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宰父羡予跟幸川说着他们自己的事。
“所以,那位异姓王爷世子也来了朝城,两拨人,看来南郂那边已经很严重了。”宰父羡予对九岁以前的事情记忆模糊,对于这个异姓世子的印象模糊,不知是敌是友,若是能够拉拢过来,那么有一个对南郂皇城熟悉的人,做起事来会事半功倍,若不能成为朋友那只能斩草除根,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少主,接下来要怎么做呢?”现在宰父羡予的处境就像是等待被宰的羔羊,但是他们不会坐以待毙。
“此前便听闻宰父南昭善养凶兽,对付他需要一把称手的兵器,幸川你知道何处有这种削骨如泥的利刃吗?”
“属下知道一处,荒渊的地下海,那里有一把被封印的利刃,传说那是昊阳女巫的尸骨做成的,怨气冲天,得到之人会被其控制,还有另一处不过得从东海走三十海里,里面海底岩浆处有一把天神遗留下来的兵刃,只是岩浆滚烫,须得寒冰护体方才可以顺利拿到。”幸川说了两处地方,他曾经去过那荒渊,见识过那里的厉害,所以不太想宰父羡予选择那个地方。
“寒冰护体?”
“对,极寒之冰,听说朝城皇宫种有一块,在女帝手里,如果想要得到,那么只能从公主那里下手。”
“万俟予柒?”
“嗯,如若公主肯帮忙是最好,若不帮,用她套出东西的位置,这样也要偷出来。”
“这事我考虑考虑,去盯着那位世子,一有异样立马来报。”宰父羡予听到了鱼落落在岸边的叫唤,心想他也该上去了,很快结束了跟幸川的谈话。
“蒙希拉。”(是)。
两人分来之后,宰父羡予便寻着鱼落落的声音去找了她。
鱼落落让乐九把鱼拿过去之后,自己一个人沿着河边走,散散步,走到一块大石头面前,正好伸脚能够够到,大石头将鞋子脱了,衣裙卷到膝盖处,坐在石头上伸脚进水中泡着,虽然他怕水,在浅水的位置还是能接受的,凉凉感觉很舒服,享受着来自大自然的安宁时同样也会遇到不好的一面,一条花色网状纹路的大蛇就在她的面前漂浮着。
惊恐充斥整个人血液倒灌凝固,全然忘了该做什么样的动作,不敢动,双腿还在水中泡着,下意识就喊出宰父羡予的名字,心脏狂跳,眼睛紧盯着那条大蛇,深怕它下一步动作就往她这边爬来。
“宰父羡予...那、那边...”虽然说出水芙蓉很美,可是此刻的她完全没有心情去欣赏美丽的事物了,宰父羡予的出现就像是救星,她还以为自己会一直待到这条蛇自己走或者被吃掉。
宰父羡予瞅见鱼落落所说的那条蛇,大蛇只是想找一处阴凉处休息,再加上它已经是饱腹的,不会对谁发起攻击,只是抬了抬头,看了眼宰父羡予他们,然后回头自己那么浮在水面上跟躺尸差不多。
“它不会伤害人的,它只是想乘凉。”宰父羡予见大蛇没有什么恶意,还听到了大蛇内心在说:“这人类真吵,我只是想静静的乘凉,消化肚子里的食物,一直叫叫的。”
“真、真的?你、你没骗我?”鱼落落说话声音都有些发颤,她很怕蛇,很怕这种大蛇还有成堆的蛇,小时候看的什么《人蛇大战》给看出心理阴影来了,就连泰国片的《灵蛇》里面有很多水下的画面,以至于让鱼落落做梦或者在水深的地方,只要盯着这一个地方一直看感觉随时这蛇就会冲出水面,她没有想到会真的见到。
“真的,没有骗你。”宰父羡予眉宇间不自觉地温柔。
“能、能不能带我走?我动不了了。”宰父羡予伸出双臂将鱼落落抱起,鱼落落身体是僵硬的状态,想要勾着宰父羡予的脖颈,手都动不了一点,就只能让宰父羡予抱着。
远离了那个位置,鱼落落渐渐恢复,只是脑海中还是会去想刚才的画面,回神过来眼神落在宰父羡予的脸颊上,轮廓分明,那独属于少年意气风发,如果没有她给的那些遭遇,眼前这个人定会是一个满腹经纶,剑术高强,有母有父,也有很好的婚姻…
“看什么?”宰父羡予察觉到有视线在他身上,不用去低头看,他知道那视线从何而来,直接开口。
“…能不能上岸,我…怕水。”鱼落落一经提醒,才知道自己失了态,耳尖泛红,要不是宰父羡予长得太过耀眼,她也不会不受控制地去看。
说着便往岸上去,为了避免被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变化形态自如,只要上了岸衣服湿了点也没事。
“鱼、鱼应该好了,我们过去吧。”鱼落落心中还是心有余悸,她真是没有想到,出门没看黄历遇到这么个事。
“有带什么衣物之类的吗?”宰父羡予本来上半身就没有衣物,只是将鱼落落抱着时,全身衣物浸湿,而且繁缕事事周全,以为她应当拿了。
“没有,火堆旁烤烤就可以了。”鱼落落很肯定地回答,因为她没有想过自己会下水。
“万俟予柒,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我不是把鱼给你了。”
“永安担心你,那我只能来看看了,想着在水浅地方泡泡脚,谁知会…看来水跟我相冲,以后再不去水边了。”鱼落落自己没想到会遇到大蛇啊!
