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攥着那份修改过的文件，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时，心跳比刚才面对顾衍质问时还要快。
门内传来白落秦的声音：“进。”
他推开门，白落秦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晨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他侧脸投下几道利落的阴影。李纯把方案递过去，指尖不小心擦过对方的手背，像触到一块微凉的玉，两人都顿了一下。
“不错。”白落秦翻开方案，目光落在几处修改痕迹上，“把线下活动预算压缩，转向大数据精准投放，思路很清晰。”
李纯松了口气。上辈子摸爬滚打多年，最懂怎么用最少的钱办最多的事，没想到真能被白落秦认可。
“林晓雯也给了我不少数据支持。”他下意识把功劳分出去，不想太出挑。
白落秦抬眼看他，笔尖在纸上点了点：“功劳是你的就是你的。对了，这次的事，委屈你了。”
李纯愣了愣。从小到大，除了奶奶，很少有人对他说过“委屈”这两个字。此刻听白落秦这么说，鼻子忽然有点酸。
“不委屈，查清了就好。”他低下头，掩饰眼底的湿意。
白落秦看着他泛红的耳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张明的位置空出来了，市场部副主管的人选，我打算从内部提拔。”
李纯心里咯噔一下，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
“你能力够，”白落秦的声音很稳，“但资历浅。为了让所有人信服，也是为了压下谣言，我给你机会，前提是，你得接下七天后的平南商圈推广案。”
那可是块硬骨头，好几家竞争对手都盯着，顾衍的弟弟就是因为这个才动歪心思。李纯抬头，撞进白落秦的眼睛里，那里面没有施舍，只有一种“我相信你能做到”的笃定。
上辈子他从没被人这样信任过。
“我接。”李纯咬了咬牙，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白落秦嘴角似乎弯了一下，快得像错觉：“下午让别人跟你对接资料，需要什么人手，直接调动就行。”
走出办公室时，李纯感觉后背都在发烫。林晓雯凑过来，一脸八卦：“老板找你干嘛？是不是要给你升职啊？”
“别乱说了。”李纯轻轻拍开她的手，脸上却忍不住带了点笑意，“下午跟我对接那个商圈的案子。”
林晓雯眼睛一亮：“真让你接了？行啊你！晚上可得请我吃饭！”
正说着，设计部那边的苏云秋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地看着李纯，手里捏着个信封。
“李纯，这个……你看看。”
信封里是几张照片，拍的是张明偷偷拷贝李纯电脑文件的画面。
“这是我上周在茶水间无意拍到的，我当时没在意，今早整理相册才发现……我之前太糊涂了，被嫉妒冲昏了头，没拿出来。差点给你和老板添了大麻烦。”
李纯看着照片，心里五味杂陈。他其实没太记得苏云秋之前明里暗里的嘲讽，毕竟那点针对算不得什么。
“谢谢。”他把照片收好，“现在交给白总吧。”
苏云秋点点头，转身往总裁办公室走，脚步却有些犹豫，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李纯一眼，眼神复杂。
林晓雯凑过来小声说：“他这是……和你和解了？”
李纯没说话。他忽然想起上辈子在书里看过的一句话：人心，比海沟还深。但此刻他看着办公室的方向，又觉得，或许也没那么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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