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将至,荣国府上下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然而在这热闹背后,一场无声的较量正悄然酝酿。
冷子兴坐在古董铺后堂,烛火摇曳,映得他眉眼沉静。
前夜从王府线人处听来的消息,让他彻夜未眠——薛姨妈已遣人暗中走动西平侯府,托宫中关系,欲借元妃中秋赐礼之机,让金锁与通灵玉一同呈上,以示天意所归,定下“金玉良缘”。
他指尖轻敲桌面,脑海中浮现林黛玉那张苍白而清瘦的脸。
他知道,若是此事成真,黛玉怕是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将被夺去。
思忖片刻,冷子兴起身披衣,趁着夜色出了门。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一人穿街过巷,直奔荣国府东角门。
潇湘馆内,紫鹃正守着病榻上的黛玉煎药。
这几日黛玉咳喘愈发频繁,夜里常常惊醒,梦话连连,醒来时眼角还带着泪痕。
“姑娘,再喝一口吧。”紫鹃小心翼翼地扶起她,递上药碗。
黛玉虚弱地摇头:“不必了……这身子,我比谁都清楚。”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轻微叩窗声。
紫鹃警觉地放下药碗,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道缝。
见是冷子兴站在月光下,神色凝重,便低声问道:“冷爷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冷子兴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塞进她手中:“请务必交给林小姐,事关她的终身大事。”
紫鹃接过信,没再多问,返身回到房中,将信递给黛玉。
黛玉拆开信封,只扫一眼,脸色骤变,手微微发抖,信纸几乎拿不稳。
信上寥寥数语,却如惊雷般炸在心头:
> “节礼将定姻缘,速备应对。”
她怔怔望着纸上的字迹,胸口一阵闷痛,忍不住咳嗽起来,眼泪也随之滑落。
“我本无意争抢,为何连这点清净也不肯予我?”她喃喃低语,声音里满是哀伤。
紫鹃心疼不已,连忙替她拍背顺气,一边安抚道:“姑娘莫急,咱们自有应对之法。”
与此同时,坊间已有流言悄然传开:
“听说了吗?林小姐病重不起,恐难久居荣国府。”
“哎呀,那不是金陵林家的千金吗?怎么年纪轻轻就……唉。”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京城贵族圈,甚至隐隐有传入宫中的趋势。
北静王听闻后,神色微沉,召来王府管家,低声吩咐几句。
次日清晨,一辆低调却不失尊贵的马车缓缓驶入荣国府,送了一份特别的节礼至潇湘馆。
礼盒打开时,是一方绣着梅兰竹菊的织锦香囊,另附一封亲笔笺文:
> “听闻林小姐染恙,愿早日康复,不负才情。”
此礼虽不大,却出自王爷之手,意义非凡。
此事迅速在宫中掀起波澜。
元妃听闻后,正在梳妆,闻言手一顿,抬头看向身边贴身宫女。
“林丫头近来如何?”
宫女犹豫片刻,低声回道:“据说是咳疾加重了些,不过……北静王爷昨日派人送了节礼过去。”
元妃神色复杂,目光落在镜中自己映出的面容,半晌未语。
中秋夜,风清月朗,贾母率众子孙齐聚大观园赏月,准备迎接宫中太监送来节礼。
此时众人皆不知,一场围绕黛玉命运的博弈,已在悄然之中走向**。
而在角落里,冷子兴静静立于廊下,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荣禧堂,
薛姨妈端坐上位,身着锦绣华服,目光时不时扫向宝玉颈间的通灵玉,嘴角隐含笑意。
她已安排妥当——今夜元妃赐礼,必有一对“金玉合璧”的物件呈于众人面前,届时“金玉良缘”之说便可借天命定下,纵使贾母再偏心黛玉,也难以反对。
王夫人则坐在另一侧,神情平静,偶有低语与身边嬷嬷交流,但眼神深处藏着一丝深思。
她虽支持金玉之配,却更清楚,真正的决定权不在今日的赏赐,而在于那位高高在上的元妃娘娘。
就在此时,殿外脚步急促,传来了宫中太监清亮的唱喏声:“圣上有旨,中秋赐礼——”
众人皆起身肃立,等待太监将礼盒奉上。
只见那太监手中捧着一个锦缎包裹,步履稳健地走到中央,展开礼单,朗声道:
“林氏遗孤黛玉,才德兼备,特赐御用香囊一对。”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原本热闹的大厅瞬间陷入短暂的寂静。
香囊虽小,却是“御用”二字加持,分量不轻。
更重要的是,这礼竟未先赠宝钗、宝玉,反而落在了病榻上的林黛玉身上!
薛姨妈面色骤变,眉头紧蹙,手指微微掐进掌心。
她万万没想到,在这场精心策划的“金玉定亲”布局中,林黛玉竟然抢了头功!
王夫人则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心中念头翻涌:这是元妃的意思?
还是另有隐情?
而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冷子兴静静站着,唇角微扬,低声自语:“第一步成功了。”
然而,还未等他松口气,一名身着灰衣的小厮悄然靠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冷子兴神色一凝,随即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待人离去后,他负手而立,目光沉沉望向远方宫墙,心头浮现出新的信息:
“薛家已秘密联系忠顺王府,欲借权贵之力强行推动婚事。”
他沉默片刻,嘴角那抹笑意早已不见踪影。
夜风微凉,吹起他衣角。
他缓缓走入巷中一处幽静院落,点燃一支檀香,闭目盘膝坐下,脑海中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忠顺王府……这才是真正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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