里面的人一手入水,另一个手臂已经进入划水后半程,说:“后交叉的姿势,划水频率高。””
江路川原本也是采取这种方式,后续觉得和他不太适应,在国内和国外的教练共同磨合改进后,改成了混合交叉,这是一种结合技术和力量的方式,已经成为未来的趋势,国内外大量健将都采取这种方法。
“正常来说,男子游泳运动员的职业生涯是3-4个奥运周期,女子游泳运动员稍短,”齐盛英甚至已经见惯了,很理智地下了结论:“可惜安德烈陨落得太快了,事实很残酷,他的问题是过度消耗身体。”
这也是为什么如今强调科学的训练方式的原因之一。
两人讨论到五点五十分,江路川的闹钟响了,他突然想起一事,拿起手机要打电话。
通讯录都打开了,他才想到压根没存黎琉的电话。
他出门找了一圈,没看找人,看到风风火火的方子鹤。
“方子鹤。”江路川叫住他。
方子鹤脚步一停,五分震惊五分感动:“师哥,你认识我啊?”
江路川轻咳了一声:“嗯。”
他问:“你能联系上黎琉?”
“可以啊我有她微信。”
“推我一下,谢了。”
“好。”
那边,省队教练喊:“方子鹤,人呢?!”
“我得先走了,教练要给我开会,”方子鹤麻溜点开和江路川的聊天界面,看到黎琉二字,匆忙分享了名片,提腿就走:“来了来了!”
江路川点击好友申请,发了一条添加好友,刚到办公室门口,那边就接受了他的好友申请。
江路川给她发了第一条消息:[我暂时有事,你先在宿舍休息,二十分钟。]
消息发出,他关了微信,放进兜里,走进办公室。
他和齐盛英聊完,浑然不觉已经到了六点十五,两人起了身,江路川打算去接黎琉,终于拿出了他打入冷宫的微信。
第一条消息来自赵思雨:[你们现在在哪,没和黎琉一起来吗?]
江路川:[准备来。]
赵思雨:[哦,她刚问我你在哪,你带她来吧。]
江路川察觉不对劲,他不是和黎琉说了自己有事吗,她何必再去问赵思雨?
江路川退出和赵思雨的聊天框,看到第二条消息,是新添加的微信号,对方说:[师哥,你加错人了吧,我是黎映水。]
江路川大概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方子鹤急着去开会,给他分享名片时,手指误触,不小心分享错人了。
他让齐盛英先走,说自己回去拿东西,还给赵思雨拨了个电话:“人到了吗?”
“没啊,子衿说黎琉找她要地址了,我看她想一个人来了,她认路吗……”
“我去找。”江路川没听完就挂了电话。
江路川找了好一会,满头汗,定型的卷毛耷拉得七七八八,香水早就散了,终于在最近的公交站找着了人。
黎琉坐在站台的座椅上,抬起手遮住太阳,腮帮子微鼓,像一个在啃食物的仓鼠。
虽然她的外表很无害,不过以她的脾气,江路川怀疑她得和自己打一架。
打就打吧,反正自己抗造,江路川想。
他往前走了两步,黎琉感觉头顶坠落的日光没有那么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大的人影,她抬了头。
但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带着一种近似漠然的情绪,周围的灼热都凉了几分。
江路川也是个臭脾气,赵思雨曾经想给他报一个“如何说出好听的话”的班,结果被江路川指出是一个传销窝,遂作罢,应该说的“对不起”悬在嘴边,变成了:“等多久了,走?”
身后传来公交车停车的声响,还有稀稀拉拉几个上车的人,黎琉站了起来,却没看他,很利落地和他擦肩而过,径直上了公交车:“算啦,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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