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是冬月,马上就要到除夕,下面的庄头也陆陆续续送来年货。
有不少的庄头会投机取巧,送来不少玩物,用来哄府上的诸位小主子。今年格外显眼的就是一对白色的小马驹,虽不是什么名贵的血统,但是这个时候的马驹胜在可爱。
萧允硕一早儿便盯上了那对马驹,虽然他常去养马的庄子上玩儿,但每次都玩得不尽兴,所以他打定主意这次要在府里自己养上一匹。
可惜了,前几日老夫人将府上的管家权交了出去,不过不是交给王夫人,而是四位夫人一同管家,要是以往这马驹儿他能直接和祖母讨要就成,现在却是不能了。
晚上,萧翎刚回府,他便贴心地备好热茶。人还没有桌子高,偏偏要学着大人待客的模样坐在主位,一双小腿儿还能在下面荡着打秋千。
萧翎一进屋,便有模有样地为其斟茶,“爹,儿子有件事求您。”
明段跟在后面,见状额角直跳,有眼色地没有跟着进屋,还贴心地将房门给掩上。萧允硕不觉得有什么,将茶往萧翎的方向轻轻一推。
“来,尝尝,这是祖父送我的好茶呢!”萧允硕下巴一扬,得意扬扬,嘿嘿,其实这茶是他死皮赖脸讨来的。
“何事?”萧翎坐下,没有碰那杯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爹,你先尝尝我泡茶手艺如何?教习茶术的夫子都夸我呢!”萧允硕探过身子拉过萧翎的手,将茶放在他手上,下巴一抬示意他喝茶。
其实哪里有教习茶术的夫子,毕竟他还没正式启蒙呢,他的茶术都是萧翎被他烦得不行才教的。
萧翎没有动,只饶有兴趣地看着,萧允硕又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山不见我,我自见山,抬腿跳下太师椅,跑到萧翎面前,顺着他的腿往上爬。
原本柔顺丝滑的衣摆被弄得褶皱不堪,最后稳稳坐在萧翎腿上。
“爹,我想要那小马驹,白色的,毛又顺又亮,特好看!”萧允硕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盯着萧翎,由衷地夸赞道。
“你祖母不给你?”萧翎挑眉,单手护着萧允硕的腰。老夫人把这孩子看得比眼珠子都重要,只要是他多看一眼的东西,老夫人定会将捧到他面前,短了谁还能短了他的东西?
“今年这都交给二婶婶打理了,长兄也极为喜欢这马驹儿,祖母也比较难办!”萧允硕两手抓着萧翎的衣襟,甜甜一笑。
“所以,你想让我做这个恶人?”其实哪里是老夫人难做,就是这小崽子不想让老夫人去做这个恶人,拐弯抹角地让他出手呢。
“嘿嘿嘿…”萧允硕丝毫不心虚,腰板挺得笔直,“这不是爹你玉树临风,威风凛凛,风华绝代,逸群之才,品貌非凡…气宇轩昂吗,这是儿子对你能力的认可!”,一边说一边拍萧翎的胸口,好似在肯定自己的说辞一般。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词,气都不够用,一说完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刚想自己伸手去捞茶杯喝口水缓缓,茶杯便被萧翎递到嘴边。
萧允硕也没有矫情,直接大口大口喝茶,就算这是价值千金的太平猴魁,现在他也顾不上品鉴。
看着白胖白胖的小奶团子趴在自己怀里喝茶,萧翎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一手递茶一手在后面给这破孩子顺气,一直等萧允硕喝完他才放下手。
“你既然想要养它,那便要对他负责,每日自己给他喂食,清洗,打扫…你可能做到?”
“能能能!”萧允硕疯狂点头,知道萧翎这是答应了忍不住抱他的脖子亲了一口,随后便跳下去,直奔马厩。
萧翎看着刚才还在腻歪在自己怀里的小团子冲着门外就跑,嘴角不禁勾出一抹笑意。
等萧允硕跑到马厩,萧允庭正牵着一匹白色的小马驹向外走,他看到萧允硕大吃一惊。
“你来干什么?这里这么脏,你可受不住,当心生病了。”
萧允硕看着他手里的马驹,他在城外的养马庄子,因为经常去,基本的养马常识他都知道。
一打眼他就知道萧允庭手里牵着的是那匹小公马,他心里不禁有些失望,一对儿小马驹,现在就剩下那匹小母马了。
见萧允硕没有说话,一直盯着他手里的小马驹看,萧允庭不禁有些着急,急忙侧身挡住萧允硕的视线,生气道“你看什么,祖父将它送给我了,这是我的马!”