“对了,南陔那边有动静吗?”宰父羡予明显感觉到鱼落落的害怕颤抖,光是回想都是这样,还是换个话说说吧。
“你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放心吧,只要你在我公主府,绝不会被他们近身的。”鱼落落语气很肯定且自豪的感觉。
“…是吗?”宰父羡予不太相信,毕竟幸川就挺来去自如在公主府,也没见被人抓到。
“公主!”这时围在火堆的繁缕看到了他们两人走来,不过是驸马抱着公主,且两人就像是在水中泡了的一样。
“怎么湿了啊?!”繁缕担心着,她一时没看住,自家公主就落水了吗?
“不小心落水了。”鱼落落有些尴尬,总不能说是被蛇给吓的吧,万俟予柒本身就不怕蛇,她要是说出来了,这身份还要不要了?
“有干净衣物吗?”宰父羡予还是又问了一遍。
“不用这么麻烦公主。”乐九手中还拿着一条烤鱼,鱼落落被放下来只是双腿有些站不稳,整个人还是只能靠着宰父羡予勉强站站。
“哇!这行走的烘干机啊!乐九,这招能不能教教我?”鱼落落第一次见用内力烘干衣服的,周围的蒸汽散发出去。
“公主想学,明日属下在练武场倾囊相授。”
“鱼烤好了吗?”宰父羡予开口,他现在就想坐下,在火堆旁。
几人围着火堆,吃着鱼,休息够了,满足了便上马车回去。
“听闻宫中有件宝物,不知是真是假。”马车里的两人聊起了事情,宰父羡予开口提及,是想要探探口风。
“什么啊?”
“极寒之冰。”宰父羡予眼神坚定,应着是夜晚,没有点灯马车里乌漆嘛黑,除了月光微弱透进来,不易察觉别人的神情。
“极寒之冰?”鱼落落觉得很耳熟,一时间没有想起来是什么。
“你没有听说过吗?”
“那你给我再说说这东西有什么用处吗?说不定你说着说着我便记起来了呢?”鱼落落确实是有些记不起来了。
“听闻这东西可以抵御酷暑高温,就算是去岩浆边有此物傍身亦不会感到炎热,灼伤自己。”
“啊!我想起了,这东西是千年寒冰,是从极寒之地得来的,不过你为何突然会问起这件事?难道说你是想要这东西来做什么?”经宰父羡予这样一说,鱼落落想起来了,这个东西对宰父羡予来说意义重大,他回南郂之前便盗走过这东西,后来不知怎么就拿到了属于他的武器,这一段的的过程她没有写而是掠过了。
“我只是好奇而已,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是真的,东西在母皇那里,严格把守,你要是想去定会被抓,你也别指望我,母皇对我还有着气呢,我可不想再去碰钉子。”鱼落落心中猜到了,没有由地开口问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做。
“...你知我要做何事?”宰父羡予心中一紧,眼神似乎有些被看穿的不适感。
“不知,只是有句话我想同你说,现下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干预,你亦承诺过我不会伤害朝城,这点我希望殿下能够记住,切记行事谨慎。”鱼落落不能让宰父羡予察觉到自己什么都知道,只能装傻。
鱼落落这样说,宰父羡予心中明白了,她不会帮自己,也已经告诉了他戒备森严,想要进去,必须得小心。
“万俟予柒。”回到公主府门口,宰父羡予从马车上下来,叫住走在前面的鱼落落。
“何事?”鱼落落停下脚步,等着宰父羡予开口。
“...和离书写好了吗?”
