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珩之还没睁开眼,但最先感觉到的是骨缝中无法忽视的痛感。
他在被中缓缓翻了个身,而后才意识到。
容砚,竟然,没给自己清理。
安珩之叹了口气,勉强安慰自己容砚这么帅,也不算太亏。
他掀开被子,脚刚踩在地上就觉得膝盖发软。
安珩之低头看自己的膝盖,膝盖骨被磨的通红,轻轻碰一下都很疼。
好娇气的身体啊。
真的说什么怕什么。
早知道就不应该说容砚那里不行。
不过这句话是怎么传到容砚耳朵里的?他可只跟安栩说过啊。难道他哥把他给卖了?
不是吧......
这真的是亲哥吗?
安珩之扶着床头柜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向浴室。
浴缸很快被放满温水,水汽氤氲。他用手抹了下水银镜,还好容砚没给他身上留印,只有左手手腕上有一圈红的青紫的痕迹。
这是他昨天试图从容砚手中挣脱时留下来的,那时候他才知道人和人之间的力气差距到底有多大。
安珩之打开手机准备给自己订了十五分钟的倒计时,屏幕上密密麻麻都是黄麓的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他犹豫了一下先选择了无视。
泡澡他也不敢多泡,怕晕过去,但还不到十分钟的时候就开始胸闷气短,只好赶紧出来,带出了一串水花。
洗完后安珩之穿着浴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钻回被窝,对着手机屏幕犹豫了片刻后才拨通了安栩的电话。
电话通了,但声音不是安栩。
“您好,我是安总的秘书,安总正在开会,有什么需要代为转交的吗?”
“没有...”
安珩之打起了退堂鼓。
对面也跟着短暂的沉默了两秒,而后继续道:“是安总的弟弟是吗,您稍等。”
安珩之听见有高跟鞋踩过瓷砖地面的哒哒声,玻璃门被推开轴承旋转发出的吱哑声,纷扰的人声背景音截然而止。
“啊珩”,安珩之的听筒里传来了安栩的声音。
“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先忙,你开完会再说吧。”
“我还要开半个小时,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吗?”
安珩之觉得自己和容砚这档子事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没事没事,就是小事,小事。”
“你先忙。”
安珩之先一步挂断了电话后长吁了一口气。
他下楼转了一圈,从冰箱里翻出个三明治,又用微波炉转了一圈加热,靠在中岛台边吃边看黄麓发来的消息。
【黄麓】:“对不起”
【黄麓】:“如果你觉得我对你造成了困扰,你可以装作没听见我的告白,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黄麓】:“你跟容砚回云庐住了?”
【黄麓】:“把猫也带走了吗”
安珩之看着头痛,毕竟之前他可没有像现在这样陷入多段关系里过。
吃完三明治,安栩打回电话。
“怎么了啊珩?”
“哥你方便说话吗?”虽然家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但是安珩之还是做贼心虚的压低了嗓音。
“方便,你声音怎么了?听起来哑哑的。”
安栩想问他是不是因为昨天喝酒吹风受凉了,但是转念一想,跟踪这种事还是不要跟安珩之说比较好。
安珩之掩耳盗铃的咳嗽了一声,“没事,就是有点感冒。”
“哥...那个...就是”,安珩之支支吾吾不好开口,之前那次是他吓了一跳直接脱口而出。
本来他就是个温吞性子,好听点是老好人,好好先生,说的更直白点有时候甚至是窝囊,打碎了牙都只能往肚子里咽。毕竟在之前的世界里本来就是孤儿院出身,天□□九晚五含辛茹苦的007,根本没有其他同事有家庭做支撑,顶撞上司拒绝加班说辞职就辞职的勇气,更不敢在背后编排别人说别人坏话。
“哪个啊?”
“就是....额...我说容砚不行,你是不是告诉他了?”
耳边传来安栩的笑声。
“没有啊,不过那次他来咱们家,我还考虑要不要送他些大补的霪羊藿、鹿茸、海马、杜仲和肉苁蓉啊。”
安珩之听安栩报完药名连忙拒绝,“不...不用了。”
“怎么,他知道了?”
安珩之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就来怀疑哥哥?”
安珩之下意识赶紧否认,虽然他以前看过那些狗血剧,剧里同家族为了利益大打出手六亲不认,但在这本小说里,一直到主角惨死,安栩都站在安珩之的一边,可是这件事他只告诉了安栩一个人啊,跟黄麓说的都是另一个借口。
安栩不逗自家弟弟了,“你那天是在哪和我打电话的?”
安珩之赶紧回答,“书房,云庐的书房里。”
“你现在在哪?”
