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针刑？”廖俞明勾了勾刘陈宇的手指，咬着刘陈宇耳朵问道。
“你想去看？”刘陈宇反问。
“我怎么会想去看别人受罚？只是好奇这是什么刑罚。”
“针刑是一种死刑，行刑官施法驱动极细的银针在受刑者体内血管循环，直到受刑者咽气。”
“简直泯灭人性，不能给个痛快？”
“痛快？按照某些人的说法，白庄育造成月城这一惨案，这个刑罚还是太轻，不够痛快人心。”
“这一切，当真是白庄育所为吗？”
“你说呢？”
廖俞明摇头。
“喂！廖俞明！”先前那位大眼睛少女，金牌捉妖局二阶天师欧梦燕冲廖俞明喊道。
“有事？”
欧梦燕努嘴，“你是跟我们回去，还是跟刘**师回去？”
刘陈宇答道：“我们家俞明的官务要紧，跟你们回去。”
欧梦燕脸颊瞬间通红，她看向带头的中年男子：“局长？”
金牌捉妖局局长侯巍栋冲刘陈宇抱拳，“刘**师光临金牌捉妖局，小官自是不胜欣喜，只是金牌捉妖局实在简陋，怕招待不周，若您与廖天师有其他事务需要处理，我可以给廖天师休假。”
“无妨，我也想看看我们家俞明的工作环境。”
侯巍栋双眼放光，“好的，欢迎欢迎，欢迎刘**师到金牌捉妖局指导工作。”
“只要不嫌弃我耽误你们工作就好。”
金牌捉妖局是会客厅最后离开的一支队伍。走出会客厅，能看到已经有权贵在购买白家的奴仆了。
“别看了，”刘陈宇拉走欲上前阻止一个对下人动粗的男人，“龚藏镜不会让白家任何一个人活下来，我已经试过了。”
太阳正当空悬挂，廖俞明却觉得冷的慌。满月隐隐约约藏于太阳一旁，好似洒在大地的不是日光而是月色，没有丝毫温度。
月城，月亮永远不会落下的城。
廖俞明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走吧。”
沧墨与刘文印在玉薯山庄门口等候，他们已经将客栈的行李打包好，准备一同前往金牌捉妖局。
刘陈宇对侯巍栋说道：“侯局长，我已备好马车，你们将行李打包好后与我们在城门汇合。”
侯巍栋：“侯某代金牌捉妖局谢过刘**师的照顾。”
廖俞明几人登上马车，驱车前往城门。
刘文印刚学了驾车，还不是很熟练，一路上磕磕碰碰。廖俞明便从车厢里挪到辕座，与刘文印攀谈。
廖俞明：“你小心一点，颠得我肠子都要吐出来了。”
刘文印：“公子，十分抱歉，太多人了。”
廖俞明：“慢一点，我们又不赶时间。”
刘文印小心躲过一个卖布鞋的小摊，“嗯...好...好。”
廖俞明：“你怎么也跟来了？”
刘文印：“少爷让我来伺候公子。”
廖俞明：“我哪有那么娇气，你就当出来玩吧，你该干啥就干啥，不用管我。”
刘文印：“我可不敢，若少爷怪罪我照顾不周，把我赶回去怎么办？我不想回学堂。”
廖俞明：“在学堂不好吗？”
刘文印：“其他同学早就离开学堂到外边闯荡了，我已经多留五年了，我不想再呆在学堂，到外面来多好啊！”
廖俞明：“外边这么危险，好什么好。”
刘文印：“可是公子您从未上过学堂就到捉妖局当差了......”
廖俞明：啊？上学堂不是标配吗？原身家里条件那么差？不过他还是说道：“不要借鉴错误的经验。”
刘文印：“是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公子那样天赋异禀。”
廖俞明觉得这话听起来阴阳怪气的，便暂停了这个话题。转眼，他瞧见了背着两个黑色麻布挎包的欧梦燕和另一少年靠在城门的墙壁上闲聊。
“本来月钱就少，又罚了一年俸禄，这可怎么办才好。段师姐家又急用钱，可是段师姐她......”
