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雪晴云淡，陈白昶坐在工位上一边摸鱼一边给顾宁相发消息询问着对方在学校的情况。
也有一点感慨科技的发达，感谢科技可以实时骚扰顾宁相。
感谢不知道算不算科技的系统数据，可以实时监测顾宁相的健康状况。
这些日子里陈白昶都快要PTSD了，自从知道了顾宁相被沈鹤唳校园霸凌，就恨不得化身偷窥狂每时每刻跟随在顾宁相身边监视顾宁相的情况。
可惜钱难挣屎难吃，班又不得不上。
陈白昶咬了咬牙，有些痛恨万恶的资本家。
同时不光是骚扰顾宁相，陈白昶也没忘记骚扰一下始作俑者，沈鹤唳。
这死变态当真是让自己又恨又感慨，怎么会有这么禽兽又这么可怜的人。
因为顾宁相的一切不幸，包括自己生平第一次感受窒息，都是出自沈鹤唳的手笔。
但他又可以感受得到，这人并不想杀自己或是顾宁相，这人就纯折磨，纯看戏，甚至不惜以自己也遍体鳞伤为代价，也要做一出局来当作游戏。
而当他决定报复他的时候，却又发现自己想象的手段和他日常的遭遇相比都很仁慈。
又或许自己还没来得及报复沈鹤唳，沈鹤唳就先被他妈报复死了。
于是陈白昶只得无奈地一边骚扰着顾宁相问左问右的是否受了委屈云云，又一边怕自己发消息影响顾宁相学习。
同时刚打算给沈鹤唳发消息警告着他，却又怕警告会激起沈鹤唳反其道行之的凌虐欲。
陈白昶思索再三，想到的办法除了鱼死网破以外就只能是给沈鹤唳请个心理医生了。
自己现在不算很差钱，给沈鹤唳看个心理医生，开两副分泌什么多巴胺之类的药物，再开两副长跑引体向上什么的，说不定就爱上内啡肽上头的感觉了呢？
哪怕是变成肌肉控制大脑的健身狂魔，也总比现在病弱阴暗的像团乌云强。
并且他或许应该给顾宁相也看看心理医生。
虽然对方看起来乖巧懂事，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阴暗病态的想法，陈白昶对顾宁相很满意，看哪哪好。
但是毕竟经历了这么多变故，要是心里有点什么毛病也是情理之中，万一顾宁相只是因为内向的性格才没有表现出来，而其实心底已经有什么晦暗的情绪在某一个角落生根发芽了呢？
就算是要报复沈鹤唳，也是自己要做的事，顾宁相前半生已经够苦了，接下来的日子要专心学习走向人生巅峰才是。
陈白昶沉思许久，还是给顾宁相发消息嘱咐道，“你好好学习就行，别做傻事。”
陈白昶发完这条消息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还真是年纪轻轻就操碎了一把老心。
校园内正在上课的顾宁相看到书桌里弹在锁屏上的消息，有点不明所以的拧了拧眉。
其实顾宁相不是不知道陈白昶说的傻事是什么，无非就是关于沈鹤唳的。
但是他的锁屏界面显示的消息：
“你吃饭了没有？”
“你在上课吧？”
“你下课了好好吃饭，我做了菜在锅里。”
“应该是温的，你也可以热一下。”
“你难不难受？”
“你上课好好学习记得”
“你感冒了吗？”
“你好好学习就行，别做傻事。”
顾宁相凝眸片刻，实在觉得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却还是在下了课以后立马拿出手机，乖乖的一条一条回复道，“在上课，现在下课了。会好好吃饭，不难受，没有感冒，会好好学习，也不会做奇怪的事。”
顾宁相有些无语地想道，明明才分开没两个小时，早上还很正常的互相道了别，怎么可能现在就突然感冒，却有些不自觉的勾起唇角，眼角都跟着有些上扬。
顾宁相意识到自己有点喜形于色的神态，深呼吸一口气，拿起笔，翻开试卷。
还得好好学习呢。
陈白昶却不知顾宁相的小动作，得到顾宁相一条条肯定的答复后才放下心，决心不打扰顾宁相学习，专心骚扰沈鹤唳。
“小悲剧，周末有没有时间？”
沈鹤唳正在上着课，耳边忽然响起系统的消息提示音，有些奇怪的偷偷点开系统界面，发现是陈白昶给自己发来了消息。
“？”
陈白昶却没想到一向并不高冷的沈鹤唳这次居然只回了个问号。
陈白昶看了看周围，发现同事们都在忙着无所事事，便放下心来饶有安全感地继续摸鱼回复道，“怎么了悲剧男，周末没时间吗？连你也要好好学习？”
话里话外，全说陈白昶纯恶意的嘲讽，但他却直觉认为沈鹤唳不会生气。
而沈鹤唳也确实没有生气，只是有些莫名其妙地道，“周末可以出去，悲剧是在说我？”
沈鹤唳从小到大并没有朋友，闻言有些别扭地回复了陈白昶。
陈白昶心下一松，安全感满满地约了周末下午的心理医生。
不过陈白昶却并不打算让沈鹤唳知道，自己约他出去是为了看心理医生，虽然自己确实有些歧视这个手段残忍的心理变态，但嘲讽是一回事，约出来看病又是一回事，沈鹤唳这般有钱都没给自己治治心理上的毛病，自己要是想给他治，他肯定不答应。
因此陈白昶打算找个随随便便的借口，出言解释道，“不说你难道在说非洲难民吗？虽然非洲难民也很惨，但是我给你发消息他们又看不到。”
沈鹤唳并不搭茬，难得的有些沉默。
陈白昶却不以为然，“能出去就行，老地方见，变态悲剧禽兽男。”
陈白昶起了个长长的外号，又补了一句，“不准再掺和我和顾宁相的事，你要是再对顾宁相动手，我们就都别活着。”
陈白昶这句话倒是认真说的，如果沈鹤唳不论如何也不买账，陈白昶便也就只能出此下策。
只是他这时仍旧没意识到，他的性格已经与初来时相比偏离了些轨道。
陈白昶在系统发消息倒是并不怕会被警察抓住把柄影响顾宁相，因此语气里威胁的意味倒也大胆了起来。
他语气坚决，虽然沈鹤唳家世显赫，但若是真的再对顾宁相动手，陈白昶就不信沈鹤唳这辈子不出这个校门。