“尚未,不如即刻去写?还有你对我的承诺一并写下。”鱼落落伸手拉着宰父羡予的手腕,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宰父羡予看着拉自己的手腕的纤纤玉手,白皙修长的手指,他不禁很好奇是什么让她的转变这般大,是什么让她对自己这般,她不是很讨厌他的吗?难道对他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些交换吗?对,也是,如果没有什么可以交换的东西,依着万俟予柒的性子绝对不会转变这般大,大到连她一直以来喜欢的人都能够抛弃,果然朝城女人花心又利益熏心!
两人写拟写好了协议跟和离书。
“这下安全感满满,我把和离书给了你,以后你想要找谁家姑娘或是郎君,都可以不用看我的眼色了,只不过你尚未回到南郂之前,在我府中可不能乱来。”鱼落落拿出印泥让宰父羡予签字盖章,她自己则是有属于公主的印章,无论私印还是官印皆可作数。
“你也一样,在此期间不可以把外面的人带进来,人多眼杂。”宰父羡予语气略带嘲讽,他自己能够坚守,可是万俟予柒就不一定了,从前的她每日穿梭在教坊中,听歌唱曲,夜不归宿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更需要遵守的人应当是万俟予柒。
“我呢,当然不会随便把人带回来,东西自己管好啊,别到时候东西不见了想要抵赖啊。”鱼落落等字迹干再收起来,心中是希望能够拖一天是一天,到现在还没有仉都静思的消息呢,真是乏累,鱼落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完全没有发觉宰父羡予走了。
清晨的阳光温暖而明媚,起来的鱼落落吃着早膳,从外面回来的乐安来到鱼落落面前汇报他查到的事情。
“所以南陔那边来了两波人?”
“是的,公主。”
“将城外的刺客都解决了吧,至于城内的,本宫亲自会会。”一点也不留情,鱼落落其实不是怕宰父羡予如何,毕竟现在的他已经有了可以自保的武功,但是她可不想再来上一刀,那次是真的记忆犹新!所以该解决的都解决好了,府上就不会有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事。
“喏。”乐安下去做事了。
“公主今日怎么有闲心带着我出来?”宰父羡予被鱼落落叫出来一起逛街,今日的课业暂时休息,走在东市街集身后一两米距离跟着的乐九,东张西望的鱼落落。
“这不,整日带在府中不会觉得很闷得慌吗?带你出来走走晒晒太阳多好。”鱼落落再找乐安给她的位置,是一家酒楼,走到十宽巷果真有一家新开的酒楼。
“等等,你要去吃酒?”宰父羡予见鱼落落一点不带犹豫地往一家平常不过的酒楼走去,叫住她问。
“嗯,你肯定没有吃过,走走走,一起。”鱼落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她本就是来看看个虚实,大不了买两坛酒回去,拉着宰父羡予就往里面走。
“客官几位?”踏进门迎上来一个店小二热情地招待。
“三位。”
“这边请。”
这酒楼有三层,进门对着柜台,后面跟左边靠墙处都有摆着架子放酒坛,右边的位置宽敞能够摆下四桌,都坐着有人了,引着他们往二楼上走,这一层只有一张桌子是空的,三人便走到那个很靠窗的位置。
“客官想要点什么酒?”鱼落落几人坐好位置,小耳随即问道。
“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招牌酒?”鱼落落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喝的酒,便让小二介绍介绍。
“我们这有桃花酿,山楂酒,乳酒,黍米酒,客官要哪种?”
“山楂酒跟乳酒。”
“好咧!”