见萧允硕还没有走,好像还不死心的样子,他更生气了,气鼓鼓地看着萧允硕,但是想到老夫人他又不敢做什么,委屈地难受。
萧允硕挑眉,没有理睬萧允庭,担心另一匹也被人抢先,抬脚就要往里面走。
“你赶紧走吧,剩下的那一匹也不是你的,二郎也在祖父那里,等祖父考校完,也会送二郎一匹的!”萧允庭又拦下萧允硕,很是得意。
他不喜欢二郎萧允澜,但是更不喜欢这个萧云硕。所以,他更不愿意萧允硕得到这马驹儿。
早知道萧允硕会喜欢这马驹儿,他方才就应该和祖父说他都要了,不应该特意留给萧允澜一匹的。
闻言,萧允硕不禁有些失望,若这马驹儿当真祖父当作奖励给了他们,那他确实是不能硬抢,虽然他开口要也能要出来,但是他不想,毕竟胜之不武,尤其这两个是真小孩。
更何况人家是凭自己本事赢得。
萧允硕点点头,抬脚就要继续往里走。
“都说没有你的了,你怎么还要进去!”见萧允硕还要进去,萧允庭不禁大喊。
“没有小马驹儿,我难道还不能去挑个别的吗?”和小马驹儿一块送来的还有一对儿梅花鹿来,养个这玩意儿也行,南极仙翁的坐骑就是梅花鹿,应该能骑哈?
萧允庭显然没有想到这个,不过想到一向得宠的萧允硕这次竟然输给了他,他内心还是免不了开心,牵着小马一蹦一跳地走了。
他要去遛马,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萧允庭才不是不受重视呢!
结果他刚走到永安侯的院子外,就和迎面出来的永安侯碰了个正着,永安侯脸上怒意未消,看到没有正形的萧允庭更生气,指着他骂道。
“你的夫子没有过教你怎么走路吗,如此没有正形,我看都是在后院惯的,明日起搬到前院来!”
说完,目光又扫向跟在萧允庭后面,带着两只梅花鹿的萧允硕,直接训斥道,“一天天只知道贪图玩乐,日后,如何能指望你!”
永安侯显然是气急了,看到谁都骂,就连萧允硕都不例外,本来红了眼眶的萧允庭都忍不住吃惊,偷偷露出个缝隙盯着直瞅,他祖父失心疯了?那可是萧允硕唉?
完了,三郎从未挨过骂,该不会哭鼻子吧?那自己是先笑还是先哭,毕竟自己也挨骂了!他眼眶的泪还没来得及流下来就又回去了,如今正偷偷看萧允硕哭不哭呢!
骂完两个孙子,永安侯更生气了,提着鞭子就向外走。萧允硕还是第一次被骂,一时愣在了那里。
萧允庭到底还是年岁小,心软得很,见状忍不住安慰道,“你就是第一次被骂,还不习惯,等以后慢慢习惯了就好了!”
说完便苦着一张脸,祖父让他提前搬到前院,还这么生气,他心里有些害怕,不过更多的是好奇祖父为什么生气,但他又不敢去问,还是先回去问问母亲吧!
萧允硕眉梢一挑,伸手拉住要走的萧允庭,“你难道不好奇?”
这一句话立马勾起了萧允庭蠢蠢欲动的心,二人对视一眼,便悄悄跟了上去,至于小马驹和梅花鹿二人直接让后面的小厮带回去。
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路上萧允庭心中不断默念,“我不喜欢萧允硕,最讨厌他…”
跟着永安侯七扭八转的,最后来到三叔的院子,萧翾才刚刚回府,衣服换了一半,他爹的鞭子就来了。
“混账东西,天天不着家!”永安侯便打便骂,萧翾很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也不敢还手。
“背祖忘典的东西,还敢阳奉阴违…”
“父亲,我何时背祖忘典阳奉阴违了?”萧翾稀里糊涂被打了一顿,闻言,不由得反问。
永安侯气红了眼,手里的鞭子武得虎虎生威,直到鞭子硬生生地抽断了才停手,萧翾硬是一声不吭生生扛了下来。
断掉的鞭子被永安侯重重摔在一旁,怒喝道,“外面两个也一并进来!”
萧允硕与萧允庭二人趴在门口,闻言,二人对视一眼,双方瞳孔地震,萧允庭吓得身子都在发抖。
“怎…么办,祖父好像发现咱们了。”
萧允硕抬头看向已经站到他俩面前的萧翾,看着三叔身上血迹斑斑的里衣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抬手打了个招呼,“三叔,安好啊!”
萧翾没有说话,黑着脸,一手一个提进屋内,院内的仆人早已经吓得跪在地上,黑压压地跪了一片。
一进屋内,萧允硕就忍不住告状,“祖父,祖父,三叔他提搂我!”说完还扑腾了两下腾空的双腿。
他突然想起一句词“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
啊?
见自己的小孙子被提着衣领子进来,永安侯急忙伸手接了过去,指着萧翾怒道,“萧翾,你给我去祠堂跪着!”
萧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先被抽了一顿,然后又被罚去跪祠堂,不禁问道,“爹,你好歹给儿子一个理由吧?”
“自己去后院看看你那个宝贝儿子去!”说完永安侯便一手抱着萧允硕,一手牵着萧允庭将他们送了回去,两兄弟在永安侯那里抄了三篇大字才被放回去。
一回院子,就看到在院子中吃草的小白马,萧允硕忍不住吃惊道“这…它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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