沈鹤唳却无所谓地道，“我才不会把同一个礼物送两次。”
陈白昶有些无语，但还是略微地放下心来，思考片刻便又预约了一个医生在周末上午。
顾宁相的心理健康和生理健康也都应该茁壮成长才是。
陈白昶连着约了两个评价比较好的医生，有些自我感动，觉得自己再次将这个世界没给名字的小人物拉向了充满阳光的笔直大道。
虽然其实未必有用就是了。
陈白昶伸了伸懒腰，摸鱼摸的有些累，刚一直起身子便被身旁的同事打趣道，“谈恋爱谈累了这是？打打字还得伸伸懒腰才行。”
同事名叫林烛，是个性格随和爱开玩笑的女孩儿，也是和自己同期来的社畜，当牛当马了好一段时间，才终于摸清楚上班的原则，就是不能太老实。
于是在她用WPS绣了半个酷洛米后终于舍得抬起头，对身侧的陈白昶调侃道。
陈白昶瞥了林烛一眼，道，“你又看到我和谁谈恋爱了？和网页医生是吧？”
林烛一副看破不说破，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神色，“装什么呀，前面不是给谁发消息发的认真得很吗？我就无意间瞟了一眼都能看见一屏幕的绿，而你的眼神却温柔的如同方案一遍过提早下班了一样，唉…”
林烛语罢摇了摇头，叹道舔狗不可取。
陈白昶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说自己在舔小男高吧？更何况顾宁相又不是不回自己，怎么顾宁相乖乖回一大堆消息的时候她就没看到呢。
但又总不能拿出聊天记录给林烛看，这样一是对顾宁相的不尊重，二是这样会显得自己超级在意。
陈白昶耳尖略微有些发红，有一点被调侃到了心坎上，偏过头不去看她，故作自然地转移话题，说道，“难道我打字不抻懒腰难道非得绣花儿才能抻懒腰吗？今天绣酷洛米，明天绣玉桂狗？这么有时间要不要把下周的方案也绣一下？”
下周的会议方案她与陈白昶是同一组，甲方也是出了名的多事且严格，然而此时陈白昶和林烛二人却都丝毫不紧张，连空白文件都还没建立，有种几千块钱工资凭什么卖命的松弛感。
林烛挑了挑眉，开玩笑道，“你这么有时间跟我在这贫嘴，怎么不去和甲方贫一贫呢？”
陈白昶瞬间神色认真的直起身子，“好，我现在就去找甲方贫。”
语罢便打开工作微信界面，当真开始翻起了甲方的联系方式。
林烛瞬间紧张道，“等等，你真的假的啊？我们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陈白昶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回望她，“所以当然是假的了。”
林烛真的有些后悔自己非要嘴贱吃陈白昶这一口瓜，闻言不去看他继续绣她的酷洛米下半身。
陈白昶见此才勾了勾嘴角，心满意足的继续骚扰顾宁相。
陈白昶看着手机界面绿油油的屏幕，真是有些感慨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了，总之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相思，还有那么一点点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的意思。
自己如今上头对顾宁相卿卿我我的倒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顾宁相仍旧没有反抗的意思，会不会对自己其实也情有独钟？
但顾宁相此人一向能忍，表面上不反抗实际心里觉得恶心的要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类的也说不定，毕竟顾宁相曾经的遭遇很悲惨。
不过顾宁相刚来时完全排斥着自己的靠近，如今只会乖觉的望着自己不反抗，甚至还会担心自己，应该对自己也是有感情的吧。
只是顾宁相太小，才刚刚高中而已，连高考都没经历过呢，对自己的感情又真的是喜欢或者爱吗？
陈白昶顿时又觉得自己有点像古时候大姑娘出嫁，似乎有些过于纠结了，实在没出息。
有点懊恼的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安慰了下自己，暗暗下定决心收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如今顾宁相好好学习才是正事，而自己努力赚钱也才是正道，有这个时间纠结还不如先把下周的方案做了。
陈白昶深呼了几口气，收起刚刚半羞赧半懊恼的神情，打开了工作微信，这次是真的打算找找甲方之前发的要求，决定好好准备一二。
却见原本熄灭的屏幕一亮，刚要暗下去便被一修长的手指点亮。
陈白昶偏了偏视线，确定自己的小动作没被林烛观察到，此时身旁也没有任何领导同事，才收回视线划开手机。
科技的发展还真是伟大，如今见不到面的时候也能与对方说话了。
陈白昶如同一个原始人一般暗暗感慨道，扬起眉梢，眉宇间的愉悦藏都藏不住。
甲方的方案又不是现在就要，但顾宁相的消息可是现在就发了。
是有了喜欢的人就不能专心工作的恋爱脑一枚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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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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