“不公平！月城根本不是金牌捉妖局的管辖地，凭什么罚到我们头上！”
“历年不都是这样吗？连丧也不许发，还美其名曰避免发生恐慌，我们老百姓哪有这么脆弱。”
廖俞明朝两人招了招手，“那么快就收拾好了？”
那名毛发旺盛的少年回道：“我们哪像廖公子家财万贯，收拾起来要大半天。”
欧梦燕用手肘撞了一下那个少年，“熊达，好好说话。”又对廖俞明说道：“俞明，抱歉啊，局长临时有事，可能还要一会儿才到，还麻烦你跟刘**师说一声，让他再等等。”
廖俞明摆手：“没事！等一会儿的事，我做决定就好，他不乐意等他就自己走。”
“啊？”
“先上车。”
现在这顶马车比上午那顶要大许多，坐十来人都绰绰有余，欧梦燕与熊达却蜷缩在角落里，十分拘谨。
廖俞明想活跃气氛，但他完全不认识金牌捉妖局的这两个人，想给他们做介绍都无从下口，思来想去，他指着一旁的刘陈宇说道：“我们家老刘，你们都认识了吧，整天穿得黑黢黢的这个人呢，叫沧墨，在外边赶车的是刘文印。”
欧梦燕心领神会，说道：“这是熊达，金牌捉妖局五阶天师。我是欧梦燕，金牌捉妖局二阶天师。很荣幸见到刘陈宇**师。”
熊达在一旁附和道：“荣幸，荣幸。”
刘陈宇：“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们。”
廖俞明总感觉刘陈宇在假笑。
刘陈宇：“实话说，我对金牌捉妖局的情况并不了解，烦请欧天师替我介绍一下。”
欧梦燕：“俞明他没和你提过吗？金牌捉妖局的情况，我们局长更清楚，我想到时候由我们局长来给您介绍会更好。”
刘陈宇笑答：“我和俞明相处的时间不多，我比较忙，没什么时间见他。”
“我之前也听说过您与俞明双修，只是俞明他从未向我们提起，今日才得以确认这个消息。”
刘陈宇道：“很早以前的事了，俞明他比较木讷，有些事不说，能减少不少麻烦。”
欧梦燕：“您说的是。”
正说着，侯巍栋背着行囊上了车，“我来迟了。”
刘陈宇：“不迟，不迟，我们正在聊金牌捉妖局的情况，侯局长，刚好您到了，给我介绍介绍？”
全程一言不发的沧墨突然说道：“少爷，文印他大概还不认识路，我出去和他一起赶车。”
侯巍栋忙拒绝：“这怎么使得，让熊达去。”
刘陈宇说道：“这两匹马比较认生，他们两个去就行。”
侯巍栋双手不断摩擦，极不好意思地应了几声唉。
刘陈宇又道：“刚才欧天师和熊天师介绍，我有个疑问，月城此行，竟没有一阶天师陪同吗？”
侯巍栋叹了口气：“天正捉妖司确实给了金牌捉妖局三个一阶天师的编制，但上头从未派任过任何一阶天师。”
刘陈宇：“天正捉妖司处置失当，你可曾向上头反馈过？”
侯巍栋摇头：“刘**师，我们金牌捉妖局不受重视，月城名义上归金牌捉妖局管辖，但月城各大家族的势力怎会允许我们干涉月城事务？上头说月城那么大一块地已无需浪费心力，剩下几个小村镇又何须再浪费人手，只管从底下提拔。可您也知道，一阶天师需要接一些具有性命危险的任务，哪能轻易将人提拔为一阶？这不是害人吗？不过幸好，在机缘巧合之下，我聘请了一位散修为一阶天师，这才勉强维持了金牌捉妖局的运行，可谁知道月城此行，人直接就，唉！我本就没能给她发多少薪水，为了这个工作丢了性命，现如今整个金牌捉妖局还被罚了一年俸禄，您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廖俞明在心底直竖拇指，不愧是局长，马上就为员工向大腿争取福利了。
刘陈宇：“焚屹是个没主见的，朝廷急着结案，又不想得罪人，只是我也没想到药理司也要干涉其中。”
侯巍栋：“月城这一难，几万人丧生，这一罪名竟叫我们金牌捉妖局担，我们哪担得起？”
欧梦燕在一旁道：“我们平常连进月城定检的资格都没有，出事时我们一无所知，天正捉妖司直接到捉妖局提人，还把俞明派到了极其凶险的白星村，俞明只是三十二阶天师，要不是金牌捉妖局缺人手，他都没有出外勤的资格。”
一直默默分析原身信息的廖俞明听到此处打了一个趔趄，他赞叹于侯巍栋与欧梦燕的一唱一和，又被原身的菜鸟身份劈了个大雷，那他今早和刘陈宇那么装是在干什么？
刘陈宇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还对车外喊道：“沧墨，车赶稳一些。”
“好的少爷。”沧墨毫无情绪波动地答道。
廖俞明觉得丢人，原身竟那么菜吗？三十二阶？熊达都是五阶，难怪他看不起我。这也好，菜鸡比高手好伪装。不过原身那么菜还敢前往白星村，并尽忠职守，没有利用刘陈宇的便利逃跑，勇气可嘉。
刘陈宇将廖俞明揽进怀里，“晕车？”
大哥，这辆车里又不只有我们两个人，干甚呢？廖俞明挣脱坐到一边：“你看我这体格像是会晕车吗？”
侯巍栋笑道：“没想到刘**师和小廖如此情投意合。”
刘陈宇笑笑，没答话。
廖俞明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原身与刘陈宇的感情应该没有这么好，如果真的那么好，又怎会让原身来金牌捉妖局？是什么让刘陈宇对原身的态度大变？难道是原身的牺牲触动了他？
一阵急促的山风将车帘掀起，车内的温度骤降，冬季好似只花了一秒钟降临。
廖俞明问：“怎么回事？”
刘陈宇：“出月城了。”
廖俞明将头探出车窗，眼前一片片层峦叠嶂挂着厚厚白雪，他向后看去，月城城郭上还金桂却开得恣意。
不愧是仙侠世界，季节都随意控制。
廖俞明将手伸出车外接了一把雪，欲将雪塞进刘陈宇后颈。
刘陈宇抓过廖俞明的手，“送我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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