小二去拿酒了,鱼落落倒是打量着这周围的环境,这里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未曾见到什么人。
“话说南陔那边皇权上位,会是哪位皇子呢?”邻桌的三个男子聊着南陔那边的事。
“谁知道呢,无论是谁,我该做的生意还是要做的,别人我可管不了。”另一个模样很瘦,不过身上穿着的绸缎菱形纹的直裾,应当是有钱的商人。
“说得也是,如今不论去哪个地方,能安稳过活就很不容易了,至于天下易主,爱谁当谁当。”体型较为壮硕一些的男子开口。
“不过听说南陔那边乌烟瘴气,凶兽横行,无人敢出手,现下那边的商铺我都关了,等上一等再看看情况过去。”最先开口话题的男人,说起南陔那边的状况。
“那个,兄台,你们刚才说南陔凶兽横行是怎么一回事啊?”鱼落落好奇跟宰父羡予换了位置,在他们身旁问问情况。
“是啊,那是一头巨型白罴,一个手臂挥下来当千斤大石砸下来,凡是不听的,一手一个压死,那场面鲜血淋漓,惨不忍睹,若不是亲眼目睹,我也舍不得关掉那边的商铺,躲来这里。”
“且听说南陔朝廷下令,要捉拿三皇子,话说这位三皇子自小便送到异国做质子了,娶了公主按理说已经没有了继承皇位的权利,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兄台你知道的好多啊?”鱼落落开口,这人消息还真是灵通哦,这么多事都知道,略微有点诧异。
“这事儿说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在南陔人尽皆知,不过要变天的事,只能是远远地望着了。”说完叹了口气,手中的酒杯往嘴里送。
宰父羡予不是没有听到,就一个桌子的距离,很难听不到,是啊,就连普通人都知道他已经没有了继承资格,那么可想而知皇位最终归谁,只是宰父南昭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们不得而知。
“客官,您的酒。”小二端着两坛子酒过来了。
鱼落落忙着听人说八卦,宰父羡予随意拿起一坛子酒打开盖,倒了杯,将酒杯放在鼻下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味,入口酒的醇香萦绕着,有一丝甘甜。
跟乐九两人一起品酒,听八卦。
一个下午下来,说着要喝酒的鱼落落却一口酒没沾,这时有一位男子模样一般的人从楼下走了上来,站在楼道口停下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人,随即上了三楼,他的腰间别了一把短刀,刀柄上镶嵌着一颗红色玉髓。
“你们都喝好了吗?走了。”鱼落落混在人群中该问的问完了,该观察的也观察好了,乐九付了钱正要走时那位小二不小心撞到了宰父羡予,偷偷将什么东西塞到了他的身上。
一个劲儿地道歉。
“哎呀!这可是我用上好的绸缎做的衣裳,你这人怎得这般?!你得赔我!”店小二手中的酒泼撒在宰父羡予的衣服上,浸湿了一大片,鱼落落故作心疼地去质问店小二。
“对不住、对不住、小的赔、赔不起啊!”店小二很为难,很害怕的样子。
“赔不起?我可不管,今日我夫君的衣裳是你弄脏的,再说又不是我夫君撞的你,好在我夫君没有事,被撞装出个好歹来你也赔不起!”这突然的争吵中让宰父羡予一头雾水,这万俟予柒是要做什么?今日之举动十分奇怪。
“这位夫人,真是对不住,我这小二鲁莽,若是夫人不嫌弃,今日在小店的账给您免了,夫人觉得可好?”在做账的男人听到了动静立马就去调节。
“你是这里管事的?”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我的人无缘无故被你的人泼了一身酒,还撞疼了胸膛,一句免账便算了?叫你们东家出来见我,否则这事没完!”鱼落落突然这般较真,宰父羡予只敢悄悄拉了拉鱼落落的手臂,想说话又说不了,他没办法开口,没有机会开口。
“夫人稍等片刻。”转头便往楼上走去。
宰父羡予没有当着那个小二的面问鱼落落为什么要这样做,而是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乐九在这里不必怕什么。
很快那人从楼上下来邀请他们上楼,鱼落落觉着这样一闹果然还是能有点作用,只那小二应该会被骂一顿吧?心里有点觉得愧疚,但是这事那个店小先开的头,算了算了,不要想了。
来到三楼,这层很安静似乎是厢房有三间,中间第二间那人汇报了声推门请他们进去。
“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夫人是对在下的人做的赔偿不满意?”果然的是刚才在楼道站着的男子。
“你是这里的东家?”
“这酒楼是在下的。”
“那好说,东家的人撞了我夫君便也罢了,怎么给我夫君塞纸条是做什么?是想引诱我夫君?”鱼落落说着从宰父羡予衣襟中拿出一张纸条,甩在案几上。
宰父羡予没有注意到,那时他没有没有什么事,撞了就撞了人没有事就是好的,那就接受道歉走人就行了。
“夫人怎会如此肯定这是我的人做的?”壤驷景墨看到纸条并没有过多表情,甚至给人感觉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反到是咬定是别人做的。
“那就是说我栽赃了?我向来不会栽赃人,杀人才是我行事,东家想试试吗?且看看是你的人厉害还是我的人厉害。”
“看来夫人家中说得上话的人是夫人。”
“东家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夫君行事善良温和,从不与人争辩,极为不错的人,怎的在东家口中这般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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