“在云庐的餐厅。”
“那估计咱俩的通话又要被容砚听见了。”
安珩之不知所措的啊了一声。
“书房里看看有没有监控。”
安珩之这才如梦初醒,书房一般是放文件的地方,像容砚这种要事缠身,肯定会安监控。
“谢谢哥。”
“所以容砚真的不行吗?”安栩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八卦的探寻,“他还挺洁身自好的,关于到底行不行没有传言,不过看他上次来咱们家我仔细看了他的鼻子,和我差不多,手指也和我一样长,按理说不会差到哪去啊。”
安珩之一时无言以对,听着安栩的描述,脑海中无可避免的开始回放昨天晚上容砚把他压在门口时,他抬头看见容砚又高又挺的鼻子,还有从未注意过骨感有力,淡紫色血管隐隐浮现的手背。
“哥.....”
安栩觉得安珩之的这声哥叫得简直别有深意,“不会你俩到现在还没....”
“容砚真能忍啊,还是他在外面包小情儿了?”
“要我找人跟着他吗?也是,如果能拿到容砚出轨的证据的话可以更好的证明婚姻破裂,起诉离婚的胜算也更大。”
“啊....”
“我懂了,我这就找人跟着容砚。”
安珩之还不知道如何回答,就听见之前接电话的秘书在跟安栩说话,“好了啊珩,哥哥懂你的意思了,我先去忙,一切就交给我吧。”
“哦....”
回应安珩之的只有通话结束的滴滴声。
安珩之呆滞了两秒,而后到书房把窗帘拉上,让屋内陷入绝对黑暗,打开摄像头对着每一个角落扫,不扫不知道,容砚在台灯、插孔、吊灯、书柜上的花瓶摆件上按了十几个摄像头,几乎照顾到了每一个摄像死角。
怪不得...怪不得容砚知道了自己说他不行。
安珩之心底里升起对于他哥的内疚。
但紧接着他又反应过来,自己这样拉窗帘又打开摄像头扫,一举一动不又都被摄像头背后的容砚看到了吗。
安珩之叹了口气,换回自己的衣服开车回公寓。
坐电梯上楼,就看见黄麓窝在门口。
一看见安珩之,黄麓立马起身,“你回来了,还以为你会搬走。”
安珩之想起自己还没回黄麓的那些消息,有些头痛的应答。
黄麓仔细的扫过安珩之裸露在外的脖颈的手臂,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吻痕。
安珩之被黄麓盯的发麻,不自在的别过脸去。
“你在这儿等多久了?进来喝杯水吧。”
安珩之输入密码开门,又想起自己曾经告诉过容砚密码,一会儿换掉好了。
“凌晨的时候,我看见容砚家的阿姨,说是来给猫加猫粮。”
黄麓没头没脑的这么说了一句。
安珩之不知道怎么回答,但还是嗯了一声,递给黄麓了一杯气泡水。
黄麓接过气泡水也不喝,只是把玻璃杯窝在手心。
安珩之全身酸痛,走路姿势也不太对,但为了不被黄麓看出来,也只能假装直着腿。
“喝吧,喝完我还有其他事。”
安珩之看着家里被猫搞得一片狼藉,床单也被猫爪子刷出了几个窟窿。
黄麓听到安珩之赶自己走,本来就青黑的黑眼圈在脸上显得更明显了。
“那我走了,不打扰你了。”
安珩之看着黄麓离开然后松了口气,一瘸一拐的躺回被猫刷破的床单上。
还有一个周开学。
幸好黄麓跟自己不是一个专业的,商学院和环科之间隔的还远,食堂都不是一个。
小白跳上床来,对着瘫在床上的主人东闻闻,西嗅嗅,好像闻到了不属于主人的气味,抖着细长的猫胡子打了个喷嚏。
安珩之又起来准备换居家睡衣。
要不然干脆转学吧。
他本科时听过有人这么操作的,考托福雅思,然后再准备好材料,可以直接转到相近的专业,有些学校还可以折算学分。
环科他几乎一窍不通,cs也是因为工资多才学,反正现在家里有钱有闲,这个婚一时半会儿也离不掉,不如从头再来学自己喜欢学的专业。
安珩之拿起手机准备搜一下学校,但输进搜索栏里,他才意识到自己打的居然是,“男人喝醉了到底行不行”
安珩之尴尬的一一删除,自己的手指不受控制了?怎么会打下这个。他之前陪上司应酬的时候也喝过酒,但从来没试过喝醉了之后行不行,也不知道容砚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犹豫了几秒后,他还是重新输入“男人喝醉了到底行不行”后按下了搜索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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